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陳見海來到了椰傘酒店行業協會。


    原本他是決定今天一早就坐車回棗門的,但是昨晚上他躺在床上,閉上眼晴就是協會的機房被水淹了,整個訂房係統癱瘓的可怕場麵。


    沒辦法,


    陳見海隻好再次退票,大清早就讓門童小哥開車送自己協會瞅一圈,必須親自看一眼機房才能放心。


    為了錯過早高峰,


    早上6點多的時候,辛勤肯幹的陳見海就坐上了酒店的小轎車,


    等他來到協會的信息技術處的機房時候,機房的門是開著的。


    燈光透過門框灑落在走廊裏,依稀還能聽見鍵盤和鼠標的??裏啪啦的聲音。


    陳見海壓輕了腳步,偷摸摸的探身過去,伸出個脖子往裏一瞅!


    機房裏麵,有4、5個人打著嗬欠,穿著t恤衫大褲衩子,兩眼發直在機房的電腦前麵盯著。


    旁邊的沙發上倒著一個,


    中間的過道裏的折疊床上躺著仨,


    機房的玻璃門裏麵還蹲著一個扒拉電源按鈕的。


    十幾個人不知道在這裏守了多少天,一屋子都是味!


    “會長?!”


    一個眼鏡小哥感覺門口有個人影狗狗崇崇的,好奇多瞥了一眼,結果沒成想竟然是陳見海。


    當下滿屋子的人都被嚇精神了,


    該從沙發上起來的起來,該下地的下地,一個個誰都不肯上前,各個都拚命往辦公桌後麵躲。


    雖然他們現在是8小時外的加班,


    但這畢竟是在辦公大樓裏麵,穿著大褲衩子和拖鞋辦公總歸是跟紀律衝突,讓老大看見了不太好。


    而且說實話,這個新老大好像脾氣不大好,大家都有點怕他。


    陳見海看出了眾人的局促,很識相體貼的沒有往裏走,站在門口問了句:


    “大家都吃飯了嗎??”


    “還沒呢會長,食堂7點開門。”眼鏡小哥開口回答。


    “知道了,大家辛苦了,忙吧。”


    陳見海向眾人露出一個親和友善的笑容,擺擺手後隨即轉身離開。


    走出沒兩步就聽見有小聲滴咕從身後傳來。


    “嚇死我了,會長咋來了?!”


    “不知道啊,是不是突擊檢查啊!?”


    “難道訂房係統出毛病了?不能啊……我一直盯著來這,係統這兩天沒出bug啊。”


    “擦!這特麽整的,我這點也太背了,”


    “白熬了四五天,就剛剛睡了那麽一小會兒還被會長看見了……”


    “……”


    聽著這些又懊惱又驚恐的對話,陳見海無奈的笑了笑。


    自己有這麽嚇人麽……


    不過不比較真的是不知道,協會的辦公條件屬實是太差了。


    可能陳見海本身就是做酒店的,對於居住環境和辦公環境比其他人的要求耍高很多。


    每次他看見協會的辦公環境的時候,都有一種想把推倒重建的衝動。


    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


    等以後協會晉升為高級酒店協會了,他高低得把這個破樓拆了,


    重新蓋個漂亮的大樓!


    ……


    隨著通勤車陸陸續續的到達大樓,剛剛還安靜無人的協會逐漸熱鬧了起來。


    《鎮妖博物館》


    辦公室的大門紛紛敞開,大家該擰拖布的擰拖布,該燒水的燒水,又是新的辦公一天!


    “我明天下午要回棗門,未來半個月都不在南江,大家手裏有什麽需要我簽字處理的,這兩天抓緊。”


    會議室裏,陳見海叫來各個處室的當家的,緊急開了個短會。


    “我不在的時候,協會全權交給劉福厚秘書長負責,一些事務性的工作大家不用請示我,直接找劉秘書長解決。”


    “但是關於跨酒店訂房的事情,不管事情大小,一旦出現問題馬上第一時間裏聯係我!”


    陳見海很是重視的開口。


    “跨酒店協會的問題,不僅關係到南江54家酒店的未來發展,也關係了咱們在座各位,包括全體協會工作人員的切身利益,希望大家對這個事情要重視起來,咱們不要耽誤事兒。”


    “如果讓我發現這個事情在哪個地方、哪個環節、哪個部門出現問題了,咱們該懲懲、該罰罰,沒有二話。


    “到時侯大家也別怪我不近人情。”


    會議室裏安靜到有些壓抑。


    20多個當家的坐在會議桌上,一邊聽著陳見海發言,一邊時不時在筆記本上寫著什麽


    陳見海掃了一圈眾人,


    在座的包括劉福厚,一個個都低著頭,似乎在認認真真的記下自己的要求和會議內容,


    但是實際上心裏是怎麽想的,眼神中透露著的是什麽樣的情緒,


    陳見海看不見,也無所謂看不看見。


    他本來就是一個空降到協會頂事兒幹活的,


    在座的這些處長各個年齡都比他大,


    現在這麽聽他指揮,受他安排,心裏未必都是服他的。


    但是不管他們心裏服不服,


    隻要不耽誤他的跨酒店訂房套餐業務的進展,一切都好說。


    “還有,杜處長。”


    陳見海將目光望向杜鳳儀。


    可憐的行管處處長被點了名,猛地抬起頭看著陳見海。


    “找個時間,把協會的水管修一修。”


    杜鳳儀有點懵:“水管?!”


    陳見海開口道:“南江的雨季剛過去,趁著最近沒有台風和大雨天,找幾個工人把協會的水管檢查一遍。”


    “尤其是機房屋裏的水管。”


    “之前機房出現的水管爆裂的情況,我不希望再次發生。”


    陳見海說到這句話的時候頓了頓。


    “現在機房裏的服務器承擔了整個南江跨酒店訂房的工作,絕對不能出現任何問題。”


    “如果是訂房軟件本身出現問題,我去找信息處趙處長負責。”


    “但如果是基礎設備、水管爆裂等外在因素導致機房不能正常工作,訂房係統出現問題,我就找你。”


    禍從天降不過如此啊!


    杜鳳儀淒慘的點了點頭。


    誰成想機房的破水管子也能算到他頭上!


    但是再仔細想想,這還真的是在自己的職責範圍之內。


    想推都推出不去。


    “大家還有什麽問題或者是要說的嗎?”陳見海環視一圈再次開口。


    沒人吱聲。


    等待了3秒鍾後,陳見海站起身。


    “好,會議結束。”


    “劉秘書長來我辦公室一趟。”


    ……


    會長辦公室


    進了屋,關上門


    陳見海的態度很自然地緩和輕鬆起來。


    “劉哥,我未來半個月不在家,協會大大小小的事兒我就交給你了。”


    “我對於協會日常工作沒有什麽大的要求,也不需要協會做出什麽大的成績,隻要保證正常運轉,不出毛病就行。”


    陳見海一邊說,一邊從茶幾上擰開一瓶礦泉水遞給劉福厚,臉上也有了笑模樣。


    這也不是他故意搞什麽親疏遠近之分,


    隻是他與劉福厚之間共事的次數多了些,磨合的更久一些,


    所以在私下裏交往上,也自然要比其他人更加親近。


    劉福厚戰戰兢兢的接過水,開口道:


    “會長您放心,跨酒店的事情我時刻盯著,隨時有事隨時向你匯報。”


    “嗯。”陳見海笑著點了點頭。


    “手腕怎麽樣了?”


    劉福厚開口道:“謝謝會長關心,手腕己經好多了,除了不能劇烈運動和不能拿重東西以外,做一些日常的動作都沒有問題。”


    “那就好,不能打球,跑跑步也是好的。”


    陳見海知道劉福厚喜歡打羽毛球,現在他兩隻手不能握拍,隻能開口安慰安慰。


    原本兩個人還想多嘮嘮嗑,


    可是沒多久外麵就傳來了敲門聲。


    畢竟陳見海隻能在協會呆一天,外麵己經排隊等候了8、9個人準備簽字


    劉福厚也不敢耽擱協會工作,拿著礦泉水瓶轉身離開。


    前腳劉福厚剛走,後腳杜鳳儀就走了進來。


    “會長,沒錢呐。”


    剛一進屋,杜鳳儀就開始了標準式的哭窮。


    陳見海眼皮一抬,語氣瞬間就冷了。


    “咋沒錢?沒錢發工資還是沒錢雇通勤車?”


    杜鳳儀腆著老臉:“沒錢修水管。”


    陳見海一瞬間真是眼皮想翻到天上去,就連音調都高了幾分。


    “沒錢?!


    !”


    “協會這些年你們日子咋過的?!”


    “修個水管子都沒有錢?!


    ”


    杜鳳儀無奈開口:“會長啊!協會的資金賬目你也都看了,上麵每年給咱們下撥的錢是有數的,一共就這些!”


    “而且以前沒執行完的經費,年底他們還要回收,協會是真的窮。


    陳見海皺著眉頭開口:“那別的單位碰見這種情況都是怎麽辦的??


    杜鳳儀解釋開口道:


    “要麽就是挺過今年,等明年的經費下拔再辦。”


    “要麽就是管市裏要錢。”


    陳見海眉頭皺的更緊了:“不能管總會要錢嗎?讓他們補充撥款。”


    “不能。”杜鳳儀搖搖頭,拒絕的很幹脆,給陳見海噎的夠嗆。


    “為啥?!”陳見海臉一黑,不高興了。


    “因為咱們……”級別太低了,也太弱了。


    杜鳳儀後半句沒好意思說出口,但是臉上的苦澀卻是清清楚楚。


    “唉,會長,咱們現在真的是要不來再多的錢了。”


    看著杜鳳儀糾結委屈的樣子,陳見海一股怒火發不出來,


    許久,罵了一句:


    “草!”


    “這特碼全國酒店行業協會的總會長是誰啊!


    ”


    “下麵協會有困難,他都無動於衷,咋他媽好意思當總會長的!?!


    ”


    “以後有機會見麵了,我高低跟他好好嘮嘮!”


    “等年底召開各地酒店協會會長會議,你就能看見他老人家了。”


    杜鳳儀站在旁邊在心裏小聲的說了一句,沒敢吱聲。


    陳見海罵了半天,沒好氣開口道:“現在修水管差多少錢!?”


    杜鳳儀報了個數。


    金額對於陳見海來說,不大,算得上是“零錢”的程度。


    可是對於協會來說,屬實是一筆不小的金額。


    想到協會的資金,陳見海就頭疼,


    “現在協會賬戶裏不是有錢麽!先花賬戶裏的錢。”


    “其他的我去跟市裏溝通溝通,看看能不能給咱們撥點錢。”


    杜鳳儀想了想,開口道:“會長,用不用在食堂方麵節省節省?”


    陳見海直接拒絕。


    “食堂該咋吃咋吃,該咱們處理的問題,咱們去解決,不要從員工身上苛錢。”


    看著杜鳳儀,陳見海半是玩笑半是認真的開口道:


    “杜處長啊……現在協會裏裏外外都用錢,我不在家的這段時間,你可得替我把家管好,把錢包捂死了。”


    “能不花錢就省點。”


    ……


    就在陳見海跟杜鳳儀為了錢的事兒鬱悶的時候,


    劉福厚看著走廊一排等待排隊簽字的同事,又看了看緊閉的會長辦公室大門,


    眼中露出了同情的目光。


    多好的會長啊……有魄力,有能力,執行力還這麽強!


    連他都沒有想到,陳見海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既整合酒店資源又給協會的員工謀求福利,甚至連水管這種基礎性的工作都要過問。


    這樣的人,無論幹什麽都會成功的!


    隻是可惜自己這天煞孤星的命格,恐怕最後不僅協會不會成功,反而係統會真的折在水管的問題上。


    可憐的會長呐~


    不管你多麽努力,花費了多少心思。


    希望你能知道,


    錯的不是你,


    而是這個世界!


    !


    此時的會長辦公室裏,


    忽然,


    一股莫名的讓人不舒服的感覺湧上後背。


    這感覺……嘶!


    怎麽又像是當年抽到死八哥一樣?


    陳見海不舒服的聳了聳肩,


    “會長,你後背不舒服??”杜鳳儀見陳見海的狀態不對,關心的問了一句。


    “沒事兒,估計是協會陰氣重,每次來都要不舒服一下子。”


    陳見海聳聳肩膀,下意識的伸出手做出了一個“彈開”的姿勢。


    “厄運反彈!”


    下一刻,


    重物落地的聲音混合著一聲慘叫,從走廊的方向傳來。


    “什麽動靜?!”


    陳見海和杜鳳儀兩人對視了一眼,杜鳳儀馬上起身開門查看情況。


    “會長,好像劉秘書長摔倒了!”


    又摔倒了??!


    陳見海趕緊站起身,剛跑出辦公室門口,就看見一群人圍在一起。


    “咋回事?!


    ”


    陳見海湊近一看,隻見劉福厚整個人倒在地上,左腳蜷縮在身體前麵,疼的滿臉冷汗。


    “地上有水嗎?咋又摔了?!”


    旁邊的保潔阿姨急眼了:“地麵我擦的幹幹淨淨的,可沒有水,是他自己摔倒的!”


    “是的陳會長,確實是劉秘書長自己走路摔倒的。”旁邊的協會員工也站出來作證。


    “別愣著了,來,大家幫個忙,送他去醫院!”


    陳見海一把將劉福厚背在身上,扛著對方向著電梯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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