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海在廚房忙活一陣,就去了堂屋,見他們都低著頭唉聲歎氣,以為在彩禮問題上有了分歧,就拉許晴走去外麵。“晴姐,大家都怎麽了,難道沒談攏有分歧?”


    許晴想了想說:“村民舉報他侵吞茶園資產,已經被縣紀委盯上了。”


    “什麽?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我們怎麽都沒聽說過呢?那現在怎麽樣了?”秦如海深感震驚。


    “是他剛才親口說的,現在想從康馨撤回五百萬投資,全部作出補償,隻要村民不再反映,縣紀委答應不再深查追究。但我想問題沒那麽簡單,一方麵我們都沒聽人說起過,就連周嬸和雅欣都不知情,出這麽大的事,她們不會不知道。另一方麵我細算過他提供的賬務明細,總感覺有些粗略和混亂,當時沒配備財務人員,加上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來往明細很難弄得清楚,現在成了他說什麽就是什麽的局麵了。當然,隻要他真拿出五百萬賠償村民,就說明一切都是真的,恐怕他隻是給我們灌迷魂湯不會真這麽做啊!”許晴百思不得其解,聽張存順一番訴苦,猶如被當頭棒喝一樣震驚,非常懷疑他這樣做的真實意圖和背後陰謀。


    秦如海聽後也很疑惑,又問:“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他早不說晚不說為什麽要到定親之前才說這件事呢?他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要對我們說這些呢?”


    許晴沉默一陣說:“我也搞不懂,估計會借錢吧?你和慶書記關係熟,私下問問有沒有這件事,現在的進展又是什麽樣的?我總覺得他的話不可信,平時不啃聲,一到關鍵時候就吐苦水,應該是有別的不良企圖,一定要趕在正式定親前弄清楚,否則我們心裏都不會踏實。”


    秦如海沒有遲疑,躲在暗處,悄悄撥通了慶龍平電話。


    “慶書記,是我,小秦,有件事想問問你。”


    “嗬嗬,你說吧!”


    “聽說咱們村原村支書張存順被村民舉報,說他侵吞茶園合作社資產,紀委那邊都介入了,是有這回事嗎?還有具體什麽情況啊?”


    “你說這事啊,的確聽老吳說過,茶園四百萬收購款全落入張存順之手,還截留挪用了兩百多萬的分紅,幸虧張存順認錯態度好,答應及時清償,紀委方麵才暫緩追查。怎麽,你不會是想為他求情吧?”


    “不不不,慶書記你誤會了,我剛聽說他被村民舉報,就想了解一下,這個事得要公事公辦依紀依規處置,該是什麽情況就是什麽情況,絕沒有暗中替人說清的想法。”


    “嗬嗬,我知道你不會,當然了,隻要他限期退還占用挪用資金,紀委方麵也會酌情處理,合作社不是村集體的,而他也不再是村幹部,屬於常見的經濟糾紛,但如果達不到村民滿意,也會建議有關部門介入調查的。這件事你不要摻和,以後也不要打聽,而且還要避嫌回避,畢竟大家都知道你和他女兒的關係,弄不好也會把你牽涉進來,到時候還得調查核實,很費事的!”


    “我知道了,謝謝慶書記。”


    “你的假期也快到了,趁著空閑多到工地走走看看,催一催進度。”


    “嗯,我會的。”


    “嗬嗬……”


    掛斷電話,秦如海麵色凝重,對許晴說:“這一切都是真的,慶書記還提醒我回避不要摻和,看來問題還很嚴重,之前都被我們猜中了,他上當受騙是假,擠占挪用那五百多萬是真,我們的一千萬,扣除一百萬,還剩下九百萬都被他挪作他用,可能搞什麽投資虧損了五百多萬,最後隻好拿茶園收購款抵付我們的入股金,茶園不是他一個人的,還有未來得及分下去的收益,都被他折騰沒了。之前他投入康馨的那五百萬就是從我們手中獲得的收購款項,算起來隻有一小半是他的,其餘應該退還給村民。”


    許晴補充說:“他還說村民現在不止索要固定資產折價,還有之前應得的分紅收益,以及還要這些資金的占用費,加起來竟有六百萬之多,估計他們是找了律師,所以才弄得這樣清楚和詳細。剛才你不在的時候,他說彩禮隻要一萬元,多了少了都不行,接著他就說村民索要六百萬的事,我粗略算了一下,他之前投資了五百萬,按照現在的經營狀況,估計還能分得三十多萬的收益,加起來是五百三十多萬,這和村民的要求還有差距,不過他的態度是,隻有這五百萬,分完算完。”


    秦如海想了一陣說:“按理說,我該幫他補齊這六百萬,這樣吧,先從我那裏挪過來七十萬,讓他把這些錢都分給大家,免得被紀委揪住不放,到時候被弄到檢察院去,我們臉上也無光,最可憐的還是周嬸和雅欣,我不想這樣,這事你安排一下,明天我讓李銃召集之前入股的村民開個會,把這事說清楚,當場兌現承諾,隻有積極主動一些,上麵才會放下不提。”


    許晴點點頭說:“現在你和雅欣這樣,目前隻能這樣做了。那我這就回去跟劉萍說一聲,你們也都快點撤回去,留那裏落得尷尬難受。”


    秦如海答應一聲,就和她分開了。


    “張叔,你的事我都打聽清楚了,聽我一句勸,反正要退還,幹脆做得徹底一些,免得再留下什麽後遺症。今晚你再詳細捋一遍,總共多少錢,還差多少,誰分多少,等等,連夜把這些問題弄清楚,明天我們召集會議,當場兌付。”秦如海看不起他,不想說得太多。


    李天福知道他剛和許晴商量過,所以沒有反對。


    李二根也大致猜到了。


    張存順低頭沉默一陣,才站起來說:“海娃,這次又給你惹了麻煩,這賬我已經算過很多次了,相關名冊也都在,就算我借你一百萬,等以後再償還給你。”


    秦如海冷冷地說:“你還有三十多萬的分紅,估計還差七十萬,先別說這樣的話,過了這個難關再說。”


    張存順飽含熱淚,緊握住秦如海的手說:“謝謝你啊海娃,以前是我對不起你,不該那樣阻攔,從今以後我再不會反對你和雅欣的事了,就盼著你們能過上好日子,不管怎麽說,是我欠了你的。”


    秦如海不想聽他說這些,給李天福使了個眼色,“那先這樣,我回去籌措一下資金,還要找李銃他們商量準備明天的會,幹爹,李叔,我們都走吧!”


    李二根和李天福知道秦如海再沒心思坐下來喝酒閑聊,便急忙起身向張存順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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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芳和張雅欣不知內情,見他們突然離開,急忙從廚房追趕出來,熱情挽留。但他們還是帶著李曉麗匆忙走了。


    出門後,在秦如海的邀請下,李二根和李天福去了他家,李曉麗也跟著去了。


    隨後,秦如海又把李銃和李治叫了過來,一幫人圍在一起專門討論張存順的事,慢慢激起了大家憤怒。


    在他們眼中,張存順落得這樣下場完全是咎由自取自作孽不可活,恨不得馬上把他送進監獄,但礙於秦如海和張雅欣的關係,其他人隻是憤憤不平,沒說太多偏激衝動的話,給秦如海留了一些麵子。


    第二天上午,李銃和李治召集之前參與入股茶園的村民開會,張存順也在現場。


    在秦如海的主持下,李銃和李治給三百多戶村民發放了六百一十多萬現金,多的近五十萬,少的也有一萬多,直到傍晚時分才算結束。


    到了初六那天,康馨茶園那邊人潮湧動,全村四百多戶人家幾乎傾巢出動,前來捧秦如海的場,不管和他有沒有交情熟不熟悉,都來了。秦如海那邊來了很多以前不怎麽走動不太熟悉的親戚,張存順這邊反倒少了很多遠房親戚,這成了大家私下熱議的笑話。


    張存順羞於見人,一直待在包間裏沒出來,臉色很不好,就像被判了死刑的囚徒。


    因為張家沒來很多遠房親戚,加上最近這些事,張雅欣的心情很糟,但還是強顏歡笑應付了過去。


    秦如海和張雅欣定親了,許多人都很不看好,但嘴上都是各種各樣的祝福和恭維。在大多數人甚至李天福李二根等人眼中,有張存順這樣一個貪得無厭不知廉恥的人,他們結婚的日子還很遙遠,甚至都遙不可及。一方麵大家都懷疑景區被毀和張存順脫不了幹係,有朝一日如果能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秦如海和他翻臉成仇是大有可能的。另一方麵,張存順從來都是做慣了“領導”和“霸王”的,現在落得身敗名裂一無是處,和秦如海形成強烈反差,很可能接受不了這樣大的落差和刺激而性情大變,很難和秦如海融洽相處。


    但不管怎麽說,秦如海心裏是熱乎乎的,甚至有些慶幸和感動,因為他終於能和張雅欣公開在一起,再不會受到張存順的阻撓和反對了,現在就是時間問題,隻要張雅欣一畢業就能一輩子守在一起永不分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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