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執筆?佟錦在心裏默默理解了一下,覺得那人說的應該就是她親愛的何大郎同學,而那位“大小姐”,毋庸置疑,定然是那位統護千金無疑!


    秉著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的原則,佟錦半轉過身子,壓低了聲音回了一句,“是!”


    她一連應聲一邊抬眼偷看,不巧卻正撞在一個火氣衝衝的丫頭打扮的女子眼中,那女子衝過來,“看什麽看?再看就挖掉你的狗眼!”


    “我又沒看你。”佟錦撇了下嘴,轉身就往分石處裏走。


    丫頭如此,小姐想必好不到哪去。


    那丫頭沒想到佟錦竟敢還嘴,愣了一下,而後兩步上前,追上佟錦舉手便打!


    佟錦哪肯吃這個虧!想她往日接觸的不是昔日武尊就是聖朝雙英這樣的青年俊傑,住在宮中的一段時間裏還受過專業的騎射訓練,後來連趕車都學會了,又和武尊的大弟子同廚共事了半年有餘,耳濡目染之下,想躲過一個小丫頭的巴掌還是綽綽有餘的!


    不過有仇不報也不是佟錦的個性,躲過巴掌之後,佟錦化繁為簡大招至樸,雙手一推,便將那丫頭從三級高的石階上推了下去。


    那丫頭痛呼一聲跌坐在地,“你……你……”氣得說不出話來。


    佟錦“嘁”了她一聲。


    以往那遇過那麽多“惡主”她也沒皺一下眉頭,何況隻是個“刁奴”?


    “大小姐是哪位?”佟錦朝對麵站著的幾個女子掃了一眼,迫不得已地問出這個問題。


    本來這應該是個很容易的問題,可佟錦看了半天,對麵四個人,有三個都穿著和那刁丫頭一樣的衣裳,應該都是婢女,那麽剩下的一個就應該是刁奴的“惡主”了吧?可她怎麽看,也覺得那個始終低著頭,已經埋到身邊婢女懷裏的姑娘有什麽“惡主”的潛質,倒像是被惡人嚇壞了的模樣。


    狠摔了一下的刁丫頭飛快地爬起來擋在佟錦麵前,如母雞護食一般張開雙臂,“你想做什麽?這是柳統護的千金,不是你一個低下的雜工可以覬覦的!”


    還真是她?佟錦錯愕地探長了脖子去看那個畏畏縮縮的姑娘,這才看清那姑娘臉上還帶著麵紗,隻露出一雙慌亂地眼睛,偶爾與佟錦的視線有所碰觸,她便猛地哆嗦一下,整個人躲到婢女身後去。


    這是什麽情況?佟錦捫心自問,難道她長得像老虎?怎麽從沒人跟她說過這事啊!


    那刁丫頭正當指控的時候,由分石處內走出一人,那丫頭即刻換上一副委屈的神色上前,“何執筆你出來得正好,這下賤的雜工意圖調戲小姐,你快叫人將他捉住,送往統護麵前治罪!”


    何執筆自然就是化名何大郎的蘭青,蘭青也是聽人說這裏似乎發生了什麽事,這才出來看看,沒想到,出來竟見到一個他怎麽也沒想到會出現在這裏的人!


    佟錦倒是理直氣狀,見到蘭青也毫不心虛,她撇撇嘴,抬頭道:“何執筆,分明是這丫頭在調戲我,我不從,她就惡人先告狀!”


    蘭青的眼角抽搐一下。


    “柳姑娘。”蘭青輕輕吸了口氣平複下自己的心情,向前走了兩步朝那不敢見人的大小姐拱了拱手,“這位小兄弟是我的舊識,他絕不是貪戀女色之人,今日之事,或許有什麽誤會。”


    “什麽誤會!”


    那丫頭還要再說,冷不防那蒙麵小姐探起頭來,“環兒!”


    丫頭便閉了嘴,蒙麵小姐仍是緊挨著身旁的婢女,目光飄忽不定,“既然……是……何執筆的……朋友……那一定……是……誤會……”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已低不可聞,臉也險些垂到胸上去,一手雙緊緊地捉著身邊的婢女,力道之大,讓那婢女微現痛楚之色。


    這是什麽問題?佟錦瞥一眼蘭青,見蘭青沉著臉,心裏不由得縮了縮,低下頭去一副態度良好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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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蘭青再次抱拳,“多謝柳姑娘諒解,我與這位小兄弟還有事要談,恕我不能奉陪了!”說罷,一拎佟錦的手腕,扯著她進了分石處。


    跟著蘭青在分石處內左拐右走,直走到兩排獨立的廂房前,進了最西麵的一間。


    “你還有單間?”見室內隻有單人設施,佟錦又詫異又不滿,“你一個小小的執筆為何會受到如此優待?說!是不是因為那個蒙麵女俠,出賣色相換房子住?”


    蘭青拴緊房門,回頭白她一眼,徑自走到臉盆架前扯下手巾沾濕,回來便朝佟錦的臉上抹去。


    “喂喂!”佟錦連忙避開,“我一會還得回去的。”


    蘭青微一揚眉,“回哪去?”


    “廚房……”佟錦兩個字出口已覺得不妙,頂著蘭青幽幽的目光,硬著頭皮說完最後一個字,“……嘛……”


    “你還知道你是從廚房來的?”蘭青不顧她的反對擦去她臉上的炭灰,“私自探查靈山最重刑罰可定死罪,你知道麽?”


    佟錦沒敢搭腔,低著頭裝傻。


    “還敢惡人先告狀?”蘭青冷聲一哼,擦到佟錦的雙手,聽到她的抽氣聲眉頭一擰,硬是把她的手由袖中拉出來,強行打開。


    佟錦這雙手,做過什麽?以前就不用說了,根本連繡花針都懶得拿,這半年來因負責起廚房的事務,手掌便沒有以往那麽細嫩,不過她也注重保養,總不會太差。可現在,她的手心指腹上都布著一層薄繭,掌內又生了許多水泡,水瑩瑩光亮亮,看樣子就是新磨的。


    餘下的斥責,便全都和著濃濃的酸意,咽回到蘭青肚子裏。


    她想走,他是知道的。所以剛剛在見到她的一瞬間,他就明白她心裏在打什麽主意。


    她是衝動不假,但絕非不知輕重,她喬裝來到這裏必然不易,又怎會隨意與人起了衝突,對方還是一個一看便知身份特殊的官家小姐?她就不怕讓人捉回去,暴露一切麽?唯一的解釋,就是她巴不得把事情鬧大,那樣她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被人發現,護山軍隸屬皇上直接管轄,總統領是擁有直接上書權的,們這行人,一個過氣公主、一個過氣精英、一個過氣武尊,哪個都和皇室脫不開關係,要是被總統護發現他們的存在,必然會上報皇上,那麽說不定,皇上就會將他們召回京城。


    這又是她的自作主張,所以他十分惱怒!


    可現在他又覺得,他決定留下,又何嚐不是自作主張?這兩個多月來,他一心參詳功法,根本沒理會過她絲毫的想法,更從沒去關心過,她這段時間過的都是什麽日子。


    權叔重病在身無法做工,為了可以在廚房安心立足,她勢必要付出加倍的努力,把權叔的那份差事兼顧才行。


    放輕力道,捧著她的手看了又看,蘭青輕抿了唇,拉她到窗邊去。


    他尋了一枚縫衣針,放在燭上燒炙一會,看她緊皺著一張麵孔不敢睜眼,他手上動作不由放得更輕,小心地挑開那些水泡,最後替她上了些采石場裏常見的傷藥,以布條包裹得嚴嚴實實。


    “我一會回去還得推車呢。”佟錦小聲地嘀咕了一句,“我又犧牲不了色相,討不到便宜……”


    “我替你推回去。”蘭青垂著頭靠過來,“柳姑娘是東區統護的女兒,名喚柳如眉,她自幼受了些刺激,很難與人正常交流。上個月,她隨柳統護過來巡視,被一個不知情的工匠撞到,受了很大的驚嚇,我正巧經過,便讓那工匠離開,也不知為何……那日後她對我便另眼相待,連帶著柳統護也對我關照有加。”


    他主動的態度讓佟錦看他一眼,硬是斂回險些忍不住就要翹起的雙唇。


    “還真讓我說著了?”她低下頭, “那個柳如眉……雖看不清樣子,但身姿柔美,想來也是個難得美人……”


    話音未落,唇上已被人輕啄了一下。


    佟錦又盯著包得像熊掌似的兩隻手,“如眉姑娘的雙手也定然不會像我這樣難看……”


    又是一個輕吻落下,帶著點討好的意味。


    “人也定然是溫柔和善的……”


    “錦兒,”蘭青輕笑,“待過了十月,我們就離開吧。”


    佟錦愣了愣。


    “不用等你神功大成了麽?”


    蘭青歉然道:“那要等到何年何月?以前我隻會說你,卻不知我也是這樣的人。不過近日我參悟到一個新的法門,總想試試,所以我們過了十月再走,行麽?”


    佟錦用力地點點頭。


    “我不是一定要走。”她抱住他的腰,“隻是見不到你,不能和你說話,又聽見人家說你時常有美相伴,我不開心而己。”她說著放軟聲音,身子的重量倚過去大半,“要是我能時時刻刻待在你的身邊,誰管你在哪裏……”


    甜暖誘人的情話,讓蘭青的身子都酥了半邊,攬著她的腰,手上力道漸漸加重。


    “我真的沒時間了。”佟錦突然甩開他,大步便朝門口走去,“不是說要幫我推車麽?快走吧。”


    佟錦率先開了房門出來,蘭青則在屋內又逗留了一會,這才麵帶薄紅地跟著出來。


    “少得意。“他壓著聲音,“等我們出去的……”


    佟錦笑得賊賊的,她就等著,怎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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