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李密給宇文化及送糧食?”屋內,響起疑惑的聲音,隨即,那人站了起來,踱了幾步。


    “是的,父親,黎陽那邊傳來的消息,絕對沒有錯!”王玄應凝聲。


    “他這是想幹什麽?”王世充冷冷的道,難道李密之時假降?如果這是真的,他想了一想,道:“速備馬匹,我要進宮!”


    一路急行,王世充趕到宮中,他有皇泰帝頒發的金牌,隨時可以入宮。進了宮殿,他問清楚了皇上的所在,這才奔了過去。


    “皇上,魏國公領兵正與宇文反賊對峙,想必不日就有好消息。”元文都笑著道。


    “元大人,我們都上當了!”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隨即那人上前,跪在地上,道:“皇上。”


    “好了,免禮!”楊侗稚嫩的聲音響起,隨即笑道:“王愛卿,不知有何事?”


    “皇上,李密乃是瓦崗反賊,亡我大隋之心不死,前不久,蓋大人前去勸降李密,皇上還給予李密重爵,可是李密不思回報,竟然勾連宇文化及,想要攻打洛陽!”王世充道。


    “哦?王大人何出此言?”元文都笑著問道。


    “李密在黎陽倉與宇文化及對峙有半月之久,未立寸功,如今卻將黎陽倉糧食送與宇文化及,這不是勾連這是什麽?”王世充冷哼一聲。


    “嗬嗬,王大人真乃國之棟梁啊,這等大事這麽快就知道了!”元文都笑了一笑,轉身看向楊侗,取出一封書信,遞給楊侗,笑道:“皇上,這是魏國公李大人給皇上的奏折。”


    楊侗拆開一看,抬起頭,有些疑惑的問道:“這是疑兵之計?”


    “依我看,這是疑兵之計!”清河,楊浩沉吟道,按他對隋末這段曆史的了解,他認為李密是真心投效洛陽朝廷的,否則,在洛陽知道楊廣被弑時,洛陽人心惶惶,兵不足兩萬,以瓦崗軍馬的強盛,一定能攻下洛陽,可是他沒有。


    “那麽他什麽要送糧?”來整問道,他的眉毛皺起,道:“宇文化及缺糧,這豈不是幫了他的大忙麽?”


    “我想,李密送糧食給宇文化及,一定是假裝安撫他的心。宇文化及糧食無憂,一定會大吃大喝,屆時,李密再斷糧,則宇文化及不戰自亂!”李靖沉吟著道,如果李密是這樣的想法,那麽他的戰略無疑是高明的,不僅能夠達到目的,擊潰宇文化及,還能將瓦崗的損失減少到最小。


    “話是這麽說沒錯。”楊浩沉吟,他無意間穿越至此,倒是引起了不少蝴蝶效應,焉知李密不會出現什麽新的問題。更何況李密還派人追殺過他,他想到此,發覺自己計劃出現了偏差,原本想利用翟無雙來牽製李密,可是因為楊廣的早死,李密也投效了洛陽小朝廷,如果李密是真心,那麽或許會像曆史上的一般,被王世充乘虛而入,那麽不光翟無雙沒有了作用,就是安排在李密身邊的程名振也就失去了作用。或許,讓他在關鍵時刻,重新投奔王世充才是最好的吧。


    可是如果李密真的是假降,那麽依他的精明,應該會選擇與宇文化及和平相處,各取所需。


    不得不防!


    想到此,楊浩道:“按照我的猜想,李密應該是真降。如果是真降,那最好不過,我們隻需要在兩強力竭之時出兵即可。如果是假降,也會轉而攻打洛陽,洛陽城高牆厚,李密急切之間是攻不下來的,至於宇文化及,糧食充足的情況下,和他硬拚,絕對不是好的主意。”


    “王爺,那將如何?”來整問道。


    “二哥,不管真降假降,還請你先帶兵前去武陽,伺機而動。”楊浩沉吟道。


    “末將請戰!”來整急忙道。


    “來將軍,二哥之時前去打探,你與我隨後帶主力支援二哥!”楊浩想了想道。讓來整打前鋒,他有些怕他衝動。隨即,楊浩笑道:“楊將軍,我帥大軍南下,清河就交給你了。”留下一萬人馬,防備曆山飛高開道,而更主要的是羅藝。


    楊善會欣然領命。


    “皇上,李密詭計多端,我看其中有詐啊!”洛陽宮殿,王世充急忙道。


    楊侗將書信在看了看,李密在信中說出了這是疑兵之計,表示自己打敗宇文化及之後,進京輔佐皇上,興複隋室。楊侗想了想,道:“王將軍,那依你之見,怎麽辦?”


    “皇上,末將願領兵消滅李密,還有宇文化及,為皇上報仇!”王世充傲然道。


    “消滅?”元文都笑了起來,他踱上兩步,道:“王將軍數敗與李密,導致如今的洛陽城中,兵馬不過兩萬餘,且多傷殘,而瓦崗有三十多萬,宇文化及則有十多萬的禁軍驍果,難不成王將軍有三頭六臂不成?”


    “你!”王世充大怒,瞪圓了兩眼看著元文都。


    “夠了!”楊侗的聲音響起,對於王世充他是沒有辦法,畢竟洛陽朝中,厲害的武將不多,王世充雖是屢敗與李密,洛陽的士兵也死了七八萬了,可是至少他能保住洛陽不失,恐怕換了其他人,是做不到這點的。趙王楊浩雖在河北握有重兵,可是遠水不解近渴。


    楊侗站起來,看了一眼元文都,這才開口道:“朕念王將軍心係國家,特賞賜錦緞百匹。”


    王世充道:“多謝皇上!”


    “好吧,下去吧,容朕再想想!”楊侗道,揮揮手。


    王世充深深的看了一眼元文都,這才有些不甘心的退下。


    “皇上,王世充正著手握兵權,囂張跋扈,不可不除啊!”元文都在王世充退下之後,輕聲道。


    “可是,李密他……”楊侗還是有些顧慮。


    “皇上,李密絕無反意,倒是王世充,在皇上麵前,仍有殺意,不可不防,微臣認為,不誅殺此賊,恐怕將有大難。”元文都輕聲道。


    “可是……”楊侗有些猶豫。


    “皇上,如今趙王受詔,不日即將南下,即使李密要反,也隻能北上同趙王交手,斷不敢攻打洛陽。”元文都笑道。


    “元愛卿,依你之見,叔叔他怎樣?”楊侗問道。


    “趙王如今有河北六郡,兵馬足有五六萬,雖是不及瓦崗、宇文化及兩人兵多,可是依微臣看來,都是百戰精兵,手下更有能臣,定能匡扶隋室。”元文都想起在清河的情形,百姓的臉上是充滿笑意的,人民的生活富足,士兵軍容嚴整,對待百姓卻是彬彬有禮,是洛陽等地無法比擬的。要知道洛陽同瓦崗連番攻戰,城郭有所殘缺,而更重要的是,因為東都的糧食全耐回洛倉,可是卻被瓦崗李密占據。洛陽城中,雖有含嘉倉城用來存放糧食,可是那裏夠洛陽軍民食用。城中百姓一度吃樹葉樹皮,幸好李密曾有幾次退卻,放棄了回洛倉,這才讓當時的越王楊侗有機可趁,乘機運回了不少糧食,這才度過了難關。


    “嗯。”楊侗點頭,緩緩的道:“若不是當年皇奶奶力主叔叔前去河北主持大局,恐怕大隋江山休矣!”對於當年的事情,他雖年少,可是也知道一些,如今想起來,或許皇爺爺做的事情之中,這件事算是頗為英明。


    “那麽,皇上,王世充的事情……”元文都再次問道。


    “你做主吧,切記小心!”楊侗想了一想,終於答應。那王世充確是無禮了。


    王世充騎著馬,有些蕭瑟的走在街上,他的心中滿是憤懣。


    自從他奉了楊廣之命,北上支援東都以來,他一直矜矜業業,不敢有負皇恩,可是如今……他深深的歎息。


    那些個文人,欺辱皇上年幼無知,竟然進行欺騙,還想讓那個反賊進京,然後騎在自己的頭上,作威作福!多少兄弟為保衛洛陽,同瓦崗死戰,流盡最後一滴血,他至今仍然記得心腹大將費青奴死的的樣子,一雙眼睛圓睜著,死不瞑目啊,那是!


    他忍不住捏緊了拳頭,回到府邸,他臉上的怒氣仍未消散。家丁見了,紛紛繞路而行。


    王世充走過河水嘩嘩的小橋,在一間屋子麵前停駐了半響,等到臉上的怒氣消失,他擠出笑容,這才敲門,問道:“婉柔,你在嗎?”


    屋裏,聲音響起,緊接著房門打開,那人笑了一笑,道:“叔叔,你來了!”


    王世充看著她,輕輕的歎了一口,道:“婉柔,叔叔沒用,不能讓你康複。”


    王婉柔笑了一笑,道:“叔叔,我覺得這樣很好啊,雖然很多事情我記不起來了,可是我認識叔叔,還有幾位表哥,你們對我都很好,我覺得很開心!”


    王世充看著她的笑臉,也是笑了,可是他的笑容裏,帶著憂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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