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麽啊?道歉就道歉,幹嘛這麽對我,疼死了!"歐陽清歌見自己白皙的手腕已有些見紅,隻好認輸,撇著嘴說道。


    耶律冀齊見她終於肯道歉了,這才一鬆手,將她的手腕放了開來。


    歐陽清歌剛想遠離眼前這個危險的男人,身子卻忽然被一下壓製住,送進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中,下巴也在外力的逼迫下抬了起來。


    耶律冀齊低下頭,話語中頗帶著幾分挑逗的意味:"你想怎麽一個道歉法?"


    歐陽清歌見他眼中帶著絲不懷好意的笑容,心裏不由得一緊。


    如果她說不出來要怎麽個道歉法,就不免要被他加以利用,趁機占自己的便宜,到時候該怎麽辦?


    歐陽清歌在腦海裏迅速搜索有用的信息,忽然,她的腦海裏靈光一現,一抹笑容不禁浮上了她的臉頰。


    有了!


    "王爺,我給你唱一首歌如何?"


    "唱首歌道歉?"耶律冀齊的眼眸裏有一抹黯淡的神色一閃而過,似乎有些失望。


    但在看見女子的臉上巧笑嫣然,並且十分肯定的點了點頭之後,他的心裏不禁升騰起了一絲絲興趣,一絲想要得知這個女人究竟想玩什麽把戲的興趣。


    耶律冀齊目光變得灼熱起來,他俯下身,在歐陽清歌的耳邊壓低聲音說著,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小巧玲瓏的耳垂上:"那麽,本王期待著你接下來的驚喜。"


    歐陽清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接著便推開了他,走到一旁的軟榻之上,坐了下去。


    麵前是一張琴桌,上麵擺著一張古箏,古箏是用紫檀木打造而成,顏色是偏深的棗紅色,一根根琴弦緊緊地繃在琴身之上,在陽光的照耀下透露出耀眼的銀光。


    古箏什麽的,她在1世紀早已是熟透了。軍隊裏平時閑來無事時,就會辦一些聚會來取樂,而聚會中的亮點,則是她的節目。


    她輕撫了一下琴弦,眼波流轉著,不到片刻便輕啟紅唇唱了起來。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


    而是我就站在你麵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一曲終了,歐陽清歌這才舒了一口氣。


    她抬起頭,想要站起身,卻毫無預兆地被一個大力的手臂緊緊地圈了起來。


    她大吃一驚,以為是自己的歌唱得並不能讓耶律冀齊滿意,所以他又要變著法來折磨自己。


    想到這,歐陽清歌不由得要反抗,卻忽然感覺到了一種溫熱的液體,正順著她的脖頸處緩緩流淌往下。


    她一怔,慌忙抬起頭,見耶律冀齊正牢牢地盯著她,一雙深邃的眼眸裏閃動著一絲晶瑩。


    "這首歌,很好聽。"


    被耶律冀齊這樣誇獎,歐陽清歌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她剛剛唱得其實並不是歌,而是詩詞,是文學家泰戈爾所著的詩詞。


    這一次他逼著她道歉,而她又恰巧想起了這首詩詞,便信手拈來作為了自己的歌。


    但是,他怎麽會哭?


    心裏有諸多的疑問,歐陽清歌抬起眼眸,想要問個清楚,但想了想,還是吞了回去。


    似乎是看出了歐陽清歌眼裏的疑問,耶律冀齊摟著她的手臂不由得又收緊了幾分,嘴裏發出了一聲輕不可聞的歎息。


    "知道嗎?很小很小的時候,我就沒有娘親了,而我的娘親,就是被當今的皇後,那個歹毒的女人給活活害死的!"


    "我的娘親是個宮女,她沒權,沒勢,更沒有地位。"


    "我一直記得,娘親死的時候,曾將我叫到闖頭,對我說過一句話。"


    "她說。孩子,日後娘親不在了,你在宮中要事事小心,千萬不能惹父皇母後不開心,不能給處處他們添麻煩,不能為非作歹,膽大妄為,否則最後得不償失的會是你。"


    "事到如今,那些場麵,那些語句,依然曆曆在目。"


    "可是,我還小,不知道什麽是生死兩重天,也不知道什麽是陰陽相隔,更無法理解娘親說的每句話,所以我並沒有多大的悲傷,隻是一味地在王宮中過活著。"


    "可是,直到娘親真的離我遠去了後,我才發現,沒有娘親的日子竟然是那麽的難熬。"


    "每一天,我都從白天熬到夜晚,又從夜晚熬到白天。一日複一日,一年複一年,我從來都是在孤寂中長大,在淚水中入睡。"


    "當我稍稍長大了一點的時候,父皇,還有那個賤人也終於露出了真麵目,他們總是擔心我會丟他們的臉,覺得我是個沒娘親管教的野孩子,所以就整天整夜地監視著我。那段時間,想起來都讓人害怕。"


    "現在想想,其實娘親,她將她的一生都奉獻給了父皇和我,最後卻落得這麽個下場,真是悲涼。"


    "父皇怕我給他丟臉,嫌棄我出身卑微,好,很好!我就偏要給他丟臉,我要看著他因為極度氣憤而抽搐的臉,看著那張臉,我就很開心!那是他欠我的!"


    耶律冀齊輕輕說著,聲音似虛無飄渺,帶著難以言喻的悲傷,深深地觸動著歐陽清歌的心弦。


    許是他內心充滿了疼痛,疼痛的,連''本王'';這個自稱都忘了。


    此時的他,就如同一個孤獨無助的孩子一般,伸著手渴望汲取著溫暖,哪怕,隻有一絲也好。


    歐陽清歌的心底,有一處柔軟的地方仿佛被人狠狠地敲擊著,直擊痛處。


    其實他,心底深處是非常孤單的吧。從小,就沒了父愛母愛,如同一個孤兒一般,在寸步難行的王宮中過著幽禁一般的生活。


    當他看到同齡的孩子有爹娘疼著寵著,能夠並肩走在大街小巷上,呼吸著同一處天地的空氣時,是否也有那麽絲絲的羨慕和嫉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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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必,是有的吧。


    想著,歐陽清歌不禁鼻尖一陣發酸。


    她是孤兒,自然能夠體會耶律冀齊現在的恨,隻是身在王宮中,在這個絲毫沒有情可言的亂世裏,連親情都煙消雲散了,那麽還有什麽可以保持永恒?


    忽然間,耶律冀似是看出了她的不對勁,二話不說就湊近了她,在她的耳畔邊輕聲呢喃道:"怎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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