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念你入骨


    晉江文學城獨?


    ——


    那嗓音溫熱低啞, 能輕易攪?心頭的一汪池水。


    薄幸月背靠在病房的門板上,整個人跟定住一樣,難以?彈。


    氣氛裏危險的情與欲泛濫失控。


    季雲淮輕咬了下她的下唇, 趁虛而入,舌尖的奶油逐漸融化。


    像炎炎夏日,被熱意催化的冰淇淋。


    那張清冷的臉近在咫尺,眼窩深邃, 唇上蹭到了口紅,轉為明晃晃的緋色。


    薄幸月隻能虛攬著他的背脊, 感?得到病號服下硌人的骨骼。


    季雲淮??修長的手指捧過她的臉, 滿是饜足, “嚐到了。”


    薄幸月被吻得雙眸瀲灩,目光肆無忌憚地逡巡在他臉上。


    他?情的時候神情很勾人, 清冷與欲念融為一體。


    沒??人能抵擋得住溫柔的占??。


    她當然不例外。


    門外,盛啟洲疑惑了下:“這門反鎖了?怎麽擰不開……”


    “季隊——”為了避免大聲喧嘩, 他聲音很低地喊了一嗓子。


    饒是她性子再坦蕩,此刻?想成為一隻鴕鳥, 最好能埋到地裏去的那一種。


    季雲淮意味深長地??了她一眼,金屬質地的嗓音透著不緊不慢的強調:“??來開門。”


    薄幸月給他讓了下位置,迅速整理了下???圈整理好?亂的?絲, 胸口的銘牌依舊規規矩矩別在一側, 仿佛什麽都沒?生過。


    盛啟洲一進來就感?到了不?尋常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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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會打擾到什麽好事兒了吧?”盛啟洲本來沒多想,樂嗬嗬地進來放下病號餐。


    眼神一瞥, 他注意到了地上掉落的麵包。


    盛啟洲奇怪道:“薄醫生, 剛剛是你的麵包掉了嗎?”


    “嗯是。”


    在她彎腰去撿之前,季雲淮已?扯過一張幹淨的紙巾,包裹著奶油麵包, 利落將之扔到垃圾桶。


    眼見盛啟洲的注意力即將被轉移,薄幸月當即邀請,“你要吃麵包嗎?”


    盛啟洲迷茫地撓撓頭,挺配合地答應說:“好啊,??還挺喜歡這種麵包的。”


    在薄幸月從病房離開的一瞬?,盛啟洲急不可耐地湊過來:“剛剛怎麽了,你們戰況這麽激烈啊……”


    畢竟他親眼所見,連麵包都掉到地上了。


    季雲淮睨過去一眼,居高臨下的氣場令人噤聲,“麵包還堵不上你的嘴?”


    小氣。


    盛啟洲無語地在心裏控訴了句。


    最後麵包是小護士送過來的,盛啟洲?道打聽不??來什麽了,幹脆繼續抱著麵包啃。


    薄幸月則是轉身從病房離開,準備繼續去坐診。


    “幸月姐。”倏地,Y?逸澤在半路喊住她。


    薄幸月的思緒正遊離,許久回過神:“嗯?怎麽了?”


    Y?逸澤垂下目光,眼神閃爍:“沒什麽。”


    他又不是不?道。


    剛才薄幸月是從季雲淮的病房??來的,這麽一小會兒功夫,口紅都花了。


    ……


    日曆嘩啦啦翻過去。


    陽光直射,病房內光線充盈,擺放在窗台的那一盆吊蘭翠綠欲滴。


    在休養得差不多後,徐教授又來給他做了一輪詳細的檢查。


    基本情況是批準??院了,就是??院後仍然不能做劇烈運?,需要靜養。


    季雲淮正式??院那一天,隊裏的人和上級領導都專程過來??望。


    隊裏的人是??生入死的兄弟,個個都對他們隊長肅然起敬。


    一陣寒暄後,盛啟洲勾搭上季雲淮的脖頸,笑得肆意,“得了啊,今晚組局吃飯,一個都跑不了。”


    萬維均??手臂夾著軍帽,兩鬢??白了,但精氣神兒??是半點不輸年輕人。


    “這段時?你??在家靜養,??什麽任務或者情況,??再下達給你。”


    季雲淮抬手敬了個軍禮,爽快道:“明白。”


    薄幸月趴在前台那兒,時不時聽幾耳朵他們的對話。


    “嫂子,不是……”盛啟洲感受到了一道死亡凝視,立刻改口,“薄醫生,今天晚上一起吃個飯唄。”


    薄幸月晚上不??值班,倒是確實??時?。


    不過過去組局,就肯定會碰上季雲淮,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


    “好,那就這麽愉快地決定了。”盛啟洲打算??斬後奏,表情明快,“a大後麵的那一條美食街見。”


    夜幕降臨,路燈依次排開,光暈下飛蛾撲翅。


    這一條美食街離a大近,炒粉烤冷麵燒烤等一應俱??,無論是店裏還是店外,小販忙碌得熱火朝天。


    現在正是生意好的時候,大街小巷人聲鼎沸,格外熱鬧。


    望著年輕學生的臉龐,薄幸月的心底像是碳酸汽水兒不斷冒泡。


    她跟季雲淮曾?約定過一起考a大。


    可後麵,誓言如柳絮飄散,不複存在了。


    如?他們中?沒??那些遺憾,會不會繼續在大學裏好好相處,會不會……


    薄幸月還從來沒了解過季雲淮的軍校生活是怎麽樣的。


    可能頂著張過分吸睛的臉,還是很招小姑娘喜歡。


    可能還是會跟以前一樣好好學習,各類項目穩拿第一,被人戲稱為“季神”。


    ……


    但腦海裏諸多猜測隻能止步於此了。


    不遠處,季雲淮站在人堆裏,一身槍灰色襯衫,格外??挑。


    ??褲上紮著根07式的皮帶,最中?銀色的五角星熠熠生輝。


    不論?曆了多少,他總是能把黑暗擋在身後,保留身上的少年氣,眉宇幹淨,呈現??一如既往的澄澈。


    薄幸月今天的打扮很素淨,白襯衫牛仔褲,襯衫下擺打了個蝴蝶結,腰線若隱若現。


    長卷?被高高束起,又美又颯,眼尾的一點小痣風情萬種。


    江城的夜晚,煙火氣彌漫。


    食物的香氣翻湧其中,撲鼻而來。


    老板跟他們是熟識,熱情道:“好久沒來嘍。”


    他們人多,老板就給預留了最大的圓桌。


    一行人安頓著坐下,時不時扯著衣領子散汗。


    菜單不太????,??了上一回在北疆點燒烤的?驗,這一回點單除了避開忌口,其餘的都是來了幾份。


    老板將燒烤上齊,問:“還是老規矩,要啤酒?”


    “加一瓶豆奶。”季雲淮的指尖敲在桌子邊緣,整個人靠在椅背上,比平日裏鬆散不少。


    老板早就注意到了薄幸月的存在,沒忍住,又??欣賞的眼神打量了兩眼,“是吧,終於把女朋友帶來了……”


    薄幸月眼皮一跳,?現季雲淮沒打算解釋,她?就不急於撇清了。


    被人誤會似乎?不會掉一塊兒肉。


    豆奶放在了季雲淮的手邊一側。


    季雲淮把瓶子遞過去,隨著袖口的滑落,露??清晰的腕骨,“你的。”


    薄幸月禮尚往來地說了聲“謝謝”。


    豆奶是熱的,她咬著吸管,溫熱的液體順著喉管滑下。


    “季隊不能喝酒吧?”大川拿了開瓶器,三下五除二開了幾瓶酒,往眾人的杯子裏倒滿。


    盛啟洲笑得狡黠:“那這酒就要被??們瓜分了。”


    季雲淮撈過一瓶礦泉水,仰頭灌了幾口,喉結滾?。


    ??一滴水珠順著他的下顎、脖頸沒入衣領……


    薄幸月規規矩矩吃著手上的那串烤茄子,視線定定,??得眼熱。


    麵對調侃,季雲淮不慌不忙的,低笑了聲:“你們喝,這桌上不是還??個跟??作伴的麽?”


    她眼皮一?,胸腔的暖意像找到了一個傾瀉口,一?不可收拾了。


    大川慫恿道:“喝幾口不要緊吧。”


    “這可是首長下令的重點保護對象。”盛啟洲唏噓一聲,“喝多了,你們耽擱得起嗎?”


    薄幸月可能是職業病犯了,下意識接過話茬:“休養期最好不要碰煙酒。”


    盛啟洲在桌上踹了大川一腳:“聽到沒,人薄醫生可是專業的——”


    說白了,大川那句?就開個玩笑。


    ??正記掛著他身體的人才會如此小心翼翼。


    大川搖搖頭,?情道:“那隊長可慘了,酒能忍住不喝,煙癮可沒那麽容易戒。”


    薄幸月眼神兀自黯淡下來,緩緩??過去:“他高中時從來不抽煙的。”


    高中時的季雲淮就是循規蹈矩、清風朗月的少年。


    對於那時候驕縱肆意的薄幸月來說,他簡直是乖乖生的典範。


    盛啟洲蹙了下眉頭,好笑道:“隊長,那你怎麽學會的抽煙啊,??記得??認識你的時候,你就抽了,怎麽在薄醫生的描述裏,之前似乎還是個乖乖生……”


    “沒什麽,就是突然想抽了。”


    季雲淮喉頭?癢,簡單地把那段過往一筆帶過。


    那時候,母親病逝,他失去了世界上最親的親人,?把愛的人弄丟了。


    黑暗像是無數個深淵,迫不及待將人拖進去,結?隻能是萬劫不複。


    季雲淮隻能通過別的渠道?泄。


    第一次學著抽煙,還是在家裏衛生?躲著抽,嗆得他差點把煙抖掉了。


    後來,一根接一根,煙草過肺後,心口的那道傷口仿佛就結痂了。


    隊裏的人紛紛沉默下來。


    “??第一根煙就是在軍營裏抽的。”大川回憶說,“那時候是??苦啊,可??著身後的青山紅旗,又覺得一切都值了。”


    他們這一群人,?曆磨練後永遠熱血滾滾,胸懷大義。


    盛啟洲攛掇說:“得,來幹一杯——”


    就當是敬這段激情燃燒的歲月。


    一餐飯吃完,喝得醉醺醺的眾人各自打車回去。


    薄幸月??了眼滴酒沒沾的季雲淮,心中念頭一?,啟唇問:“你想去附中????嗎?”


    上回在北疆,盛啟洲就說他一次都沒回去過附中。


    明明附中離a大不遠,步行?就十分鍾的距離。


    ??他跟燒烤店的老板都熟識,估計??前常來這邊,居然??的再未回過母校。


    這麽多年她在國外都不?道附中?展得怎麽樣了。


    “行。”季雲淮撈過外套,搭在臂彎。


    兩人走在一起,俊男靚女,身影格外般配,吸引了一眾目光。


    “??想吃點冰的。”薄幸月頓下腳步,眼巴巴地??著商店裏麵的冰櫃。


    晚風夾雜著熱意拂麵而來,剛喝過熱的豆奶,她現在快熱得熟透了。


    季雲淮走進去一家小型超市,拉開冰櫃,從裏麵拿了盒雙皮奶。


    “這個行嗎?”


    “好。”


    他一貫縱著她,少女時她就喜歡飯後吃冰棍兒,尤其是夏天。


    現在這毛病倒是一點兒沒改。


    季雲淮直接掃碼結賬,單手抄兜,漂亮的指骨牢牢蓋在雙皮奶的盒子上。


    薄幸月覺得自??這樣??點兒像等著投喂。


    她拿勺子挖了一小勺,冰涼的雙皮奶入口即化。


    兩人沿著筆直的街道向前走,直到眼前映入熟悉的景色。


    她沒告訴季雲淮,自??前不久才來過,不過很可惜進不去附中的校園裏去????。


    不?不覺,兩人把來時的路都走了一遍,包括宣告分手的那條後巷。


    季雲淮驀地站定,身後的樹影晃?,光影交疊在他臉側。


    “沒??相關證明,進去可能??點兒麻煩。”


    “能進去嗎?”


    “辦法肯定是??的。”


    他??指腹刮過眉?,冷不丁吐露一句,“得??你願不願意了。”


    望著眼前的那堵白牆,薄幸月才反應過來,他說的辦法就是翻/牆。


    行,夠叛逆。


    季雲淮在軍營沉浮幾年,這麽簡單的翻/牆?作,??的是輕輕鬆鬆。


    但他還是??將薄幸月托上去,寬大的手掌摩挲在她的細腰上。


    她??沒多重,季雲淮將人扶穩後,頂了下臉頰,身姿矯健地翻到牆的另一側。


    “跳下來。”他聲音沉穩??力,又蕩漾著別樣的溫柔。


    仿佛是隻要她信任他,他就能永遠站在那兒給她托底。


    薄幸月坐在牆沿,牛仔褲包裹著的細長雙腿懸在空中。


    說實話,??的會??片刻的失重感。


    但眼神一望過去,季雲淮就在她跟前時,又覺得什麽都不怕了。


    歲月漫長。


    他??的是時?陪她去瘋。


    似乎把一輩子賠進去?無所謂。


    季雲淮張開雙臂,做了個保護的姿勢。


    薄幸月心裏的那份悸?盡數迸濺。


    翻/牆這事兒她少女時期?常幹,隻不過多年沒碰,技藝??的生疏了。


    沒??猶豫,她從牆沿跳下去,重重栽進他懷裏。


    季雲淮往後退了幾步,呼吸灑在她的肩窩處,由於住院許久沒理的頭?長了些,薄薄地搭在眉骨處,掃過來時身體?癢。


    片刻的相擁將曖昧拉到極致。


    晚上的附中幾乎是一片漆黑,教學樓的燈隻剩下五層六層的高三年級亮著,其餘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


    薄幸月沿著昏暗的路燈往前走,按照記憶裏的地方來到操場。


    操場上燈光慘淡,光線幽幽,由於環境太過安靜,地麵與鞋底的摩擦聲、拍球聲像是放大了數倍。


    眼前的場麵熟悉又陌生。


    五六個男生聚在一起,在球場上揮灑汗水,享受著青春的時光。


    “季?學,打賭嗎?”薄幸月回眸,衝他揚起唇角,笑容像是春日的暖陽。


    一瞬?與記憶裏的少女重合到一起。


    季雲淮愣在原地,不明所以道:“打什麽賭?”


    “??要是站在三分線外投球投進了,你得滿足??一個願望。”薄幸月眯起漂亮的狐狸眼,說這番話時的口吻底氣十足。


    心中的念頭在天平拉扯。


    最終,季雲淮撩起利刃般的眼皮,?意道:“沒問題。”


    他現在手術完需要休養,參與打球對抗賽這種事兒是無緣了。


    但跟薄幸月打個賭的勇氣,他還是??的。


    大不了願賭服輸。


    薄幸月一路小跑過去,輕聲詢問:“?學,??是返校回來的學姐,能借你們的球??一下嗎?一會兒就還給你們。”


    一群高中生起??挺猶豫的,不過??她的談吐氣質,確實不像是壞人,領頭的高高瘦瘦的男生就把多餘的球借??去了。


    路燈下,薄幸月帶球過人,籃球在她手掌下躍?。


    站在三分線外,薄幸月轉身一跳,將球投入籃網。


    高馬尾像彎鉤,碎?縈繞在她耳側。


    籃球唰地一下從籃網下穿過,落到地麵。


    一擊即中。


    ??那麽一瞬?,季雲淮胸腔的懷念呼之欲??。


    高中生驚喜道,??小迷弟的口氣詢問:“學姐,你哪一屆的啊?這麽厲害——”


    他們從來不?道附中還??這樣一號漂亮的學姐。


    薄幸月聳聳肩,相當灑脫:“哪一屆的不重要啦。”


    總而言之,如?現在還能登上附中論壇的話,首頁掛著的帖子??五成都會是她的??字。


    領頭的男生拎了下球衣的衣領,目光一瞥,餘光中的男人倒是氣定神閑的。


    他試探道:“學姐,那是你男朋友?”


    薄幸月莞爾一笑,笑意盈在唇側,梨渦盈盈:“那是你們學長。”


    他啊,曾是眉眼溫柔的少年。


    ?是保衛山河、熱血難涼的軍人。


    是黑暗裏屹立不倒的旗幟。


    ?是?曆過生活的苦,把兜裏的糖隻留給她的季雲淮……


    季雲淮抵了下後槽牙,神情坦蕩:“說吧,什麽願望?”


    她還沒忘記之前季雲淮的“懲罰”,薄幸月故意反將一軍,“那???要欠著,等??想好,你得隨時滿足。”


    ……


    隔了幾天,薄幸月照常在醫院坐診。


    直播節目那邊反響不錯,似乎還??意讓她再上一期。


    中午,薄幸月在醫院餐廳打了份飯,都是一些家常菜,她吃不了多少飯,所以飯的份量很少。


    一旁的座位上坐著新來的實習生,叫葉茜。


    葉茜跟她甜甜地打了個招呼,又捧著手機接著刷。


    薄幸月??她聚精會神的,順口問道:“??什麽呢?”


    葉茜覺得薄幸月是所??醫生裏稱得上好相處的,所以?沒瞞著:“在吃瓜,就是一個富二代網紅公布戀情了。”


    薄幸月喝了口??紅柿雞蛋湯,等著後文。


    葉茜問:“薄初你?道嗎?”


    她捏筷子的?作一緊,眼神即刻冷下來。


    “話說薄這個姓不是很常見吧,??從小到大就碰到薄醫生這麽一個。”葉茜又說,“幸月姐,你不會認識薄初吧?!”


    薄幸月斬釘截鐵道:“不認識。”


    她??的非常厭惡在公開場合和薄初扯上任Y?關係。


    醫院裏圍繞薄幸月的風言風語不少,但她從來沒炫耀過自??那點身世背景。


    不像是薄初,不屬於自??的還得貼金,越缺什麽越秀什麽。


    這頓午飯吃得興致缺缺。


    晚上是例行的科室聚餐,薄幸月?意後,去辦公室順帶問了句:“安主任,晚上聚餐你來嗎?”


    “你師母不讓??喝酒。”安亦傑笑笑,招呼說,“你們年輕人去好好玩兒,醫院新來的幾個實習生?可以邀著一起過去。”


    薄幸月點頭說好。


    吃飯的地點定在老位置,點的都是江城本幫菜。


    飯桌上的氣氛始終挺放鬆,薄幸月的手機設置的是振?,口袋裏的手機不停振?,她才頂不住,把手機拿??來??消息。


    估計是她上回說了要參加?學聚會,鍾靈專程給她拖進群裏的。


    群聊的消息赫然映入眼簾。


    【??人?道薄幸月會來嗎?】


    【乍一聽這??字挺耳熟,??的是太久沒見了,沒想到惦記附中之光的人還是這麽多。】


    【八卦一下,她當初是甩了季雲淮嗎?】


    【?學聚會薄初肯定要來,她應該不會來了吧……】


    【要想?道的私聊唄,她好像就在群裏吧。】


    此話一??,本來就是在別人背後說八卦,群裏頓時尷尬得沒人說話了。


    薄幸月沒再繼續刷群聊的消息,指骨搭在杯壁,若??所思。


    聚餐結束,?事嚷嚷著還要奔赴下半場。


    車上,戚嘉禾坐在後排,側目問她:“怎麽啦,??你今晚興致不高……”


    薄幸月摁著眉心,輕聲回:“沒,可能??點兒累吧。”


    思緒糾纏在一起,猶如衝不破的牢籠。


    進了ktv的包廂,隨著眾人唱起歌,氣氛再度熱鬧起來。


    大家本身就很熟悉,紛紛開始了一輪點歌和遊戲。


    遊戲就是簡單的數字遊戲,需要考驗反應速度那一類。


    薄幸月今晚不大在狀態,輸了遊戲後,幹脆認罰。


    她稍微控製著酒量,以保證喝過去不會斷片。


    酒過三巡,薄幸月覺得這就是到自??酒量的極限了。


    她蜷縮在沙?一側,讓眾人繼續玩兒,自??去閉眼休息片刻。


    戚嘉禾??老公過來接,所以到點了就能回家。


    她??點兒不放心薄幸月,在叫了幾聲後,薄幸月仍舊沒什麽反應,??樣子是醉得沒力氣說話。


    戚嘉禾拿她的手指指紋解鎖後,在通訊錄在翻??來個“前男友”的聯係人。


    戚嘉禾不太確定這是不是季雲淮,但還是把號碼撥過去了。


    季雲淮在聽說是什麽事兒後,質地偏冷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馬上過來。”


    晚上十點,眾人準時散場。


    薄幸月頭腦?暈,迎麵吹了下冷風,心中的躁鬱才??所緩解。


    Y?逸澤適時走過來,那一雙黑眸落在她酡紅的臉頰上,關切道:“幸月姐,你需要??幫忙扶著嗎?”


    薄幸月確實醉了,但並不太喜歡不親近的人觸碰,淡淡拒絕了:“不??。”


    眼皮一抬,眼前的人模糊的人影慢慢清晰了。


    季雲淮下頜線條利落,壓下眼瞼,眉眼蘊著戾氣。


    都是男人,那點兒心思就別藏著掖著了。


    季雲淮眼眸微眯,往前走了幾步。


    這個距離,是保證Y?逸澤隻能聽見他說話的空?。


    季雲淮淡哼一聲,語氣毫不客氣:“謝謝你喜歡??前女友。”


    Y?逸澤呆愣在原地,眼睜睜??著季雲淮將人接走了。


    薄幸月處於微醺的狀態,攬過他的腰,整個人?軟地倚在他身上。


    “季?學……”薄幸月附在他耳側,嗬氣如蘭。


    季雲淮表情隱忍,手臂上青筋泛起。


    她搖搖晃晃地走著,風揚起她的烏?,宛若上好的綢緞。


    其實她身上酒味並不濃重,很淡的香水味溢滿鼻息。


    快到盛夏,薄幸月一下班,脫下白大褂,內搭的是一件格紋百褶裙,剛到膝蓋上方。


    季雲淮脫了黑色的夾克,圍在她腿?,遮住那一雙白得晃眼的腿。


    身後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中百羅森燈光明亮,他拉開車門,給副駕駛上的人拉好安??帶。


    重逢後,他隻送她回過一次家,但路線早就是輕車熟路。


    季雲淮的手搭在方向盤上,側臉的神色堅毅,瞳孔裏仿若醞釀著狂風驟雨。


    薄幸月歪歪倒倒地睡在副駕駛,期?還因為睡姿不舒服而調整了好幾次。


    抵達大院時,季雲淮將車停在樓下。


    任由車窗的風灌入,他深吸了一口氣,挑眉問:“能走?”


    薄幸月臉龐明麗,睡得著實是歪七扭八,卻處處透著股妖嬈與慵懶。


    雖然她點頭說能,但季雲淮不太信得過一個醉鬼。


    不放心之際,他還是將人打橫抱起,一步步步入電梯。


    季雲淮單臂穿過腿彎,另一隻手扶在她的肩頸處。


    薄幸月摁完電梯層數,眼眸微閉,酒精正蠶食著理智。


    她隻能縮在他的懷裏,聽著他胸腔振聾?聵的心跳聲。


    一進門,光線大亮,季雲淮將人輕輕放在椅子上。


    她的一隻手圈著他脖頸,身體前傾,像是要即將要反客為主,跨坐在他的腿?。


    呼吸糾纏,在唇貼上去的前一秒,薄幸月迷迷蒙蒙,提醒說,“你還得滿足??一個願望來著。”


    ??起來已?從醉意中清醒了不少。


    季雲淮平複下錯亂的呼吸,慢慢與她較量。


    薄幸月渾身?燙,聲音軟的像混合著熱浪的夏風,“幫??塗指甲油怎麽樣?”


    他是隻要說了承諾就會做到的季雲淮。


    所以這個願望一說??口,除了?意,?沒別的辦法。


    小姑娘柔順的長?披散下來,脖頸細長,鎖骨像是彎鉤明月,簡直是個女妖精。


    季雲淮十指交握,維持著十足的耐心,示意說:“你??去洗澡。”


    薄幸月昂著下巴,嫣紅的唇弧度漾起,笑意直達眼底,“好啊。”


    在關上浴室門前,聽到了“叮咚”一聲。


    是季雲淮解開了襯衫上的銀質袖扣,將之放置在了客廳的茶幾上。


    很漫不?心的?作,蘊著一貫幹淨利落的作風。


    浴室的水流聲持續了一段時?,不斷衝刷著他築就的心牆。


    終於,薄幸月從霧氣繚繞的浴室??來,著了身黑色吊帶睡衣,薄如蟬翼,襯得皮膚雪白。


    吊帶勾勒著振翅欲飛的蝴蝶骨,她腰肢線條纖細,腳趾圓潤,踩在薄薄的地毯上。


    隻不過剛洗完澡,?尾的水珠沒來得及吹幹,正簌簌淌下。


    卸去袖扣,季雲淮慢條斯理挽起袖子,露??一截精瘦的小臂。


    “過來。”


    語氣強勢,卻不?於在部隊裏的?號施令。


    男人??褲垂直,雙腿緊實,露??包裹著腳踝的深色襪子,骨骼精致。


    他坐在光影交界處,分外迷人。


    薄幸月乖乖湊過去了。


    不待反應,季雲淮拉過她的腳踝,薄幸月本來就是試探,沒想到他??的還這麽敢。


    她的視線撞入他的眼底。


    季雲淮好整以暇地問:“??哪個?”


    上回的事兒他還記得相當清楚,在北疆的時候她在給他開門前應該就是在塗指甲油。


    少女愛漂亮,從高中時就開始故意裁剪校服,力圖修身好??。


    她買來的指甲油顏色不少,??來他問得是要塗哪個顏色。


    薄幸月隨手挑了一支遞過去,似乎是個正紅色。


    他塗抹的?作輕柔,不偏不倚,相當克製,塗過每一個指甲時,都不會越線。


    那雙手握過槍,握過鋼筆,微微帶著繭意,如今握著她的踝骨。


    她洗過澡後的臉頰泛起潮紅,猶如無聲的誘惑。


    細嫩的足白到雪豔,蹭過他的胸膛。


    季雲淮眼神一暗,低聲說了三個字,“故意的?”


    他太過了解她的性子。


    一舉一?都能從中窺見幾分意圖。


    薄幸月大概?道他今晚在吃醋,渾身的占??欲都快爆棚了。


    她神色乖張,拖著的腔調迤邐:“哄你啊——”


    下一秒,他扣住她的手腕,?作激烈,將人摁在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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