“所以說……我那天和大壯哥見到的大根哥根本不是人?真正的大根哥早就死了?”


    蘇醒和牛阿生站在靈堂裏,周邊是李家村的人,圍成了一圈,都在緊緊盯著他。


    門口的李大壯最後嚎出的那一嗓子,成功的吸引了李老漢家裏的李家村村民,本來就心態有些緊繃的他們聽見李大壯的聲音,自然是急忙忙的衝了出來。而蘇醒倆人被村民們圍了起來,在被一個穿著道袍的人拿鏡子反複照過幾次,確定不是鬼以後才放他們進來。


    躺倒在地上的劉大壯被村裏人扶了起來,才不好意思的和蘇醒他們解釋起來緣由。


    原來,自從那天李大壯送完蘇醒以後,剛回村子,鎮上就有人送來了消息,說有個叫李大根的出事了,死在了山裏麵,家裏人快去領屍體!李家村的人一聽還有點不敢相信,但也不敢耽擱,就讓村裏的青壯陪著李老漢一家急急忙忙去了鎮上。


    送來消息的是鎮上保安隊的,李大根的屍體也是被蓋上白布停在保安隊那裏。還抱有最後一絲希望的李老漢掀開屍體上的白布一看,確確實實就是李大根!麵色紫青,屍體已經爛的不成樣子了,散發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腐爛臭味。


    李老漢當即就癱在了地上哭了起來,而李大根老婆也隻能蹲下去抱著孩子在那痛哭。


    李大壯雖然也感覺不可置信,心中傷感,但想起之前剛送的蘇醒過去,現在李大根出事了,那蘇醒不也是……


    誰知道在李大壯問過保安隊的之後,保安隊的人一臉怪異的看著他,“什麽蘇醒,就他一個人啊,鎮上去山裏采東西的人發現的屍體,跑回來找我們,我們才把他搬回來的,還今天中午看見他了,他這樣子明顯都死了好幾天了,你記錯了吧?”


    李大壯感覺一絲涼意緩緩爬上了自己的背部,手臂上浮現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疙瘩,“不、不是吧,這位大哥,我今天中午還看見我大根哥了,他還在店裏幫忙呢!”


    “你記錯了,你大根哥都發臭了,肯定死了有幾天了,怎麽可能你中午還見到了?我們看過了,他是摔死的,不關別人的事,既然你們來了就把人抬回去吧,我們這可不是放屍體的地方。”


    保安隊的人不耐煩的催李大壯他們把屍體抬走,雖然有點同情他們,可畢竟是自己摔死的,不歸他們管,能抬回來通知家裏人已經是他們仁至義盡了,再放下去,晦氣不說,光這味道,這地方他們還怎麽呆?


    李大壯讓其他人先送李大根的屍體回去,他則留了下來仔細問著這件事到底是什麽情況,不問清楚,他怎麽可能安心?


    看屍體被抬走了,保安隊的人臉色也是好看了許多,接過李大壯遞過來的一根自卷土煙,一邊吞雲吐霧,一邊和李大壯講了起來。


    今天下午的時候,保安隊呆的房子裏跑進來了一個慌慌張張的人,是經常去山裏采山貨的老山民。一進來就在那大喊大叫著死人了,死人了!嚇得保安隊隊長和其他人立馬站了起來詢問情況。


    那個人結結巴巴的說在山裏死人了,他今天上山采貨看見了一具屍體。聽見不是鎮子裏死人了,也不關那些老爺的事,保安隊長鬆了口氣,但也不敢怠慢,點了兩個人陪他一起進了山看情況。


    進山之後自然是看見了那具死了好幾天都發臭的屍體。保安隊長仔細看了看臉和衣服,確定不是鎮子上哪家的公子哥,又看了看周邊的環境,發現屍體的死因主要是頭撞上了地上一塊大青石,沒有其他人為的傷痕,推斷是摔死的,畢竟這段路的確很滑,他們來的時候也摔了好幾跤。


    斷定死因後,保安隊幾個人就回去叫人,把屍體搬回了保安處,查找身份,叫人抬回去埋了,要是沒人認領就隻能送到鎮子外麵的義莊去了。


    幸好保安隊裏有人覺得這具屍體有點眼熟,覺得在潘記米店好像見過!就跑去潘記米店找老板,把他帶過來認人。


    潘記米店的老板過來以後,看見屍體後表情很奇怪,不過也承認了是他們家的夥計,這兩天請了假,沒想到竟然就這麽死了。又說了這具屍體的名字,還有家裏人的地址,再後來就是保安隊派人去李家村喊人收屍,以及李大壯他們來這了。


    “我說兄弟,你這哥哥的屍體不會……出什麽問題了吧?”保安隊的人說完,加上眼前劉大壯的話,自然感覺有些不對勁,神色有些不自然的問道。


    “沒,沒什麽,我記錯了,這不是看見我大根哥的屍體太悲傷了麽,都記錯了時間。”李大壯打著馬虎眼想遮掩一下,畢竟是自家村裏的人,傳出去對整個村都不好,說不得還會讓已經死了的李大根不得安生。


    雖然現在的李大壯也不敢確定李大根死後是不是‘安生’的。


    從保安隊出來,李大壯沒直接回村,反而又去了潘記米店找掌櫃的,可惜去的時候店門緊閉,怎麽拍都沒人回應。李大壯直接問路去了潘掌櫃的家裏,才見到了潘掌櫃。


    “唉,你何必非要弄得清清楚楚的呢?發生了什麽我們倆還不清楚嗎?”潘掌櫃坐在椅子上,歎了口氣說道。


    “掌櫃的,不是俺較真,當時你也在場,不弄清楚,你真的安心嗎?”李大壯看著眼前的潘掌櫃,有些事不講清,怎麽安心!


    “唉,”潘掌櫃拿起茶杯,顫顫巍巍的放到了嘴邊,喝了一口才說道,“怎麽可能安心嘛,今天下午去了保安隊我才知道,我還仔仔細細多看了好幾遍才確定,但要是確定了,今天中午我們在米店看見的不就是……”


    潘掌櫃滿懷心悸的說道,說道最後更是不敢說出那個他跟李大壯心照不宣的字,又喝了一口茶壓壓驚。


    “在那之前潘掌櫃你就沒見到過大根哥嗎?”李大壯沉默了一下問道。


    “怎麽可能,光想起中午那一段我都心慌膽顫的,要是之前就跟他呆一起,我現在都不敢在家呆了。”潘掌櫃想起來,也是苦著臉說道。不用李大壯再問,潘掌櫃就繼續說了下去。


    “我在保安隊說的都是真的,他這兩天都是請了假的,說是他爹這幾天不舒服,要上山挖點山藥給他爹補補,還想多陪陪他兒子。”


    “我看最近店裏沒啥活,又看他平時勤勤勉勉的,就放了他的假,今天中午他又跑回來問有沒有什麽事要幫忙,正好我想著院裏還有一車米要送縣城裏,就讓他去送了。然後你不就領著人上門來了?”


    “下午去保安隊見到那個以後,我才想起來,我院裏哪有什麽米要送縣城?當時我肯定是被那啥迷心竅了!你說我平時也待他不薄,他有時候偷點米回家去我都睜隻眼閉隻眼的,怎的死後還找上我來了?!”潘掌櫃的越說越氣,說到最後也是一時氣急,拍著桌子不管顧忌的罵了出來。


    “…………”李大壯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從現在來看,事情已經查的很清楚了,李大根去山上采藥失足摔死,今天不知怎的跑回了米店,還非要送一批米去縣城,而他就領著蘇醒好巧不巧的撞上去了。


    “那,那俺那個蘇醒兄弟……”


    “有什麽好想的,撞上了這檔子事兒,他死定了!跟那個東西一起出了鎮子,怎麽還會有活路?”潘掌櫃的聽李大壯提起今天跑店裏被李大根帶走的那個年輕人,不由下了斷言。


    “再說,他還不一定是人呢!你看他長得那樣白淨,肯定是個公子哥,你說他在山裏餓了幾天跑出來,還能是那種看上去屁事沒有的樣子?我看呀,八成他們都是一夥的……白眼狼……”


    李大壯看潘掌櫃的恐懼之下開始胡言亂語了起來,也是不禁心煩氣燥,這倆人好歹都跟他有關係,還沒害他就這麽罵,屬實讓李大壯很別扭。


    受不了潘掌櫃在那亂罵一通,見沒什麽好說的了,李大壯也是提出了告辭,潘掌櫃也沒心情攔他,揮揮手讓他自便。


    出了潘家,隱隱約約還能聽著潘掌櫃的在那大罵,李大壯也隻能歎了口氣,搖搖頭回村子裏去了。


    ——————————


    “大概就是這樣了,”李家村的靈堂裏,李大壯對蘇醒倆人說完了前因後果。


    “俺回來以後跟村長他們一說,大家都嚇得不輕,請了劉道長過來鎮住俺大根哥,等過了三天就立馬埋了。”李大壯說完給蘇醒倆人介紹了下旁邊穿道袍的中年道士,正是剛才給他們照鏡子的那位。


    “你們好,我俗家姓名姓劉,你們叫我劉道士就好了。”劉道長友好的對他們點了點頭,做了下介紹。


    “劉道長好,我是蘇醒,這個是牛阿生,這次陪我一起過來的朋友。”蘇醒自然是回了個介紹。


    “剛才進門前的事還請兩位不要放在心上,u看書 .uuknshu.c畢竟現在都有點……”劉道長提起了剛才照了好幾遍鏡子的事。


    “蘇醒你別介意啊,劉道長來了以後說我大根哥那天應該是頭七回魂,而且能在正午出現,搞不好死後成了很凶的厲鬼,說你凶多吉少,我呢又是經常遇見這些東西,剛才看見你是真的嚇著了,你別介意啊,俺們真不是故意的。”李大壯站出來說出原因,誠懇的看著蘇醒道著歉。


    “沒事兒,我能理解,”蘇醒搖了搖頭,擺手表示不在乎,轉頭看向了劉道士,詢問道,“劉道長您看出來了什麽嗎?”


    “我也沒看出來,其實……”劉道長搖頭說道,麵帶猶豫,想了想還是繼續說道,“其實那天上午我就覺得有些不太對了。”


    “那天上午,我在家門口練劍的時候,遠遠看見這邊的山裏麵有飛鳥驚出,遠遠望去還有一股凶險之勢,我回房間卜了一卦,卦象顯示是大凶出世。”


    “卜算出來以後我再試了幾遍,回回都是這樣才死了心,從那時候起我就一直在擔心……直到李家村的人連夜跑過來找我,再問清楚以後,我懷疑這個卦象就應在了李大根身上!”劉道士說起了這幾天他一直的擔心。


    “我很懷疑……你說的不會是我吧?”蘇醒聽見劉道士這麽說,不僅沒有緊張,倒是在內心懷疑了起來,當初心情一激動嚎的那嗓子……


    蘇醒不緊張,可旁邊的人都緊張了起來,李大壯顫聲問道,“劉道長,俺大根哥他……他成了、成了那什麽大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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