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白日“劈裏啪啦“地扒拉著手機,倒是輕而易舉地翻到了那個姐姐的博客。


    姐姐博客的頁麵,很幹淨,隻有一篇內容。


    唐白日點開,是以第三人稱寫的一篇小作文。本是來求教的少女,認真地閱讀起了那一篇,應該叫自敘傳的東西……


    ……博客裏寫到……


    白蕊在陳川心中的地位是絕對的白月光,在田小禾那裏就是眼中釘,肉中刺。不過田小禾喜歡的不是陳川,是餘飛。


    白蕊,聽名字像一個芭蕾舞演員,然而,實際上她是一個在西藏畫唐卡的粗糙姑娘,但確實她長得像芭蕾舞演員一樣漂亮。


    當初的餘飛,現在的陳川,都是這樣被她在陽光下耀眼的樣子迷住的。


    白蕊以前是和餘飛在一起的,後來分了手,餘飛義無反顧地出國深造,白蕊扛起的箱子走進了西藏。


    陳川和田小禾是白蕊、餘飛小兩屆的學弟學妹。他們兩個背起小箱,走進西藏的時候,白蕊已然像一個本地原住民了。


    陳川遇見白蕊那天,白蕊剛磨完顏料,一陣微風吹過來,白蕊的發絲和顏料粉末齊飛。陳川覺得,白蕊就是從畫裏走出來的神女。後來田小禾笑他:我們大都畫一些妖魔鬼怪,不知道你的女神住在山海經第幾頁呀。


    關於白蕊,田小禾知道她要比陳川要早。因為白蕊是餘飛的前女友,而她暗戀餘飛。她從高中開始就把餘飛當作前進的動力,她為了他學習唐卡,為了他找上了白蕊。


    “白蕊…………我叫田小禾,小你兩屆。”田小禾不得不承認,白蕊是真得好看,不是那種高山之蓮的美麗,而是風情萬種的那種好看。


    “你好,小禾。我知道你,黃老師通知我了,你們有什麽需要的,可以隨時來找我。”白蕊衝田小禾笑了一下,隨即轉身舔了一下畫筆,繼續畫畫。


    田小禾腦袋裏的弦兒,一下子就崩斷了,忽然忘了自己來的目的。


    “你怎麽了?”陳川看見田小禾精神恍惚地。從白蕊的房間走出來,“你去找白蕊了?”


    “我懂了!”田小禾茅塞頓開,沒有理會陳川,轉身就往回跑。


    “怎麽回來了?小朋友?”看著有些莽撞孩子氣的小女生,白蕊溫柔地笑了笑。


    田小禾鼓了十二分勇氣:“你為什麽要和餘飛學長分手?”


    “沒有為什麽,要說起來,應該算是我們兩個對待生活的態度不一樣。”田小禾沒有想到,白蕊再次談起餘飛時,態度是這樣的平靜。


    “可是你們看起來很登對。”田小禾說。


    白蕊聞言,看向田小禾的眼神,就像是看到了沒吃到糖而不甘心的小朋友:“你也說了,我們隻是‘看起來’。在一起生活過才知道,太不同的人,是沒有辦法一起走到最後的。”


    “田小禾!”


    田小禾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卻被衝進來的陳川打斷了。


    “幹嘛呢?你和學姐很熟嗎?就過來興師問罪!”作為發小的陳川,第一次和田小禾紅臉。


    “這麽說不對哦,我也沒有罪,哪來的問罪呀?”白蕊看著屋裏兩個青春期的小朋友,不禁失笑。


    “對不起啊學姐,我代她向你道歉。”陳川見白蕊笑得溫柔,自己心跳加快的聲音,似乎能穿透胸腔和耳膜。


    “你代她?你是她的小男朋友嗎?”白蕊笑盈盈地打趣小朋友。


    “不不不。”陳川反駁的速度堪比高鐵。


    “餘飛學長是想挽留你的。”固執的田小禾,定定地看著白蕊。


    越是這樣,白蕊越發覺得這個倔脾氣的小姑娘好玩,止不住地想逗逗她:“你是他嗎?你怎麽知道他想挽留我?”


    “因為……餘飛學長是很重感情的人。”田小禾的小臉,因為據理力爭而紅了起來。


    “哈哈哈,好的,我不否認哦。……哎呀,現在你們還小啦,以後你們就會慢慢知道,隻講情感,沒有生活是不行的。”白蕊還是溫柔地笑著,似乎沒有被勾起什麽悠長的回憶。


    田小禾今天似乎得不到答案就不打算走了,一把扯過板凳,湊近白蕊:“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麽分開,我…想知道……”田小禾看著四平八穩的白蕊,逐漸意識到自己的不禮貌。


    白蕊放下畫筆,招呼不知所措的陳川坐下:“他有對未來的暢想,我也有對生活的打算。他的母親希望他出國深造,成為有名的畫家。我,等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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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兒白蕊聳了聳肩,情緒有點波動。


    “為什麽?”陳川沒忍住,因為他覺得白蕊不是那種薄情的人。


    白蕊扭頭看向這個白白淨淨的男孩子:“女孩子是很脆弱的。當然,我也不是用細節壓他,我也不想讓我的男孩受委屈。以前麵對麵在一起時,他做錯了我就直說,我也不會讓他猜來猜去。他走的那天,我反複理解他的那句抱歉。異地的後半段感情裏,我患得患失,不敢教他注重細節,怕他有壓力。又希望他注重細節,我怕教了他,他會嫌煩,我怕他會把我教的細節用在別的女孩身上,我怕後來不是我。”白蕊看著心事重重的田小禾,“愛是互相尊重,互相給予,他給你麵包,你再給他蛋糕,當你感受不到對方的愛意時,為什麽不能保持清醒全身而退呢。”


    陳川不知道為什麽,聽了白蕊的話,心裏輕輕地鬆了口氣。


    “所以……”田小禾沒想到白蕊看得這麽坦蕩,突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白蕊揉了揉眉頭:“後來,我們什麽混話都說盡了,我們太了解彼此了,所以知道說什麽最傷人,我們最後的嘴臉,都特別可憎、特別可憐。索性,結束那個失敗的感情,放過那個疲憊的自己。”


    田小禾的小手,局促地抓了抓衣角:“對不起…我今天太莽撞了……”


    白蕊忽然笑了:“哈哈哈,沒事的,我也好久沒說這麽多話了。現在的我,像極了你們的愛情小導師。”


    田小禾聽不下去了,拽起陳川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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