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琦無語,喉嚨那兒一陣發甜,恨不得就一口血噴在張佳木臉上。


    比武比不過,好不容易以為當官可以暗中設法報仇,誰知道人家就這麽公然把小鞋穿在他腳上了。


    他思之再三,終於恨恨起身,拱手道:“張大人,下官鬥不過你,隻能說山水有相逢,異日有機會再來說今天這件事吧。”


    說完之後,王琦就起身推門而出,他就這麽走了,總旗當然是不肯再幹,一定會申請調職,如此這般,倒也算是痛快。


    王琦能發紈絝脾氣,底下三個小旗卻都是麵無人色,人家有司禮監的遠房堂叔,他們三可沒有這麽有底氣的後台,王琦發大爺脾氣走人了,就把他們扔幹灘上不管了,三人驚惶之餘,也是大為氣惱。


    張佳木對他們的心思可是把握的再清楚也不過,他笑道:“三位怎麽樣,是辭差還是調職,或者,和我一起去幹那些不著調的事去?”


    三個小旗麵麵相覷,張佳木先是放權給王琦,猛一下又收權,拿捏之間,章法盡顯。


    就算是積年老吏,就這麽輕輕鬆鬆的用這種法子排擠走了一個釘子,也並非易事。


    當然,他也是對王琦的紈絝大爺脾氣知之甚深,不然的話,也談不上如此順利。換了劉勇,用這種辦法就絕對不行。


    既然上司如此厲害,不妨跟跟看!


    三個小旗眨眼間就想好了心思,三人一起跪下,都道:“大人,卑職們願效犬馬之勞,有何差遣,派俺們去便是。”


    “你們去怕是不行,你們知道什麽民生!”張佳木此時對他們也頗不客氣了,他神色嚴峻,道:“食君之俸祿,就不能隻想著得好處,一點兒正事也不幹。你們看,兵馬司才多少人,人家管多少事,我們錦衣衛又有多少人,權限可有多大,但我們一年幹的事有人家一個零頭沒有?”


    按大明傳統,凡京師治安,歸錦衣衛並五城兵馬司及巡城禦史管理,京師治安不靖,照例是拿這三個衙門來開刀。但巡城禦史是屬都察院下管,詹翰科道清貴,小有過失,亦不會獲得重譴,錦衣衛是天子親軍,最得力的鷹犬,便有過失,皇帝也當是自家人犯錯,凡事多加包容原諒。


    唯有兵馬司最倒黴,官不大,事又多,一有過錯,必受嚴責,所以張佳木這會所說,若有兵馬司的人在此,非得感激下涕,有獲知音之感。


    這些當然也不必細說,身份不同就是如此,張佳木不給他們細思的時間,隻道:“總之,正南坊給我管,我就得管出個樣子來,不能再這麽因循苟且下去。你們要麽留下,好生辦差,要麽不如早些走,不然的話,將來必有難堪,這一層,我可是先說明白了的。”


    三個小旗又用眼神交流了一陣,最年長的那個賠笑道:“大人當真是正當盛年,英銳之氣令卑職們感歎敬佩,我們不走,留下來仰讚高明就是。”


    “好的很,”張佳木點點頭,他看看天色,道:“現在是未時初刻,未時末刻之前,你們要帶齊人手,跟我勘探地方,咱們今天,就把大事給操辦起來!”


    他的語氣裏充滿著自信與權威,幾個小旗雖然對眼下的差使不那麽有興趣,但也頗覺得提神,這位大人,是有那麽點子英明神武殺伐決斷的味道了。


    ……


    張佳木先要動手的,就是正南坊裏的南市大街。


    街道原本是挺寬闊的,張佳木默算過,總有十四五丈寬,和唐朝長安的街道是沒法比的,但總也不至於到今天這步田地。


    兩邊房舍都建有披簷,占了道路,擁堵溝渠,居身於街道正中時,臭味難聞,擁擠難行。整條街長約兩裏,店鋪酒樓酒莊茶樓鱗次櫛比,熱鬧非凡,但是,也真的非整治不可了。


    張佳木要建的是標準的公廁,可以容納過百人洗浴的公眾浴室,占地極大,他踏看了一下,街是東西大街,店鋪多半在北,平民所居在南,那麽,非得拆大量的民居不可了。


    這一條街,按他的打算,建起一整套的衛生設施,拆掉所有的違章建築,疏通溝渠,清理垃圾,整個正南坊要拆掉的民居,最少在幾百間以上。


    當時的民居可不是影視裏的那樣,地方小而逼仄,極其的髒亂和不衛生,不少房子就是依地而建,房舍裏氣味難聞,地麵汙水橫流,舒服兩字是達官貴人才夠資格享受的,明朝京師已經是首善之區,富民很多,但普通百姓的住房衛生條件,隻能用極差這兩個字來形容了。


    劉勇已經聞訊趕來,他年紀最長,經驗豐富,心裏默想了一下張佳木的打算,臉色已經極其難看。


    現在他與張佳木已經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所以說話也不必避諱什麽,踏看完了,他就道:“大人,這種事,當真是吃力而不討好,況且所費極多,我不知道,這筆銀子打哪兒來?”


    和劉勇這種謹慎的態度相比,張佳木可就有信心多了,他看著暮色中的正南坊,笑道:“劉大哥,你看吧,年前不敢保,再過三個月,這裏非得變個大樣子不可。”


    “但願如此!”


    “劉大哥,帝王將相操心的事咱們操心不了,就做些小事,還怕做不好嗎?”


    劉勇被他再三鼓動,再者,錦衣衛也確實有這份責任,他隻得苦笑道:“但我委實不知道從哪兒做起?”


    “你放心好了。”劉勇一臉愁色,但張佳木當真是一點兒擔憂的感覺也是沒有。


    曆朝曆代不敢說,反正他曾經處身的時代,要有政績不外乎就是先從市容開始,當然,打黑鋤暴也是一條好路子。


    這兩個辦法,都是見效極快,反應也佳。


    第一條是對上頭的,哪個大老倌看到了市容清潔,街道如畫,總也得誇上兩句:“極好,大變樣了不是?可見某官,真的是實心任事的好官,有機會的話,應當提拔一下。”


    所以修理街道,改建房舍,是升官發財的不二法門。


    當然了,這會子這個訣竅可還沒有人知道,張佳木打算自己先用了,知道這好法子還不用,他不是白穿越了?


    第二條,則是對下,哪朝哪代,都少不了流氓無賴,整治他們,就是給百姓撐腰。隻要把這一條做好了,也是好法子。


    況且,做的也確實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於自己的官聲極有益處,收編坊裏最得用的無賴,其實就是為了對付其餘的流氓無賴,張佳木自己想想,都覺得實在是妙,簡直是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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