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戴譽特意關注了一下小夏的裝扮,還是襯衫和傘裙,其他方麵似乎也沒什麽變化。


    吃過早飯, 他將人帶去無人的角落, 皺著眉問:“昨天給你的衣服你沒換?”


    眼神亂飄了一會兒, 夏露才小聲嘟噥:“那個看起來太不正經了!”


    “你是覺得衣服不正經,還是穿上以後不正經?”戴譽無奈道, “衣服穿在裏麵,誰知道你穿的什麽啊?”


    “哎呀, 你別問了,都不正經!”夏露想起那兩件衣服就有些臉熱。


    她跟這個時代的大多數女性一樣, 背心就是內衣,啥時候見過那種不正經的衣裳!


    “不正經的衣裳能被光明正大地擺進百貨商店嗎?既然商店裏有得賣,就說明有女同誌在穿, 隻是你不知道而已!”戴譽指指不遠處的幾個大爺, “你看看, 人家當地人都熱得光膀子了!你居然還穿兩層衣服, 這不是擎等著捂出熱痱子嘛!”


    戴譽伸手給她抹了抹額頭上熱出來的汗:“這才是早上, 前麵的頭發就跟水洗過似的,等到下午最熱的時候, 你怎麽辦啊?”


    抬頭看一眼已經升起來的日頭, 夏露確實對這種熱度有點犯怵,猶豫著說:“那, 那我再進去換一下衣服?”


    戴譽揮手讓她趕緊去。


    過了將近一刻鍾,她才重新踏出房門,像是沒啥自信似地磨蹭到戴譽跟前。


    戴譽瞟她一眼,上衣確實有點緊了, 但怕這小古板又縮回殼裏去,便隻隨意點點頭:“這不是挺好的嘛,根本看不出有啥區別!在南方這段時間就這麽穿著吧,多涼快!”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回了北京以後,你要是還不習慣,再換回原來的也行。”


    “真看不出來啊?”夏露跟他確認。


    “看不出來!”戴譽語氣肯定,怕她不自在,也不往她那邊瞧,隻道,“大家都忙著搞調研呢,誰會注意你穿了什麽……”


    聞言,夏露高興了一點,這樣穿確實涼快不少。她又湊到戴譽身邊,手臂貼著手臂,跟他並肩站著。


    “行了,還在外麵呢,涼快一會兒就得了。”戴譽有點無語,自從知道他擁有“冬暖夏涼”的屬性以後,這丫頭總找機會往他身上貼。“你把照相機帶上吧,王院長那邊馬上就出發了。”


    今天的活動範圍仍在富強公社,他們要去參觀幾個比較典型的綜合利用發電水輪泵站。


    既然水輪泵站可以發電,就肯定能帶動那片區域的水利經濟,所以夏露對今天的行程還蠻有興趣的,打算拍一些有價值的相片。


    富強公社水利局的錢副局長一大早就坐著拖拉機突突突地來到了調研組所住的招待所。


    夏露見了門口的拖拉機,便扭頭問:“錢局長,咱們今天不坐竹排了?”


    她以前隻在公園的湖裏泛過舟,連正經的船都沒坐過,更別說竹排了。昨天坐了大半天,還挺有趣的,她以為今天能繼續呢。


    錢副局長擺擺手,向眾人解釋:“今天要去的那個河灣水輪泵站建在河灣大隊,要是坐竹排順流過去,會繞很遠的路,估計天黑也未必能到。咱們走陸路,可以抄近道。”


    大家沒什麽異議,互相攙扶著就登上了拖拉機。


    錢副局長在路上給他們簡單說了一下河灣水輪泵站的情況。


    “這個泵站的建站時間已經很久了,最起碼有四五年時間……”


    調研組裏的宋爽接話道:“水輪泵不都是今年四月份才開始安裝的嗎?”


    “確實是四月份裝的水輪泵,不過在此之前,河灣站其實是我們公社最大的電灌站。”錢副局長解釋道,“以前我們這一片大多是以電為動力進行灌溉的。”


    王院長了然:“看來是你們公社的電網容量不足,才給河灣站加了水輪泵。”


    錢副局長佩服地說:“還真被您說中了!每年春灌的時候,公社裏的主電網都要壓縮負荷,給各大隊的農業灌溉讓出四分之一的電力,不過,即便如此,河灣電灌站還是三天兩頭地停運,電網容量根本無法保證電灌站的正常運行。”


    戴譽順勢問:“這個電灌站的原裝電灌容量是多少?揚程是多少米的?”


    “揚程32米,電灌容量是850千瓦。”


    “那你們的電網負荷確實挺大的,尤其是春灌夏灌正是用水用電的高峰期,不把主電網一半的電力讓出來,都玩不轉這個電灌站。”戴譽感慨。


    “說的就是嘛,所以,聽說了有新型水輪泵以後,公社就給河灣大隊那邊做了工作,勸他們兩條腿走路,隻靠一個電灌站在農忙時灌溉,不但他們完不成灌溉任務,也是給公社方麵增加負擔。”


    坐竹排需要大半天的路程,乘坐拖拉機卻不到一個小時就抵達目的地了。


    河灣大隊這邊像是早就接到了通知,大隊書記和隊長帶著支部的一眾幹部在村口迎接北京來的領導。


    王院長跳下拖拉機就熱情地與大隊幹部們握手,而後溫和地笑道:“我們主要是來看看水輪泵站的運營情況,你們這邊派一個熟悉水利事物的同誌,給我們做個向導就行。另外,水輪泵或電灌站方麵有什麽問題也可以向我們反映。”


    大隊書記與眾人一一打了招呼後,轉身衝著人群後麵的一個年輕人招招手。


    “這是我們河灣站的放水員林小河,貧下中農出身的知識青年,初中生。”大隊書記語氣自豪地介紹,“他畢了業就一直在河灣站當放水員,對於水利和電力方麵的知識,是去公社和區裏培訓過的。要是有什麽問題,你們就問他。”


    眾人又寒暄了一陣就重新返回拖拉機,進村去了建在河灣的水輪泵站。


    夏露對於電灌站的成本還挺好奇的,在路上就谘詢了林小河。


    林小河被城裏的漂亮姑娘看得不自在,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組織了半天語言才說:“我們這邊是雙季稻灌區,揚程在32米左右,電力提水每畝的電費大概在五六塊錢。”


    “這麽高?”眾人都很詫異。


    “呃,這也沒辦法,每畝大概耗電100度,電力成本本來就很高的。這已經不錯了,有的大隊還在用柴油機提灌,每畝的成本是電灌的兩倍。”林小河解釋道,“不過,我們這個電灌站自從建起來就是虧損的,電費太高了,群眾負擔不起。每年都需要國家給補貼才能辦下去。”


    夏露又問:“那你們安裝了多少台水輪泵,用水輪泵灌溉以後,每畝的價格是多少?”


    “裝了10台60型的水輪泵,可以灌溉一萬八千畝雙季稻,”林小河想了想,老實地說,“每畝價格還沒算過,我們可能要等到夏灌以後才會核算。”


    戴譽根據之前的一些數據合計了一下,對夏露說:“每畝五毛到八毛吧。”


    夏露詫異道:“那這個灌溉成本才是電灌的十分之一啊?這麽便宜?”


    “正因為它經濟實惠,我們才會大力推廣嘛。”錢副局長嗬嗬笑。


    一行人來到河灣時,果然看到水下有十來台水輪泵正在嘩嘩地轉個不停。


    林小河笑道:“我們本來是打算讓水輪泵灌溉作為電灌的補充的,不過,現在發現水輪泵比電灌好用,所以電灌站基本已經停用了。”


    夏露指著不遠處的兩個小房子問:“那邊就是電灌站嘛?”


    “小的那個是電灌站,旁邊的是新建的磨麵房和碾米房。”林小河解釋道,“前段時間夏收以後,暫時不需要灌溉,我們就將發電機連接到水輪泵露出水麵的動力輸出軸上,給隊裏供電,照明用電和碾米磨麵這樣的生產用電,都足夠用了。”


    夏露跟他詳細打聽了一些數據記錄下來,又跑去碾米房和磨麵房拍了兩張社員工作的相片才作罷。


    王院長向身後不遠處大片大片的水田看了一眼,見到一派欣欣向榮的景象,心裏多少有些欣慰。


    他現在明顯心情不錯,帶著調研組的人在附近轉悠考察了半天,回來對林小河說:“你剛剛講的都是好的方麵,我也相信我們的新型水輪泵確實是能夠惠及鄉裏的。但是,你也別隻說好的方麵,其他不足的地方也可以說說。”


    林小河遲疑了一下還是擺手道:“挺好的,挺好的,沒有什麽不足。”


    他們大隊書記和隊長昨天就找他談過話了,今天過來的這些人都是北京來的大領導,讓他不要在領導麵前胡亂說話。


    戴譽見他有些緊張就安撫道:“我們隻是隨便問問,算是聽聽你們使用水輪泵後的用戶反饋。這些內容隻有我們調研組的內部人知道,並不會告訴其他人。”


    林小河猶豫了一會兒,見大家都等著他說話,才結巴地說:“其、其實都挺好的,就是有一點比較麻煩。”


    “沒事,你大膽說。”王院長樂嗬嗬道。


    “我們這邊是一年種兩季水稻,主要灌溉時間集中在春季和夏季,但是在這期間大概也有一兩個月的空檔,比如夏收的時候,我們就不需要灌溉了。這時候,我們也不能讓水輪泵閑著,就得將發電機安裝上,讓它繼續發電。”


    眾人點點頭,這話他剛剛已經說過了,大家都在等待他的後續。


    “不過,我發現雖然發電機是在正常工作的,但是在水下的水泵卻沒停,這樣肯定是要損失,損失……”林小河有些卡殼,一時想不起來那個在培訓班學過的詞叫什麽了。


    戴譽:“損失一些功率。”


    林小河忙點頭:“對的,損失功率,而且我感覺損失的還不少呢,如果發電機工作的時候,能讓水輪泵停下來就好了。那樣的話,發電肯定能發得更多。”


    “還有別得問題嘛?”王院長點點頭,鼓勵他繼續說下去。


    “前段時間,我們又要開始灌田了,需要將發電機撤走,重新使用水輪泵。可是那發電機安上去容易,撤下來難,一個人根本就弄不了。這個電灌站隻有我一個放水員負責管理,根本沒人能幫忙。後來實在沒辦法,下了工以後,叫來我弟弟幫著一起弄,忙活到半夜了才把水輪泵重新裝好。不忙不行啊,第二天隊裏就要開始灌田了……”


    林小河再次心有餘悸地感歎:“換裝一次真的太費勁了!”


    戴譽也沒想到會存在這樣的設計缺陷,他看向錢副局長問:“錢局長,其他可以綜合發電的水輪泵站,有反應過類似的問題嗎?”


    “局裏沒收到這樣的反饋,也可能是大家覺得這不算什麽麻煩事,多幾個人一起合作就能弄好了。”錢副局長想了想又說,“倒是有人反映過那個軸承結構在水下的問題,因為有的河段泥沙比較容易堆積,混到軸承以後,機器就直接卡主了。因為當時公社宣傳的是,不需要人手看守水輪泵,所以有幾個生產隊,直到水管不出水了,才發現水輪泵壞了。”


    王院長看向戴譽:“不走訪調研不知道咱們的設計裏存在這麽多問題吧?”


    “確實如此。”戴譽讚同道,“這個水輪泵的設計還有許多需要改進的地方。”


    從河灣站離開後,錢副局長又帶著他們跑了另兩個水輪泵站,當戴譽他們主動詢問關於設備轉換的問題後,果然得到了相同的答案。


    回去以後戴譽一直在尋思水輪泵的改進問題,不過到了這一步,每一次性能上的優化都是很難的。


    直到他們轉了幾趟車,在海邊坐上輪船,前往在建潮汐站所在的公社,他都沒找到什麽頭緒。


    這還是夏露第一次坐這麽大的船,也是她第一次看海。然而,此時的她卻激動興奮的情緒全無,更是無心欣賞海上風景。


    因為她暈船了!


    見她臉色煞白地靠在座位裏,額頭上還冒著冷汗,戴譽急得團團轉。


    他從來不暈機暈車暈船,對於目前的狀況也有些束手無策。讓宋爽幫忙看著點人,他跑去詢問有經驗的船員,怎麽緩解暈船的症狀。


    “沒事,今天風有點大,暈船也不稀奇。”那船員叼著煙,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再有一個多小時就到地方了。你要是實在不放心,就讓她吃點暈海寧。”


    船員從上衣口袋裏掏出兩片用塑料袋密封的白色藥片,“本來應該上船前半小時吃的,不過現在吃也聊勝於無吧。”


    拿過那塑料袋看了看,沒有名稱也沒有說明書,他哪敢給夏露亂吃藥。


    “要不你就帶著人去甲板上透透氣,再給她揉揉內關穴緩解一下。”船員在戴譽前臂正中的一個位置按了幾下。


    戴譽趕緊跑回去,跟王院長打了聲招呼,就扶著人出了船艙。這會兒對男女關係查得還挺嚴的,他也不敢在大庭廣眾下對她摟摟抱抱,隻能把上衣脫了給她墊在屁股下麵坐著,再蹲到旁邊幫她按揉內關穴。


    也不知道是吹了海風好使,還是按壓穴位管用,反正抵達勝利公社的碼頭時,她已經能自己走下船了。


    來碼頭接應他們的人裏除了當地水利局的同誌,還有勝利機械廠的一位副廠長。


    這個勝利機械廠正是除了三係工廠以外,唯一一個新型水輪泵的指定生產廠家。


    他們這次沒住在公社,而是去了距離潮汐發電站最近的金沙大隊。勝利機械廠的第二分廠就在這裏,他們直接住進了大隊部劃給機械廠的一片臨時宿舍。


    調研的時間比較緊,放好行李以後,王院長就張羅著組織大家去潮汐站看看。


    這座在建的潮汐發電站被設計為單庫雙向電站,在海水漲潮和落潮時均可發電。但是規模並不很大,是水利部門對於新型水利發電模式的新嚐試。


    戴譽對於潮汐發電站不是很懂,也沒什麽研究,他的關注點隻在安裝在攔海大壩中的水輪發電機組上。然而,這會兒攔海大壩還沒建好,安裝水輪發電機組更是遙遙無期的事。


    對於這一站,真正有任務在身的隻是泥沙工程專家和岩土工程專家,其他人尤其是戴譽這樣的,隻是看個熱鬧而已。


    而他此行的任務,其實就是幫水利研究院對水輪泵進行技術改造。


    從海邊回來以後,吃過了晚飯,戴譽就轉回宿舍,尋思起了水輪泵的問題。


    思考得正入神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進吧,門沒鎖。”


    夏露推門進來,不客氣地問:“你怎麽不問問是誰,就讓人進來。”


    “除了你還有誰敲門跟貓撓似的,要不是我這屋裏夠安靜,都未必能聽得到你敲門。”戴譽雙手枕在腦後,躺在床上並不動地方。“頭不暈了?這麽晚過來,你不會是想對我圖謀不軌吧?”


    “早就好了。”夏露把手裏一直攥著的稿紙遞過去。“你幫我看看這個。”


    然後爬上床,使勁將人由平躺推成側躺,再貼到他光溜溜的後背上趴著。


    戴譽任勞任怨地當著人形空調,拿著那稿紙側頭問:“你給我看這個幹嘛,我又搞不懂你們那些經濟問題。”


    夏露把腦袋埋在他後背上,甕聲甕氣地說:“你幫我看看水利方麵的。我怎麽覺得富強公社水利局給的那幾個數據不對勁呢,跟泵站說的對不上啊!”


    戴譽對著那幾個數據看了幾眼,才說:“水利局給的是整個公社的年平均值,咱們去看的那幾個是比較特殊的泵站,規模比較大,管理相對有序,但並不能代表其他泵站也是這樣的。地方上往往會把大菜先端上桌,清粥小菜是不會讓客人看到的。”


    “河灣站的那個林放水員說,他們這些站的情況還算好的,可以買正規廠家生產的水輪泵。他知道好幾個生產隊,都是自己做的水輪泵。”夏露覺得有些溫了,把他扒拉過來翻個麵。


    “自己做?他們怎麽做的?”


    “好像是按照以前那種隻能抽水的老型號水輪泵做的。”夏露重新貼好,繼續道,“有的生產隊用自籌的木料製成蝸殼,其他部位都是石砌磚砌的。人家連尾水管都不買,全用水泥和木製的。”


    戴譽敷衍地嗯嗯兩聲,低頭在她脖頸和耳朵的地方嗅了嗅,問:“你怎麽在大夏天還擦雪花膏?不嫌黏糊啊?”


    “我沒擦啊!”夏露用額頭在他胸前蹭了一下,“你看,根本就沒有。”


    “那你抹啥了?這麽香。”


    “啥也沒抹,”夏露抬起胳膊聞了聞,“可能是剛才洗澡時候,香皂的味兒吧。”


    “您可真講究啊,出門還隨身帶著香皂。”戴譽吐槽完,又嘿嘿笑道,“洗香香以後,就主動跑過來貼我身上,還說你不是來圖謀不軌的!”


    夏露被他說得有點沒麵子,仰起頭說:“你要是不樂意我就回去了!”


    趕忙將她按回去,戴譽安撫道:“樂意樂意,我今天都沒敢出屋,就等著您來臨幸呢。”


    “你少胡扯了,吃飯的時候我就看出你心不在焉的,肯定在琢磨水輪泵改型的事呢。”


    戴譽歎口氣,算是默認了。


    “我怎麽記得,你好像跟我說過,這已經是你設計的第三稿了?”


    “對啊,所以現在每一點性能上的改進都是很難的。”


    夏露幫他捋了捋思路:“那天他們總結出來的問題,不外乎三點嘛,一是軸承在水下容易磨損;二是,發電機工作的同時,水泵也在工作;三是,設備轉換不方便。”


    “嗯。”


    “我覺得後兩個問題,其實是同一個問題。設備轉換不方便,歸根結底還是因為泵機和發電機被安裝在同一個動力輸出軸上,如果能將它們分開,問題也就解決了。”夏露肯定地說。


    聽了她的話,戴譽的腦子裏突然就閃過一個想法,他沉默地細想了幾分鍾。然後,突然捧起夏露的臉,在她的小臉蛋上狠狠嘬了一口。


    夏露拚命把自己的臉解救出來,瞪著眼睛問:“你瘋啦?”


    戴譽不顧她的掙紮,又在另一側臉蛋上嘬了一口,正好嘬出一對紅臉蛋。


    “夏露露,你真是太聰明啦!”戴譽稀罕地捧著她的臉蛋揉了揉,“以後咱倆生的娃,要是能像你這樣聰明,我真是做夢都能笑醒了!”


    在他心裏,夏露確實是比他聰明的。他的思考方式很多時候是受前世的影響,習慣使然。而夏露是在這個時代土生土長的,有時候卻有很多超前的想法。


    “你當時沒去讀物理係真是白瞎人才了!”戴譽感慨道。


    夏露嘀咕:“我現在也挺好的,經濟學也挺有意思。”


    戴譽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反而興衝衝地問:“你今天要不要留在我這睡?咱倆貼貼。”


    猶豫了一瞬,夏露搖頭道:“不行,萬一明天早上被別人看到我從你房間出去,多難看啊。”


    “哎,在家的時候顧及長輩,出來了還得顧及項目組這些人。”


    “你這些天已經夠可以的了,知足吧。”夏露拾起自己的稿紙,跳下床就開門跑了。


    聽到關門聲,戴譽也從床上跳起來,趕緊坐到桌子前,將剛剛產生的靈感,在稿紙上記錄下來,畫了一個簡單示意圖。


    此後的兩天,戴譽雖然還是對潮汐站的建設半懂不懂的,但白天的時候還是堅持跟著大部隊行動。


    晚上則悶頭在自己宿舍裏畫圖紙。


    直到調研組要離開金沙大隊的前一天晚上,戴譽將自己畫的第一張示意圖從稿紙上撕下來,帶著去了王院長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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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院長見他帶著東西來,就笑問:“怎麽樣,是不是水輪泵改型的事情有眉目了?”


    “有了一點頭緒。”戴譽將那張簡易到寒磣的示意圖遞過去,“這是我剛生出來的一個想法,具體細節還沒想好呢。不過,大概的思路我可以先跟您講講。”


    “嗯。”王院長點點頭。


    “我打算將水輪機和水泵分開,在兩者之間增加一個傳動裝置。提水的時候,脫離發電機,傳動裝置直接帶動水泵抽水。發電的時候,水泵將不再工作,傳動裝置帶動發電機發電。這樣的話無論是提水還是發電,都是可以單獨進行的,也就沒有了設備轉換時的煩惱。”


    王院長對著他那簡陋的示意圖看了看,問:“想法很好,但這個傳動裝置你打算怎麽設計?”


    “這個我還沒想好呢,還需要一些時間進行設計。”戴譽搖搖頭。


    覷一眼對方還在深思的神色,他又輕聲道:“我這次過來也是想跟您商量個事。”


    王院長回過神來:“你說。”


    “咱們之後去調研的幾站都需要坐船,但是小夏暈船暈得厲害,我怕她身體吃不消。正好我想找個時間專心畫圖,某些細節問題也可以跟勝利機械廠的工程師們探討一下。”


    戴譽頓了頓,又商量道,“要不後麵的行程我倆就別跟著大部隊跑了。等到返程那天,咱們在省城的火車站匯合,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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