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麗本來就對海娃有那個意思，這次過去還不得鬧翻天了呀？你是咋想的，讓她一個人過去你能放得下心嗎？”
賈春華有所擔心，怕兩人做出什麽見不得人的醜事，遭受村裏人嘲笑議論。
李天福長籲一口氣說：“事到如今，也隻有麗麗才能說服海娃來幫我們了，我們過去非但勸說不了，反而會和老樹根鬧僵，總歸是一個村的，翻了臉這以後可怎麽麵對呀？你想多了，我看海娃不是那樣隨便的人。麗麗小，但海娃已是二十出頭的成年人了，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他心裏應該有點數的，你放心吧，麗麗過去是不會有事的。”
賈春華也歎氣說：“唉，現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願麗麗能說服海娃，我們眼下也找不到像他這樣有經驗有見識的人了，放眼全村，也隻有他做這種事才靠譜一些，其他人我倒不怎麽放心啊！”
李天福又罵起李二根來了，“這個老樹根，平時我沒招惹過他，現在怎麽變得這樣沒有眼色了呢？我和海娃早有約定，可他還是硬搶了過去，不管怎麽說，這事也該問問我的意見啊！一見麵就說海娃已經答應替他放羊了，根本沒有任何愧疚不好意思的樣子，差點把我當場氣死過去。唉，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虧我喊他一聲哥。”
賈春華勸解說：“你先別著急，等麗麗回來再說，這事還不一定呢！”
李天福唉聲歎氣進了屋，再也沒有說過什麽。
賈春華鑽進廚房開始準備晚飯了。
李曉麗趕到秦如海家，發覺門上鎖，急忙往李二根家方向跑去了。
李二根確實沒騙秦如海，叫他過去不久，一輛大貨車緩緩駛過來，車上麵裝滿大小不等的綿羊，估算一下，的確有四十來隻，個個膘肥體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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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幫忙的人不少，大家七手八腳幫著卸運羊群。
秦如海站在一邊，幫李二根驗貨計數，很認真負責的樣子，目不轉睛，盯著一個個綿羊細看打量，生怕買下殘疾染病的羊。
李曉麗走到秦如海身後，小聲對他說：“如海哥，你過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沒等秦如海說話，李二根看明來意，分開他們兩個，大聲對李曉麗說：“麗麗，沒看見海娃正忙著嗎？你先讓開一些，萬一點錯了數看錯了羊，這損失你承擔得起嗎？”
李曉麗也不退縮，見他凶巴巴想吃人的樣子，不服氣，不退反進，走上前質問：“大伯，你也是行家出身，難道這點小事還用麻煩我如海哥嗎？點個數看個樣你都懶得動彈嗎？我找如海哥確實有急事，你不問青紅皂白就凶巴巴氣呼呼衝著我，你感覺不是有些過分了嗎？如海哥剛丟羊那會，我記得你可不是這種態度啊？誰叫嚷著要打死誰？又是誰繞過村長故意驚動派出所的？既然你想繼續聘請我如海哥，那得有個說法，最起碼要簽一份協議什麽的，免得到時候再引起不必要的口舌之爭，要不這樣，你說我寫，今天就把這份協議擬出來簽下來，工錢多少，期限多少，責任意外，等等，得把所有能想到的事情都寫出來定下來，不能紅口白牙，到時候出了問題就推得一幹二淨，做長輩的不能欺負小的，你說這樣可以嗎？大家夥也都在場，你們說說這協議該不該簽呀？怎麽說這也是雇傭關係，法律上都說要維護勞動者的合法權益，到了你這裏怎麽連份最基本的協議也不簽啊？這要是出了問題，誰負責誰買單啊？叔叔嬸嬸，大伯大娘，哥哥姐姐，你們說說對不對啊？”
在場圍觀看熱鬧的，你一言我一語，都覺得李曉麗說得在理，但最大的興趣點就在於想看看李二根能給秦如海多少工錢、麵對伶牙俐齒的小姑娘怎麽下台階等等之類的問題，一時間，吵得沸沸揚揚。
李二根見大家情緒激動義憤填膺，便強撐著說：“好啊，這裏有紙筆，我說你寫，如果膽敢寫錯一個字我就饒不了你。”
李曉麗也不懼怕，給秦如海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稍安勿躁，隨即接過李二根遞過來的紙筆，當場蹲在地上，把紙攤開放在腿上，咬著筆帽，盯著李二根問：“大伯，我準備就緒，可以開始了。”
一夥人圍攏過來，想看看李曉麗怎麽寫，寫得對不對。
李二根看了一眼大夥，咬了咬幹癟的嘴唇，猶豫好久才說：“第一條就是工錢，我和海娃私下溝通過，每月兩千，按季度結算，每年額外贈送兩隻斷奶羊羔，算是福利。丫頭寫好了沒有，念出來我聽聽，不能寫錯一個字的啊！”
李曉麗站起來，麵對大家，大聲重複朗讀了三次，是在故意加深大家的記憶，心裏斷定這一條他很難做到，或者說這裏麵有不少問題，按季度結算工錢本身就有問題，再說這樣高的工錢，是他難以承受的。
等人群平靜下來，李二根又說：“這第二條就是責任分工的問題，這羊一共是四十七隻，放養期間出了問題都是海娃的，但排除非人為因素造成的損失，晚上的安全我負責，白天的責任他承擔，工錢一分不差按季度結算，絕不拖欠。丫頭再寫上念出來。”
李曉麗聽出門道，迅速寫好，大聲朗讀起來，念了一遍，突然盯著李二根質問：“大伯，你說的非人為因素都指哪些情況？能不能說具體一點？”
李二根想了想說：“這還不明白嗎？地震，暴洪，等等之類的自然災害呀！”
李曉麗假裝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沉默一陣，又問：“大伯，我還有一件事想不通，那就是偷盜算不算非如海哥的人為因素呢？”
這時候人群中隨即響起潮水般的陣陣掌聲，都暗自佩服李曉麗的伶牙俐齒和機智勇敢，都想看看李二根該如何應對小姑娘的一番責問和為難，個個抱著胳膊盯著李二根花白的頭發出神。（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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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福長籲一口氣說：“事到如今，也隻有麗麗才能說服海娃來幫我們了，我們過去非但勸說不了，反而會和老樹根鬧僵，總歸是一個村的，翻了臉這以後可怎麽麵對呀？你想多了，我看海娃不是那樣隨便的人。麗麗小，但海娃已是二十出頭的成年人了，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他心裏應該有點數的，你放心吧，麗麗過去是不會有事的。”
賈春華也歎氣說：“唉，現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願麗麗能說服海娃，我們眼下也找不到像他這樣有經驗有見識的人了，放眼全村，也隻有他做這種事才靠譜一些，其他人我倒不怎麽放心啊！”
李天福又罵起李二根來了，“這個老樹根，平時我沒招惹過他，現在怎麽變得這樣沒有眼色了呢？我和海娃早有約定，可他還是硬搶了過去，不管怎麽說，這事也該問問我的意見啊！一見麵就說海娃已經答應替他放羊了，根本沒有任何愧疚不好意思的樣子，差點把我當場氣死過去。唉，知人知麵不知心啊，虧我喊他一聲哥。”
賈春華勸解說：“你先別著急，等麗麗回來再說，這事還不一定呢！”
李天福唉聲歎氣進了屋，再也沒有說過什麽。
賈春華鑽進廚房開始準備晚飯了。
李曉麗趕到秦如海家，發覺門上鎖，急忙往李二根家方向跑去了。
李二根確實沒騙秦如海，叫他過去不久，一輛大貨車緩緩駛過來，車上麵裝滿大小不等的綿羊，估算一下，的確有四十來隻，個個膘肥體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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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如海站在一邊，幫李二根驗貨計數，很認真負責的樣子，目不轉睛，盯著一個個綿羊細看打量，生怕買下殘疾染病的羊。
李曉麗走到秦如海身後，小聲對他說：“如海哥，你過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沒等秦如海說話，李二根看明來意，分開他們兩個，大聲對李曉麗說：“麗麗，沒看見海娃正忙著嗎？你先讓開一些，萬一點錯了數看錯了羊，這損失你承擔得起嗎？”
李曉麗也不退縮，見他凶巴巴想吃人的樣子，不服氣，不退反進，走上前質問：“大伯，你也是行家出身，難道這點小事還用麻煩我如海哥嗎？點個數看個樣你都懶得動彈嗎？我找如海哥確實有急事，你不問青紅皂白就凶巴巴氣呼呼衝著我，你感覺不是有些過分了嗎？如海哥剛丟羊那會，我記得你可不是這種態度啊？誰叫嚷著要打死誰？又是誰繞過村長故意驚動派出所的？既然你想繼續聘請我如海哥，那得有個說法，最起碼要簽一份協議什麽的，免得到時候再引起不必要的口舌之爭，要不這樣，你說我寫，今天就把這份協議擬出來簽下來，工錢多少，期限多少，責任意外，等等，得把所有能想到的事情都寫出來定下來，不能紅口白牙，到時候出了問題就推得一幹二淨，做長輩的不能欺負小的，你說這樣可以嗎？大家夥也都在場，你們說說這協議該不該簽呀？怎麽說這也是雇傭關係，法律上都說要維護勞動者的合法權益，到了你這裏怎麽連份最基本的協議也不簽啊？這要是出了問題，誰負責誰買單啊？叔叔嬸嬸，大伯大娘，哥哥姐姐，你們說說對不對啊？”
在場圍觀看熱鬧的，你一言我一語，都覺得李曉麗說得在理，但最大的興趣點就在於想看看李二根能給秦如海多少工錢、麵對伶牙俐齒的小姑娘怎麽下台階等等之類的問題，一時間，吵得沸沸揚揚。
李二根見大家情緒激動義憤填膺，便強撐著說：“好啊，這裏有紙筆，我說你寫，如果膽敢寫錯一個字我就饒不了你。”
李曉麗也不懼怕，給秦如海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稍安勿躁，隨即接過李二根遞過來的紙筆，當場蹲在地上，把紙攤開放在腿上，咬著筆帽，盯著李二根問：“大伯，我準備就緒，可以開始了。”
一夥人圍攏過來，想看看李曉麗怎麽寫，寫得對不對。
李二根看了一眼大夥，咬了咬幹癟的嘴唇，猶豫好久才說：“第一條就是工錢，我和海娃私下溝通過，每月兩千，按季度結算，每年額外贈送兩隻斷奶羊羔，算是福利。丫頭寫好了沒有，念出來我聽聽，不能寫錯一個字的啊！”
李曉麗站起來，麵對大家，大聲重複朗讀了三次，是在故意加深大家的記憶，心裏斷定這一條他很難做到，或者說這裏麵有不少問題，按季度結算工錢本身就有問題，再說這樣高的工錢，是他難以承受的。
等人群平靜下來，李二根又說：“這第二條就是責任分工的問題，這羊一共是四十七隻，放養期間出了問題都是海娃的，但排除非人為因素造成的損失，晚上的安全我負責，白天的責任他承擔，工錢一分不差按季度結算，絕不拖欠。丫頭再寫上念出來。”
李曉麗聽出門道，迅速寫好，大聲朗讀起來，念了一遍，突然盯著李二根質問：“大伯，你說的非人為因素都指哪些情況？能不能說具體一點？”
李二根想了想說：“這還不明白嗎？地震，暴洪，等等之類的自然災害呀！”
李曉麗假裝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沉默一陣，又問：“大伯，我還有一件事想不通，那就是偷盜算不算非如海哥的人為因素呢？”
這時候人群中隨即響起潮水般的陣陣掌聲，都暗自佩服李曉麗的伶牙俐齒和機智勇敢，都想看看李二根該如何應對小姑娘的一番責問和為難，個個抱著胳膊盯著李二根花白的頭發出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