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可盡心煉化,萬事不管,機緣來之不易。”


    法海和尚傳音道,汩汩的丹元再度湧入寧夏體內,裹挾著豐厚的道蘊。


    寧夏猜到這些道蘊必定和法海和尚吞掉的那枚金蟬子舍利有關。


    當真是難得機緣,他不再多想,而是潛心煉化。


    法海和尚的蘇醒,震驚了所有人。


    “天呐,他,他,他怎麽辦到的?”


    “這可能麽!”


    “秋葉江上潮信來,今日方知我是我。這是能片刻寫就的!”


    “…………”


    華服青年低聲對虢國夫人道,“寧夏真是一個善於創造奇跡的人呐。”


    戴著鬥笠的虢國夫人,旁人看不到她的麵容,但她微微顫抖的香肩出賣了她的情緒。


    “法善師叔,這,這怎麽可能?”


    元長和尚拉著法善和尚的手臂到。


    法善滿臉欣慰:“可笑老僧是法海師兄,所作偈語,也不過如此。反觀寧施主,隨口便是暮鼓晨鍾,驚醒了法海師兄。”


    元長和尚道:“任他偈語驚天,也斷不能有如此神效,法海師叔不隻迷蒙了心智,也亂了神識。”


    法善和尚微微搖頭,實際上,他也想不明白關竅。


    他燃燒結丹,拚著結丹受損,將神識攻擊催化到最強,轟入法海和尚識海中。


    就是想用神識掃清法海和尚識海中的蒙昧,再借助偈語來一個當頭棒喝。


    可他不管怎麽催動神識,都轟不開法海和尚識海中的蒙昧。


    然而,法善和尚做的絕非無用功。


    正因為他用神識轟擊法善和尚識海中的蒙昧,才為寧夏指明了前進的道路。


    寧夏冒死替下虢國夫人,全然是鳳凰膽給他的勇氣。


    他當然不甘心隻靠消耗鳳凰膽,他也在全方位研究法善和尚,重點是研究法善和尚的識海。


    法善和尚限於蒙昧,不得清明,顯然不是身體出了毛病,要出問題,問題也隻能出在識海之中。


    寧夏放出神識,攻入法海和尚識海之際,法善和尚的強大神識攻擊到來。


    寧夏放入法海和尚識海中的神識險些被震碎,與此同時,他也看到了法海和尚識海中滾滾蒙昧被震蕩散開的一幕。


    盡管這滾滾蒙昧才被震蕩散開,又聚合在了一處。


    但寧夏立時把握住了關鍵,他立時催動神識,衝著法海和尚的識海,轟出了巨雷之相。


    諸多神相,唯有巨雷之相,威力最為凶猛霸烈。


    寧夏巨雷神相方撲入,法海和尚的識海大門劇烈震蕩,險些破碎。


    與此同時,他體內已被法善和尚轟得聚聚散散的蒙昧,瞬間被撲入的巨雷神相一股蕩平。


    法海初得清明,寧夏盜取“水滸傳”中的偈語便撲了出來。


    法海如聞暮鼓晨鍾,徹底恢複了清明,對寧夏感激不盡。


    就在眾人議論紛紛之際,法海和尚送入體內的道蘊越來越多。


    終於,橫亙在九竅之上的人族虹橋,劇烈震顫,騰空而起,化作一團蒙蒙霧氣,走九竅,直達丹宮,懸浮在丹宮上空,不再動彈。


    寧夏心中一喜,知道人元魂已經煉成。


    而法海輸送的道蘊未停,他抓緊時間繼續吸收。


    說機緣巧合,也正是機緣巧合。


    換作其他時候,任何地方,寧夏斷不可能得到如此豐厚的精純道蘊。


    這些道蘊,乃是法海和尚三十年來冒著巨大痛苦,洗練金蟬子舍利所得。


    對法海和尚而言,這豐沛且精純的道蘊,幾乎已經超過了他容納、承載的極限。


    今日返送給寧夏,既是償恩,也是自救。


    對寧夏而言,他體內擁有兩條虹橋,若要完全煉化,想要煉化兩道虹橋,不僅需要巨量的道蘊,對道蘊的精純度要求也極高。


    最重要的是普通的古物,不可能吸附這麽龐大的道蘊。


    而吸附了龐大道蘊的古物,要存納數量龐大的道蘊,也必然會在漫長的時間內吸納大量的蒙昧。


    而要消解這些蒙昧,短時間內,幾乎不可能辦到。


    由此,便成了一個死循環。


    所以,今日寧夏舍身取代虢國夫人,正是絕境逢生,險中求勝。


    就在寧夏煉化道蘊之際,場中眾人議論紛紛,皆鬧不明白寧夏為何還不撤掌。


    更詭異的是,法空大士依舊閉合著雙目,場中忽然陣陣佛力彌漫,形成一堵堵巨大的佛力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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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法空大士傳法完畢,趙某就不久留了。”


    “蘇某告辭。”


    “黃某告辭。”


    “…………”


    眾人都瞧出場中氣氛有些不對,尤其是法空大士,他的反應很奇怪。


    且出了法海和尚這一檔子事,眾人對皇元寺的印象,都變得很差,沒人願意在這是非之地久留。


    眾人紛紛告辭離開,虢國夫人也離開了,臨去時,她看也沒看寧夏一眼。


    轉瞬,場中隻剩了法空、法善、法海、元長、元彬、元甲六個和尚,外加一個寧夏。


    場中的氣氛,沉默而詭異。


    元長忍不住向法善和尚傳音道:“師叔,法海師叔既醒,寧夏這是作甚?莫非,是道蘊,金蟬子舍利蘊含著何等恐怖的道蘊?”


    元長幡然醒悟,傳音越發急切,“師叔,這是為何,道蘊何等珍貴。咱們門中不知多少築基九重的弟子,若得到法海師叔的這些道蘊,咱們皇元寺的實力必定能更上層樓,何止八儺佛士?”


    “即便不給寺中子弟,存儲下來,也是好的,何必便宜外人。師叔,您當速勸法海師叔。”


    法善和尚神情落寞,傳音道:“那些道蘊是你法海師叔拿性命洗練的,若非寧夏,他性命尚不得存。


    今日他有這番造化,正是寧夏以命相濟的結果。區區道蘊,何必多言。”


    法善和尚若知道,法海和尚的情況,絕不會說什麽“區區道蘊”。


    此刻,法海和尚心中也是納罕到了極點,他怎麽也想不明白,寧夏竟能承接如此多的道蘊。


    他洗練了金蟬子舍利,收集的道蘊無比豐沛,幾乎已成了他身體的極大隱患。


    他給寧夏道蘊,完全是出於感謝。


    可在他看來,寧夏隻有築基境界,身體能承接的道蘊也注定有限。


    可他怎麽也沒想到,此刻,他已經向寧夏提供了一多半的道蘊,寧夏竟還能安然承接。


    這就太令他奇怪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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