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少年睡過去的,是還不知世事苦難的孩童們,可以肆意揮霍的時光,對於很多人來說,卻是不能丟掉分毫的金錢,比如四點鍾就起來的包子鋪老板,比如想要全勤獎的某位員工。


    以及,像秦嶺和唐白日這樣的少年和少女,在朦朧的清晨,在人生中的支路上,開啟新的一天的快速奔跑。


    秦嶺起了個大早,一早,便起來,開始收拾院子,等到他把一院子的活,都幹完,感覺有稍許疲憊。


    今日天很好,萬裏晴空,陽光燦爛,是難得的好天氣。


    秦嶺抬頭,眯眼,看了看天空,再看了看手表。


    已經六點過半了,要去準備接唐白日同學,一起去上學了。


    秦嶺先是給唐白日,打了個電話過去。


    手機we chat係統內置的語音係統,有些卡頓,電流聲“滋滋”地傳過來,也不能掩蓋那深沉磁性好聽的男聲那該死的魅力分毫。


    “起來了麽?小朋友。”男生的聲音,經過電流的模糊,帶著幾分不明顯的笑意,咬字幹脆,字正腔圓。


    唐白日之前,認真聽秦嶺講話,大多都是白天,或者在學校,端著腔調的時候,如今突然聽到秦嶺,在早晨,萬籟俱寂中的聲音,一下子,有些愣神。


    不像在學校裏平時,那麽正經流暢,秦嶺此刻的聲音,慵懶放鬆,就像甜點店和咖啡館裏,午後放的大提琴,非常好聽養耳。


    一下子,弄得唐白日的耳朵,有些發癢。


    唐白日騰出手來,揉了揉自己的耳垂,剛剛那還洶湧的起床怒氣,被秦嶺這句溫柔問候,全數化解,一下心裏隻剩下,說不清道不明的難言情緒。


    “快起床,整理一下,我一會兒過去接你上課。”少年的低音炮,再度放電。


    救命…………


    男生在低嗓說話的時候,聲音變得有些啞,但好像變得,更加的低沉好聽了,一陣電流似的,在唐白日耳邊擦過,像是在低語些什麽。


    唐白日迷迷糊糊地,捧著手機,感覺自己的臉有點燙。她聳了聳鼻子,“嚶嚶嚶“地回了一句:“好的。”


    然後,她就聽見耳邊,傳來秦嶺的一聲輕笑。


    阿彌陀佛!!!


    我的老天爺爺!!!


    這男的,能不能不要隨便亂笑!


    一大早上的,他這是來索命的嗎?!!!


    唐家的院子,到了清晨時間,晨曦裏的陽光,灑下的時候,一院的草木,都沐浴在金色的光芒裏,看起來搖曳生姿,分外美麗。


    野生菊花清淡的香氣,飄進客廳,蔡二丫好心情地,插上今天新鮮的花束,迎接“家裏另外一個成員”的到來。


    毫無意外地,秦嶺被唐白日父母,留下來吃早飯。


    秦嶺和唐白日,坐在蔡二丫旁邊,一人一碗雞湯端著喝。


    蔡二丫用滿意的眼神,打量著兩個孩子,就像在打量著養得壯實過年,能賣個好價錢的小豬崽子。


    她給兩人夾了些菜,然後對著秦嶺說:“小秦啊,唐唐在學校裏有照顧你嗎?要是這丫頭片子,有欺負你,你記得和阿姨講,阿姨來收拾她!”


    秦嶺眯著眼,乖巧地笑了:“沒有沒有,唐唐有很照顧我的。”


    蔡二丫又轉過頭來教育唐白日:“你這丫有,不要老是偷懶、耍滑頭,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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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白日點頭,“昂”了一聲,十分淡定自若地,繼續喝雞湯。嗐,愛情裏事情,怎麽能算是“欺負”呢?!


    蔡二丫又是一人一句問題,這頓家常飯的早餐,硬是嘮了足足半個多小時,才宣告結束。


    兩個小朋友,吃得肚子渾圓,好不容易才走出了,唐白日家院子。


    秦嶺和唐白日,一前一後,走在去學校的路上。


    上午新出的的陽光,斜斜灑在走道上,樹影細碎,照在兩個人校服的襯衫上,落下了層疊的光斑。


    吃飽喝足,養精蓄銳,又是一天的努力奮鬥學習。


    等到唐白日再次抬眸望去外麵,自然是下午的最後兩節自習課了。


    靠近唐少女的窗戶有,一半兒的窗簾沒拉,外麵剛剛出現的月色,有一些調皮地,從窗外傾瀉而入,灑在窗戶沿,銀色的皎潔月色,波光粼粼,溫柔又寧靜,起身拉窗簾的男生,站在窗子邊,影子落在月光下,斜斜一道。


    唐白日揉了揉,有點兒被晃住的雙眼,“學神”也是天神的一種叭,披著光,神態較好地,走到繁雜的世俗中來,來引渡迷茫的人們。


    放學的鈴聲,把唐白日從幻想的烏托邦中,拉回到了現實。


    唐白日看著貼心地,給她提背包的秦嶺,不禁感慨——還是現實好一些,因為,烏托邦裏的天神,是絕不會給她提書包、做狗腿的,但是秦嶺會。而且,在烏托邦裏,並沒有秦嶺,在現實中,才有。


    出學校的路,不算太長,出了教學樓以後,很快就走到了校門口。


    學校外麵,就算在寒冷的日子裏,也是依舊熱鬧的,各類小吃、鹵肉飯的攤位,擺開一路,有一種人間煙火的溫馨和忙碌。


    就這樣,好像也挺好。


    唐白日在心裏,不自覺地想道。


    “你要不要吃烤地瓜?”唐白日的聲音,淡淡傳來。


    “???”什麽?秦嶺沒聽懂。


    “烤地瓜……烤紅薯?紫薯?麻薯???”唐少女快速地切換著名稱詞匯。


    秦嶺聽到唐白日連珠炮似的問話,才發現,她說得是自己現在在站的地方,原來是一個是烤紅薯的攤位。


    香氣,一陣陣地,從烤紅薯的小車上傳來,唐白日肚子裏的饞蟲,瞬間被勾了起來。


    秦嶺見狀沒有反駁,點了點頭。


    唐白日聽見烤紅薯大叔一陣一陣的叫賣聲,也跟著砸吧了下嘴,顯然很是動心。


    兩個人穿著校服,走到烤紅薯的小車旁,女生戴著毛絨絨的耳罩、穿著厚厚的秋冬季校服,站在旁邊眼巴巴地看著紅薯。


    賣紅薯的大叔,用夾子把香氣撲鼻的紅薯,熟練地夾出來,放在塑料袋裏,遞給男生,還不忘囑咐一句:“小帥哥,小心別燙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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