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夏抬起頭來,卻是個一臉陰鷙的少年,正伸手找他身旁的漂亮女同學要錢。


    “我沒錢了,能給的都給你了。”


    蘇冰雲起身收拾背包。


    陰鷙少年急了,伸手來抓她背包,嘩的一下,一包東西撒了一地,寧夏竟看到一個紙條,上麵的筆跡好像是自己的。


    “別跟老子裝,你娘那個狐媚子肯定給了你不少體己的私房。


    都是我蘇家的錢,你一小婢養的能讀書就不錯了,敢和我爭。”


    少年勃然大怒,要來抓漂亮女同學頭發。


    寧夏揮手將他手臂打落,不遠處的賈秀全厲聲道,“哪裏來的家夥,到我們班挑釁。”


    還沒走的十幾個同學,都虎視眈眈盯著陰鷙少年。


    陰鷙少年亮出一塊印著虎印的令牌,“老子叫蘇冰河,找我妹子要錢,礙著你們什麽事兒,別特麽找不痛快。”


    賈秀全暗暗心驚,他認得出來那塊虎印令牌,是神一學宮一個叫作“猛虎團”的學生組織的令牌,是這兩天剛成立的新生組織。


    能加入其中的,都是家世顯赫的,五品以下的官宦子弟根本不要想能進去。


    “聲音小點不行麽?”


    賈秀全嘟囔一句,那聲音怕隻有他自己能聽見。


    蘇冰河懾服賈秀全,心氣大漲,瞪著寧夏道,“就你特麽的叫寧夏啊,什麽打遍新生無敵手,也不過是個廢……誒……”


    蘇冰河發現自己已說不出話來,他的身子被寧夏重重一掌拍在肩上,渾身疼得跟散了架似的。


    張開口要呼叫,寧夏一隻手已戳進他嘴巴裏,吧嗒一下,竟被他牙齒掰斷一顆。


    蘇冰河殺豬似地慘叫起來,“啊,啊……你特麽……”


    “寧夏。”


    賈秀全急了,他沒想到寧夏這麽大膽。


    寧夏冷冷掃了他一眼,賈秀全覺得周身的血氣都凝結了,再說不出話來。


    哢嚓,寧夏又掰斷他一顆牙齒,“接著嘴賤……”


    蘇冰河哪裏見過這樣的凶人,疼得眼淚狂飆,渾身顫抖,看向蘇冰雲,滿眼俱是哀求。


    “寧夏……”


    “嗯?”


    “再掰一顆就好了。”


    寧夏原以為她要求情,一聽這話,險些沒站穩。


    蘇冰河眼睛一黑,昏死過去。


    再醒過來時,他發現自己置身一個垃圾堆上,周身遍布枯枝敗葉和腐爛的水果。


    蘇冰河“啊”的鬼叫一聲,衝了出去,直奔向初等五班的一個宿舍。


    砰的一聲,他把門推開,宿舍內正窩著一幫人在推牌九,正是蘇冰河在猛虎團認識的一幫狐朋狗友。


    眾人見他慘狀,紛紛捂鼻,待蘇冰河說了經過,眾人掀了牌九,都怒了。


    “好個寧夏,已經成廢人一個,還敢這麽張狂。”


    “老蘇都亮了猛虎印了,這混賬還要下手,擺明了是不把咱猛虎團放在眼裏”


    “弄他,弄他……”


    “怎麽弄?”


    “上點將台?”


    “老馬你特麽沒睡醒麽?打得過麽?”


    “不能力敵,隻能智取。”


    一個白胖子輕輕一拍掌,一錘定音。


    白胖子名喚姚山,是這幫人的首腦,向來就是他拿主意。


    有道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學宮的各種二代,成器的很多,敗類也有。


    但再是敗類,耳濡目染,父輩的手段也學到一些。


    不管私德如何敗壞,待人接物的手段,和耍弄心機的本事總是不會差的。


    姚山道,“老申,你老子是黃教務長的師兄,這層關係不用更待何時。


    老蘇,別止血了,給自己一拳,讓血接著流。


    到時去了,要把情況說得嚴重一些,咱們都去佐證,就說是親眼見到寧夏逞凶。


    我敢料定黃教務長正煩這個廢物,巴不得將他趕出學宮才好。


    咱們現在過去,就是給黃教務長遞一把梯子,他沒道理不借梯下屋。”


    眾人皆稱妙極,當下一幹人直奔黃有涯住處去了。


    黃有涯正在吃晚飯,聽說有故人之子來訪,趕忙出來接待。


    雙方見禮後,姚山接過話頭,“教務長容稟,我等前來,實為喊冤叫屈,初等三班寧夏名為學員,實為悍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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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今日他根骨測試結果不佳,心生怨恨,無辜毆傷同學,還殘忍地一顆顆將其牙齒掰斷。


    此等凶頑不除,我等善良同學寢食難安。”


    “教務長給學生做主啊。”


    蘇冰河衝黃有涯沉沉一躬身,眼淚刷地下來了,血跡未消,破損漏風的嘴巴大張著。


    黃有涯看著都覺得疼,他沒急著表態,暗自琢磨起來。


    姚山等人以為黃有涯是驚到了,怒極了,紛紛發言,在邊上拱火。


    忽地,黃有涯一揮手,“好了,我知道了。


    寧夏心情不好,你們應該避讓點他嘛,還有那個蘇同學,怎麽寧夏不掰別人的牙齒,就掰你的牙齒,你是不是也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呢?”


    “我……”


    蘇冰河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姚山等人也聽傻了,這和預料中的完全不一樣啊。


    “行了,你們幾個都消停些吧,不要以為有個做官的老子在,就可以目空一切。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背著學宮搞了個什麽所謂的猛虎團,今天是給你們敲個警鍾,若是教而不改,學宮可容不得你們。”


    黃有涯陡然化作冷麵佛,一頓雷煙火炮把姚山等人轟蒙了。


    幾人倉皇退走,走出老遠,蘇冰河怒道,“黃老狗也太不是人了吧,看看他說的是人話麽?不行,這事兒沒完。”


    “夠了!”


    姚山冷聲道,“還看不出來嗎?寧夏背後有人戳著,我說著小子怎麽那麽大膽,敢無視學宮條律,當眾行凶,原來是有所倚仗。


    行了,此事就到此為止。”


    蘇冰河急了,“老姚,你什麽意思,老子這個虧白吃了?”


    姚山道,“踢到鐵板了,你隻能怨自己點背。


    我能怎麽辦,告狀告不倒,難不成要咱們去打姓寧的一頓,我倒是可以舍命陪君子,你問他們去不去。”


    蘇冰河看向眾人,眾人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行了,老蘇,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了。”


    “是啊,姓寧的太狂暴了,他估計現在正憋著邪火呢,咱們現在找過去,估計咱們這一口好牙都保不住。”


    “且看將來吧,他不是廢了麽,等你進了練氣境還怕找不回場子麽?”


    眾人實在沒有和寧夏大戰一場的勇氣,隻能紛紛勸說蘇冰河息事寧人。


    蘇冰河又氣又屈,哇的慘叫一聲,氣昏過去。


    卻說,姚山等人離開後,黃有涯也吃不下飯了,著手下的隨侍將顏副教務長叫了過來。


    黃有涯將寧夏和蘇冰河等人的衝突說了一遍,顏副教務長道,“這幫兔崽子也太能生事了,這個猛虎團要好好整頓,我已經聽說好幾起衝突都是這幫兔崽子挑起來的。”


    黃有涯擺手道,“我要說的不是猛虎團的事兒,現在看來寧夏的情緒很不好哇,若是他一氣之下退學了怎麽辦?”他忽然還不能順其自然,必須安撫寧夏。


    顏副教務長道,“退學就退學,他自己退學,和咱們有什麽幹係。”


    黃有涯道,“老顏啊,事情若是這麽簡單就好了。


    寧夏是青華帝君打招呼送來的,他在,青華帝君說不得什麽時候就想起了神一學宮來,若是機會好,沒準咱還能親自麵見青華帝君匯報工作。


    不為自己考慮,也沒必要讓青華帝君對咱神一學宮留下不好的看法吧。”


    顏副教務長點頭道,“是這個道理,我還真沒想這麽遠,那你的意思是?”


    黃有涯道,“我查了資料了,中等學宮聯委會不是還有個給寧夏的獎勵,對,是一枚破宮丹,說是還在走流程。


    不管了,學宮先墊上發給寧夏,先安撫安撫,不能讓他太心寒啊。”


    顏副教務長連連點頭,“我來操辦,這個寧夏,還真不能輕忽了,險些壞了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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