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56衝特有的槍聲再一次在一群95式斷斷續續的槍聲中響起。
看著被打成碎屑的靶子，老汪倒吸了一口氣。
又是無一脫靶。
“老子活了這麽久，第一次看見全自動全中，半自動脫靶的奇才。”老汪悶悶的吼了一句。
老汪很快就把情緒調整了過來，指導所有人用56衝，指導了一個遍。
王陽帶了幾個彈匣，被安排在一個較遠的臥姿位慢慢練習。
接下來一周每天都是高強度的射擊科目。
沒有新兵打靶時的新鮮感和陌生感，也不像擁有私槍的老美那樣，開車出去兜兜風，到老地方開幾槍娛樂娛樂。
這是訓練，訓練都是艱苦的。
每天睜開眼就是射擊，除了射擊就是射擊，唯一的休息就是壓彈和清理彈殼，每天洗澡都能把一堆沙子從身上的各個角落搓出來。
當一周的射擊科目完成以後，王陽他們換上了一身春秋常服，老汪又重新把他們帶上了另一輛小皮卡，朝來時的營門開去。
來到營門前，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俊秀中年人已經在值班室裏等著了。
中年人的頭發有點自來卷的味道，戴著方框的金絲眼鏡，俊秀的臉上透露出一絲文氣。
常說瓜是苦後甜，月是十六圓，花是老來嬌，俊美是中年。
隻是王陽還沒有見過這麽帥的中年人。
中年人從隨身的公文包裏取出一份文件，老汪抓起值班桌上的一支圓珠筆，按了一下，就在上麵刷刷的簽下一行字，然後扭頭看了王陽他們一眼。
王陽感覺老汪看他們的眼神，活像豬倌看著快要出欄的豬。
老汪和中年人握了個手，就一起朝著值班室外等候的五人走了過來。
“來來，跟你們介紹一下你們接下來一段時間的新領導”老汪雙手叉著腰，帶著一種如釋重負又難舍難分的感覺，望向麵前的眾人。“這位是地方上的同誌，職務我就不介紹了，你們叫他佟主任就行。”
佟主任和氣的笑笑，跟五個人打了個招呼，然後跟大家再做了一遍自我介紹。
“我呢，就是個普通的辦事員，小跑腿的。職務不介紹了也罷，大家叫我老佟就行，也可以叫我老趙，這個月暫時和大家一起共事，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再見麵的機會，祝我們接下來的日子，相處愉快吧。”
“大家也不要太過拘謹，我們接下來的工作不在部隊上，不要那麽嚴肅，放鬆就好。”
老佟說完就跟老汪打了個招呼，帶著五個還穿著軍裝的戰士朝營門外走去。
走著走著，老佟回頭看了一下跟在背後走成一條直線的五個人，有些無奈的轉過身來，一邊倒退著走一邊跟大家說：“你們老是這麽嚴肅可不行，尤其是還跟在我背後，我總感覺自己像個正在被調查的腐敗分子。”
眾人笑笑，營門外充滿著快活的空氣。
營門外有一個小型的停車場，雖然規模小，但是各種車型的泊位一應俱全，此時的車位裏，隻停著一輛大客車，客車旁有個胖乎乎的小老頭正在靠著發動機抽著一根黃鶴樓。
看著小老頭通紅的臉龐，王陽真怕他把自己給抽暈了過去。
除了剛剛上車的這幾位以外，車上一個人都沒有。
老佟帶著五人走到車上，安排他們坐在了最後一排的五個座位上。
王陽坐在正中間，感覺自己活像個皇帝，左邊是愛妃寵妾，右邊是宦官心腹。
他相信自己接下來還會有左右文武百官，搞不好急刹車的時候還真有人跪拜。
老師傅抽完煙以後，就上車看了一圈，和老佟互相點了點頭，就發動客車駛離了營區，王陽爬到座位上，望著後麵的營區。緊接著李雋和李輕羽也爬了上去，雙膝跪在座位上，隔著車尾玻璃看著身後越來越遠的營門。
一百多天了，他們總共就看到過營門兩次，一次是進營區的時候，一次是出營區的時候。
他們不清楚這裏是哪個地方，營門口連個小店都沒有。
上次的那塊刷著番號的白色木牌被撤換下來了，旁邊躺著一塊不鏽鋼鐵牌，上頭披著布，隻能看見前頭的“中國人民解”五個紅漆大字。
營門口兩個全副武裝的戰士正在交接，動作不美觀，但很嚴肅認真。
哨下的戰士要上崗，哨上的戰士要下崗。
他們都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可王陽不知道。
王陽回過頭來，係好安全帶，開始輕聲哼起一首歌：“vor der kaserne， vor dem groen tor。”
用漢語唱起來就像是，沃登卡塞納，沃登高登托。
曾經雄偉的兵營大門前
我與她雙雙立在天窗邊
我們靦腆的互相說再見
但現在卻隻剩天窗依舊
親愛的，莉莉瑪蓮
這是一首簡單的德語歌，程金也跟著哼了起來。
親愛的，莉莉瑪蓮
程金直接把歌翻譯成了漢語，唱了出來。
大家都跟著哼了起來，不會唱沒關係，旋律倒是很容易聽明白的。
坐在前排的老佟耳朵動了動，解開安全帶走到了大家旁邊一個位置坐下。饒有興趣的看向王陽：“莉莉瑪蓮？”
“大叔你也知道呢？”王陽有些驚訝，如果不是喜歡這種類型的歌，或者是學習德語的人，一般很少有人聽《莉莉瑪蓮》。倒是《喀秋莎》和《紅軍最強大》這些歌，因為曆史原因流傳的很廣。
曾經在建國初期的時候，女孩子最喜歡的就是蘇式風格的布拉吉，男生則以能夠穿上一身解放軍的軍裝為榮。u看書.uukanshu
不知道多少的大院子弟，穿著家長的呢大衣，一手叉腰一手伸向前方，學著列寧的講話方式在那裏表演：“公民們，我們的自由不是廉價得來的，我們是以貧困、饑餓、流血，這個樣子的代價，才得來的它！要將戰爭，進行到勝利為止！”
“知道啊，還很喜歡”佟主任的眼簾垂了下來，仿佛在回憶著什麽。
隨後佟主任打開手機，找出了一首莉莉瑪蓮，在車上開始播放起來。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客車就上了高速路。
一個小時後，大客車經過了一段市區，看起來這一段路剛剛下過雨，路邊的行人都打著傘。佟主任又走向車前，打開了暖氣，重新坐下。
已經是十月份了，夏天的最後一次暑氣消失殆盡，秋老虎餘溫尚在的時候還沒有什麽感覺，可一場大雨過後，街上到處都是一邊搓著胳膊一邊向家裏小步快跑的行人。
王陽向高速路右邊望去，遠處隱約可見一個大院子，院門口有一個鋼筋結構的大門，活像鳥巢體驗館的風格，鐵牌下掛著一個電子屏，左邊是“廣德實”幾個字，右麵的字被路邊的一個中石油加油站的廣告擋住了。
從院裏旗杆上飄蕩的五星紅旗來看，應該是一個學校。
王陽突然想起那個在校門口救過的小姑娘，不知道她現在還好麽。
中考應該已經結束了吧。
侯鵬跑到了客車最前麵，和老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他想借老佟的手機，給家裏打一個電話。
56衝特有的槍聲再一次在一群95式斷斷續續的槍聲中響起。
看著被打成碎屑的靶子，老汪倒吸了一口氣。
又是無一脫靶。
“老子活了這麽久，第一次看見全自動全中，半自動脫靶的奇才。”老汪悶悶的吼了一句。
老汪很快就把情緒調整了過來，指導所有人用56衝，指導了一個遍。
王陽帶了幾個彈匣，被安排在一個較遠的臥姿位慢慢練習。
接下來一周每天都是高強度的射擊科目。
沒有新兵打靶時的新鮮感和陌生感，也不像擁有私槍的老美那樣，開車出去兜兜風，到老地方開幾槍娛樂娛樂。
這是訓練，訓練都是艱苦的。
每天睜開眼就是射擊，除了射擊就是射擊，唯一的休息就是壓彈和清理彈殼，每天洗澡都能把一堆沙子從身上的各個角落搓出來。
當一周的射擊科目完成以後，王陽他們換上了一身春秋常服，老汪又重新把他們帶上了另一輛小皮卡，朝來時的營門開去。
來到營門前，一個穿著黑色夾克的俊秀中年人已經在值班室裏等著了。
中年人的頭發有點自來卷的味道，戴著方框的金絲眼鏡，俊秀的臉上透露出一絲文氣。
常說瓜是苦後甜，月是十六圓，花是老來嬌，俊美是中年。
隻是王陽還沒有見過這麽帥的中年人。
中年人從隨身的公文包裏取出一份文件，老汪抓起值班桌上的一支圓珠筆，按了一下，就在上麵刷刷的簽下一行字，然後扭頭看了王陽他們一眼。
王陽感覺老汪看他們的眼神，活像豬倌看著快要出欄的豬。
老汪和中年人握了個手，就一起朝著值班室外等候的五人走了過來。
“來來，跟你們介紹一下你們接下來一段時間的新領導”老汪雙手叉著腰，帶著一種如釋重負又難舍難分的感覺，望向麵前的眾人。“這位是地方上的同誌，職務我就不介紹了，你們叫他佟主任就行。”
佟主任和氣的笑笑，跟五個人打了個招呼，然後跟大家再做了一遍自我介紹。
“我呢，就是個普通的辦事員，小跑腿的。職務不介紹了也罷，大家叫我老佟就行，也可以叫我老趙，這個月暫時和大家一起共事，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再見麵的機會，祝我們接下來的日子，相處愉快吧。”
“大家也不要太過拘謹，我們接下來的工作不在部隊上，不要那麽嚴肅，放鬆就好。”
老佟說完就跟老汪打了個招呼，帶著五個還穿著軍裝的戰士朝營門外走去。
走著走著，老佟回頭看了一下跟在背後走成一條直線的五個人，有些無奈的轉過身來，一邊倒退著走一邊跟大家說：“你們老是這麽嚴肅可不行，尤其是還跟在我背後，我總感覺自己像個正在被調查的腐敗分子。”
眾人笑笑，營門外充滿著快活的空氣。
營門外有一個小型的停車場，雖然規模小，但是各種車型的泊位一應俱全，此時的車位裏，隻停著一輛大客車，客車旁有個胖乎乎的小老頭正在靠著發動機抽著一根黃鶴樓。
看著小老頭通紅的臉龐，王陽真怕他把自己給抽暈了過去。
除了剛剛上車的這幾位以外，車上一個人都沒有。
老佟帶著五人走到車上，安排他們坐在了最後一排的五個座位上。
王陽坐在正中間，感覺自己活像個皇帝，左邊是愛妃寵妾，右邊是宦官心腹。
他相信自己接下來還會有左右文武百官，搞不好急刹車的時候還真有人跪拜。
老師傅抽完煙以後，就上車看了一圈，和老佟互相點了點頭，就發動客車駛離了營區，王陽爬到座位上，望著後麵的營區。緊接著李雋和李輕羽也爬了上去，雙膝跪在座位上，隔著車尾玻璃看著身後越來越遠的營門。
一百多天了，他們總共就看到過營門兩次，一次是進營區的時候，一次是出營區的時候。
他們不清楚這裏是哪個地方，營門口連個小店都沒有。
上次的那塊刷著番號的白色木牌被撤換下來了，旁邊躺著一塊不鏽鋼鐵牌，上頭披著布，隻能看見前頭的“中國人民解”五個紅漆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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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知道自己要去哪裏，可王陽不知道。
王陽回過頭來，係好安全帶，開始輕聲哼起一首歌：“vor der kaserne， vor dem groen tor。”
用漢語唱起來就像是，沃登卡塞納，沃登高登托。
曾經雄偉的兵營大門前
我與她雙雙立在天窗邊
我們靦腆的互相說再見
但現在卻隻剩天窗依舊
親愛的，莉莉瑪蓮
這是一首簡單的德語歌，程金也跟著哼了起來。
親愛的，莉莉瑪蓮
程金直接把歌翻譯成了漢語，唱了出來。
大家都跟著哼了起來，不會唱沒關係，旋律倒是很容易聽明白的。
坐在前排的老佟耳朵動了動，解開安全帶走到了大家旁邊一個位置坐下。饒有興趣的看向王陽：“莉莉瑪蓮？”
“大叔你也知道呢？”王陽有些驚訝，如果不是喜歡這種類型的歌，或者是學習德語的人，一般很少有人聽《莉莉瑪蓮》。倒是《喀秋莎》和《紅軍最強大》這些歌，因為曆史原因流傳的很廣。
曾經在建國初期的時候，女孩子最喜歡的就是蘇式風格的布拉吉，男生則以能夠穿上一身解放軍的軍裝為榮。u看書.uukanshu
不知道多少的大院子弟，穿著家長的呢大衣，一手叉腰一手伸向前方，學著列寧的講話方式在那裏表演：“公民們，我們的自由不是廉價得來的，我們是以貧困、饑餓、流血，這個樣子的代價，才得來的它！要將戰爭，進行到勝利為止！”
“知道啊，還很喜歡”佟主任的眼簾垂了下來，仿佛在回憶著什麽。
隨後佟主任打開手機，找出了一首莉莉瑪蓮，在車上開始播放起來。
大約半個小時之後，客車就上了高速路。
一個小時後，大客車經過了一段市區，看起來這一段路剛剛下過雨，路邊的行人都打著傘。佟主任又走向車前，打開了暖氣，重新坐下。
已經是十月份了，夏天的最後一次暑氣消失殆盡，秋老虎餘溫尚在的時候還沒有什麽感覺，可一場大雨過後，街上到處都是一邊搓著胳膊一邊向家裏小步快跑的行人。
王陽向高速路右邊望去，遠處隱約可見一個大院子，院門口有一個鋼筋結構的大門，活像鳥巢體驗館的風格，鐵牌下掛著一個電子屏，左邊是“廣德實”幾個字，右麵的字被路邊的一個中石油加油站的廣告擋住了。
從院裏旗杆上飄蕩的五星紅旗來看，應該是一個學校。
王陽突然想起那個在校門口救過的小姑娘，不知道她現在還好麽。
中考應該已經結束了吧。
侯鵬跑到了客車最前麵，和老佟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
他想借老佟的手機，給家裏打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