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盈既然出來了,何不摘了麵紗?放眼這天下,除了我,還有誰能入你心?”


    景舟這話到是說的自信,言外之意就是你那絕世容顏,除了給我看,還能給誰?


    既然我在你麵前,那就不用遮遮掩掩的,反正這天底下,就我一個男子你相的中。


    讓我看到你的臉,不過是早天晚天的事,既然如此,不妨現在就讓我看看你的臉。


    這直白的話再配上他那若有若無的笑意,讓任盈盈看的好不羞澀,心道:“哪裏有這麽輕浮無禮的人?到底要不要摘下麵紗呢?”


    過了片刻,任盈盈鬼使神差地摘下麵紗,撫了一下胸前的青絲,含笑道;“公子所來何事?”


    在她想來,既然要拉攏眼前的這個人,摘掉麵紗也無妨,這都是為了救出爹爹。


    反正日後關係近了,這麵紗早晚都要摘,如今摘掉,也不過是早天晚天的事。


    “素聞這洛陽城中有一女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一張瓜子臉,兩俏柳葉眉。聲似珠落玉盤,唇如一支紅梅。想我景舟也是一個俗人,難免有這愛美之心。”


    “我說,公子我按耐不住好奇心,是專門來看這個奇女子的,你信嗎?”


    景舟一番話說的隨意,他本來是想來著學琴的,隻是看到任盈盈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便信口胡謅,調侃起美人兒來。


    “公子真會說笑,這奇女子在何方,不妨領來讓盈盈也好生瞧瞧。盈盈也好奇的緊那。”說完,她眨了眨眼,似乎是對景舟說:“真當我是啥也不懂的小女孩呢?”


    “況且,在盈盈看來,公子武功高強,言語睿智,可不是凡人哩,倒像是個英雄。”


    綠竹翁在一旁聽見任盈盈和景舟這般說笑,感覺仿佛有些不真實。他第一次見任盈盈如此對待一個男的,別看她長得像個大家閨秀,但在日月神教活下來的,哪個心不狠?


    死在她手下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


    男的英俊不凡,女的羞花閉月,這麽一想,綠竹翁頓時覺得這對人兒還真般配,好似天作之合。


    “哈哈,我可不願意做英雄,英雄善始不善終!景舟這番前來看人兒是真,亦想跟隨姑娘學一學琴。”


    任盈盈聽到景舟說不願做英雄,眼前一亮,含笑道:“不願做英雄,公子倒是奇人也~”


    “看不出公子還是好音律之人。”


    “撫一把七弦綠綺,唱一曲雲水禪心,任竹葉蕭蕭,白雲悠悠。坐幽篁陣中,煮茶焚香,看那白衣勝雪的女子,眉目清澈,不施粉黛。”


    景舟略微一頓,接著道;“這便是我心中的江湖。”


    說完他又瞥了一眼任盈盈。


    這番話他說的應情應景,好似在說:“咱倆哪兒也不去了,在這院的竹林裏,彈彈琴,品品茶,了卻餘生。我已經表明心意,隻是不知你如何作想。”


    任盈盈套他話,景舟也不介意,反正無論她如何出招,他就一句調侃的話迎回去。


    “公子心中的江湖倒是瀟灑,讓人向往不已。”


    任盈盈話題一轉,仿佛沒有聽出景舟這番話的“意義”,問道:“隻是盈盈不解,公子既然是學琴,又為何非得來這綠竹巷呢?”


    “善琴者雖多,可如盈盈般美貌著這天下卻僅有一個,不來綠竹巷,我又該去何處呢?”


    “咯咯咯,公子真會說笑,誰人想得到,殺人不眨眼的辟邪公子,竟然是這番性情。承蒙公子看得起,盈盈如今也做一次那‘夫子’。”


    景舟來前還想,如若任盈盈跟原著一般高傲,不肯教她,他不妨拿任我行威脅她一番。


    或許他現在打不過任我行,但是殺一個關在牢中的人,他有方法數種,再簡單不過。


    沒想到原著中這個高傲的姑娘,竟然大大方方的應下來。


    如此,兩人說話到是沒有半分衝突,反而像一對俠侶般打情罵俏。


    世間有字萬八千,唯有情字最迷人。


    姑娘情竇初開,見了景舟,沒緣由的心中生出好感,自然便不會說什麽惡語。


    再者,“辟邪公子”手上沾染了多少血?但凡武功高強者大都吃軟不吃硬,這便是劍利的好處。


    這說軟話,也是一門學問,有道是:“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綠竹巷中少女懷情的同時,華山,嶽靈珊擱筆,拿著留有兩行墨痕的宣紙,輕念道:“春賞百花冬觀雪,醒時念君夢亦念君。”


    這是她翻書好久才找到的兩句話,撫摸著墨跡,似是回憶起什麽,她嘴角掛起一抹淺笑。


    自打那日她遇到景舟後,回到華山便一直念念不忘,想著他的容貌,念著他說過的每一個字。


    “冰肌自是生來瘦,那更紛飛後。。。咯咯咯,也不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以往師兄他們卻從來不會說我好看。。。”


    良久,她盯著窗外的天空,輕念道:


    “你在哪?我們還會再遇見嗎?”


    。。。。。。


    。。。。。。


    “盈盈,我彈的如何?”


    “盈盈,盈盈?”景舟連叫了兩聲,才把任盈盈神思拉回來。


    一連數日,景舟都躲在在綠竹巷裏學琴,和任盈盈處了幾日,來人關係愈發親近起來。


    任盈盈紅著臉道:“嗯,公子當真是天賦不凡,短短數日,這曲子彈的比我都好哩。以往曲長老還誇盈盈是天才,可若是讓他知道,景公子數日便可獨奏成曲,想必他的表情一定很有意思。可見,這世上果真有天才。”


    先前任盈盈看著景舟撫琴,竟看癡了,心想:“若是不握劍了,就握著他的手,和他花前月下,煮茶銘琴,這樣的江湖,比什麽都好。。。”


    景舟一如往常道:“哈哈哈,隻要盈盈說我彈得好,就算全天下人說我彈的不好,我也不在意。。。”


    他自己不過隨口一說,任盈盈脖子已經微微發燙。


    倆人一個教的真,一個學的真,不過幾天,景舟基本上把便把琴學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不過是不斷的練習重複了。


    興致一來,長指舞動,一曲記憶中的曲子被他彈奏出來。


    任盈盈靜靜的聽著這陌生的曲子,不同於當下曲子的灑脫曠達,她隻覺得這陌生的曲子似相思,在低吟,又似感慨,透露著悲傷淒涼,直惹人落淚,可又讓人忍不住凝神靜聽。


    景舟一曲終完,任盈盈恍然若失,眼角微紅,心情有些低落,問道:“公子,這是何曲子?讓人聽了好不難過。”


    她自幼便熟知音律,自魏晉以來的樂曲,更是悉數皆知。


    可她腦中的這些曲子,別說是和眼前這首相同,便是半分相似,都找不出一首。


    “無俠,浮沉於天地間,看遍繁華三千,遊走過千年歲月。”


    任盈盈將這幾字小聲念了幾遍,笑道:“無俠,咯咯咯,公子果真於常人不同。。。”


    “哈哈哈,曾握劍馳騁八方,如今從這紅塵中悄然離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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