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心頭一跳:“卻不知大士所指何事?”


    這個緊要關頭,寧夏決不允許似是而非。


    法空大士冷聲道:“居住在白鳥佛塔中的那位女居士,可得自由。”


    寧夏道:“大士何必又當又立?”


    “又當又立?”


    “我希望大士能說清楚,白鳥佛塔非法囚禁的我師秦可清,從明日起,便可得自由。”


    和和尚打的交道越多,寧夏對彼輩的信任感越低。


    此輩慣會打著各種冠冕堂皇的借口,做著各種上不得台麵的齷齪勾當。


    法空大士煩得不行,隻想快些送走了寧夏,趕緊想辦法取到那把鑰匙。


    當下,他便如寧夏所言,承諾了一遍。


    既得承諾,寧夏一口氣終於鬆了。


    他對所謂的元祖佛塔沒有丁點兒興趣,他來此間,純粹是為秦可清的自由來的。


    法空大士既如此承諾了,寧夏便覺此行的目的圓滿達成了。


    寧夏團團一拱手,闊步朝殿外行去。


    豈料,他才走到大門邊,一隻腳才跨出去,仿佛觸發了禁製,光門忽然閉合。


    嗖地一下,寧夏被彈飛出去。


    他翩然落地,衝法空大士道:“禁製如此,非我所願,大士如何說?”


    法空大士心中烏雲密布:“你安分守己,老衲自會兌現諾言。”


    法空大士都這樣說了,寧夏幹脆盤膝坐了下來。


    “諸位師弟,隨我一道激發佛力。”


    法空大士掌中冒出一團藍光,法明、法淨、法語等大和尚,各自激發最精純的佛力。


    元甲的佛力精純度遠不及諸位師叔、師伯,故而不動,也學了寧夏盤膝坐地。


    汩汩的佛力,在空中交匯,化作一道靈錐,朝那枚古樸的鑰匙探去。


    才探出數丈,先前法空大士撞上的靈力護罩再度激發而出。


    隻是這次諸人合力激發的靈力極為強悍,那靈力護罩不能再像彈開法空大士那般將諸人合力聚成的靈錐撞開。


    反倒是那道靈錐深深地刺進了靈力護罩之中。


    然而,靈力護罩極為強悍,靈錐竟不能透過分毫。


    靈錐沒有被立即彈開,落在諸人眼中,已經是極好的預兆了。


    當下,法空大士率領眾和尚全力輸出精純的佛力。


    那道靈錐越來越凝實,不消片刻,竟化作完全的實體。


    下一瞬,噗的一聲輕響,那道靈力護罩如肥皂泡一般被戳破。


    法空大士大喜過望,胖大身形一展,便要朝那古樸的鑰匙抓去。


    忽地,古樸的鑰匙放出霞光萬道,柔和的光線充滿了整座大殿。


    那些柔和的光線明顯有著強大的禁錮之力,法空大士才欲撲出的龐大身形,愣生生被禁錮當場。


    光線傳來,寧夏頓時感受到了比金光大道還要浩瀚純粹的佛力,心中忍不住生出強烈的悸動,仿佛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正在叩問心門。


    讓你忍不住敞開心扉,囈語出聲。


    “此乃佛心之光,老衲聽真空佛主說過,元祖佛塔的鑰匙,乃是賢心石鍛造而成。


    此刻佛心之光照耀,諸位師弟若能叩問己心,有至誠之言,盡可大展奇才,以通過賢心石的考驗。”


    法空大士朗聲說道。


    寧夏心中一驚,傳聞中的賢心石竟真的存在。


    相傳此物乃是熔煉萬千賢者死後靈魂所製成的秘寶。


    看似大雅,實則出處邪惡。


    佛門中以此物為至寶陣眼,倒是符合寧夏印象中的佛門手腕。


    他既答應法空靜坐無為,便始終安坐。


    倒是諸位大和尚紛紛發言:“諸行無常,是生滅法,生滅滅已,寂滅為樂”、“我生已盡,所作已辦。梵行已立,不受後有”、“自性如虛空,真妄在其中。悟徹本來體,一空一切空”


    ……


    各種偈語響徹耳邊,寧夏驚訝地發現諸位大和尚還在原地,未動一步。


    法空厲聲道:“休要說這些陳詞濫調,爾等心中莫非沒有半點感悟?賢心石既要高義,又問真心。”


    “存心邪僻,任爾燒香無點益。


    持身正大,見吾不拜又何妨。”


    此聲一出,寧夏瞪圓了眼睛,還有比自己都不要臉的?寧夏定睛看去,說話的卻是法語大和尚。


    他原以為法語大和尚抄襲之言,必無所用。


    豈料,法語大和尚竟突破了佛心之光的限製,向著寶匙行去,一口氣行到距離寶匙不足一丈遠之地,這才定住腳步。


    “寧施主,慚愧,老衲日夜參悟,才有些許感悟。”


    法語大和尚忽地向寧夏雙手合十一禮。


    寧夏回了一禮,這才意識到法語並非是抄襲自己,而是真的在參悟這句話,從中領悟了不少真意。


    然而,這話本是他從前世的典籍中抄來的,他自己倒沒多少領悟。


    “平生不修善果,最愛殺人放火。


    忽地頓開金繩,這裏扯斷玉鎖。


    噫,秋葉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


    法空大士的宏大聲音宛若雷霆,響徹全場。


    他所出之語,同樣是出自寧夏。


    相比法語大和尚,法空大士則霸氣得多,麵上沒有絲毫慚愧。


    一聲喝罷,佛心之光禁製大消,法空大士闊步前行,竟一口氣行到了寶匙邊上,才要伸手去拿,奈何不過差了一根指頭的距離,卻又被佛心之光的禁製死死擋在了外間。


    寧夏聽到過傳言,說法空大士的禪房內,就掛著“秋葉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的條幅。


    卻沒想到,法空大士竟以此句為契機,感悟出了精深的佛理。


    不然這賢心石既問高義,又問本心,斷不會容法空大士一口氣行到距離寶匙咫尺之遙的距離。


    有法空大士和法語大和尚珠玉在前,諸位大和尚不在執著於高深的偈語。


    而是選擇從心而發,一時間,各種質樸的話語響徹全場,眾大和尚紛紛邁步。


    竟無一人超過法語大和尚,距離法空大士的位置,更是遙不可及。


    一時間,場中的氣氛忽然定住了,浩瀚的佛心之光鎖死全場。


    法空大士和法語大和尚也都曾二度開口,但他們所發之語,全然無法再感染賢心石,依舊牢牢被佛心之光定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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