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甲傳音道:“敢問師兄,這寧夏是何境界?”


    元長傳音道:“這個並不清楚,但他既然是東華學宮的學員,便是在練氣七重到圓滿,都是正常。算他天賦異稟,撐到築基三重,四重,已經不得了了。


    要知道在高等學宮,也隻有高等學班的優秀學員才能到築基八重、九重,築基圓滿更是極少。”


    元彬驚訝不已,傳音道:“若是如此,場中這些青年才俊,能穿過摘葉飛花陣的豈非寥寥無幾?”


    元長傳音道:“師叔早考慮過此等問題,隻需堅持到陣中,法陣自會減弱。而反觀寧夏,恐怕連進入大陣的能力都沒有。”


    元甲傳音道:“師兄,這怕不妥吧,寧夏隻是真墟宗三代弟子。咱們堂堂皇元寺用這些手段,未免有失氣度。


    再說,我皇元寺有浩瀚佛理,折服一個寧夏,豈是難事?所以……”


    “元甲!”


    元長沉聲喝道。


    元彬趕忙道:“元甲師弟,我看你是守塔守得魔怔了,若不是誌明師叔替你求情,你還在靜房思過呢。不得妄言!”


    元甲低宣一聲佛號,不再說話。


    而這時,場中諸人皆已騰空,寧夏也在萬眾矚目中,騰身而起。


    刷地一下,他衝入大陣,立時覺得進入了一個粘度極高的沼澤潭,處處阻礙,還無處借力。


    往前每進一點兒,都萬分艱難。


    當下,寧夏默運玄功,百無一用劍發,掌中白光放出,窒礙全無。


    他如一道輕煙消失在陣中,一眾高等學宮的青年才俊,名門貴族出身的貴胄子弟都瞪圓了眼睛。


    若不是元長和尚對寧夏的態勢,是敵非友,這一眾青年才俊、貴胄子弟簡直要懷疑皇元寺偷偷給寧夏開了後門了。


    寧夏輕身落地,便見已有百餘人立在大佛寺宏偉寺門前的平台上。


    “哈哈,沒想到啊,卻是我神一學宮的人,拔了頭籌。”


    祝束流高聲大笑,衝寧夏傳音道:“雖然,我說了讓你低調,含蓄。但你這一手,實在是漂亮啊。


    我現在覺得,你即便到了高等學宮,也不過是走個過場,那裏應該也沒什麽能教給你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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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長言重了,宮長可否為學生介紹場中諸位的身份?”


    寧夏傳音道。


    當下,祝束流便替他介紹起來。


    在場的,果然都是各位高等學宮和中央九大中等學宮的宮長,其中就有寧夏打過交道的帝賢學宮的宮長蘇破曉。


    除此外,就是朝中高官、貴胄,寧夏竟然看到了虢國夫人。


    他看向虢國夫人的時候,虢國夫人的目光偏向別處,正和一個三十歲左右的華服青年巧笑嫣然。


    寧夏心中氣悶,打定主意,不再在這把握不住的女人身上,浪費時間和感情。


    “寧施主手中無黃封袋,想必先前在下麵大放厥詞,說什麽敬佛如佛在謬論的就是寧施主吧?”


    一個胖大和尚甕聲說道。


    即便不用祝束流介紹,寧夏也認識這胖大和尚,當初參與圍攻秦可清的誌海、誌明、誌清,三個誌字輩的和尚,其中誌海和尚,就是此人。


    寧夏拱手道:“謬論?有道是,出家人不打誑語,大和尚緣何出此狂語,正論,謬論,豈能因大和尚一言而決。”


    寧夏的反應,讓場中諸位大人、貴人們都來了精神。


    祝束流則吃驚不已,傳音道:“休要多言,何必與和尚們頂牛,走個過場就是。”


    寧夏傳音道:“宮長忘記那張拜帖了麽?上麵點明請的是真墟宗的寧夏,而非是神一學宮的寧夏,人家擺明了是在針對真墟宗。


    我既身為真墟宗的弟子,自不能坐視不理,還請宮長見諒。”


    祝束流呆立當場。


    比祝束流還急的,便是虢國夫人了,她雖決意不和寧夏聯係,但還是鬼使神差地出席了這場本不用她出席的隆法盛會。


    為的還是遠遠看一眼那可心人兒。


    她打定主意,隻是遠遠看上一眼,絕不給出任何眼神和情緒。


    但此刻,寧夏和誌海和尚對上,她還是難免心生憂慮。


    誌海和尚朗聲道:“寧施主休逞舌辯之能,神佛自在,如何就是敬佛如佛在?貧僧看寧施主是入了魔道。有道是:覺則不迷,迷則不覺,好從大圓鏡中照出本來麵目,寧施主速醒速醒。”


    最後這句偈語道出時,誌海和尚特意加持了佛力,佛音震蕩,宛若黃鍾大呂敲在眾人心頭。


    寧夏八風不動:“大和尚,有理不在聲高,聲小未必有理,但至少是講道理的樣子。大和尚說:覺則不迷,迷則不覺,好從大圓鏡中照出本來麵目。”


    話至此處,寧夏特意瞄了虢國夫人一眼,虢國夫人正偷看他的視線飛速逃離。


    寧夏接道:“我對: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卻自真如界裏證明無上菩提。”


    此言一出,滿場一片死寂,不少人從心底叫出一句“好”來。


    隻因寧夏的言辭實在太妙了,誌海和尚教他醒悟的話,卻被他做成了對子,完美的對上。


    更妙的是,以佛理對佛理,對得無比工整。


    連端坐在蒲團上的法善老和尚,都微微睜開了雙眼。


    虢國夫人眼波流轉,心如鹿撞,暗暗捏著袖口,喃喃語道:“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說的跟真的似的,不知當時夾道之中,是誰色……呸……”


    誌海和尚也沒想到寧夏能說出此話,措手不及,連連低宣佛號,強製怒氣,冷聲道:“施主巧言令色,不足稱道。貧僧想起來了,寧施主有詩仙之雅號。想不到卻把詩詞之巧,強行牽扯上佛理來賣弄文字。卻不知天命注定,口舌咒也是要下地獄的,可歎可歎。”


    寧夏道,“大和尚說寧某賣弄,寧某再賣弄幾句便是:悟道休言天命,修行勿取真經,一悲一喜一枯榮,哪個前生注定?袈裟本無清淨,紅塵不染性空。幽幽古刹千年鍾,都是癡人說夢。”


    此首詩,是他前世在一本小說上所看,記憶深刻,此刻拿來應對誌海老和尚正當其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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