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次日一早,寧夏出了學宮,往城中的惠民藥鋪趕去。


    武試在即,他必須要做好充分的準備。


    入得藥鋪,他采買了一些黃磷粉,又往張記雜貨鋪采買了一卷千纏絲。


    這兩件玩意兒都不大,但用好了關鍵時候能起不小的作用。


    采買的錢鈔,自然使用銅元鈔兌換的市麵通行的銅元。


    寧夏很少出學宮,上次出來,還是為了出任務。


    今番采購罷,見街市繁華,不由憶及前世,忍不住在街市遊蕩起來。


    場外妖獸橫行,有城池保護的城市成了聚集區,呈現現一種畸形的繁盛。


    各種各樣的營生,各式各樣的商鋪,鋪滿了街道。


    寧夏正咬著一塊酥得掉渣的蔥油餅,滿口生香。


    忽地,一道身影從他身邊晃過去,一枚淡淡的梅花香味傳來。


    他腦子忽然一頓,覺得這梅花香味似乎在哪裏聞到過,一時間想不起來。


    定睛看去,一個鬥笠客從他身邊抹了過去,那鬥笠客窄肩隆臀,即便衣衫寬大,也遮不住曼妙的曲線,顯然是個女流。


    “奇怪,我怎麽會對這梅花香這麽敏感?”


    寧夏弄不明白自己為何忽然警覺。


    他嚐試著遠遠綴在那鬥笠客身後。


    街市上行人熙攘,他跟行時,間隔十餘米,鬥笠客根本不可能發現他。


    一路跟了兩條街,遠遠瞧見鬥笠客轉進一個巷口,寧夏停住了腳步。


    巷口淺窄,一旦跟過去,多半要被發現。


    寧夏在遠處打忘,遠遠瞧見鬥笠客進了巷子裏的一間朱漆大門,許久不曾出來。


    寧夏在外候了半個小時,不見鬥笠客出來。


    他搖頭苦笑,暗怪自己多疑,無端在此間耗了許多時間。


    他不再蹲守,轉身離開。


    行不過百米,寧夏瞧見執掌賞功處的曹執教在街上閑逛著,時不時在街邊的攤子上流連。


    寧夏本想湊過去哪個招呼,又擔心曹執教不認識自己,正暗自盤算,曹執教已去得遠了。


    寧夏也失了繼續逛下去的興趣,徑自返回學宮,結結實實在宿舍睡了一天一夜。


    集合的鍾聲將他從夢境中喚醒,夢裏他正在遊戲裏推塔。


    一夢醒來,心裏沒有惆悵,反倒生出興奮來。


    相比網絡遊戲,他現在的人生無疑更刺激。


    學宮已經組織太多次武試了,即便這次是遠程前往小湯山試煉,所有的步驟都有條不紊。


    全部的試煉學員靠著兩條肉腿,一上午奔行近百裏,抵達了小湯山。


    就是這百裏疾馳,便有三成的初等學班的學員無法完成,倒在了半道上。


    負責察舉此次武試的老執教圖遠,當即給這些人判了不及格,勒令這些倒在半道上的學員退出了武試。


    不少人苦苦哀求,也無濟於事。


    其中有幾個,還是條件極為艱苦的農家子出身。


    此次這些人被取消了武試,年中考的成績必定要墊底了,將極大的影響這些人的平時成績,也就意味著這些人在東華學宮順利畢業的希望不大了。


    “看來是一步都行差踏錯不得。”


    寧夏正暗暗自警,前方大部隊已停止了前進,小湯山已近在眼前了。


    便聽圖遠朗聲道,“甲區在左,乙區在右,大家各按選定的區域前進,佩戴好自己的袖標。


    若有弄虛作假,被發現者,一律逐出學宮,終身不得應考。”


    寧夏悚然,他不覺得誰有這個膽子。


    當下,他戴上甲區考生的紅色袖標,跟著小部隊往左側的岔道上去了,其餘的大部隊皆一窩蜂往右邊去了。


    才鑽入山林,寧夏就瞧見了天上有人飛來,卻是一名玄衣執教騎跨著一隻機關鳥,在高處喝令著眾人分散。


    畢竟,參加甲區試煉的,都是選擇了單人模式。


    不消半個小時,寧夏的視野內再也沒了人跡。


    他沒有急著在密林中穿行,而是尋了一顆大樹,攀到了高處。


    此番試煉,是以待的時間長短為考核標準,他犯不著鐵了頭去尋妖獸死拚活殺,隻需靜等就是了。


    約莫過了五分鍾,便聽遠處有劇烈的轟隆聲傳來,不多時,密林的四麵八方傳來巨大響動,遠處大片樹木倒伏,蕩起滾滾煙塵。


    接著,寧夏就看到了幾隻妖獸急吼吼往其他方向紮去,一隻小牛犢子大的鐵鉤獠豬正奔著他來了。


    寧夏真的驚到了,他隱在十幾米高的樹上,真不知是怎麽被鐵鉤獠豬發現的。


    “吼!”鐵鉤獠豬尖銳地嘶嚎著,拚命地撞擊起那棵參天巨木。


    短短兩分鍾,整個巨木就被鑿空了一半,搖搖欲墜了。


    寧夏絲毫不急,待得巨木快要被撞斷時,他猛地一騰身,跳上了兩米外的另一棵樹上,轟地一下,他所在的原來那棵巨木砸在了地上。


    霎時,鐵鉤獠豬又奔著他來了。


    這棵樟樹要小多了,隻兩擊,樟樹就開始劇烈搖晃,不得已,寧夏隻能再度轉進。


    就這樣成了十分鍾左右,鐵鉤獠豬醒悟過來,不再朝他攻擊,轉而進攻他附近的樹木,轉瞬,能供他借力的樹木都被轟斷。


    就在這時,天邊有機關鳥騰來,一名執教朗聲道,“要不要助力?”寧夏知道一旦自己要助力,就意味著自己今次的武試結束了。


    “多謝執教,不過一頭鐵鉤獠豬,我能對付。”


    寧夏高聲答道。


    那執教也不和他客氣,立時催動機關鳥騰得遠了。


    哢嚓一聲,鬆木斷折,寧夏從天而降,大手一揮,背後斬馬刀抽出,千鈞斬使出,迎著鐵鉤獠豬的頭顱斬落。


    鐺的一聲,鐵鉤獠豬被斬了個跟頭,脖頸處裂開一個巨大的創口,嘩嘩流血。


    寧夏暗暗吃驚,他怎麽也沒想到鐵鉤獠豬的一身皮肉,竟如此堅硬。


    他這一斬,雖說沒有二十年的功力,但斬在鐵橫木上,保管鐵橫木要一刀兩斷。


    遭受重創的鐵鉤獠豬不但不懼,反而發了狂一般,迎著寧夏狂轟而來。


    今日的寧夏早就今非昔比,身形利索,遁速驚人,掌中斬馬刀對鐵鉤獠豬的殺傷不凡,雙方顫抖了不過一分鍾,鐵鉤獠豬滿身掛彩,血液流了一地。


    忽地,鐵鉤獠豬嘶吼一聲,作勢前撲,寧夏舉刀來迎,蹭地一下,鐵鉤獠豬猛地調回,轉身狂奔。


    寧夏再一次領教了妖獸的奸狡,他來自地球,總忍不住將妖獸來比成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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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交戰開始,會心生警惕,打了一會兒,警兆一過,就又回了原來的心理。


    鐵鉤獠豬一個小小狡計,竟脫出十餘米。


    寧夏好容易要建功,自然不肯容忍鐵鉤獠豬脫身,迎著鐵鉤獠豬狂追而去。


    鐵鉤獠豬不善奔跑,衝擊力驚人,耐力並不佳。


    這些基本知識,寧夏閱讀百妖譜時有所掌握。


    是以,一開始被鐵鉤獠豬甩開百米,他也不放棄。


    果然,追了十於分鍾,雙方的距離開始拉近。


    鐵鉤獠豬的血液流了一地,越發虛弱,終於放棄了遁逃,發了凶性,再度和寧夏死拚起來。


    鐵鉤獠豬精力完足時,尚且不是寧夏對手,何況此刻。


    不過兩分鍾,轟地一聲,鐵鉤獠豬被放倒在地。


    寧夏從腰囊中取出鐵鉤獠牙,笨拙的開膛破肚,取出一枚蠶豆大小的硬核來。


    此物乃是妖獸的血核,血液凝聚而成。


    沒到築基期,遠遠稱不上妖核。


    寧夏取此物,乃是東華學宮的賞功薄上對妖獸的妖核有過明碼標價。


    一枚妖核,可計兩個功點,折銅元鈔二千。


    至於鐵鉤獠豬的皮肉,骨骼,因為遠不到築基期,根本沒什麽效用。


    寧夏隻能棄之不顧。


    掃平了鐵鉤獠豬,寧夏繼續前突,突進到密林深處,再度尋一顆參天巨木爬了上去。


    他才離開沒多久,一名圓臉的巡場執教便趕到了殺豬現場的上空,嘖嘖半晌,忽地又有一名方臉執教趕來。


    “嗬,這是誰幹的,好手段啊。


    鐵鉤獠豬,防禦驚人,除非千鈞斬練到大成,七八重導引修為,才可能了解這妖獸。


    隻是能勝得這麽幹淨利落,還一路追擊,定然是壓倒性優勢。


    中等班裏有這個實力的不多啊,老原,你說是耿長青,還是方可達誰出的手?”


    方臉修士高聲道。


    圓臉修士道,“耿長青在東邊,方可達在南邊,哪裏可能這麽快就趕過來。”


    圓臉修士驚聲道,“如此說來,還有別人,哈哈,這屆的學員了不得啊,說不得來年的大考上,我東華學宮會大放光彩。”


    方臉修士微微搖頭,“難呐,每年咱們渭南片區的大考,咱們東華總是墊底,可讓人家占盡了風頭。


    如今,明玉學宮的餘薇,廣成學宮的宋彥哲,東寶學宮的李明軒,都是一時之選。


    咱們學宮的拔尖的張勁夫也很難和他們爭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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