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她什麽時候會醒過來?”半夢半醒之間,我似乎聽到南宮烈著急的聲音。


    “執行長,夫人因為摔下來時頭部受到撞擊,現在還沒辦法確定什麽時候會醒過來。如果她求生意識強的話,那麽不用多久就能醒來。但是……如果她有意逃避什麽事情,那麽將永遠也醒不過來。”


    我還活著?怎麽可能呢?從樓上那樣墜下,我怎麽可能還活著。這是夢吧,可是,聽著熟悉的聲音,卻讓我感覺是這般的真實。


    我很想睜開眼睛,很想告訴南宮烈我很好。但為什麽,為什麽我明明清醒得很卻無力睜開眼睛。為什麽,明明近在彼此卻讓我沒辦法可以安慰他。


    “我要怎麽樣做,才能夠讓她盡快醒來呢?”


    “這個,多和她講話吧,說一些讓她感動的事情,甚至是讓她無法忘情的事情,這樣或許會有所幫助。”


    一陣靜默後病房內恢複了安靜。一隻溫暖的大手握住了我冰冷的手,傳遞著溫暖。


    “諾諾,你醒醒吧,我還有好多話想對你說。你不能放下我一個人啊,Ray還需要你的照顧。不要這樣對我,我知道以前的我做了很多錯事。但是,請你不要對我,醒來好嗎?醒來,我會向你解釋清楚一切。諾諾。”我享受的聽著南宮烈的告白,原來,一份感情如果得到對方的珍惜,感覺是這麽的幸福。


    忽然,砰的一聲,緊接著是一陣大吼。


    “南宮烈,你最好祈禱她會醒過來。否則,我讓你整個南宮集團陪葬!”這個聲音好熟悉,但是是誰呢?為什麽要這樣危挾南宮烈。我會成為現在這個樣子,是個意外,就算現在的我已經死了,那也不能怪他。畢竟,他已經盡力了。


    南宮烈,你快反駁他啊。告訴他你已經盡力了?為什麽,你要悶不吭聲。為什麽你要選擇沉默。難道,你真的在自責嗎?我不怪你,真的不怪。我感覺你讓我知道,原來一直以來並非我自己在自做多情。


    “我把諾諾交給你時你是怎麽答應我的!你說你會保護她不讓她受到任何的傷害,可是現在呢?你告訴我,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誰!”Nasir,我認得這是Nasir的聲音。但是為什麽Nasir會在這裏,南宮烈又為什麽會這樣任他叫囔呢?印像中的南宮烈永遠是那麽神采奕奕,永遠是那麽冷靜自如。


    “Nasir不要,你什麽都不知道,不要這樣怪他。”


    “現在我隻想陪在她的身邊,等他醒來。如果南宮集團你真的有興趣就拿去吧。”跟在Nasir這麽多年,我當然知道Nasir有這個能力。他本身自己除了是一個著名的鋼琴家之外,同時在美國也在屬於自己的企來,如果不是這樣,當年他又怎麽有能力瞞天過海的讓我離開這裏,無人知曉呢?


    可是,南宮烈這是什麽意思?一向跟Nasir水火不容的他,為什麽變得這般的妥協,突然之間變得有些頹廢的感覺?南宮烈,你這到底是怎麽了,糊塗了嗎?一直以來,南宮集團就像是他的生命一樣,怎麽這個時候卻說得這麽可有可無?


    “你真的不怕我把它占為已有?南宮烈,如果不愛她就放了她吧,讓她跟著我走,這樣,起碼她會快樂些的。”


    “南宮集團可以給你,就算你要我所有的財產我都可以雙手奉上,但是,別打她的主意!這一輩子,沈諾諾永遠是我南宮烈的妻子!誰也別想從我身邊奪走她!”


    感動在心底蔓延,即使現在早已明白了南宮烈對我的愛意,但是,真正從他口中說出的這些話卻比任何的甜言蜜語更讓我感動。因為,即使是可以顯示他身份的地位,金錢他都可以拋開了。這已經足夠了。老天真的待我不薄,給了我這麽一個優秀的男人。


    以前的我,為什麽會不相信他對我的愛,為什麽會什麽都不問就離開。現在無論什麽,我不希望,這二個在我生命中起著重要作用的男人因為我而吵起來。


    我是不是因禍得福呢?如果不是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又怎麽能知道南宮烈對我的感覺呢?愛情,總是讓人蒙蔽了雙眼,看不到眼前光明的地方,隻是傻傻地停留在原地徘徊著,慢慢地,也忘記了去探索那不為人知的遠方。


    對了,江可薇呢?她應該也沒事吧。我想,此時的江可薇應該比我更需要南宮烈的陪伴。在知道了他對我的感情之後,我對他已經能全然放心。如果江可薇願意,那麽我會不計前嫌的把她當成妹妹看待。畢竟,她也是因為深愛著南宮烈才會做出這樣的傻事。


    “南宮烈,你別自以為是了。你以為諾諾真的會和你在一起嗎?別做白日夢了,說不定她醒後就會讓我帶她離開這裏。而且,你根本就沒有資格擁有她。在她最失意的時候,你在那裏,你永遠隻會讓她處於危險之中。永遠隻讓她受傷。今天,如果不是你,江可薇也不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你,諾諾又怎麽會躺在這裏,不知何時才能醒過來呢?”


    “你不要再說了,你什麽都不知道。諾諾一定會原諒我的。你別以為這樣說我就會放棄。我會等,等諾諾醒過來,我會親自向她解釋這一切。”


    “嗬嗬,你確定她真的可以再醒過來,你確定她真的會聽你的解釋原諒你,你確定這一切不是你自己在做白日夢。”Nasir不放過任何機會,攻擊著南宮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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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是踏到南宮烈的痛處一樣,我隻聽到一聲大吼:“滾,你滾,滾出去。”


    此時,我真想睜開眼睛看看南宮烈動怒的樣子,記憶中的他總是那麽平靜無波。沒想到,好不容易好起脾氣卻是為了我。這種感覺,真好。終於,他也會正視我們之間的感情。終於,我也能影響到他的情緒了。一直以來,我都以為隻有我當那個追尋太陽的誇父。現在才知道,原來他也和我一樣,隻是把這份感情埋在心底而已。


    也許,就像張嫂所說。因為他從小就在感情上受到傷害,才會造就他以前那個樣子,深怕付出了感情之後沒有辦法得到回報,才會讓他對我做出種種傷害。


    “諾諾是很傻,傻到總是相信你可以給她幸福,可是,你卻一次一次地傷害著她。你以為,有誰會笨到總是去相信一個沒有能力給自己幸福的人呢?就算諾諾真的願意,真的再傻一次,那麽,我也一定會全力阻止的!我決不允許她再因為你而受傷!”


    我明白Nasir的苦心,因為每一次他都看到我傷痕累累的樣子,即使我總是無所謂地跟他說沒事,可是,他那疼惜的神情我卻忘不了。他和旭陽一樣,總是全心全意地在保護著我。或許很多時候他並沒有開口,但是,他的細心有時候卻是連旭陽都沒法做到的。


    愛情,我給予不了Nasir,因為我的一顆心早就烙上了屬於南宮烈的印記了。但是,跟Nasir之間不僅僅隻是簡單的友情那麽簡單了,跟他之間,就像親人一般的親近。很多時候,我寧願把所有我的心事都告訴他,而我們之間的默契更是無法用言語就表達了,有時候相互的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可以知道對方想著什麽。他總是默不作聲,但是,他給予的保護卻是無微不至的滿滿的疼愛。


    Nasir,對不起,你的情意我隻能下輩子再還了。今生,我的心已經完全給了南宮烈,被他的身影填得滿滿的,再也擠不下別人。


    好想出去停止他們二人之間的戰爭,好想讓他們二個都閉嘴。真的好吵,難道他們不知道病人需要安靜的空間來休息嗎?


    “你們都不要吵了,煩不煩。”我以為隻是自己腦子裏在想,並沒有意識到我自己已經說出了口。直到對上南宮烈喜出望外的眼神,直到感覺南宮烈握住我手的那隻溫暖大著在抖。我才知道,原來這是事實,我真的醒了過來。


    可想而知,這二個大男人會有的反應。可想而知,他們二個心中的驚喜。


    “諾諾!你終於醒過來了,終於醒過來了!”南宮烈聲音哽咽地說著,握著我的手不敢用力,卻又緊抓著不肯鬆些許,好像怕我會消失一般。


    “南宮烈……”眼前這個人真的是我認識的那個南宮烈嗎?原本是那麽驕傲,那麽金光閃閃的天之驕子,此時卻變得這般的邋遢,臉上的胡渣早已長出,原本不離身的西裝早已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襯衫上還有著幹澀的血跡,眼眶中布滿了血絲,因為激動還伴有著淚光。為什麽他會變成這般模樣了呢?心疼地欲抬手撫上他的臉卻發現沒有力氣,隻能看著他。


    一直以來,我們之間的愛都是那麽的小心翼翼,在彼此的猜疑之中擔憂著會有的互相傷害,所以一直都開不了口來訴說著其實早已不可分離。


    “放開她,你沒有資格再這樣抱著她。”Nasir拍開了南宮烈的手,轉向看著我:“諾諾,你放心,這一次,我絕對不會再讓他傷害你!我會帶著你和我一起回美國。”


    “Nasir。”視線移到了Nasir身上,我的聲音也顯得有些哽咽。感動於他對我的疼惜,隻是,有時候,愛已付出了,不是說走就能走的。


    我要怎麽對他講,要怎麽處理和他之間的關係,才不會傷了我們之間的這段友情呢?


    看著Nasir為我擔心的樣子,我真的不知道對他的這份情,我應該要怎麽辦。


    我的沉默讓南宮烈誤會成答應。隻見他再次抓住我的手,臉上的表情卻是那麽的痛苦。


    “諾諾,不要,不要跟他走!”南宮烈緊張地揪緊了我的手,痛苦的哀求著。


    南宮烈,你應該知道,我是多麽愛你。對於這段感情,我想我所付出的對你還要多得多。我又怎麽會離你而去呢?但是,我必須確定的是,另一個人的安危,確定我究竟要怎麽做,才能讓我們之間有個美好的未來。


    沒有正麵回答南宮烈,畢竟我的心裏還是有所顧慮。看著眼前的南宮烈,又看了看Nasir,心裏想的卻是江可薇的安危。說實話,我很恨她,但我同時也得感謝她,如果不是她,我可能永遠無法正視自己和南宮烈的這段感情。“江可薇呢?她怎麽樣了。”


    隨著我的話一出,眼前的他們卻突然靜了下來,氣氛顯得有些凝重。我不知道,南宮烈是不是怕我會找她報仇。但是不對,如果隻是這樣,那麽Nasir不會也這麽安靜,這麽沉默。難道,她……


    “諾諾,不要擔心別人,先顧好自己再講。”試圖轉移我的問題。Nasir微笑的看著我,眼中的深情我又怎麽能忽略得了呢。但是,隻怕,對他的這份情,是我今生所還不了的。


    Nasir怎麽會了解我心中的擔憂,雖然江可薇是很可恨。可是,她罪不至死啊,我相信經過了這件事情,她一定能有所覺悟。如果可以,我多麽希望她可以正視我和南宮烈的這段感情,祝福我們。


    看著依然沉默的南宮烈,我的心更加糾結。


    “南宮烈,江可薇到底怎樣了?”他們越是不說,越是扯開話題,那麽證明事情越不好。


    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南宮烈隻是低著頭。他在逃避,為什麽?跟她一起跌落的,我現在好好的在這裏,那麽她一定也沒事的啊,為什麽他卻是這般的反應?


    “可薇她已經死了,一切都結束了。”雖然南宮烈的口氣表現得很無所謂,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知道他心中的悲傷。畢竟,他們二個是一起成長的夥伴。畢竟,我相信他一直把可薇當成自己的妹妹對待。要不然,他不會對她這麽好。


    死了?!怎麽可能,怎麽會……


    明明,她拉著我一起從天台落下的,明明,她就在我身邊的,明明……我好好的在這裏,她怎麽可能會死了?不!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你騙我!你是不是怕我對她怎麽樣,所以故意騙我。”明明,心裏很清楚,南宮烈並不是在騙我,但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無法接受這個現實。就是無法接受江可薇已經離開這個世上。


    前一刻還是那麽惡狠狠的麵容,想置我於死地的人,這一刻,卻告訴我她已經死了,這要叫我怎麽接受呢?


    “諾諾,就讓這一切都跟著她結束吧。好嗎?不要再去追究了,再追究下去也沒有意義。”他可明白,我並不是要追究她什麽,而是不希望看到張嫂為了這件事再傷心。她是一個慈祥的長輩,這是她唯一的希望。


    “不,你一定是騙我的!”不知道為什麽,眼淚忍不住的往下流,拚命的告訴自己為了這種人不值,但為什麽,就是無法控製的心傷呢?


    心的某一個角落,感覺沒來由的酸楚,江可薇為愛不顧一切,或許瘋狂了點,可是,一個人的生命就這麽結束了,在一瞬間……


    “諾諾。”摟緊我,讓我靠在他懷裏,南宮烈心疼地喚著我。


    “諾諾,不要再傷心了,為了這樣的人,不值。”Nasir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拍拍我的肩膀安慰著我。


    抬起頭看著Nasir,我不知道我該跟他說些什麽。隻是,心裏在擔憂,人生是太漫長還是太短暫呢?一瞬間,什麽都改變了。


    結束了,或許一切都將隨著江可薇的離去而煙消雲散,所有的糾纏都將告一段落了吧。隻是,明天,是否又會有新的意外呢?


    怕我會有什麽後遺症,在南宮烈的堅持下,我仍然住在醫院裏。


    不知道為什麽,這段時間南宮烈似乎變得很忙很忙,在經曆了這麽多以後,我不再懷疑他對我的感情。就因為這樣,我才更加不解,究竟是什麽事情讓他會放下對我的關心,放過和我相處的時候。


    白天的我多半未能見到他的身影,有時,他過來也隻是匆匆看我一下就走。隻有到了夜深人靜時,他才會在我的病房出現。反觀Nasir卻整天像個沒事人一樣,天天陪著Ray呆在我的身邊。奇怪的是。從我入院這麽久以來旭陽都不曾來看過我,我相信,這麽大的事情就算是南宮烈不講,他也應該從煤體知道,以他對我的關心,不可能這麽久都不聞不問。


    心裏有著不好的預感,但卻說不上是哪裏出了問題。似乎有什麽事情在進行著,而我卻被隱瞞了一樣。


    他們假裝的平靜讓我不知道從何開口去詢問這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了。每天也隻能在醫院裏度過一天又一天,享受著他們無微不至的照顧。


    也許這就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吧,我總相信會有事情要發生的,隻是時機未到罷了。等待,漫長的等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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