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心情複雜,安平泰固然是無道昏君,死不足惜,元洪卻是忠義之輩,落得如此下場,令人唏噓。


    看出寧夏麵色不對,柳青苑寬慰道:“寧兄勿憂,我已經和安貞交涉過了,他保證不會再和你為難。


    你好歹是八帝殿的金牌侍者,安貞再是張狂,也不能全無顧忌。”


    寧夏謝過柳青苑後,便即告辭,才轉出麗景莊園,寧夏取出腰囊中元洪當時交給的訊玨,便要捏碎。


    元洪人都沒了,留著這塊訊玨,自然無用。


    忽地,念頭一動,神識探入其中,竟有一條消息:“速去八丈河,小石橋西南第八家。”


    顯然,這是元洪給他的留言,因為留言是不會觸發訊玨禁製。


    他猜測這條留言,多半是元洪在遁走途中,發現情勢不對,逃不出去,這才給自己傳的消息。


    緊接著,寧夏想到了“大寶璽”,元洪給他傳訊留下的地點,極有可能是藏匿大寶璽的地點。


    對於吳國國主的大寶璽,寧夏沒什麽興趣,但隻要不讓安貞得逞,他就很有必要去摻和一把。


    當下,他急急朝八丈河趕去。


    一路上,大量的白衣衛士隨處出沒,即便不放出神識,寧夏也能感知到各處彌漫著雜亂的神識,顯然這些白衣衛在應用神識的感知能力,尋覓著什麽。


    為不引人注意,寧夏隻能壓下腳步,緩步在街市中走著。


    足足半個時辰,寧夏才趕到八丈河。


    遠遠便瞧見,八丈河上,上千白衣衛分散在大河沿岸,河道中央,有的神識潛於水下,分明是搜天羅地一般,在尋找著什麽。


    寧夏暗道元洪老辣,所有人都以為他將大寶璽扔進了八丈河,誰知道竟是在八丈河西南岸邊。


    寧夏找到了小石橋,也找到了西南第八家,那是一個窄門小戶,神識透入,裏麵竟空空蕩蕩,主人家竟然不在,繼續探查左鄰右舍,竟都無人。


    寧夏立時猜到,必是被白衣衛拿了去,詳細詢問當時情況。


    寧夏暗道,這不是病急亂投醫嗎?以元洪的手段,要藏匿什麽,豈能讓幾個凡夫俗子發現。


    他放開神識,在第八家宅院中,細細搜羅,連牆角縫隙也不放過。


    然而,一番忙碌後,寧夏沒有得到任何結果。


    雖然,他不知大寶璽的模樣,但能想象必定是個方形的物什。


    這一番搜尋,他連一塊方形的石塊也沒找到。


    “這是怎麽回事?”


    寧夏茫然無解。


    若說東西被白衣衛提前弄走,這顯然不可能,要不然那幫家夥也不用滿城轟動。


    若說還在,可怎麽探查無跡?


    寧夏定下心來,再度放開神識,這次他催動並關八鎖,將神識極度強化,任何細微處也不放過。


    這一強化神識,寧夏很快有了回報。


    答案就在院落中央,那裏竟有一塊頗為厚實的青石蓋板。


    神識未加強前,並不能穿透青石蓋板。


    這一加強,穿透了青石蓋板,蓋板之下,竟是一口井。


    即便是強化了神識,穿透青石蓋板已是極限,神識並不能繼續下探,探出井下的狀況。


    寧夏閃身躍入院中,掀開青石板,神識探入,直射入五丈深的井底,果然找到一個方匣。


    他揮手掃出一道法力,氣流激射,頓時一個半尺見方的方匣便落入掌中。


    他來不及細細探查,便將方匣收入識海空間,閃身離開。


    他就近找了家客棧,要了間上房,才隱入房間,便揮手布下一道結界。


    這才取出那方匣打開,便見一塊明黃色的綢子包裹著一方璽印。


    他解開黃綢,頓時便有淡淡龍息彌散而出,這股氣息,他感受過,很是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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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氣在周身盤旋數息,竟顯得很恭順,便又收回到了寶璽之中。


    他仔細把玩寶璽,便見金色的寶璽上方,一條青龍交錯,活靈活現,龍目炯炯,如有神采。


    把玩了半個多時辰,也沒瞧出有什麽特別神異的地方。


    但既然自己得了,總比落在安貞手裏要好。


    當下,他出了客棧,徑自朝六皇子的府邸行去,現在六皇子已經成了對抗安貞的排頭兵,於公於私,寧夏都有必要向六皇子靠攏。


    聽說寧夏到了,六皇子竟親自迎出府來,滿麵喜色。


    才見寧夏,六皇子竟深深一躬到地,做足了禮賢下士的範兒。


    寧夏趕忙將六皇子扶住,連道“不敢”。


    六皇子道:“若非先生,安然已北麵稱臣,性命能不能保全,尚且不知。


    如此大恩,區區一禮,如何受不得……”


    六皇子客氣得沒邊,雙方一番揖讓後,六皇子替寧夏引薦了立在他身後的葛袍中年,名喚陳到,乃是六皇子府的從事。


    能被六皇子親自介紹,無須說,必是六皇子的心腹謀臣。


    六皇子殷勤將寧夏請入府中,才進入一間雅室,陳到打開了一個碩大的箱子,霎時,滿滿當當的中品引靈丹顯露出來。


    “區區薄禮,不成敬意。”


    六皇子拱手道。


    寧夏站起身道:“太客氣了,殿下實在太客氣了,這如何敢當。”


    口上說著不敢當,心裏已經激動壞了。


    這連續的折騰,他口袋裏的中品引靈丹,基本全換了疾風符來跑路保命。


    現如今,疾風符也消耗空了,正窮得叮當山響。


    六皇子又客氣一番,寧夏道:“既如此,在下就卻之不恭了,慚愧慚愧。”


    口上說著慚愧,收箱子的速度一點兒不慢。


    見寧夏收下了中品引靈丹,六皇子的神情也放鬆不少:“寧兄,敢問你對我那七弟如何看?”


    寧夏料到六皇子必有後話,反正目下雙方的目標一致,他也不用擔心被陰,索性敞開道:“安貞此人,鷹視狼顧,弑殺君父,實乃虎狼禽獸。不知殿下以為寧某所言在理否?”


    六皇子一臉凝重地道:“雖說安貞是我兄弟,但我也不諱言,此人真是虎狼之性。若不是擔心國家落到此等人眼中,害苦萬千黎庶,我又何必和他相爭。找一處桃花源地,過輕鬆自在的生活,不痛苦麽?”


    一聽這話,寧夏就頭皮發麻,感情又遇上政直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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