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要留一個人抵罪嘛~”甩鍋“損友們”光速離去。


    “我投訴!不公平啊!老陳包庇親屬!”寂靜的走廊裏,獨留善後小達人——慕容橋,一人哀嚎不止。


    三千字啊!三千字,可太難了啊!!!


    我不會!!!


    臣妾做不到啊……


    小小的風波,小小的起,小小的息。


    晚上下晚自習,加上唐白日,後來又問了老師幾個百思不得其解的疑難問題,兩個人,出校門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半了。


    公交車已經停運,兩小隻,最後決定打車回去。


    兩個身影,站在學校側門門口的路邊等待出租車打車,學校側門的街道,黑漆漆的,沒有路燈。


    這裏的樹,已經有了年紀,樹根盤踞生長,把本來平整的地磚,頂得凹凸不平。這邊的路,因為不是大路,隻能通往這所學校,所以來往的出租車,不是很多,現在晚上的時間,更是等了十幾分鍾,鬼影都沒有等到一條,秦嶺和唐白日兩人,打算先步行走上一段路再說,畢竟晚風吹著,自在地很。


    兩個人,緊貼的左右耳朵,一起戴著同一個耳機,耳機裏清楚地唱著:“你想去很多地方,可是一個人不敢……那我會拉著你的手,一個一個去實現它,我們都會老的,老到走不遠了,至少樓下散步,有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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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唐白日一直有一個好習慣——寫日記,記錄自己的生活瑣碎。


    開心了寫,幸福了記錄,難過的時候,更是“才思如泉湧”。生活的零零碎碎都被少女頻繁地,記錄著,貼心細膩地,被保存下來、妥善放好。


    夜裏,早早完成作業任務的唐白日,拿出來了自己已經因為課業繁忙很久沒有碰過的日記本了……


    “……很喜歡和他一起,走在學校側門靜悄悄的校道上,樹葉被風吹得簌簌作響,蟬鳴聲,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消失了,路燈的光,也並不明亮,會在腦海中,閃過很多過去的、未來的碎片,紛雜繁亂,有甜蜜、有迷茫和悲傷……在高中最後的這一年裏,有我從來沒有想過的甜蜜快樂,也有我不想感受到的壓力和彷徨……”


    “……我現在做的,是一樁大好事情,遠遠勝過我一向所作所為。我現在去的,是一處大好歸宿,遠遠勝過我一向所知所解……”


    疏解發泄過後的少女,一夜好夢。


    第二天的中午放學,照例會來找唐白日的秦嶺,這次破了例,隻是拜托了同學,讓他告訴唐白日一聲,自己下午請假了,晚上來接她放學,便離開了。


    弄得唐白日一頭霧水,一個下午,都心神不寧的。


    在學校解決過了晚飯,唐白日還是沒有等到秦嶺回來,心煩氣躁的唐唐,索性開始在操場上溜達,疏解一下鬱悶的心情,順便消化食。


    唐白日走了幾圈,然後就直直地,在校門口處孤獨地站著,幾乎要和一旁的樹影,融為了一體。


    直到她的腿都開始泛酸、發麻,學校裏響起了第一節晚自習上課的鈴聲,呆滯的少女,才邁開了步伐,往學校裏麵走。


    她們的校園,有了些年紀,雖然依舊經過了幾次翻修,但是依舊不能算漂亮高級,但是,這裏無疑是一座被保護得很好的溫室了。


    她和秦嶺,在這座象牙塔裏戀愛,但是總有一天,他們是要走出這座象牙塔的。她清楚、明白道理,但是她現在又無能為力。


    這種滋味,實在是太苦了,苦到唐白日的舌尖,都開始發澀。


    她悶悶地,向著教室走回去……


    終於,在第二節晚自習準備上課的時候,秦嶺給唐白日,打開了視頻電話。


    唐白日立馬拿起手機,快跑出教室,火速接起電話。


    視頻對麵的男生,眼睛很亮:“有在好好學習嘛?是不是又在擔心我?”是秦嶺的熟悉的語氣,每一句都落在唐白日火急火燎的心上,仿佛一陣清涼的大雨灑下。


    唐白日看著手機屏幕,支著自己的手,都有些顫抖:“有在努力學習,現在是下課時間……你這一天都去哪兒了?怎麽有不告訴我?”


    “陪媽媽去了一下醫院啦,陳叔叔走不脫,不方便,我就請了幾節課的假。”少年抱歉的回答。


    唐白日一聽秦嶺這麽說,一下子著急了:“阿姨怎麽了?”


    “沒有什麽事情啦,我們按照醫生的囑托,買了不少的中藥調理啦,氣血虛弱,才會暈倒的,我有在好好照顧,近些日子,不會再讓她去加班了。”接著,秦嶺又安慰著唐白日,“好了啦,回去上課吧,一會兒出來校門外,就看到我了,現在,你跟著亂擔心也是沒用的,乖乖。”


    唐白日沉默了很久,才啞著嗓子,說了一聲“好”。然後乖巧地點了點頭,默默地掛了電話。


    她知道,秦嶺是對的。


    她在愛著的秦嶺,不是因為有困難而困擾的秦嶺,而是自己身邊這個清醒、獨立、擁有自由的靈魂的秦嶺。


    換言之,他不會愚蠢地,對自己有所隱瞞,自己也大可不必,對他放心不下;畢竟,他們已經都在一起,經曆過那麽那麽多事情了。


    說出口的承諾,太輕、太賤,她不會向自己說,也不會向秦嶺說。


    唐白日握緊手機,把所有想說的話,都吞進了肚子裏。


    每個像今晚這麽普通的晚上,在這座繁華忙碌的小城裏,都會有無數人,為了生計熬著夜,睜著眼,思考未來到睡不著覺。


    有些人失業,有些失去了家庭,有些人隻能露宿街頭,各自有各自的煩惱和壓力,所以無法入眠。


    而在其中,麵對著命運的洪流,彷徨如同兩根稻草的孩子,他們奔忙著長大,恨不得,能一瞬間拔高成大人模樣,在心裏不斷地算計著未來,算計著各種可能性。


    他們的苦惱,對於很多人來說不值一提,甚至算得上微乎其微的煩惱,但是對於他們來說,卻是不長的人生中,最大的動蕩。以至於,讓正青春活力的他們,一路無語,一夜未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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