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在手中旋轉。心,很沉重。收或不收。相互矛盾著我。呆呆的望著手中的卡,內心彷徨不已。


    想著父親的信任和希望,我無論如何都必須把沈氏的危機解除。但是,難道真的可以拿南宮烈讓人送來的這張卡嗎?真的必須得用這筆資金才能讓沈氏度過這個難關嗎?


    到底,我現在應該怎麽做呢?收下這張卡,也許沈氏的資金問題就能迎刃而解。但是,如果真的收下,那麽我這麽多年來的堅持不就白費了嗎?我的倔強,不允許我這麽做。


    “拿吧,反正這本來也是屬於你的。你不拿也沒有,現在最重要的是讓沈氏度過這個難關。如果,你真的有著你自己的堅持,那麽等沈氏好轉以後,你再連本帶利的還給他,不就行了。”


    “不能拿,拿了隻會讓別人看不起你。七年前你都堅持了,現在為什麽不能再堅持下去。”


    天枰的兩端,來來回回的折磨著我。我無助的不知道要怎麽做才好。


    抬起眼望著浩天,想看看他的想法。


    “夫人,我知道你很矛盾,但是你要想清楚。你現在究竟想要怎麽做?沈氏還在等著這筆資金呢!”浩天幫我分析著輕重。


    我知道浩天說的都是事實,但是,如果我現在向銀行貸款,相信也能幫忙沈氏度過這個難關。


    “浩天,如果我不拿這本錢,去貸款相信也能讓沈氏度過這個難關。”我不著痕跡的問著浩天,我想讓他提供我一些專業意見。畢竟,從能力上和對企業運作了解上,他比我要清楚得多。


    “夫人,實不相瞞。這兩天我已經把沈氏的情況調查得很清楚。如果現在您向銀行借錢,不一定能借得到。”


    不一定能借到,什麽意思?以沈氏幾十年來的基業與商業信用,怎麽可能向銀行貸不到錢呢?除非是南宮烈在搞鬼。


    “南宮烈是不是交待了什麽?”生氣,如果他想要這樣來達到他的目的,那他就大錯特錯了,我沈諾諾,從來就不是這麽容易向人低頭的人。


    “夫人,您多心了。也許你還不知道,這些年,你哥哥已經私自用沈氏的名譽向各銀行非法超貸了不少。相信接下來你會一一知道。不止沈氏內部有問題,就連信譽也麵臨破產。如果你不相信,請把這份資料看完就能完全明白。”浩天指著剛才拿給我的文件,表情認真的講道。


    我相信浩天的專業判斷,但是沈氏真的有浩天講的這麽糟嗎?我以為,隻是跳票和投資失誤的問題。怎麽也沒有想到,除此之外就連信譽方麵也被哥哥弄成這樣。


    “執行長就是知道,所以才要我把這個送來。我相信夫人是個聰明人,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麽做才能救沈氏於水深火熱之中。”


    我拿起桌上的文件,仔細地看著。不得不感歎浩天的專業及高效的辦事效率。沈氏的所有情況,事無巨細,全部都寫得清清楚楚。包括哥哥所有的銀行欠款明細。


    每翻看一頁,心也往下沉了些許。文件中已經清清楚楚地列明了一切,包括剛剛會議上講到的,還有更多的是台麵下那不為人知的。這一切再再說明著沈氏已經岌岌可危了。


    曾經完整幸福的夢,在腦海裏頭,我多希望,這隻是一場瞬間便能夠消失的夢。或許,夢醒時分,一切都可以回歸原點,那麽,所有的爭吵,所有的爭奪都可以忘卻了。隻是,似乎,無論每一次醒來,它都告訴我這是個不可磨滅的現實。


    答應Nasir我會好好過,不讓他們在美國為我擔心。躺在醫院裏的父親,是那麽脆弱,讓我不忍心告訴他自己對這一切感到多麽的無助,即使自己一直都在硬撐。旭陽回國後一直忙於徐氏,不斷的出差使得沒有時間可以與他真正坐下來談談心事,即使偶爾會有他關切的來電。南宮烈的柔情,我不懂,更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牽扯。可是,這對我來說卻是個難題。


    或許,現在的問題已經讓我不得不深思是否該接受這張卡了,隻是,就算浩天理所當然地說著這是原本就是屬於我的,但是我知道這隻是南宮烈為我找的一個借口。迷惘了,為什麽,他總是可以主宰一切呢?也對,一直在商場上打滾的他自是比我明白更多的真理,或許,我真的應該什麽都不要想,就用這筆資金來解決當務之急,撐起父親一手經營的心血。


    一直不願意承認的事實,當真相擺在麵前時才知道原來自己隻是一直在逃避。父親是以怎樣的心情來麵對這一切的呢?兒子的自私,背叛,供應商的追款,還要承受莫須有的壓力,他怎麽受得了呢?


    而當他一個人承擔這些痛苦時,我卻在美國過著舒服的生活,我卻在家裏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我不懂的是他的辛苦,不懂的是他的用心良苦。父親總是用著他的方式在保護著我。


    “浩天,你幫我估計下。沈氏還有多大的機會。”我相信他的專業,他畢竟跟在南宮烈身邊那麽久。我相信,南宮集團的成功除了南宮烈本身的才華過人之外,浩天和底下的人也有著很大的作用。下人用力,中人用腦,上人用人,這是企來生存的不變定律。


    “說實在的,沈氏在人員的向心力及商品潛能方麵是沒有問題。現在最主要是卡在資金這方麵。如果資金能解決,我相信要拯救沈氏也並非不可能。”


    “謝謝你。浩天,我想我應該知道怎麽做了。請幫我轉告南宮烈,這筆錢就當是我先向他借的,終有一天,我會連本帶利的還給他。”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他的這份情我會記住,但是這並不能改變什麽。在我心中,他還是那個負心的男人,一個對現在的我來講毫無意義的陌生人。


    “鈴~”電話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我略表歉意的看著浩天,起身接起了桌上的電話。電話裏傳來一個我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


    “我不放心,所以自做主張的讓浩天過去那邊幫你了。”南宮烈低沉好聽的聲音從電話的彼端傳來。


    “謝謝。”我是個是非分明的人,在這個問題上,南宮烈確實幫了我一個大忙,我理所當然的應該感謝。


    “我想,就讓浩天先在那邊幫你吧,等沈氏的事情處理好了再叫他回來這邊上班就好。”南宮烈竟如此大方,把他最得力的助手借我渡難關,這無疑是雪中送炭。


    “浩天?南宮烈。你的意思是留浩天在我的身邊幫忙我嗎?”心裏陌名的感到高興,但又怕是我自己理解錯誤。他真的願意讓浩天留在我身邊幫我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對於沈氏這次的危機處理,我就更有信心了。畢竟浩天可是一個商業奇才。


    “當然,反正南宮集團我自己應付得來。如果你真的需要,那麽我就讓他配合你好了。”像是感受到我略顯激動的情緒,南宮烈的聲音也顯得不那麽嚴肅。


    他這是在開玩笑嗎,這是我認識的南宮烈嗎?總覺得是哪裏出了變化,可是卻說不上來。


    “謝謝!”我想這個時候除了道謝我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撇開跟他種種,能在這個時候向我伸出援手,幫我解決當前的危機,我應該感謝他的。


    彼端陷入了沉默,許久未傳出聲音,氣氛有點尷尬。


    “諾諾……”南宮烈的嗓音再次傳來,“不要讓自己太辛苦,有些時候,說出來未必是件壞事。你總是那麽倔強,什麽事都自己忍著。你可知道這有多辛苦……”


    他還想說什麽,我卻阻止了他的繼續,“謝謝南宮執行長的幫助,如果沒有其他事那麽就這樣吧。”沒等他回應,果斷地掛上電話,隔絕掉他的關心。


    是的,我的倔強不允許自己去接受南宮烈的關心,因為這會讓我想起他的柔情,陷入回憶的思緒。


    “浩天,接下來的這段時間就拜托你了。”看著眼前的浩天,我的心裏滿是感激。以他南宮集團執行長的特助身份來幫我,著實是委屈了他的才能了。我也有思量著是否要接受南宮烈的幫助,或許我可以再次向旭陽求助,畢竟徐氏的財力也可以支持得了我,相信隻要我向旭陽開口,他也會毫不猶豫地答應我的請求。隻是,我不能再讓旭陽為我而奔波了,一直以來,他為我所做的已經夠多了,我怎可自私地再向他要求幫助呢?


    南宮烈說的對,我總是這麽倔強,如果我不是這樣的話,又怎會讓自己傷痕累累呢?傷痛,是躲在某個不為人知的角落獨自舔傷,任由心痛的感覺蔓延。


    “夫人,這是我應該做的。”浩天盡責地說著,“如果有什麽問題,盡管開口。”


    現實,總叫人無法適從,手裏翻閱著各部門送上來的資料,所有的壓力排山倒海地湧現。這條長滿荊棘的路,我要如何披荊斬棘呢?


    給浩天安排好辦公室,才剛想坐下來處理手中的文件上,大門卻被人猛推了開來。隻見我的哥哥沈朝宗怒氣衝天的看著我,身後的秘書根本來不及阻止。手還拉著他背後的衣服。


    “沈總……副總他……秘書委屈地看著我。


    “讓他進來吧,你出去先。”該來的躲不了,想必現在哥哥必是因為印章的事過來的。


    “沈諾諾,你憑什麽這樣做。公章本來就是放在我這裏的,憑什麽要我交出來。”


    從來不知道,原來,哥哥是這麽無賴的人,自己做錯事先不好好檢討還跑到這裏來鬧。真懷疑他是不是男人。


    “你自己做了什麽事情你心裏有數,還需要我再提醒你嗎?還是你要我當著大家的麵,當麵把你扯下來呢!”我鎮定的看著他,努力調節好自己的心情。


    “你這個女人,不要太過分我告訴你!”惱羞成怒的他,已經變得口不擇言了,“要是真把我逼急了,休怪我不仁不義!”


    可笑,他以為現在的他還能有什麽仁義可言嗎?為利己之私而將自己的親人陷入不義,這叫仁慈?將父親苦心建立的企業操弄於自己手中,這叫仁義?我不知道,他是否還有良心在呢?


    “沈朝宗,你可以出去了,我既然敢這麽做就沒有怕你的打算。對你這種人,我覺得已經沒有多講的必要。”


    雖然不想和他正麵起衝忽,雖然還想念著兄妹之情,但是他現在這個樣子。我知道,現在和他談什麽他都聽不下去。不如讓彼此冷靜一下,然後再來想想要怎麽來解決我和他之間的問題。


    “你別囂張,你不會有多少太平的日子的。放心,我絕對會讓人今天的所做所為付出代價。”


    看著他大吼大叫的樣子,我頭痛的按著太陽穴。


    “陳秘書,叫保安上來請沈副總出去!”按下桌上的通話鍵,現在隻想盡早擺脫跟他的爭吵。


    “沈諾諾,你不要怪我!”哥哥忽然向我衝來,像瘋了一樣抓住了我,手按在我的脖子上。我奮力的想要掙脫開他,但是無奈,我的掙紮隻助長了他更瘋狂一舉動。


    “放手!咳咳咳……放……”沒想到他突然的瘋狂舉動。


    “沈朝宗,你幹什麽!快放開她。”浩天和保安部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瘋狂的場麵。哥哥掐著我的脖子,我被推倒在椅子上麵,無法動彈。


    “你們都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對她不客氣!既然你們要把我逼上絕路,那麽我就多的個人來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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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覺得你這樣做有用嗎?會有今天這樣的結局隻能怪你自己自作自受!”為什麽他到現在還是不能覺悟,把所有的錯都推到別人身上,他自己怎麽不想想真正錯的是他!


    “你閉嘴,如果還想要活命的話就叫他們出去。”我的話再助長了他的怒氣,隻聽他響亮的給了我一個耳光,毫不客氣的講道。


    他就這麽想置我於死地嗎?他的世界裏難道除了他自己就沒有別人了嗎?


    “你為什麽還是這麽執迷不悟。”我痛心的看著自己的哥哥,浩天說的沒錯。他,已經喪失了良心,喪失了人格應有的尊嚴。


    是什麽致使他變成現今這般模樣呢?從小父親給他的疼愛是最多的,在家裏,無一不是順著,寵著他的,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


    我如果現在和他硬碰硬,隻會讓事情更加惡化下去,對我,對他,對整個沈氏都沒有任何好處。


    “你先放開我,我們坐下來好好談。好嗎?“唯今隻有讓他先平靜下來,才能讓事情解決。


    “你覺得我還能相信你嗎?你這個狠心的女人!”他瞪著我,完全不理會我的話。


    “你現在除了相信我你還能怎樣呢!就算你殺了我,那又能怎樣?跟我一起死,還是你想在牢中度過下半生?拜托你清醒一點。我們是一家人,虎毒不食子你不懂嗎?爸爸讓我來接管沈氏,並不是就是想搶走你的什麽,如果你好好的做正業,你絕對有資格來掌管。哥哥,從小爸爸疼你比我多,你應該知道沈氏對爸爸有多重要,看到你這樣,他比任何人都心痛,你明白嗎?”我從來都不否認他的能力,如果他真的可以覺悟的話,我相信他絕對有能力可以將沈氏建得更好。


    或許是我的話打動了他,慢慢地放開了手,他頹廢地跌坐在地。


    看著坐在地上的哥哥的處於辦公桌前的眾人:“你們都先出去吧,我想和副總單獨談談。”


    隻剩下兩個人的辦公室異常的安靜,一直以來的紛紛擾擾也隻有這一瞬是寧靜的。


    這麽多年來,似乎我們兄妹兩從未靜下心來真正聊過一次,沒想到第一次的場麵會是如此。看著這般的哥哥,盡管他有萬般不是,我都覺得很是心疼。為什麽他會變成這樣呢?


    這個社會,總是要把人狠狠地折磨一回後才得以放生嗎?是人心太黑暗還是社會太險惡呢?因果之間,何為取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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