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王二狗所料,牛之換一回家,就躲屋裏給親朋好友挨個打電話,不僅向人透露了會議內容,還四處借錢許諾,完全沒把秦如海的話放心上,胡言亂語一通亂說,擅自鬆了口,亂承諾亂答應。


    秦如海走進院,就聽到了這些情況,不等牛之換老伴引路,一腳把房門踹開,指著牛之換鼻尖責罵:“牛叔,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你躲裏頭亂說些啥,忘記之前咋交代的了嗎,虧你還是十多年的老幹部,這點保密意識都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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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之換在炕上亂作一團,急忙掐斷電話,忙不迭下炕道歉,“如海,你聽我解釋,剛才是我表弟,是自己人,可以對天發誓,絕沒有向村民借錢,你先消消氣,聽我慢慢給你說。”


    秦如海冷笑一聲,怒罵道:“你在會上是咋說的?你表弟是自己人?別想瞞我,老實說你都給誰提過?”


    牛之換見他認真,不敢隱瞞,忙說:“就是三個親戚,向他們借了幾十萬,既然這樣,我退了去。”


    秦如海不依不饒,又說:“牛叔,你是老黨員老幹部,我之前反複強調,沒有十足把握的事項都得保密,你倒好,八字還沒一撇,你都透露出去了,這下村裏人都該知道了,唉,你這是想幹什麽,非要把我往絕路上逼嗎?”


    牛之換紅著臉說:“如海,這事我做錯了,你放心,我這就推掉,就說是開了個玩笑,產生的影響由我承擔,對不住了,我是想多籌點錢向你表表態度,誰知忍不住就做下了錯事。”說著開始拔打電話。


    秦如海歎口氣,什麽話都沒說,甩手出門離開了。


    牛之換賣了老臉,又重新回撥過去,說剛才是場誤會,話是假的,借錢更是假的,惹來對方一片嘲諷噓聲。


    劉繼平不在家,秦如海從家人口中得知他剛來就去找家務兄弟,被氣得臉色鐵青。


    結果可想而知,劉繼平正和家務兄弟商議籌錢投資的事,被有意探聽的秦如海當場撞破,氣氛頓時尷尬起來了。


    “劉叔,你這是幹什麽?”秦如海氣呼呼質問。


    劉繼平本來就畏懼秦如海,現在又違反了紀律規定,更加惶恐緊張,支吾著答道:“如海,被你碰到,我現在無話可說,但總歸一點,這樣做隻想支持你的工作,兩千萬當中還有五百萬的缺口,家裏條件不好,所以才找幾位兄弟商議。”


    秦如海朝裏屋看了一眼,發現都是他家務兄弟,停頓一陣才說:“劉叔,不說閑話,你說,這事該怎麽處置?”


    劉繼平低頭說道:“如海,我給你賠不是,這次就先饒過我,剩下的事由我來做,再不會胡言亂語了。”


    秦如海略帶失望地歎口氣,背著手走出了門。


    劉繼平送他出門,就回裏屋,推掉了不少入股資金。不出意外,也受到了多方戲弄。


    秦如海帶著滿臉失望返回了家。


    王二狗見秦如海臉色陰沉,已經猜出了大概,忙勸道:“如海,消息已經外泄,說了就說了吧,反正他們早晚都會知道的,別生氣了。”


    秦如海氣呼呼說道:“這就是我們的村幹部,沒一點工作紀律,前腳剛囑咐忠告過,後腳就向人透露借錢,唉,看來還是我輕信了他們。先不管了,你們剛才怎麽商定的?”


    王二狗淡笑著說:“你走後我們幾個又合計了下,覺著這事靠譜,就按你說的辦吧!還有,我們算來算去,還能湊出三百多萬,全都投進去,趁這次機會,打一個漂亮的翻身仗,免得有人嚼舌根。”


    秦如海還是不放心牛之換和劉繼平那邊,沉吟一陣,又說道:“老牛是個強脾氣,還有這個老劉,私心很重,跟我們做這樣大的事,遲早會受拖累,唉……早知這樣,就不該讓他們進班子了。”


    王二狗怕起內訌,跟著勸說:“如海,我看他們也是立功心切,算了,你休息一下,讓我過去做做工作,免得他們產生別的想法。”


    秦如海歎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往前走去,沒走多遠,又轉身對他說:“你別去了,我猜他們馬上就要到了,跟我進去歇息,聽聽他們怎麽解釋。”


    說話間,牛之換和劉繼平一同走進門,見到秦如海和王二狗,緊走幾步,嬉笑著趕上來,嘴裏連說著對不住之類的話,臉色一個比一個緋紅。


    秦如海心軟,等他們走近,才淡笑道:“牛叔,劉叔,剛才脾氣衝,不對的地方還請見諒,既然你們都認識到了錯誤,這事就算過去了,走,跟我進屋,我們坐下來再慢慢合計合計。”


    張雅欣和許晴聽說牛之換和劉繼平來了,急忙從屋裏走出來,熱情邀請他們進去。


    王二狗接上話茬說:“如海性子急,但卻沒有別的意思,態度不好,還請不要見怪呀!”


    牛之換和劉繼平接連說沒事,是他們有錯在先,本該受此責罵。


    走進屋,他們幾個圍桌而坐,張雅欣和許晴先後去廚房準備晚飯,鍾齊和秦如意留一邊添茶溫酒,許念茹走出廚房幫忙。


    李銃、李文按照秦如海的吩咐,連夜去找王啟明匯報情況,替秦如海打了前戰。李治和李武分別去了養殖公司和龍狼景區,先去銜接洽談。選舉過後,趙達、李銘和賈旭又匆忙趕去東華,前去處理海納那邊的未盡事宜,也快完事回來了。


    秦如海向牛之換和劉繼平坦言:“牛叔,劉叔,我也不瞞你們,之前我說投資一千萬,是想從養殖公司和景區拉投資,我本身沒多少錢,讓你們再想辦法,就是想把盤子做大,你們向親朋好友借錢入股,萬一賠了是會出大亂子的,我的本意是就這十三人外加兩家公司的投資,一起籌建正規公司,等有了利潤再一步步退出投資,將公司變為村集體的,我們這些人隻拿工資不參與分紅,一起為全體村民謀取利益,現在是私營,以後就要逐步變為集體,就是這樣一個邏輯,我反對外人參與,一方麵是考慮到投資有風險,人多嘴雜,鬧到最後會半途而廢,另一方麵是考慮合作經營很難適應當前市場形勢,這是有深刻教訓的,所以才這樣生氣和著急。你們四處籌款,萬一村民一窩蜂趕來報名入股,我們拒絕哪個都成問題,索性一刀切,不接受範圍之外任何人的投資,就十五個股份,大家量力而行,我保證不了盈利,所以沒必要東拚西湊,表表心意就行了的。”


    劉繼平笑說:“這樣說來,我們的確誤解了你的意思,唉,放心吧,我都已經回絕掉了,也會向其他村民做解釋,再不會給你添亂了。”


    牛之換接上說:“原來是這樣,之前還以為你想叫我們暗中籌款,隻是不好明說,唉,誰知你想得這麽長遠,對不住,上了年紀,腦筋轉得慢半拍,差點耽誤了我們的大計劃呀!”


    秦如海笑著說:“嗬嗬,也怪我半遮半掩沒說清楚,攤上這事誰都會這樣做,不怪你們,好了,你們說這樣做到底行不行,或者有沒有更好的辦法和建議呢?”


    劉繼平搶先說:“你見多識廣,這個主意靠譜,我沒意見,今後你說什麽我就做什麽,再不會走彎路了。”


    秦如海淡笑著說:“別說這樣的話,我們是一個集體,大事一起商量,我也有想錯說錯的地方,你應該指出來的。牛叔你也說兩句吧!”


    牛之換想了一陣,才說:“辦法是好,但我估摸這錢不夠,一方麵我們要建十裏長街,而且還要修建住宅,另一方麵還要租借土地搭暖棚搞種植,兩千萬我看著懸,要不找鎮領導匯報,能不能請他們出麵幫助貸款出來?”


    秦如海點點頭,接著說:“牛叔說得很好,這個問題很棘手,兩千萬確實不夠,但你放心,我已經安排李銃和李文去找王書記匯報請示了,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的。我的總體設想是,項目分三步走,一期修建商鋪,二期建設民居,三期籌建果蔬園,總的投資應該在五千萬上下,明天先讓鍾齊和如意搞個預算,具體再看情況吧!”


    牛之換深感驚訝,說:“怪不得不見他們哥倆,原來早被你派出去了呀!好事多磨,這個確實不能操之過急,我同意分三步建設,一期的投資應該夠了,賣掉商鋪還可以留一部分資金出來準備二期建設,能緩得過來的。目前來說就是宣傳和征地工作,報批手續的工作也要同步展開,這樣的話,你分一下工,從明天開始就先動起手來吧!”


    秦如海想了想就說:“牛叔說得對,我們是該行動起來了。這樣吧,你和劉叔負責征地,晴姐和雅欣負責宣傳,鍾齊和如意負責方案編製和報批等事宜,念茹和趙達負責協調貸款,我和二狗哥負總責,剩下的人靈活機動,哪裏需要就往哪裏給力,你們看這樣安排合適嗎?”


    見秦如海早已成竹在胸,個個敬佩不已,都連聲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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