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定方揭開門簾,借著幽暗的燈光,裏麵赫然有兩具死屍!


    “啊,蘇啟,你快進來。”蘇定方喊道,聽到呼喊的蘇啟進了內屋,蹲在兩具死屍前,仔細端詳起來。


    “嗯,血跡尚未幹,死了不久。”蘇啟伸手蘸了蘸地上的鮮血,這才下了定論。


    “不錯!”蘇定方站起,借著昏暗的油燈仔細的打量,傾聽。他慢慢的移動著步伐。


    忽地,一陣破空之聲,呼嘯而來。“定方,小心!”蘇啟一聲厲喝,手中短刀急速劈出,將飛來的羽箭劈落,可是旋即,更多的箭支射來。蘇定方一矮身,就地一滾。“奪,奪,奪!”箭支在他矮身的一瞬間,箭支已是毫不留情的激射而至,牢牢的釘在牆壁上,發出驚心動魄的響聲,釘在木頭上猶自搖晃不已。


    “好險!”蘇定方暗暗心驚,借著衣櫃的保護,已是取了長槍在手,蘇啟也在一旁,警惕的聽著。敵人在暗,自己在明,不可輕動。


    “嘩!”夜風吹拂著,已近深秋,風格外的大,吹得有些枯黃的落葉秫秫的響,紛紛掉落下來。


    油燈在箭支射出的一瞬間,已被吹滅,整個屋子陷入一片黑暗,在這個烏雲遮天的夜晚,更是烏黑的一片,倏地,一個聲音響起,蘇定方與蘇啟交換了一下眼神,蘇定方頓時一聲暴喝,身形騰起,手中長槍朝那聲響處刺去。


    “噗!”的一聲響起,他手中的長槍似紮中了什麽,可是一紮進去,蘇定方就暗呼不好。他手中的槍已是深深的刺入了那塊偽裝的柱子之中,容不得他抽身,黑暗的夜裏,已是風聲驟起,幾個方向均有風聲撲麵而來。


    “不好!”蘇定方已知中計,隻得棄槍保命,就地一滾。“鐺!”幾聲金戈交鳴,顯是那些人撲了個空。一個翻身,蘇定方已是將腰刀抽出,做出防禦的姿勢。


    整個屋子又陷入了一片死寂,誰也不敢出聲,就連呼吸也是極度控製,在這個漆黑的房間,所有人都保持著某一個姿勢,不敢輕舉妄動。


    呼嘯而過的風聲,還有那樹葉發出的聲響,交替著響徹在眾人的耳邊。蘇定方忍不住挪動了下腳步,風聲咋起,一刀狠狠的劈了過來,他舉刀迎住。感覺很熟悉,“是我。”他低聲,那人也不吭聲,收回刀,一雙眸子亮晶晶。蘇定方點頭,兩人背靠著背,用最佳的對敵方式來防禦這未知的敵人。


    良久。


    風聲漸止。


    遠處又傳來一陣馬蹄聲,可是這次卻並非隻有兩騎,聽那隆隆的聲音,地麵也微微起伏,至少在百騎以上。


    “是誰?”屋內眾人均是心思百轉。


    這時,馬蹄聲漸止,似乎停了下來,不一會,腳步聲響起,似有人點起火把,頓時屋外亮如白晝。


    “王爺,趕了一日,暫且歇一歇吧。”有人說話。


    “也好。”那人回答,聲音讓蘇定方有些熟悉的感覺,那人停了一下,似乎在做著什麽,隨即道:“楊將軍,派人四處搜尋一下。”


    “是,王爺!”那人領命下去,隨即,又響起一個聲音:“請問,有人嗎?”


    那人喊了半響,不見回答,早有人推開房門,那人邁步進來,仔細的打量著屋子,這是一間很平凡的屋子,簡簡單單,沒有多餘的布置。那人正想說話,這是一個小卒匆匆而來,道:“啟稟王爺,院子發現有兩匹馬。”


    有馬,那就證明有人。想到此他又是高聲喝問,換來的卻是一陣沉寂。


    “搜!”那人果斷下令,早有小卒紛擁而入。


    屋內的蘇定方聽著繁雜的腳步聲,心中卻是一喜,他終於想起了那人是誰了。他正要高呼,這時,那邊傳來聲響,顯然是要逃走。


    “哪裏走!”蘇定方一聲暴喝,手中短刀遞了出去。


    “殺!”那邊一聲暴喝,隨即幾人撲了過來,借著漸漸靠近的士兵手中的火把,蘇定方一聲暴喝,手中短刀疾舞,蘇啟也借勢騰起,向敵人撲去。


    “噗!”蘇定方劈中一人,溫熱的血濺了他一臉,他狠狠的將刀抽了出來,可是對麵的一人,卻是在飛速的奔跑中,一蹬地麵,竟是翻騰著倒了回去,熊熊火光,他大喝一聲,追了上去,因為他看清了那張臉,是那麽的熟悉可惡,那人正是他朝思夜想的張金稱!


    “蘇啟,我去殺他,他是張金稱!”蘇定方追逐中,回頭喝了一聲,便追了上去。


    風停,月亮偷偷的冒出了半個頭,昏暗不明的地麵,張金稱沒命的奔逃,適才他以幾名心腹為誘餌,換來了脫身之機,他借著昏暗不明的夜色,仗著樹林枯藤,專走小路,隻為能活一命。曾幾何時,他威風八麵,攻清河,掃武安,劉霸道、高士達等人也不能與之爭鋒,河北大地因他而顫抖,那裏料得到會有今日?


    蘇定方緊追不舍,昏暗的夜色,地上點點滴滴的鮮血,他的胸膛急速的喘息著,可是他不能停,張金稱縱橫河北,聲震一時,此刻卻是最虛弱的時候,要報父仇,就在今日!


    終於,也不知道奔跑了多久,天色漸明。蘇定方抬頭看了一眼月亮,快了,應該是五更末了吧,盡管已進了深秋,太陽越發的起的晚了。


    前麵的那惡賊停住,身邊是兩個最為忠心的心腹。天色漸亮,逃跑更是不易,這小子孤身而來,不如一鼓而擒,在回到钜鹿等地,收集殘兵,或可一搏。想到此,張金稱停了下來,忍住大腿的疼痛。“上!”他一聲暴喝,兩個心腹一左一右,夾攻上去。


    蘇定方夷然不懼,他略一喘定,沒有了慣用的長槍,用刀,也是可以的!他身形暴漲,“鐺鐺”兩聲,已是逼開那兩人,揮刀直向張金稱砍去,擒賊先擒王,他不想多纏,盡快的解決張金稱,報了大仇,以祭父親的在天之靈。


    張金稱冷笑一聲,手中鬼頭大刀不退反進,向來勢洶洶的蘇定方削去。反正已經到了如此地步,拚死一搏,才有活命之機。


    “鐺!”的一聲,兩人均覺手臂發麻,巨大的力道使兩人不自覺的“蹬蹬”退了好幾步,蘇定方身形尚未站穩,那兩人已經是包抄了上來,三人將蘇定方圍在中間。


    “哼!”蘇定方冷哼一聲,手中短刀如影附形,已是連連攻向張金稱那條受傷的腿。


    張金稱腿腳受傷,行動不便,隻得連連後退,可是蘇定方的倒更快,“嗤!”的一聲,張金稱衣衫被砍裂一塊,手臂也飄出鮮血。


    “老大,你先走!”一個心腹奮不顧身,擋住了蘇定方的攻擊,另一個則攻蘇定方的破綻。


    張金稱終於得到略微的喘息之機,他猛地喘了一口氣,深深的看了蘇定方一眼。這個恨他至極的青年,真的是和他糾纏不清。


    “大哥,你快走,這裏有我們擋著!”另一個心腹刷刷幾刀,以攻代守,迫使蘇定方退了幾步,這才急切的道。


    “可是你們!”張金稱道,他喘著粗氣,胸膛起伏不停。


    “大哥快走!有你在,才能為兄弟們報仇啊!”那人回答。


    “好兄弟,我先走了!”張金稱深深的看了兩人一眼,扭頭向樹叢中奔去。


    “狗賊,哪裏走!”蘇定方大喝一聲,身形一閃,撥腿就追。但是一個身影,擋在了他的麵前,那人“刷”的就是一刀。


    “找死!”蘇定方大喝聲中,手中短刀一遞,已經斜斜的遞了出去,恰好刺中那人的左下肋。那人“哈哈”冷笑幾聲,竟是不躲不避,將蘇定方牢牢抱住。“殺他!”那人一聲厲喝。


    “這……”另一人顯然是被他的拚命打法嚇了一跳,但隨即反應過來,風聲呼嘯,直直的向兩人劈來!


    “滾!”蘇定方暴喝一聲,右腿竟是踢起,頓時蹦的筆直,一腳踢在抱住自己的那人頭顱之上,那人“啊。”的一聲,斜斜的栽倒在地,昏迷了過去。可是身前,另一人的刀鋒閃亮,已距他不足兩尺。


    “啪!”蘇定方急中生智,剛好落下的右腿就地一蹬,身子已是騰飛而起,左腿飛起,一腳踢在那人手臂之上。“鐺!”那人武器掉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噗!”那人尚未反應過來,蘇定方又是一刀,深深的插進了他的胸膛。


    “大哥!”那人悶悶的叫了一聲,似乎還想說什麽,可是胸膛血如泉湧,他低頭看了一眼,那柄短刀已經離開了他的胸膛,鮮血湧的更快,轉瞬已將地麵染紅,他似乎想說什麽,可是被人一腳,倒在了地上。


    “呼。”蘇定方深深的喘息,再一刀將那人結果,這才抬起頭,看了一眼張金稱逃跑的方向,一咬牙,也跟著消失在樹叢之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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