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每分每秒,一刻不停歇地流逝。感歎著,想要伸手抓住時才知道它早已遠去,而且,漸行漸遠。我們,始終怎麽努力也不可能追得上時間,唯有把握住將來。


    在我的堅持下,Nasir不得不讓我提前出院。除了不想麻煩所有關心我的人外,更多的原因是我不想在醫院這個地方多呆一會。對醫院,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恐懼。它,總是讓我想起很多不開心的事情,特別是夜深人靜時,所有的回憶如潮水般湧現,壓得我喘不過氣來。


    回家住的日子,陪伴在父親身邊,得到前所未有的關懷與父愛。生活終於有了安寧與溫馨。我每天無所事事的呆在家裏,把所有的工作都丟給浩天,輕鬆自在的享受著這難得的假期。因為江子微,我似乎還因禍得福了。


    而隨著時間的逼近,Nasir的演奏會也將在今晚舉行。正當我還在猶豫著要不要前去參看,劉嫂卻幫我送來了一件快遞,一個精美的禮盒。


    和劉嫂道謝後,我好奇的接了過來。猜測著到底是誰送來的。


    美麗的蝴蝶結,華麗的包裝,我動手拆了開來。打開盒以後,純白色的禮服吸引了我所有的目光,它,是那麽的簡單卻高貴。


    隨手拿起禮服,隻見裏麵一張卡片寫道:“一起分享成功的喜悅。”


    雖然有些懷疑,但我還是穿上了禮服。按道理Nasir不會這麽神秘的讓快遞寄禮服過來,以他的性格如果想讓我參加,必定會親自送來或是事先打個電話。有點疑惑的穿上禮服,卻異乎相象的合身。量身定做的一般,看著鏡中的自己,感覺有些飄飄然。雖然這些年來陪Nasir或旭陽或多或少參加不少的晚會,但是此刻卻感覺莫名的緊張。難道因為這一場演奏是在自己家鄉。我才會這麽在乎這麽緊張。


    我想不需要猶豫了,最好的報答便是到現場去給他們支持。Nasir說過,琴,是彈給懂的人聽的。那麽,我知道我該怎麽做了。


    看著時間,離演奏會還有四個小時,我果斷的脫掉衣服,走進浴室,開始梳洗打扮。今晚我要以最佳的狀態參加Nasir在家鄉的這場演出。


    畢竟這場演出,對我來講也意義非凡,今晚不僅僅是Nasir一個人的演出,還是我那寶貝兒子Ray的第一次登台表演。


    也許,今天過後。我將永遠的離開這個地方,不再回來。離開,這會是一個最好的結局吧,無論是對誰。笑,爬上臉頰,不再去渴望的感情那麽便可以輕鬆以待了。


    再一次審視鏡中的自己,也許我不是最美的,但是,我也有自己可以驕傲的地方,縱使沒人欣賞。


    笑著轉身下樓,想去看看父親回來了沒有,想讓父親一起去分享喜悅。


    “劉嫂,老爺回來了沒有?”樓梯口看到正從門外走進來的劉嫂,便開口詢問。心想,父親應該回來了,相信此時必定又在花園整理母親所種的仙人掌了吧。


    沒想到,父親對仙人掌的培植竟然是這麽清楚,花園裏那些母親所留下的植物,現在都是父親在親身料理。如果父親早能明白,也不至於現在隻能用思念來彌補遺憾。人,為什麽總是在失去後才明白曾經的重要,才懂得珍惜呢?等到想要珍惜的時候,故人卻已遠去了。


    “老爺還沒回來呢?”劉嫂疑惑的看著我,“小姐穿這個樣子是要出去嗎?我飯菜都做好了。”


    “嗯。想等我爸回來,讓他一起去看一場演出。”我笑容可掬的對著劉嫂講,因為父親的改變,這個家已溫暖了許多。隻是,我在奇怪,我回來這麽多天,怎麽沒見到過哥哥。本想找他聊聊解開彼此間的心結,但是,這些天來卻苦無機會。


    “劉嫂,我哥呢?回來這麽多天,怎麽都沒見到他。”


    “少爺,少爺……”劉嫂欲言又止的神情,讓我不得不懷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劉嫂,我哥怎麽啦?”我緊張的問道。記得上次父親曾說過,哥哥現在老是跑去賭,該不會是……我不敢想下去,急切的想要從劉嫂口裏得到答案。告訴我哥哥沒事。


    “小姐,你不要再問了,我如果告訴你老爺又要怪我多嘴了。”劉嫂閃爍的神情,我知道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從小,劉嫂就知道哥哥在家裏的份量,對他從來就是疼愛有加,恭恭敬敬。此時劉嫂的神情,再再說明這裏麵大有問題。


    “劉嫂,你如果是為哥哥好,就告訴我吧。我會想辦法幫他的,我們是一家人啊!”堅定的看著劉嫂。縱使我口中的這個親人,這個跟我流著同樣血液的哥哥,曾經對我無情的傷害,曾經那麽殘忍地想置我於死地。但是,終究,那血濃於水的親情卻不是說割舍就能割舍的。


    劉嫂猶豫不決,似乎在掙紮著該不該說。


    心裏感到很無奈。這個家,從來就隻有父親跟哥哥有地位,在這個重男輕女的家族裏,我好像沒有說話的地位。縱使現在已經改變了不少,可是劉嫂還是對我有所保留一般。


    歎息,在心底重重地歎息,為什麽會是這樣呢?


    “鈴”電話的響聲打破了寧靜,我無奈的走向客廳,拿去電話。


    “請問沈諾諾小姐在嗎?”一個陌生的聲音在電話的彼端傳來。


    “我是。”平靜的對著電話回答,心裏有著不祥的預感,好像有什麽事即將發生,胸口悶得發慌。


    “這裏是仁和醫院,您父親現在正在急救,請你務必趕過來一趟。”我怔怔的對著電話發呆,忘記了反應。父親怎麽啦,發生了什麽事情,為什麽會在急救?


    “醫生,我父親怎麽了?”我急切的想要尋求答案。但回頭一想,現在問什麽都是多餘。唯今,隻有趕快趕到醫院才能清楚一切。


    快速的掛斷電話,讓劉嫂趕快通知大哥。我拿起車鑰匙,往醫院去。


    那種恐慌再次侵襲著我,這就如母親即將離開時一般。我害怕,怕如果……不敢想,因為我不想看到那樣的結果。


    腳更加用力的踏緊油門,車子快速的在馬路上行駛。


    爸,不要嚇我。你一定要沒事啊!我們好不容易才相聚,好不容易才可以溫馨的生活,你不可以!絕對不可以!


    不知道闖了多少個紅燈,我隻是拚了命地一直往前,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父親一定要安好。


    狂亂的向急診室奔去,不理會周圍的眼光。一個穿著禮服的人,快速的奔跑在醫院的走道,難勉會讓人有著諸多想象。


    “醫生!醫生!我爸爸他怎麽樣了!”我慌亂的走進急診室,一見到醫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抓著問。


    “小姐,請不要激動,你是?”醫生有禮的詢問著,好脾氣的不介意我有些粗魯的舉動。


    “我是沈諾諾,剛才醫院打電話給我。說我爸正在急救。我想知道情況。”我緊張的著著醫生,想等候一個我想知道的答案。


    “等等,我幫你查一下。”醫生毫不馬虎的打開檔樣,很快我告訴我情況。


    一向身體很健康的父親,早上還跟我一起吃早餐有說有笑的,突然間怎麽就進了醫院,這到底是這麽一回事!


    “沈先生的因為受刺激導至腦中風。還好搶救急時救回了一條命,但是,恐怕會造成身體一半癱瘓,將失去知覺。”我努力的消化醫生的話,卻怎麽也不敢相信。早上還好好的父親,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無法接受這個事情,在我好不容易得到幾天父愛,好不容易和父親真正化解心結的時候,卻發生這樣的事情。


    “現在沈先生已經轉到普通病房,你可以去看看他。”


    我順著醫生所指的方向走到病房,在門口,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沈諾諾,別妄想你能得到一絲一毫。識相的話,滾回美國去!”哥哥見我的第一句話,不是關心父親的病情,而是怕我會危挾到他的財產。


    “沈朝宗,你現在應該是關心父親的病情,而不是關心這些沒有生命的東西。”我對著他怒吼,他的血是冷的嗎?怎麽可以這麽無情,現在裏麵躺著的是他的父親,他怎麽可以這樣。從小,父親是多麽愛他,處處都寵著他。難道他都忘記了嗎?什麽時候,他變成這樣,難道現在的他眼裏隻有錢嗎?


    “別說得自己多清高,如果你不是想爭財產,為什麽好好的美國不呆卻要選在這個時候回來,還搬回家裏住。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裏在打什麽主意!”哥哥哼之以鼻。


    這就是我的哥哥嗎?即使一直以來都知道他對我沒好氣,可是,為何此刻還感覺到如此心寒呢?他連最基本的良心都沒有?即使是父親此刻生命垂危,而他在乎的隻是財產是否歸他!


    “我心裏打什麽主意你又能如何呢?就算我真的想要沈氏的財產你又能耐我何!告訴你,有我沈諾諾在的一天,我就一定不會讓沈氏在你手裏毀掉!”就算他要恨我也好,但是,我絕對不允許哥哥把父親一手經營起來的沈氏毀掉,這是我對父親最基本的責任。


    父親終其一生的心血,我怎麽可能讓它就這樣結束在自己的哥哥手中。


    “你!”哥哥惡狠狠地瞪著我,恨不得讓我消失。


    “我怎樣!你有本事就來啊!”對這樣的哥哥,我已心寒了。七年前盡管不知道他是為了什麽原因想置我於死地,我可以不追究,但是如今他卻可以如此無血無心,那麽我又何苦再委曲求全地想要解開我們之間的所謂心結呢?


    有些人,有些事不是我想要改變就能改變的,那麽也就唯有任由他去了。我該關心的是那些真正應該在乎的人。


    不想再跟他爭論下去,越過他走入病房。


    病床上躺著的父親,痛苦的神情,即使是已睡著了,可是緊皺的眉頭卻不曾鬆開。剛做完手術的他臉色是那麽的蒼白。看著點滴一滴一滴地滴落,滑入父親體內,我的心忍不住地揪痛著。


    “爸,你放心,我一定會從美國請最好的醫生來給你診治的。爸,你不會有事的!”心疼,這麽多年來,父親承受著多少的壓力,一個人撐下沈氏,除了那一次迫不得已向我開口,他自己又麵臨著多少呢?我可以離開,可以逃避,但是父親卻不能。哥哥的自私,他也隻有忍著,畢竟這是自己的骨肉,是他一直疼愛著的兒子,他又能如何呢?


    心疼地看著病床上的父親,淚水止不住地滑落。“爸……”


    “你少在這裏假惺惺了你!滾回你的美國去!”哥哥也跟進了病房,又開始叫囂。


    也許,在他自私的骨子裏。隻有金錢和地位,如同當年的父親一切。也許,這就是所謂的遺傳。我在心裏無聲的歎息。


    無奈地很,為什麽他總是如此不顧別人呢?在他的眼裏難道除了錢就什麽都沒有了嗎?如果,現在在他眼前的是別人,我並不怪他。但這個人是他的父親,難道他的血真的是冷的嗎?他已經錯失了母親,為什麽還不會懂得珍惜這個唯一的父親。


    不想跟他爭吵,我扭頭看著他,“如果想吵架,那麽請你出去,這裏是醫院,請你安靜點!”父親現在需要的是休息。


    “沈諾諾,如果你現在回去。那麽我還會念著血緣之情放你一條生路。否則,不管是南宮烈或是旭陽,恐怕這次他們不會這麽好運能救到你。”哥哥對著我,惡狠狠的講道。


    “沈朝宗,不用在這裏威脅我。沒用的,爸爸和沈氏的事情我管定了,你休想從這裏得到一絲一毫。”


    他以為,他的威脅真能左右得了我的決定。那麽他就大錯特錯。我沈諾諾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現在就算是再死一次,那又怎麽樣。


    “好樣的,難道你就不怕我會對你的寶貝兒子不利!”


    “你敢!”我生氣的怒吼了回去。他真的忍心對他的外孫,一個七歲和孩子動手嗎?他難道就真的會這麽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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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不相信,那麽我們可以試試看。你最好先想想,如果他受到傷害,你要怎麽和南宮烈解釋,要怎麽麵對他的怒氣。”


    哈哈哈……


    哥哥走了,留下了那讓我恐懼的笑聲我讓我膽戰心驚的問題。


    他真的會這樣做嗎?我到底應該怎麽辦?


    我可以不顧自己的安危,但是我卻不能讓Ray受到一點一滴的傷害。


    為什麽,哥哥會變成這樣?為什麽,現實是如此殘忍。到底,我現在應該要怎麽樣做,才能既不讓Ray受到傷害又何可保住沈氏。


    “諾……諾諾……”也許是我們的吵鬧驚醒了父親,虛弱的聲音從他口中溢出。


    “爸。”輕輕地執起父親的手,“爸,感覺怎麽樣,還好嗎?”聲音忍不住地顫抖著,好怕,好怕父親有個怎樣。


    “傻孩子,不哭,爸爸……爸爸沒事的。”父親看著我,眼裏閃著淚光。


    “爸,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沒有好好的幫你,讓你自己一個人承受那麽多。”離開的這些年,父親一個撐著一個集團,還要受哥哥這個不孝子的氣,他一個人熬得很辛苦吧。而我回來後卻隻是呆在家裏享福,沒有想過好好地幫他分憂。現在想想,說哥哥自私,我自己也好不到哪裏去,總是想著自己的事情,卻沒有想到為年邁的父親分憂。


    “傻孩子,這根本就不怪你。諾諾,先幫我找謝律師過來。我有事情在拜托他們。”爸爸虛弱的聲音,堅難的慢慢講出。


    “爸……”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現在要找律師呢?難道公司真的發生了什麽事?我疑惑地看著父親。


    父親看著我,眼裏盡是肯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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