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燾一路跟著鄭元子進了鄭元子的公房,小心將門關上,獻寶式地給鄭元子豎起大拇指,“督導這一招,實在是高。姓君的這頭叫驢,這回總算是被套上了驢套,看他還能怎麽折騰?”鄭元子擺手,“少跟我扯這沒用的,你跟著君象先好生做事,不要總想著扯後腿……”


    肖燾莫名其妙,這說不通啊。


    鄭元子冷聲道,“事有經權,收拾姓君的不急一時,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把錄入血脈的事情辦妥。


    這次上麵是下了天大決心,若是推不動,上麵是不介意斬幾個倒黴鬼的。這檔口,你若是折騰些小動作被姓君的揪住,到時休怪我保不住你。”


    肖燾萬分不快,但鄭元子雙目冷光如龍,他也隻能應承下來。


    就在肖燾和鄭元子密議的檔口,寧夏返回家中。


    對於鄭元子的手段,他並不意外。


    官大一級壓死人,再說,鄭元子用的是堂堂之正。


    寧夏沉思片刻,心裏便有了主意,正要出門,劉全來報,“張徹重傷,被人抬了,等在門外。”


    寧夏眉頭微皺,將張徹接了進來。


    他先檢查張徹傷勢,雖然恐怖,但不至於要命。


    身為神魔族,張徹的恢複能力強大,用不了多久就能複原。


    “誰幹的?”


    寧夏盯著跟進門來的紫袍青年。


    此妖是張徹的心腹,曾被張徹引來見過寧夏,名喚成風。


    成風拜倒,恨聲道,“是四海會的人幹的。咱們歃血盟崛起,因做事公道,抽成合理,短時間內就吸引了大量的客戶。


    四海會本也是吃這碗飯的,見咱們這邊壯大,他們懷恨在心,來騷擾過多次,都被盟主處理掉了。


    沒想到這姓何的玩陰的,設下陷阱,布置了死局,若不是盟主命大,逃了出來,恐怕真讓他們得逞了。


    公子,一定要為我們做主啊。四海會欺人太甚。”


    寧夏重重一拍桌子,“四海會的匪首是誰,他不可能不知道歃血盟背後是老子吧?”


    寧夏走得是簡單粗暴路線,根本就沒打算完全隱身在歃血盟背後。


    因為不借助他的勢,歃血盟也發展不起來,所以他既不能隱身,也沒辦法隱身。


    成風道,“四海會的宗主喚作何慶,他當然知道公子在背後,頭幾次,盟主都是拿公子的威名,將他擋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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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回不知怎的,突然翻臉,暗算了盟主……”


    寧夏擺手,“此事我知曉了,帶張徹下去,好生調養,我會給他一個交代的。”


    成風行了一禮,將張徹帶走。


    寧夏起身,在堂中踱步,很是惱火。


    歃血盟是他布局的重要一環,短期修為突破,資源匯聚,都得倚靠歃血盟。


    突然有人向歃血盟伸手,他不答應。


    寧夏趕回州衙,徑自趕到張朝的公房,張朝怔了怔,趕忙起身將門關上,“君兄,不,隊長,你怎麽來了?”


    寧夏擺手,“什麽隊長不隊長的,看來張兄是不打算認我這個朋友了。”


    張朝尷尬一笑,麵對寧夏,他心情複雜。


    當初,他的確是有和寧夏結個善緣的心思,關鍵是看中寧夏頭上君家公子這頂帽子。


    誰能想到轉眼寧夏就折騰出那麽大動靜兒,瞬間成了整個督導司的另類。


    他真不敢再和寧夏接觸,生恐自己也成了別人眼中的異類。


    所以,最近一段時間,他一直對寧夏保持著若即若離的態度。


    今天,寧夏找上門來,讓他既感意外,又覺棘手。


    “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張兄在州衙待得久,我想問下四海會背後戳著誰,若張兄還當我是朋友,請一定告知。”


    寧夏含笑說道。


    張朝心亂如麻,心念電閃,最終還是覺得不能得罪寧夏,“是別駕蒯掣。四海會和歃血盟的事兒,我有耳聞。


    何慶這次是徹底倒向了蒯掣,而蒯掣是中州中三級大員,論分量絲毫不在鄭元子之下。


    我勸君兄還是和蒯別駕談談,給歃血盟談出一條路來……”


    寧夏利落一抱拳,“多謝張兄。”


    出門,寧夏就去找三級大員去了。


    他找的不是蒯掣,而是鄭元子。


    他揮開鄭元子公房前的雜役,直接推開了大門,肖燾正如小廝一般,捧著長嘴茶壺,給正捧著一本《朝夕天下》看得入迷的鄭元子的青瓷茶杯續水。


    寧夏這一推門,肖燾唬了一跳,茶壺嘴一歪,滾燙的茶水澆了鄭元子一手,將一本《朝夕天下》淋得透濕。


    “作死啊!”


    鄭元子大罵。


    肖燾悚然,滿頭大汗,恨恨盯著寧夏。


    寧夏假裝聽不懂,寒聲道,“督導息怒,肖協辦功夫不到家,多倒上幾回,料來也就熟練了。說他作死,未免太嚴重了。”


    肖燾怒極,他再是粗鄙,也知道鄭元子的“作死”罵的是寧夏。


    鄭元子懶得和寧夏玩這無聊文字遊戲,揮手道,“你不去推進工作,來找我作甚。”


    寧夏拱手一禮,“不知督導先前在會上所言,成立改製推進大隊到底是真是假。”


    鄭元子憤怒地一拍桌,“君象先,這裏是州衙,豈有戲言。若是改製工作推進不得力,你要當心的不止是頭上的烏紗,還有你的腦袋。”


    寧夏道,“督導說的是,但下官就不明白了,有道是有責必有權。督導要求成立大隊,光給下官加了沉重的擔子,卻不知下官有什麽權力了。”


    “督導總不能讓下官這匹馬隻跑不吃草吧,所以,還請督導明示,下官有何權柄。”


    肖燾警覺,朗聲道,“什麽權柄不權柄,督導司就是這個活兒,你身為協辦,平時咱們怎麽辦事,現在當然還是怎麽辦事……”


    他可不想讓寧夏重權加身。


    寧夏道,“肖副隊長,我在和督導談工作,你出去。”


    肖燾勃然變色,“姓君的……”


    “督導,我這個大隊長連副隊長都命令不了,此職下官實在勝任不了,還請督導收回成命。”


    寧夏順水推舟。


    鄭元子冷聲道,“肖燾,執行命令,出去!立刻,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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