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念你入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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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有時候季雲淮也??想, 是不是自己太讓??薄幸月了,才??讓她一次又一次越過底線,??寸進尺。


    也隻有在她麵前, ??所有的準則才??輕而易舉被擊潰。


    夜涼如水,樹葉嘩嘩作響,拓下陰影,沉在他肩頭。


    纖細的指尖仍攥在他軍襯上, 衣服布料被揉得有些發皺。


    手電筒的光晃動,季雲淮定睛打量, 發現原來是巡邏的小戰士。


    薄幸月被他高大的身影擋了個嚴嚴實實, 隻能聽見腳步聲越來越近了。


    小戰士試探地喊了聲:“季隊?”


    季雲淮哢噠燃起打火機, 裝作在這兒抽煙的模樣,身形落拓??蕭索。


    ??掀起眼皮, 目光很淡:“抽支煙,沒什麽事。”


    小戰士朝??敬了個軍禮, 也沒來得及仔細打量便去別處巡邏了。


    兩人方才的旖旎無聲無息被中斷。


    薄幸月唇角上勾,盈??幾分弧度, 垂睫去看兩人一起的影子。


    距離太近,很像是相擁著接吻。


    但就像夢境往往與現實相反,她眼神挑釁, 順著男人威脅的言語, 一字一頓地問:“季隊不敢嗎?”


    季雲淮抬手壓下帽簷,下頜輪廓淩厲分明。


    ??低沉的嗓音裏壓??幾分清冷, 似迎合, 也似威脅,“早晚。”


    這男人確實……挺絕的。


    她腦海裏??冒出少年十幾歲的模樣。


    清瘦筆挺,黑眸沉沉, 現如今褪去青澀,男人線條硬朗,荷爾蒙爆棚。


    隻有這份骨子裏的執拗與偏執未曾改變。


    薄幸月不置可否,口吻足夠張揚狡黠:“好啊,那我等??。”


    隨後,她捏著燃盡的煙花棒,認真地思索了下,“還有,謝謝了,?說的是……今晚的生日禮物。”


    這話薄幸月沒跟??耍心眼,??是真心實意這麽想。


    十五歲那年,母親患病去世。


    薄耀舟續弦後,她每一年的生日總覺??過??不完整。


    就像在心裏空出一個角落,沒有任何陽光能照耀??進去。


    即使今天薄耀舟給她發了生日祝福的短信,她也??不自覺地去想——


    那些個在國外的日日夜夜,是薄初陪伴在他的身邊。


    ??在薄初生日時,薄耀舟同樣會大張旗鼓地替她操辦,乃至於某些媒體挖出的薄家千金的邊角料全是跟薄初有關。


    大肆鋪張的新聞中,薄初站在聚光燈下,殊不知自己是在鳩占鵲巢。


    這世界上z?怕的就是虧欠,因為沒人知道需要跨越多久的時間才能去彌補。


    ??她的選擇是不原諒,說起來坦蕩又理性。


    躺在床上時,薄幸月看了眼手機的時鍾,零點一過,她不免去想,二十??歲的第一天就這麽稀裏糊塗過去了。


    沒有大辦特辦的party,沒有要好的朋友在陪,可是卻跟前男友千絲萬縷地牽扯到了一起。


    於她??言,反倒不算一件壞事兒。


    像是越過了時間,將年少的夢做到結尾。


    ……


    後麵幾天薄幸月依舊在醫務室幹著輕鬆活,時不時跟季雲淮擦肩而過,看????們在操場訓練,揮汗如雨。


    這幾天,厲向澤又主動把人叫到辦公室去。


    盛啟洲一聽,都有心理陰影了,晃??季雲淮的胳膊問,“老爺子不????要來棒打鴛鴦吧?”


    說著,??眉眼耷拉下來,還真是操碎了心。


    “想什麽呢。”


    季雲淮踹過去一腳,倒不是實打實的力道,單純打消??的顧慮。


    按照厲向澤的想法,老爺子是巴不????今天就結婚,明天就生孩子。


    說是規勸,後麵直接改讓??請喝喜酒了。


    說起來,“軍中閻王”的原則性也不過如此。


    季雲淮邁??步子上樓,到辦公室後敬了個軍禮,手指貼進褲側,“厲處,您找我?”


    厲向澤靠在椅背上,遞過去一摞資料,神情嚴肅:“這回找你是正事兒。”


    季雲淮仔仔細細翻看完,對其中的風險性大概在心裏有了個數。


    “前幾年落網的走私販毒團夥案,根據軍方掌握的z?新消息,懷疑??們還有勾結勢力。”厲向澤喝了口茶水潤嗓子,指尖搭在桌麵,不怒自威,“等時機成熟後,?再通知你執行。”


    “是,保證完成任務。”??的眼眸黑如岩石,始終堅定不移。


    ……


    結束了一天的值班,薄幸月返回住處,想著先舒舒服服衝個澡。


    倏地,房間外的走廊燈有什麽聲音正在鳴響。


    淋浴間的水流嘩啦啦地衝下,可縈繞在耳邊的卻是比水流聲更大的警報聲。


    薄幸月愣怔一瞬,很快關掉花灑。


    她擰著發尾的水,內裏裹著浴巾,外罩了件大衣,趿著毛絨拖鞋匆匆出門。


    警報聲不絕於耳,似是平地一聲驚雷,將人殘存的一點困意震??化為烏有。


    所有人奔下樓梯,如同黑夜裏翻滾的浪潮。


    出門在外,她也是頭一次遇到這??事,心髒重重一跳的同時,??按捺住下意識的緊張。


    想著萬一有個什麽事兒,第一時間得要看看有沒有人受傷,是否需要接受治療等。


    北疆晝夜溫差大。


    ??她剛洗完澡,水漬都沒來得及擦幹,隻能說太冷了。


    涼意打??轉兒地鑽入肺腑、心腔。


    薄幸月凍得牙關打顫,瑟縮著,不自覺籠緊了身上的大衣。


    盡管如此,罩不住露出在外的那一截白皙的小腿。


    不多時,戚嘉禾和幾個男醫生也下來了,眾人麵麵相覷,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麽狀況。


    戚嘉禾可能是睡下了??被警報鬧起來,好歹裹了個棉襖,此刻正把手揣進袖子裏取暖。


    在呂司如回江城後,兩人打??照麵就?了。


    薄幸月顯然是一個不喜歡給別人施壓的人。


    尤其是在他人為難的時刻。


    戚嘉禾跟呂司如關係不差,有時候甚至表現得比對她還親密。


    再說,自己跟呂司如之間的矛盾,戚嘉禾怎麽選,她也不??去怪罪的。


    這時候戚嘉禾的目光流轉在她臉龐,輕聲詢問:“月亮,?兜裏一直放著幾片暖寶寶,你要嗎?”


    薄幸月大概明了她的意圖,敞開心扉,也不扭捏,“行,謝謝。”


    她把暖寶寶貼在關節處,身體的冷意比剛剛緩解不?。


    聚集在招待所樓下的什麽人都有,更深露重的,許多人在外麵站了??兒便紛紛不耐煩了。


    由於招待所旁邊就是軍區和醫院,前來救援的人來得及時。


    有一支橄欖綠的隊伍應聲趕過來。


    走在最前麵的男人眉眼深邃,薄薄的發茬貼於頭皮,氣場強大到讓人不容忽視。


    原本吵鬧的氛圍陡然間安靜下來,隻有風聲??湧、樹枝窸窣的聲響。


    那一刻,薄幸月的心情亦然難以言喻。


    這麽些年,像今天這般時刻,??應該早就曆練多回,出生入死,不曾後退。


    季雲淮立於隊列前,跟隊員簡單叮囑幾句,就趕赴觸發警報器的地點。


    起火的地方位於廚房,幸而阻止??迅速,火勢沒燒起來,並沒有給眾人造成多大損失。


    火情雖撲滅,但畢竟要防患於未然,眾人需要在樓下待一??兒才能上樓。


    下樓下??匆忙,薄幸月自然是不可能記??帶手機。


    百無聊賴之際,她站在花壇邊,適時被凍得咳嗽了幾聲。


    小姑娘的長發散在腦後,烏發如綢緞,可能是沒吹幹,水滴簌簌滴落,不一??兒,淺色風衣上便暈開水痕。


    還沒反應過來,一件沾染了清冽薄荷氣息的軍裝外套兜頭而降。


    這是她第二次穿季雲淮的外套。


    男人單手抄兜,軍襯被風鼓動,眉骨微揚。


    薄幸月披著那件軍裝外套,靜靜望????,遲遲沒開口。


    黑暗裏,男人漆黑的雙眼在憧憧樹影的交映中顯得格外深沉。


    “隊長——”


    隊裏的人在喊??,兩人話沒說上一句,季雲淮移開目光,轉身離開。


    逗留在招待所樓下的人迎來了一波疏散,聽到可以回去休息時,眾人同時鬆下一口氣,更多的是劫後餘生的??慨。


    幸好,隻能說幸好火災並未蔓延開來。


    薄幸月困倦地回到屋內,整個人鬆散下來,也沒想著先換睡衣。


    她瞥過一眼,臂彎處還搭著季雲淮的那件軍裝。


    走到床沿,踢到旁邊的快遞箱時,薄幸月才想起來前些天鍾靈送的指甲油她還沒拆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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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季雲淮的過程中,薄幸月就靠塗指甲油來消磨時光。


    橙色的燈光下,她身影單薄,襯得肩頸處的肌膚白嫩似雪。


    門外響來一陣敲門聲。


    薄幸月知道是季雲淮找過來了,洗了個手,去拉開門。


    那支指甲油還放置在桌上,蓋子沒蓋,散發出淡淡的刺/激性氣味。


    可能是開門太急,薄幸月連拖鞋都沒來得及趿上,那一抹嬌俏的身影站在門口的墊子上,隻能看見塗??七零八落的指甲。


    玉足纖纖一握,踝骨明晰。


    影影綽綽的,恨不??看??人心口發熱。


    薄幸月給??讓了個道,搖手一指:“你衣服在椅子上。”


    季雲淮目光清淡,掃過一眼,嗓音仿佛是河床裏打磨的砂礫,神情寡淡地叮囑說:“把鞋穿上。”


    她沒反駁,隻是迎過來時,妖裏妖氣的氣質根本掩藏不住。


    門外,似乎是戚嘉禾的聲音,她敲了幾下門,喊道:“月亮。”


    一隅空間內,憑借??一門之隔,仿佛能隔絕所有外界的打擾。


    她整個人被摁在門板上。


    薄幸月下意識伸出手,去抵住??的胸膛,胸腔起伏,軍襯紐扣的質地卻冰涼。


    男人拂過頸間的氣息熱意騰騰,隱約可感的是他線條流暢的肌肉。


    房間裏沒開暖氣,她依舊靠??那些個暖寶寶的溫度在支撐??。


    薄幸月抬眼看??,兩人視線交錯。


    男人的眼底仿佛暗藏著如刃的鋒利,在心尖劃開久久未曾平息的漣漪。


    她黑眸裏滿是水意,粉頰如雲,隻要不開口說話,似乎永遠能在清純與嫵媚中無縫切換。


    見她被摁??去穿鞋時往後縮了下,季雲淮氣極反笑,反唇相譏,“躲什麽?”


    正因拉扯的動作,無意中,她籠罩在身上的大衣鬆動,依稀可以看見渾圓的半邊和用浴巾裹??的邊緣。


    薄幸月渾然不覺,紅唇張合,還在問:“你們排查完了?之後應該不??再有危險了吧……”


    如果她單說這句話倒還好,好死不死的,後麵兩個字順勢從唇齒間滾過。


    薄幸月喊的是“哥哥”。


    相當故意,嗓音嬌媚動人。


    按照年齡來說,兩人是同齡人,可季雲淮比她大幾個月。


    兩人在一起時,?女就總故意喊??“哥哥”。


    每每至此,?年便??欺身過來,骨子的野性和控製欲全然激發出來,掐上她的腰際,也不知道花上多?定力才能忍住那股子衝動。


    季雲淮將她雙手反剪,這個姿勢,她一點兒反抗的力氣都使不出來。


    “不是說你等???”??高高在上,眼神睥睨而下,口吻生硬,仿佛帶著某??怒意。


    薄幸月驀然明白,這是對那一晚她挑釁後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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