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月聽音臉上反而沒有一絲慚愧之色,厚顏無恥道:“太好了,弟妹也來了,我剛才還在擔心你落下山穀會受傷呢!現在看到你安全回來……咳咳……我終於可以放心了!”


    “你……”海詩臉上飛起兩朵淺淺地紅雲,走過去狠狠地踹了妖月聽音一腳,揮出手中的藍色彎刀。


    “噗……”


    海詩驚訝地看看自己的手,再看看趴在地上苟延殘喘地妖月聽音,他的腹部有一道很深的傷口,像是被彎刀劃開一樣。


    “想不到藍色彎刀這麽厲害,難道是因為小翅膀的原因?”


    海詩還想再補上一刀,卻發現無世臉色似乎不大對。


    “你沒事吧!打不過就不要逞能嘛!還說什麽一點問題都沒有,沒有問題你幹嘛把我推開,你以為這樣你就是一個大善人嗎?大笨蛋!”海詩心痛地看著全色變成銀色的無世,身上紮慢了銀針。


    “天哪,你身上的這麽多針是哪裏來的啊?怎麽會這樣?”海詩擔憂地撫住無世,心疼地想拔出那些銀針。


    “別動……”無世沙啞著聲音,宛如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一般,吃力地抓住海詩的小手,放在手心裏。


    海詩心下有不好的預感:“你到底怎麽了啊?說啊!”


    “我心丹已碎,沒有多少時間了,你聽我說。”無世身上的銀色正在漸漸退去,銀針也一一掉落,軟軟地倒在海詩身上。


    “好。你說。你說。我聽著。”海詩極力忍住哭聲。擁抱著無世。希望給帶給他一些力量。


    “其實。我並不是很討厭你。”無世將頭擱在海詩肩上。很輕很輕地說道。像是在說給自己聽一樣。


    “我知道。我知道。”海詩為了讓無世省力一點。慢慢扶著無世一起坐了下來。


    無世整個人靠在海詩懷裏。抬起手費力地摸了摸海詩地臉頰:“那個龍族太子。並不適合你。你一個人類女子。很難當上龍族太子妃。他們真正地目地是想要一本川枯譜。文武帝早就知道他們地目地。已經設下了天羅地網在等著他們。他想收複龍族當翰川國地空中騎兵。你跟著他很危險。”


    “我知道。事情各不是你想地那樣。我沒有想過要嫁給他。我自己可以保護我自己地。我先帶你去找大夫好不好。一定有人可以治好你身上地傷地。我們去海月宮。那裏有好多靈丹妙藥。”海詩哽咽著。


    “不必了。心丹一碎。大羅神仙也救不了。等會你順著山上地小路下山。雇一輛馬車。然後一直往南走。就可以回到翰川國國都。我地衣服裏還有些金子……咳咳……”“不。不管什麽丹碎了。隻要你還有一口氣。一定可以找到救命地方法。我都要帶你一起離開。好不好?”海詩貼緊無世地手掌。淚眼朦朧。不願意去承認事實……


    “我……我本來在這個世界上就是一個多餘地人,不必為我傷心。”無世伸手拈起海詩臉上的淚珠。


    “不會。你一點都不是多餘的,我還欠了你好多好多,上輩子的還沒還清,這輩子你一定要讓我把債還清,不然我會愧疚一輩子的。”海詩抓住無世的手掌,眼神堅定地說道。


    無世歎息一聲,繼續交代自己想交代的:“那個精靈,是個很厲害的角色,雖然我沒有發現他對你別有用心。但也不要相信他。他和斜驚公主已經達成了某種協議,如果你真要找個人保護你。你身上的那把弓就足以保護你……咳咳……”


    “不……不要再說了……我不要聽,我們這就下山去找大夫,一定還來得及。”海詩倔強地搖頭,欲將無世扶起身。


    無世唇邊流露出欣慰地笑容,任由海詩攙扶著站起來,一步一步向前走。


    “我背你吧!我有翅膀,我可以飛,很快就可以找到名醫了!”海詩示意無世趴到背上來。


    無世眼神複雜地看了海詩一眼,一雙比美玉還要動人心魄地眼睛溫和地笑著,慢慢地伸出兩隻手環住海詩的肩膀,趴在海詩的背上。


    “真好,這樣地感覺真好,下輩子我一定會讓你再背我!”無世喃喃地說著。


    “恩,隻要你喜歡,我一直背你。”海詩甜甜地回道,卻立刻發覺不對。


    下輩子……


    “不,不要……”海詩轉過身欲抓住飄然往山穀最深處墜去的無世,結果卻隻抓到了一片斷袖。


    “嗚嗚……大混蛋……你又欺騙我……”海詩跑到懸崖邊,已經看不到無世的身影,痛哭出聲:“什麽下輩子,我下輩子再也不要認識你了。”


    下輩子……


    一個人究竟有幾個下輩子……


    又有多少機會能在下輩子重逢……


    海詩在崖邊呆坐了幾個時辰,一會哭一會笑,腦海中不斷地回想著和無世相逢的短暫點滴。


    想起在海底初見文離時的驚豔,絕美的臉上那恬靜淡然的笑容始已經悄悄留在了心底,如果前世沒有刻骨銘心的愛戀,今生怎會仍然能夠感受到那份親切地熟悉感,那樣的不舍與心疼。


    再看到冷酷嗜血地無世,卻是那樣的冰冷無情,究竟怎樣一種壞境才會造就了無世這樣的性格,從剛開始的冷嘲熱諷,到後來偷窺自己洗澡鬧出的笑話,再到煙波湖邊的親密,海詩覺得自己似乎生活在夢裏,夢境是那般的不真實,卻又不願意醒來。


    第一次嚐到了生離死別的絕望和傷心,根本不願意去麵對現實,就讓她這樣呆坐在崖邊吧。


    懸崖邊有著一串亮橙橙地金葉子,海詩默默地撿起來,放在手心摩梭,再一次淚流滿麵。


    海詩根本沒有想到,一直趴在地上的妖月聽音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噙著陰險地笑容爬了起來,一步一步逼近海詩。


    海詩抱著膝蓋痛哭出聲,對妖月聽音的接近毫無察覺,突然感覺有一雙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驚懼地抬起頭,赫然映入眼簾的是妖月聽音那扭曲恐怖的容顏。


    “呃……呃……”海詩尚未有動作就被妖月聽音點了穴道,動彈不得。


    “哈哈……怎麽哭得這麽傷心,為什麽不和他一起跳下去,剛才傷我的時候你不是毫不猶豫的嗎?哼,就算我打不過他又怎樣,他還不是為了救你而自爆心丹,結果呢……哈哈哈……他又落得個慘死的下場,而且都是為因為女人而死,你說這好不好笑……”妖月聽音痛快地大笑著,滿意地欣賞著海詩臉上又懼又恨的表情。


    “咳咳……我呸……你這種人知道什麽叫做感情嗎?你以為你這樣就勝利了嗎?你以為你這樣就真正地開心了嗎?就算無世死了,還有我替他報仇,而你死了,沒有一個人會可憐你,像你這種人,隻能一輩子都活在陰謀之中,根本就毫無人性……你才是最可憐地人,才是世界上最悲哀的人,自以為活得快樂,實際上你連一隻狗都不如,文離就算死一千次一萬次,都比你好一萬倍,他一定還會再回來地。”


    “啪……你再說一遍……”妖月聽音加重手上的力道,被海詩的話徹底激怒。


    海詩忍著臉上火辣辣地疼痛:“再說一萬遍也是一樣,你!活的連一隻狗都不如。”


    “好……好……我就讓你知道,被一隻連狗都不如的人玩弄是什麽滋味,到時候,你就是連一隻母狗都不如的人了!”妖月聽音怒極反笑,邪惡地撫摸著海詩的臉頰。


    海詩忍不住一陣陣惡心,光是想到那個可能性就覺得萬念俱灰,但是海詩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被偶香豪一嚇就做傻事的丫頭,現在反而冷靜下來,在這裏丟了性命,那就對不起無世舍身也要護自己周全的用心:“你現在重傷在身,如果沒有我的療傷靈藥,恐怕你也堅持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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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藥在哪裏,快交出來。”妖月聽音捂著流血不止地腹部,陰沉道:“如果你說謊,我立刻殺了你。”


    “我為什麽要說謊,你也看到了,我和無世都受了重傷,我們就是來這裏療傷的,而且我們來的時候帶了好多靈丹妙藥,放在溫泉裏藥性才能發揮到極致。”海詩平靜地說道,就當在陳述事實。


    妖月聽音仔細一想,追到他們的時候似乎的確在溫泉裏泡著,而且這個女人說得都是事實,最重要的是,妖月聽音現在的確很需要靈丹妙藥,無世的那一道劍氣,遠比海詩造成的外傷要來得嚴重很多,五髒六腑受到重創,如不及時找到靈丹妙藥,恐怕已經撐不到回去。


    “藥在哪裏?”妖月聽音已經決定相信海詩,先去找藥。


    “咳咳……藥在半山腰的一座矮房子裏,沒有我的帶路,你根本找不到。”海詩一邊拖延時間,一邊想著逃脫之法。


    “走,帶我去。”妖月聽音仍然掐住海詩的脖子,光解開了海詩腿上的穴道,拉著海詩往前走。


    “快點,別想耍花招,否則我先殺了你。”妖月聽音仍然不放鬆戒心,讓海詩走在前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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