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叫你少看些話文吧!”沐陽一把扯下千酒拂在額上的手臂,隱忍道:“你看看你現在惹出的叫什麽事!”


    她被吼得一臉茫然,不知道沐陽到底在說什麽,夢河要跟凡人在一起也不是她幹的呀,反對也不用拿她做文章吧?問沐陽,他又不說,隻瞥向一旁的地上,循著他的眼神看去,這才發現原來地上還躺了本話文,整個九仙山也就她喜歡收這個東西了,頓時眸中如獲至寶,那可是唯一殘存的一本了呀!


    急忙走過去撿起來,不解為何沐陽要盯著它看,於是隨手翻了幾頁,不巧,她雖已不常再看話文,但這本她卻剛好看過,若不是此時翻了一翻激出些記憶來,隻怕她早已將內容忘到四盛天外去了。


    不過既然裏麵的內容被激得記了起來,那沐陽的話此時就變得好理解了許多。


    千酒麵上一紅,一旁一直默不作聲的玄天見此輕輕挑了挑眉,好似看見什麽有趣的事情一般。千酒一時不知怎麽開口,要是隻有沐陽在就算了,偏偏玄天也在這裏,要是讓他知道她平時看的什麽亂七八糟的話文,那說不得會挨揍,她也著實冤了些,平日買話文的時候總是興致一來就買了,也沒看見裏麵的內容,後來想起時一翻才知曉,並不是故意要買這個調調的來看。


    現在她處境有些尷尬,眼見沐陽分明是誤會了,又不知要怎麽開口跟他解釋,幹脆話鋒一轉,直接將整件事規規矩矩地一一講給了沐陽聽,隻是將下藥之事小心地略了略,玄天也沒拆穿。


    待千酒講完,沐陽才長長地鬆了口氣,扶著額有種大起大落的感覺,想再確認一番,於是道:“你是說夢河還沒有唔.....”


    還沒等他問完,千酒一個健步就衝上去捂住了沐陽的嘴,再看向玄天,‘嗬嗬嗬’地幹笑了幾下,轉頭狠狠盯著沐陽,咬著牙道:“當然還沒過門啦,哈哈哈,這不就是找你幫忙來了嘛。”說罷,又是向他威脅地瞪了幾眼,才放開了手。


    突然被捂住嘴,頓時還有些喘不上氣,沐陽雖知曉了她的意思,但仍是哀怨地瞥了千酒幾眼,緩了緩才道:“夢河出嫁我自是要去的,至於什麽身份,倒是沒那麽在意,當她兄長還算是我討了好,當然可以。”


    想不到沐陽答應得如此幹脆,此番也算順利,千酒難掩眸中的雀躍,跟沐陽對好了日子,便嚷著要親自下廚弄一番豐盛的小宴,轉身往林中跑去,想必是捉材料去了,走時還不忘將那話文悄悄揣進了袖裏,一同帶了出去。


    任她以為天衣無縫,卻沒想到她的小動作已然被一旁的玄天盡收眼底,霎時唇畔浮了一抹笑意。


    因著千酒去捉食材時天色就已晚了,是以待她費一番功夫擺好小宴時,沐陽腹中方才按捺不住吃下的吃食都不知消化了多少,他一向不喜吃得太多,也就沒再過來,夢河自是不在,路通也不知引路引去了哪裏,說是小宴,卻隻有千酒和玄天兩個人,好在窮奇一個頂十個,那些香噴噴的烤肉也算沒有浪費。


    望著案上原本想大家一起享用的十幾壇芙蓉白,千酒搖了搖頭,早知道就不拿這麽多出來了,現在還得一壇壇的又提回去,說罷,手上就已提好了兩壇,玄天用過飯後就徑自曲著一條腿坐在一旁,紅色的衣擺灑了一地,拿了一壺裝好的酒,一口一口的喝著,許是有什麽心事,也許是飯後的小酌,總之剩的這些酒她一人也能搬回去,吃得太飽是該動一動,也就沒讓玄天來幫忙。


    因著手上提著兩壇酒,步子邁得也稍微重了些,千酒走路的聲響在寂靜的洞中顯得格外清晰,若是認真聽來,幾乎能聽見她走到了哪裏。


    剛到放酒的洞口,便發現亂七八糟的酒壇散了一地,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唔,約莫是近日雀躍不少,竟忘整理我的酒了。”千酒自言自語道。


    話音剛落,看著手中還提著的兩壇,千酒無奈地笑了笑,將手中的兩壇放到了一旁,仔細著腳下,抬了抬裙子,以免酒釀被牽扯得打翻在地上,踏進洞中就開始從裏麵整理起來,看這滿洞的雜亂無章,應是會費一番功夫了。


    一個時辰過後,洞裏看上去總算有條理了不少,這通折騰下來,感覺剛剛吃進腹中的吃食都被消耗殆盡,雖還是沒有以前千酒天天都整理的那般整潔,一時間倒也不用再理。


    不過自己過來了這麽許久都沒回去,竟也沒見玄天尋過來看看,在自己洞中就一定安全麽?萬一....萬一自己被酒絆倒了,酒灑得到處都是,而她腦袋撞上什麽尖銳的東西直接暈過去,然後傷口的血流了一地,之後夏日燥熱,不知從哪裏來的火星子將灑出的酒點燃,那她不就葬身火海了麽?這麽看來,她一個人可就太危險了呀。


    .........


    好吧,這確實太勉強了些,若她真有這麽倒黴,那還要玄天救什麽救,被燒死算了,反正要是跟著一身倒黴的體質,就算今天燒不死,明天也可能喝水被嗆死,走路被絆到地上頭朝下摔死。千酒一時垂了垂眸,有些喪氣地往還沒收拾完的小宴上走去。


    走到廳中,原本被窮奇的爪子翻得一片狼藉的桌案竟已整潔如初,別說什麽亂七八糟的碟子,就連千酒剩下還沒搬過去的芙蓉白也沒了蹤影,玄天也不知去了哪裏。


    “好家夥,”千酒喃喃道,“現在的賊偷酒還順帶收拾殘羹剩飯加桌案的麽?”接著低頭默了一默,“或是把我的碟子也偷了?那這個賊眼光不怎麽樣,凡塵隨意買的碟碗也看得上眼。”


    雖是如此做想,但千酒也心知這個想法倒是不大可能的,好歹剛剛玄天在這裏守著呢,若真是有賊,隻怕也是討不了好,看這廳裏也沒什麽打鬥的痕跡,許是玄天幫她收拾好了吧,隻不過他人和自己的酒去了哪裏?


    懷著滿腔疑惑,千酒將洞裏的其他房間尋了個遍,皆是未見任何的身影,隻得往洞外探去,從洞口處走了不過幾步,便遠遠瞧見有一抹張揚的鮮紅,坐擁萬千芙蓉卻毫不遜色於哪一朵,之前束著頭發的紅色飄帶不知去了哪裏,此時玄天背對自己,散著墨發,襯著紅衣,月色皎皎,夜空浩瀚,他手裏還隱約握著陶泥的酒壺,隻是身形有些不穩,像是醉了酒。


    千酒不知不覺地就走到了他的身後,他卻沒有察覺,仍是抬手飲酒,旁邊歪七倒八地躺了許多的酒壇,正是她之前還未來得及搬回去的芙蓉白,看樣子,他是將十幾壇都喝了個幹淨,倒不知玄天酒量如何,喝了這麽多,可是醉著?


    無聲無息地走到一旁,千酒膝頭一曲,緊挨著玄天坐了下來。


    聽著身旁有動靜,玄天微微抬了抬眸,見了來人,笑道:“唔,酒兒來了,剛才本想替你將芙蓉白收了去,怎料聞著香甜,一時沒忍住,喝了些許,酒兒莫生氣。”


    話音落下,他仍是像平日一樣淡淡笑著,除此之外也未見有什麽不妥之處,隻覺那唇畔的笑意肆意了許多,像是被壓抑過,如今才得了片刻的自由,一時間千酒竟看不出他醉是沒醉。


    撥弄著那些酒壇,千酒發現裏麵竟是一滴不剩,想來那些芙蓉白此時已盡數入了玄天的腹中,要知道,這芙蓉白不同於醉仙,可最是醉人,雖不醉她這個釀酒的人,可除她之外,普通仙家獨自飲上一壇就會找不著北,玄天喝了這麽多,也隻是笑得意氣了些,uu看書 w.uanshu千酒不得不驚歎於他的酒量,與此同時,也朝他腰腹的位置瞥了幾眼,竟仍是平坦如初,這就厲害了。


    許是千酒太過沉浸於摸清玄天為何喝了這麽多酒肚子卻一點也不鼓,難道是在意自己的形象到了這種奇怪的地步?竟一時沒發現他從剛剛開始雙眸就定定望著自己,似在等她的回答。


    見她一直沒有要說話的意思,玄天蹙了眉,不滿道:“酒兒莫非真的氣我不成,不過區區幾壇酒,若是不舍,我賠你便是。”言語中的幾許委屈撒嬌之意震得千酒愣了半晌。


    若剛剛還看不出來他醉是沒醉,那如今千酒已然有了七分把握。


    他定是醉了,一向隻會調戲自己的玄天都醉得會撒嬌了,可見她的芙蓉白說不得還有什麽神奇的功效,以後自己若是無意敗光了仙產,就拿芙蓉白出去賣大錢,玄天就是她的金字招牌啊招牌。


    雖是欣喜,但千酒麵上還是不動聲色,緩緩道:“玄天你喝醉了,我扶你進去休息吧。”


    剛搭上他的肩膀,想將他扶起來,卻被他輕巧躲開,言語有些含糊道:


    “話文,亂七八糟,不看,給我。”


    雖是語無倫次,但千酒顯然聽懂了他的意思,隻見她身形顫了一顫,麵色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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