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王攸看到了賈寶玉受傷拿著的一個赤金點翠的麒麟,隨後成為一隻瑞獸,散發出金光來,甚至直直的衝入自己的體內,使得王攸剛要起身的身體又被撞回了椅子中,口中驚呼“麒麟”二字。


    ......


    “大膽!竟敢試圖汙損聖人之心,警幻該罰!”仙界,一老者大怒不已,在其身前座下,坐著十幾個徒兒,他們皆是寶光附體,尤以老者為重。


    “師尊!警幻畢竟是娘娘那邊的,是否要通知娘娘?”木居士皺眉說道。


    “哼,警幻自以為瞞天過海,殊不知老祖通天之力。”灰侍者冷笑道。


    “兩位師弟稍安勿躁,且聽師尊如何安排就是,聖人當初自迷津之中而入此界,本就不沾此界因果。”坐在老者身下首位的一人揮動了手中的拂塵,笑道。


    “大師兄所言極是!”木居士和灰侍者趕忙正色。


    “也罷,看在她為天界做事,此次就算了,木居士,灰侍者你二人去警告一番,若有下次,定將她治罪,娘娘那我自會解釋!”老者一揮袖袍,便是消失不見。隨後其下弟子一一消失,最終剩下木居士,灰侍者以及二人口中的大師兄。


    “大師兄,此次聖人之事......”


    “無妨,我派麒麟下界,也是交好聖人,倒是你們二位在迷津之中渡船千萬載,得遇聖人,也是你二人的造化!倘若來日聖人顯聖飛升我界,亦不會忘了今日之情!警幻那麵教訓一番就是!”被稱作大師兄的道人說完,便是消失在原地,隻留下了最後的聲音。


    灰侍者對木居士冷笑道:“當年早就和警幻說了莫要多事!看來她終究還是小看了我等!著實可惡!”


    木居士掩飾道:“師尊之命我自不敢違背,警幻此次過了界,也當敲打一番才是!”


    “走吧!去警幻之處!”


    “師兄,娘娘當年補天,補全此界天道,這聖人來日......”


    “師弟,慎言!”灰侍者當即打斷了木居士的猜測。


    ......


    王攸嘴角溢出血,這著實讓眾人嚇了一跳,就連賈母也被驚住了,連忙讓賈珍去請張道士來,她知道張道士知曉岐黃之術,在醫道上也有很深的見地。


    王攸緩緩睜開雙眼,隨後說道:“老太太,不用了!”


    眾人見王攸麵色又由蒼白轉為紅潤,甚至就連咳嗽也是好上許多,嘖嘖稱奇。那一口鮮血吐出,王攸覺得神清氣爽,就連腦海之中對於虛妄之事都是迅速淡化,從而消失不見。


    “攸哥哥!你還好嗎?”林黛玉剛才著實被嚇了一跳,她心中害怕,害怕王攸會離他而去,是故此時的她目中含淚,急忙來到王攸身前,用手中的帕子替他擦拭了嘴角的血跡。


    王攸示意她放心,隨後對場間眾人說道:“給諸位添麻煩了,至於那血不過是胸中鬱血罷了,不妨事!”


    聽得王攸說起胸中鬱血,賈母也頗為讚同,剛剛的南柯夢讓她也看的不怎麽舒服,這王攸想來考慮之事和自己所想一致,居安思危的大局觀,這才是能夠支持一族榮辱的人物。


    賈母見王攸言談舉止並無大礙,依舊若往日間瀟灑自若,如雲似水,也就放下了心。隨後看向賈寶玉,賈寶玉想來是被嚇呆了,還未反應過來,手中依舊拿著那金麒麟。


    賈迎春晃了晃賈寶玉,示意後者老太太正看著他。又聽老太太笑道:“這東西我好像看見誰家的孩子也帶著這麽一個!”


    薛寶釵原本也擔憂的看向王攸,畢竟年少吐血,是為不吉之兆。但隨後發現王攸反而神色如常,周身的氣質更是較於往日盛上一分,加上王攸提及那血乃是胸中鬱血,也隻好按下心頭所思,今又聽得賈母發問,忙笑著回道:“史大妹妹有一個,比這個要小些。”


    賈母滿意的點了點頭,隨後說道:“嗯,的確雲兒是有這麽一個麒麟。”談及麒麟之時,賈母深意的看了一眼王攸,畢竟剛才他口中提到麒麟二字,更何況這王攸本就是她口中的麒麟兒。


    賈寶玉聽到眾人提起史湘雲,這才從之前王攸吐血的情狀中反應出來,隨後來到王攸身邊,問候了他一番要不要緊,若是不舒服可以先回去,回去後可以請太醫來瞧瞧才是最好。


    賈母見寶玉和王攸兄弟情深,更是滿意不已。在王攸表示無礙後,賈寶玉也放下心來,從賈母手中接過那赤金點翠的麒麟,說道:“她當時在我們家住著的時候,我咋沒看見。”


    賈探春笑道:“寶姐姐有心,不管什麽他都記得。”


    林黛玉一來不滿薛寶釵說了南柯夢惹得王攸吐血,就好比當時說的那個《寄生草》的詞藻惹得王攸初到蒼泱築之時所做的那首感傷詩,二來是覺得剛才攸哥哥口中提起‘麒麟’二字和眼下的金麒麟一般,就好比賈寶玉和薛寶釵之間的‘金玉’之說,好像是命中注定的一般,三來又因為剛才薛寶釵意指之事。於是冷笑道:“寶姐姐在別的上還有限,唯有這些人帶的東西上,越發留心。”


    薛寶釵見林黛玉不滿之色溢於言表,也隻好晃動手裏的團扇,裝作沒聽見。


    賈寶玉知曉史湘雲有這件東西,急忙欣喜的將金麒麟揣在懷裏,一麵心想怕熱看見他收了這和史湘雲一樣的麒麟,因此隻好攥在手裏,順帶觀察場間眾人神色。


    賈母有著自己的想法,今日這麒麟一事反倒讓她還想達成另一個目的,是故對寶玉溫和的說道:“寶玉,剛剛你那弟弟口中提起麒麟二字,我看你不如把麒麟送給攸哥兒如何?”


    賈寶玉聽到賈母發話,也覺得頗有些道理,自然不好違背,更何況剛剛林妹妹因這麒麟一事生了氣性,若是把這金麒麟交給王攸,想來林妹妹也不會說什麽,甚至會稱讚他謙恭儉讓。想到此處,賈寶玉又將金麒麟從懷裏拿了出來,欲要遞給王攸。


    王攸如何不知賈母深意,但長者賜不敢辭,當即接過了賈寶玉手裏的金麒麟,隨後摩挲了一番,又對賈寶玉笑著說道:“寶表哥想必是不舍得?”


    賈寶玉當即點點頭,若說他不喜歡這個金麒麟是假的,他還想等湘雲妹妹再來的時候給她看一眼,但隨後又搖了搖頭,畢竟是賈母和林妹妹在他心裏更重要一些。


    “老太太,原道是‘長者賜不敢辭’,然古語有雲:‘君子不奪人所好之物’,寶表哥今日贈我麒麟之舉,猶有讓梨之美,倘若寶表哥不喜此物,我自當珍而藏之,隻是寶表哥亦喜愛這金麒麟,攸欲效潁濱遺老(注:蘇轍),尊敬兄長,特歸還此物。”說罷,又將手裏的金麒麟交還給了賈寶玉。


    賈母聽得此言,心花怒放,幾句話不僅僅破了這麒麟之局,此外還將這麒麟之嫌盡數去除,更是有意將此事宣傳出去,王攸現如今文名之盛,譽滿京都甚至整個天下,這不僅僅有利於賈寶玉,也有利於榮國府。現在她算是理解了為何聖上說王攸辯才無雙,兼有公瑾之風,果真如那魏晉名士!


    “寶玉,你收下吧!”賈母笑著對賈寶玉吩咐道,後者當即高興的收了此物,原先他還擔心會不會有人嫌疑他收了此物件,現如今王攸三言兩語便是將此事換個方式表述出來,如何不讓他釋懷。


    薛寶釵頗為讚賞的看著王攸,隻是寥寥數句便是將麒麟一事後續風波盡數壓下,非但如此,還不忘考慮大局利益。此等天縱之才,怎會受一件所謂的金麒麟所困,隨後又念及自己胸口處那寫著“不離不棄,芳齡永繼”的金鎖,自己雜學旁收,若是男兒身,就算不及攸兄弟這般,也可光複薛家門楣,可是自己終究也是一女兒身,更何況這金玉之說本就是母親和姨媽二人......


    林黛玉見薛寶釵神色有些落寞,以為她是承認自己的不足,小聰明終究是小聰明,遇到攸哥哥這樣的不世出的大才,你也隻能被壓服,當然小得意的笑了笑。賈寶玉見林黛玉展露笑容,以為自己今日之舉入了林妹妹的心,更覺得高興無比。


    正當幾人心思各異之時,突然有人來報:“馮將軍家有人來了!”原來二十七日,馮紫英和寶玉,薛蟠在酒桌上談及初一前往清虛觀打醮一事,回家便是告知了自己的父親,這才讓馮將軍於今日準備了一應的禮物趕來贈送,不過馮紫英還報了一絲能夠結識王攸的心思。


    鳳姐原先在東樓和李紈一道看戲,聽聞王攸吐了血,急忙過來查看,見到王攸無礙後,又是不怎麽放心,便是歇了看戲的心,在其身後跟著一位抱著大姐兒(巧姐)的奶媽,巧姐如今六歲了,但平日裏身體不大好,今日正好過來打平安醮,王熙鳳就帶了她,順帶給她祈福。


    原本在睡覺的巧姐突然睜開眼,隨後掙脫奶媽,來到母親王熙鳳的身後,偷偷的打量起場間的眾人,當看到王攸之時,她卻好奇的走了上去。


    王熙鳳以為賈巧姐是被王攸手上那把羽扇給吸引了,正準備訓斥,哪知此刻有人報說馮家送禮而來,觀察賈母神色,拍手笑道:“哎呀,我就不防這個。隻說咱們娘兒們過來閑逛逛,人家卻當我們大擺齋壇的來送禮。都是老太太鬧得,這又不得不預備封賞。”話剛說完,馮家的管家婆子上了樓來,順帶將禮單交給了王熙鳳過目,後者未細看,直接交給了賈母,哪知馮家剛走,趙侍郎家的也送禮過來。於是接二連三,都知道了賈府打醮一事,甚至賈府的一應女眷也在廟裏,更讓許多人欣喜的是廟裏還有著前幾日聖上讚譽公瑾之風的王文泱。


    史太君固然是榮國府賈家的當家人,更是超品夫人,但還是不少權貴更看重王攸王文泱,因為這是未來,每個家族都要為子孫後代考慮,若能夠結識王攸王文泱,對於家族未來都是有著不小的好處的。


    賈母甚至還看見不少士族勳貴的當家主母帶著各自家裏的姑娘一道前來,這其中含義更是直指王攸!不過王攸神色鎮定,絲毫不見慌亂,隻是靜靜的坐在椅子上,喝著桌案上的茶水。


    王攸知道賈母心生退意,其臉上頗具懊悔之色,於是開口說道:“老太太,不若我們還是回去吧,這天臨近晌午,想來愈發炎熱......”剛要繼續說,便感覺自己的袖袍被人拽著,王攸一看,居然是個六歲的小女孩,小女孩看著他,弱弱的說道:“扇子!”


    眾人見此情狀,都哂然一笑,王熙鳳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親自走上前,對著小女孩又指向王攸說道:“大姐兒,這是你舅舅!快叫舅舅!”


    巧姐還處在懵懂之年,又加上鳳姐和賈璉疏於教導,是故還不通人情,就連舅舅也不知為何,但母親發了話,她不好不從,隻好又弱弱的喚道:“舅舅!”說罷,又微微的福了一禮。


    王攸神色微變,也反應過來這個小女孩是幸娘親的那位賈巧姐,看著六歲的她,王攸想起了當年初見黛玉之時,也是這般柔弱,更聯想到原著中巧姐到後來淪落煙花巷,若不是劉姥姥,這可憐的小女孩一輩子就完了。王攸輕輕的揉了揉巧姐的額頭,笑著答應道:“哎!”


    但今日身上未帶任何禮物,是故無法贈其表禮,王攸隻能無奈對著王熙鳳笑了笑,王熙鳳也毫不在意,她不是沒打算請王攸賜個名字給大姐兒,但這事還未和賈璉商議,再說大姐兒畢竟是賈家的人,哪有讓王家人取名的道理,所以王熙鳳隻好作罷。


    “母親,扇子!”巧姐指了指王攸手裏的鶴羽扇,有些不滿的說道。


    “你呀,別胡鬧!那是聖上禦賜之物,若是給了你,弄壞了怎麽辦?”王熙鳳斥道,但轉念一想巧姐如何知曉聖上禦賜是什麽意思,隻好好生的勸道。


    王攸也不忍巧姐被訓斥而哭鬧,u看書 wuuknshu隻好對她說道:“大姐兒乖,回頭舅舅回去給你送些好吃的好玩的物件,如何?”


    巧姐聽到吃,玩二字,咯咯的笑了出來。王熙鳳感激的看向王攸,說道:“看來大姐兒和你有緣!”


    “鳳姐姐說的是什麽話,她都親口叫我舅舅了,怎麽會沒有緣分?!”王攸用手中的羽扇替巧姐扇了扇,笑著說道。


    賈母見到王攸這般說道,又考慮是不是應該扶持王熙鳳,相較於王夫人,王熙鳳輩分更小,也更好把控,而且王熙鳳說到底還是大房那邊的,就算是王夫人的內侄女,可二者的矛盾在哪裏呢?賈母需要契機,榮國府的平衡早就被打破,雖說此前自己下了堵不如疏,但始終沒想到什麽特別好的辦法。


    賈母更覺得想法不錯,至於契機慢慢找就是,現在當下便是打道回府,可巧先前王攸給了個台階,她也順著那說辭安排眾人收拾一番,回去才是正理。


    到了初二,賈母隨便找了個借口推脫不去了,自己在房間裏需要思索找回平衡的辦法。至於賈寶玉,想起昨日張道士說親一事,心中不大自在,連罵那張道士是老雜毛,口口聲聲說從今以後再也不見張道士了,惹得襲人和晴雯二人都嘲弄了他一番。


    林黛玉身子本就嬌弱,就算提前做了避暑的工作,終究還是中了暑;至於王攸得知林黛玉中暑一事,也讓瓊玉去通知鳳姐不過去了,他更清楚的明白昨日後來那些士族勳的目的。薛寶釵因昨日所思金玉一事,也覺得心中煩悶,是故推脫不過去了。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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