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的忙碌,讓少年原本就有些不堪的心情,變得又堵塞了一層。


    男生一半臉兒,還能看見模糊的影子,校服掛在他的身上,仿佛和黑夜融為了一體。


    秦嶺聞到一點鄰居家飄來的飯菜香味,舔了舔唇,拿起手機和唐白日發消息調侃:“回來的時候,我們應該買兩包辣條,算作帶回來的土特產。”


    月亮掛在天邊。


    月初的月亮,隻有寂寥的一彎,光也不太亮,隨著秦嶺往屋子裏走的步伐,在居民房的後麵,時隱時現。


    …………


    回到隻是三天不在的學校,卻像是久違了良久似的。


    第二天,略帶起床氣煩的唐白日,是在父母的催促下,起床的。


    唐白日萬萬沒有想到,他們幾個比賽的同學小夥伴,在星期四,從北京大老遠地回來,卻還要在第二天的周五,去學校上一天課,才能得到周六和周日的休息,對此“學校便宜誰都不會便宜你”的過分行為,唐白日隻能說四個大字——無!能!為!力!


    我去,我去,我去還不行麽……


    小區外,背著書包的少年,胳膊支在矮牆的坍塌缺口處,看著她從裏麵走出來,眸光裏,掀了些許的笑意。


    背向少年的陽光,黯淡地在他身上,投下一片陰藍色、如水的光,男生的睫毛,濃而翹,這也是他整張臉,最柔和的地方,上麵接著一小汪光芒。


    溫柔的少年,帶著迷糊的少女,坐上了緩慢行進的巴士車。


    路上,晨風習習,吹動著少女的發絲。


    些許是晨光太美好,不忍心錯過好風景的少女,醒了過來,用手支起有些沉重的腦袋,將臉望向窗外。


    “……emmm…如果你什麽時候有空,我可以帶你去東北,我從小到大生活的地方,那裏也很美,和這裏的美不一樣,那裏美的很誇張、很熱烈,在東北,一切的生活氣息,都是撲麵而來的。”唐白日軟綿綿的聲音傳來,回憶著那些記憶裏的風光。


    “小區樓下,隨地可見到處都是大哥大姐們開的地爐子燒烤和串兒店,特別有風味,就連街邊上小車車賣的實蛋和烤腸兒,都香得很。我是十一歲那年跟父母搬家搬到吉林四平居住上學的,爸媽工作忙,我小時候在本溪桓仁滿族自治縣北甸子鄉爺爺奶奶老家裏長大嘛,那是在東北的農村,那裏還有個小山頭,我們叫它‘彎龍背’,山頭上有很多老樺樹,我和其他的一邊大的小孩兒,趁著放牛的機會,經常去山頭後麵的苞米地裏,劈苞米,還順便‘偷’各家的豆子,然後拿衣服兜回來,在村口的大樹下邊,烤苞米和黃豆吃,那裏還有一排木樁凳子,對麵的小二層洋樓,被推倒了,在原來的地基上,不知道誰家在給兒子蓋結婚用的新房子,再走遠一點兒,還可以看見一條大江,源源不斷的江水,從你前麵滾滾地流過去,風吹過來都是花香味兒的,賊舒坦。”唐白日想到自己以前經常玩樂的地方,嘴角不自覺地帶上了些笑意。


    秦嶺聽著,一隻手搭在唐白日的肩膀上,輕輕捏了捏她的肩頭,聲音也十分愉悅地說:“聽上去好好,等有時間,我們就回去。”


    唐白日順著秦嶺的動作,靠在他的懷裏,她清楚地聽著,秦嶺胸腔處的心跳聲,一聲一聲,規律地,跳動著,擲地有聲地有力。


    “小哥哥,那你帶我去那邊幹什麽?去扒蒜買貂兒嗎?”唐白日在秦嶺的懷裏,蹭了蹭,調皮地問。


    “去花天酒地,去談情說愛。”少年情不自禁。


    聽完秦嶺的回答,唐白日在秦嶺的懷裏,“嗤嗤”地,笑出了聲。


    窗外的風絲,從秦嶺的耳邊,呼嘯過,“嗚嗚”一聲,在唐白日的笑聲裏,戛然而止。


    大概是秦嶺的神色,太過認真,語氣又極為真誠,與他看似冷淡疏離的外表,一點都不相似,其實,他不閃躲、不遮掩,做事情簡單幹脆,責任挑起得又極有分量。和他相處的時候,少年的靈魂,赤忱又坦蕩;而他表達出來的喜歡,霸道更不講道理。


    唐白日亦然是,這樣熱烈地愛著秦嶺的,愛是相互的,多一份、少一點,都不行。


    高三奮鬥的日子,過得比想象中的還要快,一轉眼,已經到了上學期的尾巴。


    高三的學期期末,學習安排比起以往的學期來說,已經有了一股子緊張的硝煙味。高三以來的第一次摸底考,在期末前倒數的第三周,周四周五舉行,學生們還沒有從備考期末的緊張強壓力中,緩過神來,就被難度極高的摸底考試,一盆冷水潑成了落湯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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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裏的大多數學生,都是上了課外補習班、或者超前學習過的,所以麵對摸底考並不慌張。不過,由於這次考試的難度,超過了一般摸底考的水平,也有不少人馬失前蹄,跌倒在摸底考的關卡上,拿了慘烈的分數。


    比如說每次幾乎都是“踩線過河”的慕容橋同學,以及轉戰體育的“健兒”肇星河同學。


    發布摸底考試成績的當天晚上,肇星河和慕容橋這對“難兄難弟”,可謂是抱在一起,“惺惺相惜”了好大一番。


    其中,以慕容橋最為“五脊六獸”,因為他最為拿手的化學,隻拿了個七十五分,雖然說遠超年級的平均分,但是對於秦嶺他們的學霸小團夥來說,隻能算是中下遊水平。


    肇星河本來就是在這個班級裏,踩著門檻進來的,這次因為大部分時間,都拿去了訓練體育項目舉鐵,導致現在的成績,更是在班裏麵,排到了倒數第三的位置,隻感覺頭頂上烏雲密布,瞬間壓力巨大。


    緊鑼密鼓的教學計劃,和偶爾突擊檢查的各項考試,讓本就一個頭兩個大的同學們,更加暈頭轉向了起來,紛紛都開始奮發圖強,頭懸梁、錐刺股,挑燈夜戰、發誓要一雪前恥的“要強分子”,也大有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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