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行率眾殷勤接待了董嘯山一行人,招待極盡周到細致。


    二日時間,就在酒席宴會中一晃而過!


    能身為南陽董氏十三房大族長,董嘯山自然有一些斤兩,至少從西南地獄回廊中血腥拚殺憑軍功封爵的軍人戰鬥素養依然存在。


    董猛對橫行的崇拜狂熱不用說,康利戰術研究團內竟然無人不對橫行有著堅定執著的信賴!


    這來源是什麽?


    別忘了,董嘯山很自卑發現,若論才華能力,南陽董氏的董勇、董猛兩人能在康利戰術研究團排前幾名,當然是倒數的!


    問題是,軍山十七世家印象中好像沒有智慧絕頂之輩啊!


    百思不解的董嘯山,直到無意間走入作戰演示屋中,翻開了最近橫行兵棋推演研究成果,才有些明白了。


    由橫行主導改進研究的新兵棋推演規則,雖然處於雛形極不完善,但以一個帝國身經百戰的中級指揮官眼光來看,但卻無疑是最接近實際的情況!


    橫行有什麽能耐折服其他人的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董嘯山失眠了,事關地南陽董氏十三房數千人口的前途命運,選擇不得不慎重。


    歎!誰叫戰神大中原一向與智慧女神月如夢有隙呢!


    想了一整夜,董嘯山能得出的結論是,他的智慧不足以麵對這個高難度問題!


    幸好,南陽董氏還有一個董妍!


    對於董猛、董勇兩人,董嘯山很清楚,這兩人的眼睛已經被蒙蔽了,不可能從他們處,獲得理性的分析。


    “大伯父,您找我?”董妍麵上有一絲淡淡微笑,證明她早料到了董嘯山會有現在的難題!


    這個丫頭片子,不會在南陽就料到了吧?董嘯山狐疑,不然,何必要死活跟著來光明都開眼見?


    “大伯父!”董妍提醒說。


    董嘯山當即醒悟,董妍再怎麽狡詐,那也是南陽董氏的人,大是大非上,立場絕對是靠得住的!現在,正是借助於她的頭腦裏智慧,來破解麵臨難題的時候。


    “董妍,你說說,目光情況下,我們南陽董氏該如何選擇!”董嘯山著重講了南陽董氏四字,用來提醒董妍。


    “大伯父,不客氣的說,我認為,我們南陽董氏根本沒有選擇的餘地!”董妍坦率說。


    董嘯山臉上怒色一起,轉而又強行壓下去了。


    事情確實有一點這個意思!


    南陽顧周錢三大世家全力打壓下,帝國又有幾個肯冒得罪帝國二大元老一位議員的代價,來幫助早已落幾百年的南陽董氏呢?


    而且,南陽董氏不站在對其有莫大恩惠的橫行一邊,天下人觀之心寒,又有何人肯助無情無義世家之一臂之力呢?


    董妍清楚,董嘯山非是勢利小人,相反正因為南陽董氏向來重情守義一但認定縱百折千挫而不悔,故而他才格外慎重。


    幾百年來,大起未有,押錯寶的南陽董氏大落過幾回了!


    天上掉餡餅的事,總是難令人相信的!


    “大伯父,您懷疑橫行的能力嗎?”董妍換了一個話題說。


    “原州洛的人都不懷疑,什麽時候輪到南陽董的人有資格來評價?”董嘯山搖搖頭說:“早先我見橫行沒有其父之霸氣豪情之態,頗有些失望!可一見橫行立於沙盤展露出來的神態,呀!”


    “那絕對是舍我取誰!掌控一切的元帥之氣!”董嘯山說:“昔日,我在軍中時,曾親眼目睹舒廣同元帥站於沙盤,有著一樣令人不敢置疑絕對信賴的氣息!”


    想不到董嘯山的評價這麽高,董妍沉默了一會,才開口說:“大伯父,您擔心康利戰術研究團主要由空騎軍團人來員組成,南陽董氏子弟無用武之地嗎?”


    又搖了搖頭說。董嘯山說:“楊虎少校向我講解了,空騎軍團將成立空騎突擊師,需要大量英雄善戰的世家弟子和士兵!且空騎軍團,除空騎士外,輔助部隊亦很多很重要!”


    停頓了一下,董嘯山又說:“董妍,下麵的話,你聽過以後,立刻忘掉!橫行親自跟我說,他未來將著重研究組建一隻空騎陸軍混合編製部隊,開發出全新的戰術模式,執行高危險極具重大意義的戰場突擊戰鬥!這支部隊的核心軍官,需要絕對信賴忠誠強悍的人選,軍山十七家並不能充分供給!”


    董妍眼睛閃動了一下說:“大伯父,戰術我不太懂,但我知道,什麽東西,都是第一次新鮮好用!橫行的意思,是不是說,正因為這個戰術有成敗兩方麵風險,所以他寧可出讓成功時巨大的利益,來避免失敗時軍山十七世家過於慘重的代價!”


    “董妍,你的理解正確!”董嘯山沉重點頭說:“非常遺憾,你的大伯父沒有能力鑒定這一戰術的成敗機率,但唯一清楚的是,勝者全勝,敗者全敗!”


    “好瘋狂!”董妍驚歎!


    或許這才是橫行真正征服康利戰術研究團眾多的英傑魄力所在!


    大膽革命勇於創新敢於嚐試,為信念理想不畏風險!


    “簡直是一錘子買賣!”董嘯山苦笑說。


    “真要是一錘子買賣好了!”董妍眼睛一亮,略壓低聲音說:“至少算壯烈殉國,不會有什麽後遺症!”


    話點到為止即可!


    董嘯山一下明白了董妍意思!


    反正南陽董氏零零碎碎每年為軍功搏爵犧牲弟子亦不少,與其這樣收獲甚微,不如集中投入,搏一計大的!


    失敗了,縱損失慘重,可南陽董根基尚在,不至於有滅亡危機;成功了的話,董嘯山就又要麵臨人生新的巔峰了!


    “南橫北洛聯手下注,怎麽說,似乎成功機率不低!”董妍提醒說:“大伯父,講句難聽的話,橫行若失敗的話,南陽董恐怕以後連下不下注的考慮都沒有!”


    這話講得實在,新戰術嚐試失敗,橫行身為製定者必是罪責難逃,南陽董徒有人力資源,亦無處可投資的!


    當然,若橫行勝利,戰功顯著,各方世家必是爭先恐後來報,南陽董的條件,是連邊都靠不上了!


    突然,董嘯山想到,康利戰術研究團人才濟濟,大多人身份不凡,地位高貴,卻一無反顧追隨橫行。


    真成了泥腿人比肉食者更惜命畏懼了?


    “啪!”


    董嘯山猛然一拍桌子,情緒衝動。


    下決定了?董妍心裏想,事情非常好笑,明明是根本沒得選擇的事情,董嘯山還得思前慮後半天!


    既然橫行楊虎洪靖用如此高規格來接待董嘯山,明麵上看是拉攏,實則是個套子,而且是看準了南陽董氏不得不鑽的套子!


    情願就好,不情願的話,康利戰術研究團立馬會拿出手段來!


    董妍不想將事情深變到敬酒不喝喝罰酒的地步!


    “董妍,你不要怪大伯父優柔寡斷!”董嘯山歎息說:“大伯父坐這個大族長的位置如履薄冰啊!”


    是啊!憑您頭腦那點東西,不如履薄冰才怪!董妍心中說,嘴上卻是,打死也不說出來。


    “真比和百夷人打仗還難!”董嘯山說:“又不能閉著眼睛,將舉族興衰的大事隨意壓寶啊!”


    從以往南陽董氏押寶成功機率來看,董嘯山真的還不如,用拋錢幣來決定全族命運前途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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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伯父,您還有什麽顧慮嗎?”董妍問。


    這句話簡直是問到董嘯山心坎裏去了,他臉上漲得通紅,口裏吱吱唔唔,顯然是大有話說,而又不大好意思說。


    涉及家族興衰存亡大事,豈能遲疑猶豫?董妍惡作劇似想,您不說,那就憋死您好了!


    “嗯!咳!哼!”


    董嘯山連續發出三個信號。


    擺出一副族長英明神武千謀萬斷,小女子何須多言姿態的董妍將嘴閉得嚴實無比。


    臭丫頭片子,等回到南陽,我非將你嫁給隔壁李財主的歪嘴兒子!董嘯山打定了主意,一回去,將聘禮提三倍價,李財主同意就辦,不同意拉倒!算董妍為家族做個人犧牲好了!


    見董嘯山瞟向自己眼光,充滿仁愛慈祥,董妍當即知道親愛的大族長腦袋裏想的是什麽了。


    世道真讓人鬱悶,連摳門小氣的土財主都知道娶董妍做兒媳婦,能興旺家門。怎麽英明神武的南陽董氏十三房大族長卻圖小利,非將董妍嫁出去呢?


    幸好,董妍多了個心眼,將自己弄到了光明都來,將命運掌握到了自己手中。


    打定了主意,董嘯山不再與董妍計較顏麵了,畢竟她在董家的日子已進入了倒計時了!


    “董妍,大伯父有一個很重要的問題!”董嘯山慎重說。


    “大伯父,是關於未來南陽董氏在康利戰術研究團的地位嗎?”董妍立刻接嘴。


    好個丫頭片子,早料到了,卻一直等著看我的洋相!董嘯山更加堅定了要將某女嫁出去的決心。


    “嗯,你是怎麽看的?”董嘯山問。


    任誰處於董嘯山處境中,都會考慮一個極為現象的問題。


    那就是,南陽董氏到底能從未來康利戰術研究團中獲得多大的利益。因為,一旦選擇做出,南陽董氏勢必硬著頭皮走到底,絕無什麽半路回頭可說。


    風險不談,成功的話,收益總要和投入大體相配才行!


    董妍更敏感覺察到一點,由於橫行楊虎洪靖等人的殷親接待,董嘯山可能有些過高估計了南陽董氏的份量。


    人貴在有自知之明,不自量力的話,那絕對是一件會產生惡劣後果的事情!


    若董嘯山不能清醒認識自身價值,那將會是一場災難!


    斟酌了半天語句,董妍才開口說:“大伯父,您認為董猛董勇單幹,能成氣候嗎?”


    “不能!”董嘯山回答。


    “大伯父,您知道,為什麽原州洛代表人物洛青州為什麽不直接加入康利戰術研究團?”董妍問。


    啊?有這等事?董嘯山露出詫異神情。


    “很簡單,洛青州非常聰明,他知道直接加入會構成橫行在康利戰術研究團的地位威脅!出於避嫌,他僅讓原州洛一部分年青弟子加入!”董妍說:“甚至,這些弟子目前是在康利戰術研究團打雜!”


    董嘯天瞪大了眼。


    原州洛的弟子尚隻能在康利戰術研究團打雜的話,南陽董的人怕連掃地端水都勉強!


    “深謀遠慮者,不談索取,先論付出!”董妍板起臉來,教訓董嘯山。


    “原州洛這麽信得過橫行,他們不擔心軍山十七世家?”董嘯山脫口而出。


    “哈!哈!哈!”


    董妍笑得花枝亂顫說:“大伯父,折騰了半天,您才終於將心裏話說出來了!不就是怕,軍山十七家坐享其成嗎?”


    董嘯山臉上紅得發燙。


    歎!南陽董氏一向行事光明磊落坦蕩胸襟,小肚雞腸斤斤計較非真男兒所為!


    “大伯父,您雖未曾在浴血軍橫斷老將軍麾下任職,可總在西南前線打過仗,應該了解老將軍為人品性啊!最不濟,您至少也和軍山世家弟子接觸過!”董妍說:“他們的德行,您難道沒有一點數?”


    一語說得董嘯山極為慚愧。


    軍山十七世家弟子或許不一定是稱職的軍官,但卻一定是最合格的士兵和戰友!


    “大伯父,董猛董勇兩人的例子,還不說明問題?”董妍覺得有些疲倦說:“如何您不去信任別人,別人又如何來信任您!”


    這話又重重抽了董嘯山一鞭。


    “董妍,大伯父沒有私心,全是為了南陽董氏十三房!”董嘯山不得不為靈魂辯解。


    “大伯父,我知道,您為了家族忍辱負重!”董妍不想再談下去說:“您是大族長,您決定!”


    聽出了董妍話中冷淡,董嘯山一時無語。


    “大伯父,沒什麽事了的話,我告退了!”董妍說。


    “你走吧!”董嘯山揮揮手。


    “是!”董妍走向門口。


    突然想到了什麽,董嘯山叫:“董妍,且慢!”


    “大伯父,您還有什麽吩咐?”董妍轉過來說。


    “妍兒,求求你了,大伯父年紀大了,腦子不靈光了!”董嘯山一臉疲憊樣說:“家族前途命運,大伯父一個人決斷,責任重大啊!”


    求字能出口,於董嘯山來說,實在是難得。


    想起董嘯山年達五旬一身傷病,仍以身作則操勞不止,董妍心一軟說:“大伯父,關鍵的決定,是得您這個大族長下,沒人能代替!”


    董嘯山一下軟了勁。


    “不過,像提高南陽董氏在某團的地位之類小事!”董妍狡黠說:“妍兒倒是有些小手段可施!”


    “真的?”董嘯山眼前突然出現了一片新大陸。


    董妍笑而不語。


    “妍兒,這件事不是開玩笑,你能給大伯父一個明確無誤的答案嗎?”董嘯山顫聲說。


    “大伯父,您好像沒聽清我的話!”董妍提醒說。


    “妍兒,你說的,除了無條件支持橫行和康利戰術研究團外,南陽董沒有別的選擇?”董嘯山斷然說。


    “大伯父,這要弄清楚,是我說的不假,但是你決定的!”董妍咬文嚼字。


    “對!對!”董嘯山拋出一個獎勵說:“妍兒,你真要為家族立功,李財主的歪臉兒子滾他娘的蛋去,婚事由你做主好了!”


    本錢下得還蠻大的!


    董妍笑說:“大伯父,我的婚事,從來光明都起的第一步,您就做不了主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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