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癡念宇宙洪荒,盼幾個寒來暑往。今夕複何夕,問我來何方。”


    坐在窗前,景舟看著樓下來來往往的人,伴著耳邊的吆喝聲,不經感歎世事無常,沒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到了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世界。


    好在他孑身一人,無牽無掛。


    眾所周知,這但凡成大器,法力無邊者,必先要去其兄妹,祭其親友,使之孤家寡人!


    摸了摸脖子上隨從自己穿越過來的斷玉,景舟嘴角一笑。


    這一笑,差點讓對麵樓的幾個小娘子把持不住,把那魂兒丟了去,更是有個嘴裏道著“冤家,心肝啊~”


    “公子,你要的陳年女兒紅來了。”


    “哈哈來的好!我有一鬥酒,不醉複何求。但願君長飲,莫使人白頭!”


    小二抱著一壇子酒,滿臉笑意,端了上來。


    從眼前這公子的穿著樣貌來看,定是大門大戶裏出來的公子哥。


    這種風流人物,最是不缺錢的,說不定,運氣好,還能大賞一下自己。


    做他們這一行,講究的就是一個眼力,把貴人伺候好了,收到的打賞說不定比月錢都要多。這是他做了多年小二的心得。


    “嗯,下去吧,多餘的不用找了,賞你了。”


    景舟隨手從腰間的荷包裏摸出一塊碎銀子,扔給了小二。


    打賞出去了一塊銀子,他絲毫不心疼,大俠,便要有大俠的風範!


    至於景舟銀子是怎麽弄來的,當然是劫富濟貧了。


    在江湖之中,為富不仁的人永遠是那種“施善救貧”之人,對這踏月留香的雅事,景舟自然不會有什麽愧疚之意。


    劫他人的富,濟自己的貧,一舉兩得的事,完全沒有理由不去做。


    “嗯,城東的老王家還沒去過吧,包裏的銀子所剩不多了,說不得今晚得去老王頭家轉一圈”。


    “那邊的老劉頭,都六七十的人了,還納了第七房小妾,想來也是不差錢的人,後天說不得公子得給他安排一下。”


    這“仗義之舉”一瞬間便在景舟的腦中過了一遍。


    那小二嘴一咧,看見銀子後漏出倆牙,傻笑著接住銀子,嘴裏不停的道謝。


    這塊碎銀子扣除酒錢,還剩下不少,足夠他省著用很久了。


    要知道平常人家用的都是銅錢,銀子在市場上可不多見,價值自然而也也就比銅錢高的多。


    這種貴公子出手果然大方!不枉他拿出力氣來伺候一場。


    隔壁的二狗子還看不起他做小二,但他哪裏知道,這小二哥可不是人人都能做的。


    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沒有點真功夫,也敢做小二?


    景舟揭開酒壇口密封的綢緞,小小地給自己倒了一杯。


    “斟世界最烈得酒,臥長安巍巍高樓”,鬥酒吟詩,風流倜儻,誰不向往?


    而今有了這機會,他當然要體驗一下。


    女兒紅本是用糯米釀成的黃酒,據說酒含酸甜辛苦鮮澀六味,感厚純鮮,回味無窮。


    一杯酒入喉,讓人想起人生百味。這武林中的第一名酒,如今他也嚐到了。


    大概是前世看的電視劇看多了,心中總是有一股女兒紅情節,而現在倒了笑傲,女兒紅,竹葉青,凡是世上有得酒,他都試了試。


    “嘖嘖,這陳年女兒紅口感也就那回事。”


    至於點這酒喝,不過是以前看到文人雅士或者大俠猛漢,都愛喝上那麽幾口女兒紅。


    到了這武俠世界,不嚐嚐這大名鼎鼎的酒,當真是對不起自己的一番經曆。


    就是不知道燕春君那大名鼎鼎的廣寒光是何滋味。。。


    “娃娃你好大的口氣,如此美酒竟然被你低看,難道大爺我以前喝的是尿不成?”


    “對,陳二哥說的不錯,這毛都沒長齊的孩子,能有什麽見識”。


    “要我看,這指不定是哪個鄉下來的,沒見識。誰不知道這店裏的酒方圓百裏都有名,更何況是那陳年女兒紅!”


    樓下上來五人,為首一人約莫十八九歲,一身錦衣,腰懸寶劍,後麵跟著四個青衣漢子,各個腰間掛刀劍,手裏提著野雞、兔子。


    最後說話的那個人站在隊伍的後麵,沒有看到景舟的穿著。不然單單是看到這由蘇州上好絲綢製作的紫沉衣,斷不會說出如此的話來。


    紫色的衣袍上秀著暗金色的荷花,腰間懸一塊遠山泛舟白玉佩,若是在手中拿把折扇,定會讓人歎道:“好一個風流倜儻的如玉公子。”


    “兄台莫怪,在下福威鏢局林平之,剛才幾位鏢頭說的粗魯,還望海涵。”


    林平之一上樓便看見了景舟,隻覺眼前這人生的好生俊俏。


    他偷偷打量了一番那人,生怕這人因為幾個鏢頭的話生氣。


    見那人臉帶笑意,林平之才鬆了口氣,暗歎這貴公子翩翩君子,心胸寬闊。


    景舟順著聲音看去,剛好對上那幾人的目光,他也不惱,對著幾人舉杯一笑,接著道:“有人喜歡竹葉青,有人喜歡女兒紅,而本公子獨愛桃花醉,無妨無妨。”


    林平之當即心下想到:“這是誰家的公子?”


    他隻覺眼前這公子儒雅不凡,舉止之間更是說不出的瀟灑。


    往日也有不少人誇讚他的相貌,可就外貌而言,林平之不禁覺得自己略輸一籌。


    況且那貴公子身上更是有一股自己說不出來的韻味,而這,恰恰是他所不具有的。


    平時他身邊多是一些鏢師,盡管這些人對他畢恭畢敬,但是有人為錢,有人為權,總是差了一些,遇到這種人物,林平之忍不住要多接觸一下。


    聽到景舟的話,他出口道:“兄台可否坐到你那一桌?”


    景舟笑道:“夜雨翦春韭,新炊間黃粱。”


    對於這個悲劇少年,景舟的感情是複雜的。縱觀這整個武俠世界,應該沒有比林平之更慘的人了。


    若是說一個無惡不作之人一生淒慘也就罷了,但是一個初入江湖,心懷狹義的少年,遭到突如其來的橫禍,這不免讓人心裏多了幾分同情。


    幾個鏢師都是粗人,聽不懂那什勞子的話,什麽他娘的黃粱韭菜的,不禁覺得這年輕人說話不厚道。


    他娘的,這到底是讓他們少鏢頭坐還是不讓啊?什麽勞子這啊那啊,讓人好生不痛快,不如直接幹脆說行還是不行!


    沒容幾人多想片刻,隻聽那人又溫潤道:


    “你若想坐,坐下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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