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運村外其實也有很多住宿的地方。在奧運會的曆史上,曾經就有過參賽國嫌棄東道主國家的奧運村太爛,包酒店自己住的情況。


    也有東道主國家幹脆不搞運動員村,擺出一副“咱窮,您諸位有錢的租酒店,沒錢的搭帳篷。”這樣的姿態。


    中國出品的運動員村向來不錯。


    有人說勞民傷財給老外蓋屋不值。


    王陽也很無語,運動會才開幾天,老外才住幾天,運動會開完了以後還能帶動這一片的開發。


    況且軍運村的公寓又不是白送的,入住都有嚴格的限製。


    哪怕你是至親至愛的親兄弟,想搞特殊化,那也是一句:得加錢。


    穿過馬路,對麵就是一個歡迎大廳,此刻幾個翻譯正在和一群使館工作人員核對房間。


    過幾天自己國家的運動員要住的,要是因為什麽原因搞錯了,不管最終有沒有造成嚴重後果,那不好意思。


    媒體將展開無孔不入的報道,運動員拿了名次沒他的事,沒拿名次那就一定是政府官員安排不利的鍋。


    政治正確可不是老美的專利,歐洲以及某些東北亞國家一樣嚴重。


    “嘿,皮埃爾,就送你到這裏了好麽?”王陽向皮埃爾指示了前麵的路“走進那個大廳裏麵會有翻譯接待你。”


    “好的,非常感謝,merci!”


    和皮埃爾告別以後,王陽就沿著來時的路往回走,隻是剛走了一段路,就有個穿藍色夾克的小夥子把他攔了下來。


    “王同誌。”小夥子比較帥氣,剃著個平頭,個子很高,很精幹的樣子“能跟我來一下麽,我們書記有些事情想找你。”


    王陽略加思索,就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好吧,我跟你去,但你有沒有證件先給我看一下。”


    “給你”小夥子從胸口的衣兜裏掏出一個警官證,給王陽看了一下。


    “小橋派出所,二級警司徐欣”證件有些使用的痕跡,不像是最近製作的,證件上的印鑒也沒有什麽問題。


    王陽將證件還給了他,剛要敬禮就被徐欣阻止了。


    “還是別了吧,這樣不太好。”徐欣伸出手壓住王陽的胳膊,衝他笑了笑,“跟我來就行了。”


    王陽隨他走進了軍運會接待大廳附近的一個小樓,徐欣伸出大拇指在門把手上摁了一下,隨著一聲呲呲的機械音,門鎖就打開了。


    裏麵是一個辦公區,很多穿著白色襯衫的工作人員在敲打報表和書寫材料,一副忙碌的樣子。


    走到第二道大門前,徐欣把下巴托在一個白色的支架上,張開右眼向一個類似貓眼的地方看去,過了大約一秒鍾,身前的推拉門緩緩打開。


    再往裏麵走,是一個四岔路口,徐欣帶著王陽向左拐去,這次倒沒有用指紋或者虹膜開鎖,隻是敲了敲門,門鎖就“噠”的一聲打開了。


    王陽麵前是一塊8x6的監控顯示屏,每隔一分鍾就會跳轉顯示到另外一群攝像頭,旁邊有一些工作人員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手上的工作。


    王陽驚訝的發現老佟就坐在左側的一個監控台旁,手裏拿著一個手寫板在朝旁邊的電腦裏輸入著什麽。


    中間的一張辦公桌上是一個中年白人,留著一點金色的胡須,剃著一個光頭。


    但從腦袋四周稍稍冒出的發茬來看,這位的地中海明顯有點嚴重。


    “你好,我叫吳維京。”老大爺衝王陽點了點頭,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


    “小徐,你帶他去那邊的接待室一下,再叫張術過來一下。”


    徐欣把王陽引到一間接待室,一張桌子三把椅子,封閉式的結構,牆上四麵貼著消音棉格子,腳下是地毯,正對門的一側是一個幾乎占據了整麵牆的落地鏡。


    不到兩分鍾徐欣就帶了一個麵色十分老氣的年輕人,從他手部皮膚和指甲的情況可以看出來,年齡絕對不超過三十歲,可他卻長了一張中年人的臉。


    “你好,為了我們接下來的談話可以順利的進行呢,我先向你介紹一下我自己,我叫張術,是五科室的審訊幹事。”


    審訊幹事?


    王陽愣了一下,他決定繼續聽聽這個張術怎麽說。


    “我們的同事剛剛在下麵接待了一個自稱皮埃爾·凡爾納的法國領事館工人。”


    張術緊盯著王陽的雙眼,絲毫想從其中看見什麽情況,然而王陽隻是在椅子上以軍姿坐好,微笑著看著自己麵前的這個審訊幹事。


    張術用不急不慢的語氣跟王陽說著話:“據我剛剛查看的監控錄像來看,是你一路將他送到這裏來的,你對此有什麽要發表的意見麽?”


    王陽用嚴肅的語氣說道:“沒有。”


    張術笑了笑,突然用力的一拍桌子,朝王陽大吼“你知不知道他是什麽人!”


    上一刻張術還在笑著跟王陽說話,然後突然大吼起來,如同晴空暴雨,靜海升濤。


    張術的表情轉變的太快,嘴上已經開始怒吼的時候,眼裏還飽含著溫暖的笑意。


    “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他是法國使館的工作人員。”王陽停頓了一下“我是看他不認識路,才幫他引路來軍運村的,請問有什麽問題麽?”


    “有什麽問題?”張術不停冷笑“你在街上無緣無故幫一個外國人?你有沒有考慮過他有可能是一個間諜或者敵特,你跟他走了一路,他很可能就觀察了你一路。你不知道他是什麽人,我可是清楚得很。”


    張術說到這裏,接待室的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吳維京站在門口,用低沉冷漠的聲音對張術說:“出去。”


    張術有些驚愕,但還是一聲不吭的從接待室走了出去,麵色有些惶恐不安。


    吳維京一直目送著張術離開接待室。直到目送他拐過一個牆角,消失不見,吳維京這才慢慢轉過頭來,走進了接待室。


    吳維京將大門關好,坐在張術剛才的位置上,拿雙手捂著臉,再慢慢把頭抬起來,直到整個臉龐都露出。


    他顯得有些憔悴。


    看著對麵一直軍姿正坐的王陽,吳維京苦笑了一下,跟王陽說道:“抱歉,是我的工作失誤,張幹事是個年輕人,剛參加工作,不知好歹,不過流程。”


    吳維京搖了搖頭,跟王陽說道:“他們總感覺自己能抓到敵特分子,或者能審出幾個叛徒來,一腔熱血,倒並非是什麽壞心眼,麻煩小同誌不要跟他們計較。”


    王陽也苦笑了一下。


    這個所謂的第五科實力確實可以。


    剛才張術給他整的那一出,搞的他自己都懷疑自己是敵特。


    “這樣,小同誌,我來跟你簡單了解一下情況。”吳維京的眼睛十分漂亮,藍色的虹膜像一潭清澈的湖水。


    “你和法國人皮埃爾·凡爾納是怎麽相遇的?”


    “你在路上和皮埃爾又進行了什麽對話。”


    “你是否告訴他任何有關所屬部隊的信息,uu看書 .uuknshu.co以及你的身份信息。”


    王陽如實回答了前兩個問題,當他聽到第三個問題的時候,皺起了眉頭。


    吳維京迅速察覺到了異樣,目光溫和卻堅定的看著王陽。


    王陽歎了口氣,向吳維京說道:“我沒有跟他說任何關於我所屬部隊的事,甚至,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有關我所屬部隊的任何信息。”


    這是真話,雖然一路上都沒有帶頭套,大搖大擺的開著軍車招搖過市,再大搖大擺的把他們送到了營區裏,甚至連所有人的手機都沒有沒收,可王陽所能記住的依然隻有一個早已報廢的老番號。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他隻能隱約猜到自己的“老家”在江蘇或者是浙江的一個軍事基地裏,因為從車程時間上可以判斷。


    老汪在車上也接收到了“金陵交通”的廣播信號,說明當時的橋應該是金陵長江大橋,不過光是金陵就有四座長江大橋,還有一個在建的長江五橋。


    老營房旁邊的樹種都是亞熱帶常見的針闊混交林,有山,有水,有樹林。


    為了讓戰士們盡可能的在訓練期間不受外界影響,心無旁騖,老汪和他的戰友們做了許多看不見的工作。


    別人看不見他們的付出,也看不到他們的成績,可常言道:善戰者無赫赫之功。


    他在營區裏生活的所有事情,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包裹著。


    王陽如實回答了第三個問題:“我告訴了他我的身份信息,但我沒有告訴他我的真名,我告訴他,我叫沈洪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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