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隻在海麵上不斷穿梭,卷起的浪花拍打在船體之上,


    就像是一隻看不見的手,輕輕的擦去船隻的遺憾與缺陷,


    護佑著漁民在新的一年能夠平平安安,豐收滿倉。


    陳見海與汗衫大爺站在船頭,從小島的習俗最後一直聊到島民的八卦,


    到最後倆人站累了,


    直接一人一個馬紮坐在船上,麵對大海指點江山,


    至於汗衫大爺的兒子則就辛苦一些,一直在兢兢業業的領航開船。


    陳見海看著汗衫大爺的衣服,伸手摸了摸,羨慕的說道:


    “這衣服哪有賣的啊?我也想穿。”


    汗衫大爺拍開陳見海的狗爪子,一本正經的開口道:“這可是小島上獨有的衣服,隻有島民才能穿。”


    說完,汗衫大爺一臉試探的開口問道:


    “怎麽樣,要不要加入小島?”


    “把戶口遷來,我馬上把我身上衣服送你。”


    陳見海凶叨叨的瞪了對方一眼。


    tui!


    不想給衣服就直說!


    小氣鬼!


    這一開,就直接從正午開到了太陽落山。


    隻是很可惜,


    島民的頌詞與祈福並沒有讓陰霾的天空變得通透,天一直都是烏沉沉、灰突突的,


    海風卷起浪,


    帶著船隻上下起伏。


    雖然不是頭船,可小浪也將眾船出海的畫麵拍了下來發給徐波,看的對方著實眼紅不已。


    到了晚上,漁船上的燈光亮起。


    星星點點的漁火聚集在一起,就像是倒映在海中的星,在粼粼波濤中暈開了一點點的光芒。


    馬達的聲音在耳畔轟鳴,可是腳下的感覺卻仿佛是停頓住了原地。


    “船怎麽停了嗎?”


    陳見海望向黑黝黝的大海,好奇的開口問道。


    “新年第一網,我們在這裏打點魚吃。”


    汗衫大爺一邊開口,一邊從船身上拿出來了一張漁網。


    駕駛室中,


    汗衫大爺的兒子也走了出來,手裏端著鍋和碗筷,支好小桌,似乎準備吃飯。


    作為生活在小島上的漁民,哪片海域肥沃、哪片海域出貨他們再熟悉不過了。


    眼看汗衫大爺準備下網,


    陳見海也來了興趣,湊到船邊,“我上次還釣過小魷魚呢,墨水賊多!”


    汗衫大爺白了他一眼,“小魷魚。。。嘖嘖嘖,你也就這點本事!”


    說著,汗衫大爺雙手一揚,銀色的漁網在燈光閃爍著斑斑點點的光芒,靜靜的鋪撒在海麵上。


    其他船隻也紛紛向海中扔下漁網,撒網捕魚。


    這個捕魚被譽為新年第一網。


    不為賺錢,隻為果腹,


    打上的魚會全部在漁船上吃完,然後才能起航回島。


    既意味著敬畏大海,不會過度耗竭資源,又意味著年年有餘,生活富足。


    陳見海也跟著湊了一把熱鬧,撒了一下漁網,撈起了幾條小魚。


    暖暖鮮香的一碗魚湯進肚,再配上一碗燜製的米飯,瞬間驅散了海上夜晚的寒涼,


    辛苦一天的儀式因為這一碗魚湯而覺得無比值得。


    “吃飽了嗎?”汗衫大爺喝光最後一口魚湯,對著陳見海開口問道。


    陳見海扒拉著碗中的米飯,拚命地點頭。


    “行!吃飽了咱們就啟程!”


    汗衫大爺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右手瀟灑的一揮,


    船隻緩緩在海上掉頭,向著小島碼頭的位置開去。


    都說吃飽了就犯困,


    肚子飽飽的陳見海打了個嗬欠,斜斜的栽歪在小馬紮上,


    而另外一旁,汗衫大爺安靜的坐在旁邊,頭低垂著,低沉的鼾聲響起。


    白日裏威嚴的氣勢悄然卸下,隻剩下了蒼老和疲憊。


    “這人老了就是不禁折騰。”


    陳見海暗自嘟囔一句,隨即掏出手機,“哢嚓”一下給汗衫大爺偷拍了一張醜照,


    準備存在手機裏,等以後有空的時候發到小島群裏,暗搓搓地讓他社死一波。


    船開了差不多40多分鍾,總算是遙遙看見了碼頭。


    叫醒汗衫大爺,陳見海肌肉酸疼的伸了個懶腰,


    其他倒是好說,


    他這麽高的個子,蜷在小馬紮上,實在是難受的要命。


    這一天雖然他啥也沒幹,可是就這麽一直在船上待著也確實累。


    現在他隻想趕緊回酒店洗個熱水澡,然後鑽進小被子開心的玩手機。


    “誒?碼頭怎麽這麽多人?”


    忽然,陳見海看見碼頭上聚集的黑壓壓的一片人群,內心有一絲恐慌。


    “咱們晚上還有活動嗎??”


    汗衫大爺開口道:“還有一個小演出。”


    陳見海懵了。


    沃日……


    這小島上的新年慶典是不是也太豐富了,


    這不得鬧到後半夜啊!


    可雖然他這麽想著,卻還是簡單抓了抓頭發,讓自己看上去精神點。


    “慶典這一天,男人們架船出去洗海,女人們在家收拾屋子,等到吃完了飯,就一起到碼頭來一個小慶祝。”


    汗衫大爺跳下船,背著雙手,一邊說一邊在前麵走著:


    “我先去前麵布置布置,你不著急,慢點走。”


    “好嘞大爺。”陳見海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麵。


    沒走幾步,


    陳見海就看小浪從旁邊的船蔫歪歪的走下來。一邊用手擦著下巴上的哈喇子,一邊打著嗬欠。


    “哥!”


    小浪看見陳見海,眼睛唰的一亮,猴子一樣的竄過來。


    “這一天可把我無聊壞了,晚上回去打遊戲啊!”


    陳見海無奈的歎了口氣:“打啥遊戲啊!還有節目呢!”


    小浪驚了:“還沒完事!”


    兩個人正談著,忽然一團明亮的火光在沙灘前亮起。


    稚**香的歌聲伴隨著輕柔的吉他聲傳來。


    陳見海腳步一頓,


    隻見沙灘上,


    幾十個島民幼崽站在人群中間,手拉著手,排成兩行,正在認真的歌唱。


    在幼崽的前麵,


    之前的沙灘白色連衣裙女子揮舞著雙手指揮。


    兩側的島民看見陳見海和小浪走過來,都熱情的鼓掌。


    汗衫大爺站在幼崽合唱團前麵,手裏捧著什麽東西,正笑盈盈的看著陳見海和小浪。


    “哥,這是什麽個節奏?”


    小浪小聲開口:“怎麽有一種婚禮上,新郎迎接新娘的感覺。”


    你特麽。。。


    陳見海真想給小浪來一腳。


    都什麽時候了,還這麽不正經!


    兩個人忐忑的走到汗衫大爺麵前。


    汗衫大爺微笑的開口:


    “陳見海,經過我們島民的一致投票,現在宣布你為年度小島最受歡迎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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