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顆星裏,亮了一顆。


    看來黎小渣渣,還是知道後悔的。


    可是那悔恨,也太少了點吧。


    竟然才一顆星星。


    難怪支線那麽炸,他差點害死她。


    還讓她擔負殺父的罪名,奪去她的勢力。


    後悔竟然就那麽一顆小星星。


    果然夠狠辣夠渣。


    黎漠倒了杯水,手指有些發抖,他小心翼翼回身。


    卻看到白薇薇伸手,脆弱的手骨撐著床板,她臉色白得毫無血色。


    一雙暗沉的眼,灰暗而銳利。


    黎漠呆愣了一下,抿了抿唇,剛要說什麽。


    卻聽到白薇薇低聲細語,卻諷刺十足,“向來黎指揮使如願以償了,毀了我的一切,讓我四弟等級為皇,將我下入牢獄裏,真是步步算計,計計完滿。”


    黎漠沉默,眸色黯淡,遊移不定。


    他握緊手裏的杯子,卻不敢再喊一句阿薇。


    白薇薇用盡力氣,下了床,她眉目清冷,淡漠無比看他。


    “想來我已經無利用價值了,指揮使大人也不用這種表情看我,免得別人還以為我在欺負你。”


    她聲音柔軟,字字句句卻是刀子。


    毫無感情,毫無起伏。


    眼神掠過他的時候,像是在什麽令人厭惡的死物。


    黎漠咬著唇,黯淡的眸光總是多了幾絲漣漪,是祈求的微光。


    卻不敢吭聲。


    像是個犯錯的孩子,誠惶誠恐低著頭。


    任由她打罵。


    隻要她能消氣,哪怕隻是少恨他一點都可以。


    當他聽到她下毒,毒死皇帝那一刻。


    他其實……其實就悔了。


    因為他知道,這是徹底的背叛,無法抵賴的傷害。


    弑君弑父,他將高貴冷潔的她,徹底打入了地獄裏。


    白薇薇一步一步往外走,白色的衣裙,如她臉上的顏色那般,讓人驚心的慘烈。


    黎漠終於慌亂向前,他要伸手扶她。


    白薇薇冷嗤,“別碰我……”


    黎漠手指一僵。


    下一句話,卻幾乎將他打入地獄。


    “我嫌你髒。”


    黎漠呆愣當場,眼看她拖著重傷的身體,要走出門去了。


    空白的腦子隻有一個念頭,她要走了。


    她知道他背叛她,奪走她的一切,所以她厭惡他,要離開他。


    這個念頭來的又急又洶湧。


    紮入心肝的劇痛襲擊而來,讓黎漠眼神都猩紅了。


    他說:“外麵風大,你現在身體不好,別出去。”


    白薇薇卻連頭都不回,明明每一步腳步都在顫抖,單薄的背部也無法挺直。


    可是她卻憑借這一口氣,維持著自己優雅的姿態。


    就這麽一小步小一步,遠離這裏。


    走出他的人生。


    黎漠下一刻,人已經來到她身後。


    他張了張嘴,想要伸手碰她,卻想到她嫌棄他髒。


    他確實髒兮兮的,她昏睡這段時日,他連臉都沒有洗,血腥味都變成酸臭味了。


    幾乎是小心翼翼,他的手指,捏住她的衣袖一角。


    聲音綿軟下去,“阿薇,風大別出去,你身體不好。”


    白薇薇想要甩開他,她不願意看他一眼。


    可是她的力氣太小了。


    抬手都費勁,實在甩不掉他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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