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慶龍平和張大年接連被市紀委叫去“談話”,省委工作組的調查工作正式展開。雖然是秘密進行的組織調查,但毫無例外,慶龍平接受省紀委和省高檢聯合調查的消息不脛而走,被市上縣上傳得沸沸揚揚。緊接著,齊正奎和秦如海也被調查組突然帶走,這讓許晴等人惶惶不可終日,都在四處打探。


    調查工作越來越深入,慶龍平、張大年、齊正奎以及秦如海被隔離審查,暫時與外界隔離開來。


    消息不通,情況不明,許晴等人隻能幹著急,卻難打探到什麽。


    接著,越來越多的人被牽涉進去。財政局局長、張存順、金大為、金童、許晴、王二狗、趙達、鎮信用社主任、縣信用聯社主任……都是和秦如海密切相關的人。


    通過調查發現,秦如海指使趙達借用金大為金童叔侄投資入股合作社的事屬實,以及隨後的收購交易,認為本是個人正常合法的投資行為,並無過錯。至於其他方麵倒沒什麽問題,要害的就是違規參與招投標,而且還成功中標承建縣肉製品加工銷售公司項目,顯然屬於違規操作,其中還涉嫌行賄受賄。


    最後,調查組提出了問責處理建議,免去慶龍平職務,將他和秦如海連同張存順案件移交司法部門作進一步調查處理。


    隨後,判決結果出來了。慶龍平和秦如海分別獲刑五年和三年,張存順的刑期最長,是八年,這件事瞬間成了大家爭相熱議的話題和談資,他們當庭表示服從判決不再上訴。


    受慶龍平和秦如海的影響,剛剛開業的縣肉製品加工銷售公司很快到了瀕臨破產的地步,隨後開始破產清算。


    興臨和康馨都無可避免地受到了波及,生意慘淡,人心渙散。


    在秦如海的授意下,一周後,兩家公司也關門歇業,遣散全部員工,頃刻間都化為烏有了。


    還清銀行貸款本息,退股分紅,加上給員工的高額撫恤補償,秦如海隻剩下幾張空空如也的銀行卡,現在身陷囹圄,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許晴等人為分擔秦如海債務,名下也沒多少存款了。


    李曉麗的精神狀況好轉許多,再沒有胡言亂語。


    許晴和王二狗知道內情,怕她再提那件事使秦如海的處境更加艱難,私下說服李文李武前去和李天福談判。


    李天福和賈春華也不傻,事情過去近半年,早已無從查起,現在李二根因他突發腦溢血死亡,秦如海又身陷牢獄,隻有達成和解才是最好的結果。


    李文李武把秦如海當成自家兄長看待,知道父親的死與他有間接關係,發生這麽多事,人死不能複生,他們已經無心追究下去,很快和李天福妥協了下來。


    沒了秦如海這個主心骨,大家很快分道揚鑣,都期待三年後大家再次重聚的那一天。


    張雅欣放棄了讀研計劃,在家照顧周芳,時常去市監獄探視張存順和秦如海,身心都受到了極大的摧殘。


    許晴回到父母身邊,和景雲朵密切聯係著。


    陳芳和劉萍回到縣城,聯手開了一家超市,過著緊張而又繁忙的日子。


    王二狗帶著趙達以及李文李武搞起了房屋裝修工程。


    餘秀梅去了周芳那邊,在張雅欣的安慰下,慢慢走出陰影,精神狀態好了許多。


    上次李治醉酒誤事,而李銃又沒及時出麵,李天福徹底和他們斷了叔侄關係,幾乎沒了和解可能。


    而李銃和李治也不走動,兩兄弟的關係冷到了極點。


    事後,李銃主動辭去村上工作,轉身投入牛羊專業養殖合作社,很快成了入股村民的大掌櫃。


    李治成了第二個張存順,身兼村支書和村主任職務,獨自艱難維持著村上工作,但沒多少人服氣和支持,工作毫無起色、一退再退。


    李天福用分紅得來的錢,在縣城買下樓房,一家人搬去那邊居住,幾乎再沒回過村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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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曉麗去縣一中任教,雖達到了目的,但心裏常感覺空落落的,一直很壓抑。


    秦如海在獄中積極改造,艱難度過兩年多時間,獲得減刑,快要出獄了。


    出獄那天上午,許晴等人早早趕去,見到一臉滄桑、弱不禁風的秦如海,眾人難掩傷痛,紛紛垂淚不提。


    之後,王二狗提議給秦如海接風洗塵,瞬間得到大家響應,簇擁著他一起去了一家星級飯店。


    等大家紛紛落座,秦如海才逐一了解他們近況。


    許晴那邊一切都好。


    王二狗帶頭創辦的小型家裝公司,現在生意紅火,和趙達李文李武經常活躍在縣城鄉鎮,忙不過來的時候還把一些項目分包給別的裝潢公司,早在縣城站穩了腳跟打出了名氣。


    劉萍和陳芳合作經營的小超市生意興隆,形勢一片大好。


    張雅欣因為張存順還在服刑,情緒低落,沒說多少話。眾人又跟著勸說了一陣。


    結束後,秦如海和張雅欣去了周芳那邊,其他人各忙各的去了。


    周芳和餘秀梅的身體和精神狀況都還好,這讓秦如海放心不少。


    出獄當晚,秦如海把餘秀梅和周芳接到自己家住下。


    張大年得知消息,連夜和李治前去探望,問他以後有什麽打算,計劃重新拉他進村班子。


    秦如海早厭倦了這些,婉言謝絕,說什麽都不想做,隻打算和張雅欣過簡單平凡的生活。


    李天福帶李曉麗登門致歉,但被秦如海斷然拒之門外,態度十分堅決。


    第二天一大早,王二狗放下手頭工作,獨自回村。


    “如海,接下來你有什麽打算,要不帶我們幹裝潢或者搞建築也行,反正沒有你我們哥幾個心裏不踏實。”


    秦如海長歎一口氣說:“謝謝你們的好意,我是個坐過牢的人,有汙點,再不能影響你們,看大家一切都好,我很滿足,以後我想和雅欣過些簡單平淡的日子。”


    王二狗堅持說:“如海,你要振作起來,我們大家都希望你能重新站起來,帶我們再創輝煌,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舉報你的人還在暗處等著看我們的笑話,二根伯走了,張叔還在獄中,三家公司都沒了,我們遭受重創損失慘重,難道你能忍得下這口惡氣嗎?如海,在我眼中,你不是個輕易服輸的人,以前遇到過很多困難,但都被一一克服,從蔬菜大棚一直到後來的興臨康馨,接連取得過驕人成績,雖說現在我們失去了很多,但隻要我們同心協力,就一定能闖出一片天地。”


    “不服輸還能怎麽樣呢?我身上有汙點,做什麽都會受影響,因為我的事害得慶書記丟了官坐了牢,還有幹爹,我已經連累到很多人,再這樣下去恐怕會連累更多的人,我已經認命了,你們幾個好好幹,一定會取得成功,我現在隻想和雅欣守在一起過日子,再不奢求其他的了。”


    王二狗見他還沒解開心結,又說:“如海,誰還沒有點過去?再說你那樣做也是為了大家利益著想,這些我們都明白,你代替我們受苦,這些大家夥都記在心裏,誰都沒有責怪過。如海,你比我小兩歲,我做哥的沒你膽量和見識,膽小怕事,沒能替公司分擔多少,這一點我很慚愧。現在大家都等你一句話,隻要你開口,我們即刻都撤回來,你說做什麽我們就做什麽,把以前失去的都找回來。李銃也找我談過,說以後就跟著你幹,看大家都這樣支持,你怎麽能泄氣灰心呢?站起來,我們大家都相信你,還帶著我們打拚,別讓兄弟們失望才好啊!”


    “二狗哥,你先回去,讓我再想想,這段時間你們還幹什麽就幹什麽,先不要泄氣散勁,等我緩過勁來再找大家商量。”


    王二狗見他受不得激將鬆了口,這才滿意地說:“這樣才像我認識的兄弟,好,那我先不逼你下決定,等你想好了,我們再一起接著幹,總會有希望的。”


    秦如海送走王二狗,就回房躺下開始計劃接下來的事情。


    王二狗一走,張雅欣走進來問他:“如海哥,二狗哥跟你說了什麽?”


    “他想勸我繼續帶他們開公司做生意,但我心有餘而力不足,最近就想去外麵走走,你先替我保密,這邊先難為你照顧了。”


    “你放心去,家裏有我你就放心吧。其實,你該出去走走,等緩過勁再想別的出路。我知道你在家坐不住,越蹲越悲觀,去外麵散散心或許會好一些,我會照顧好幹媽,你不用擔心家裏。”


    “雅欣,你跟我這樣一個坐過牢的人有沒有後悔?”


    “你別說了,大家都知道怎麽回事,別提這事了,我相信你能重頭再來,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強大,我們都等著你重新站起來的那一天,別太在意,事情都過去了,想辦法走出陰影才是最重要的。”


    “雅欣,謝謝你,等我回來。”


    “嗯,時間不早了,你快歇著,我去看看她們睡下了沒有。”


    “唉,辛苦你了。”


    “沒事,這都是我該做的。”(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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