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風姐妹兩人剛踏足官道就發現了不少江湖人士。


    他們從大宋各地趕往杭城,其中老少皆有,拖家帶口的也不在少數。


    之所以會出現如此盛況,因為德雲社已經派人從杭城與京城開始向外輻射。


    有活字印刷術的存在,報紙製作並不麻煩,主要問題在於信息的采集,這點對秦白來說不算什麽。


    他隻需要通過符咒傳音,就可以將武林江湖報遍布整個大宋。


    如此誇張的力度,要是九世惡人都無法看到,那也隻能用時也命也來形容了。


    傅清風在官道附近發現了幾具死屍後,就不由得心慌起來。


    平日裏姑蘇城有勁氣加身的練家子難得一見,可現在遇到的人裏麵卻連暗勁修為都有好幾個。


    明暗裏更是出現了數次打鬥,而且他們還算克製,生怕兩敗俱傷讓別人摘了桃子。


    傅清風雖得了秦白傳授的樁法,但也就在院落裏練習,她從未與人交過手,江湖經驗肯定不足。


    不過她提著的巨斧輕若無物的樣子看上去極為駭人,哪怕帶了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妹妹,也沒人膽敢欺辱。


    這些江湖人士不敢與傅清風同路,倒是給了陳昌機會。


    陳昌幹脆來到了官道上跟著姐妹兩人。


    他也不怕誰認出自己,反正哪個人手上沒有幾條人命的。


    陳昌殺了數人後心態開始變得極端起來,並且經常神神叨叨的自言自語,身上多了股令人生懼的凶氣。


    也是因為他耳邊時常能聽到喃喃細語,猶如地府的餓鬼,蠱惑性極強。


    這使得隨著修為的上升,他越來越壓製不住心中的欲望。


    殺人、吃肉、飲血……


    有時候連他都有些害怕自己了,但再想停下腳步已經不太可能,畢竟滿手沾上了鮮血。


    陳昌剛離開姑蘇城的範圍,他就迫不及待想要對傅清風出手了。


    但幾次都無功而返,官道上的練家子實在太多了,相互製約下不好出手。


    他隻好壓下心頭的殺意,看看到了杭城以後,對方有沒有落單的機會。


    唯一慶幸的是那柄巨斧常人不可能靈活運用,哪怕是陳昌不分成鬼石也無法帶在身上。


    行走了數日後,傅清風姐妹終於到達了杭城,從山坡遠遠看去就能察覺到比姑蘇還要繁華。


    她們進了城裏閑逛起來,街道上到處都是江湖人士,賣藝雜耍的比比皆是。


    擂台外更是圍了好幾層,隻要有人落敗,立馬便有新的挑戰者。


    而杭城居民經過大半個月的洗禮已經見怪不怪了,甚至茶餘飯後多了個看擂台比武的習慣。


    傅家姐妹跑了數家客棧,但沒有絲毫空閑的客房,就連茶樓酒樓的柴房都有人住了。


    雖然江湖人風裏來雨裏去,住在橋洞或是樹上也不是不行,有閑錢就幹脆往花樓裏一鑽。


    但對於女子來說,沒個落腳的地方確實不行,特別是傅月池比常人還要孱弱幾分。


    傅月池捂著嘴巴咳嗽了會,然後虛弱的說道:“姐姐,接下來該怎麽辦?”


    傅清風無奈的搖了搖頭,原本不想求助秦白,但現在好像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她想到自己每日花了大量精力修煉樁法,好不容易明勁小成可以在江湖上闖出些名聲,卻被住宿攔住了前路。


    “我們再去找找吧,實在不行……”


    “一定有辦法的。”


    傅月池點了點頭,她很清楚傅清風性格要強,所以盡量忍耐著身體的不適。


    兩人繼續沿著街道找尋客棧。


    遠處的陳昌見此低下了腦袋,用以掩飾發紅的雙眼。


    真想將她們兩個全殺了啊。


    傅清風本能的察覺到了異樣,她轉頭望向身後,但隻有熙熙攘攘的人群。


    她看了看跟著受苦的傅月池,如果連個住的地方都沒,要這點臉麵有什麽用。


    “走,我們去德雲社。”


    “好的。”


    見姐姐這麽說,傅月池臉上露出了笑容,她早就已經久仰杭城的德雲社了。


    平日裏光是聽說書先生講倩白蛇傳的故事就覺得有趣,但沒有機會接觸,現在終於可以一睹為快了。


    陳昌見兩人腳步加快,麵龐忍不住扭曲了起來。


    求而不得的念頭無時不刻不在刺激著大腦,讓他臨近了癲狂的邊緣,恨不得在街道上大開殺戒。


    陳昌深吸了口氣緊跟著傅家姐妹,戴鬥笠低頭的樣子也引起了旁人的注意。


    邵靖眉頭微皺,她剛剛用餘光看到了陳昌的側臉,不知為何有種膽戰心驚的感覺。


    江湖上似乎也沒這號人物,難不成是新冒出來的?


    她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甚至渾身的勁氣都忍不住波動起來。


    邵靖打算立刻返回衙門找找通緝令上此人的信息。


    傅家姐妹靠著詢問路人知道了德雲社的位置,她們剛踏足街道就發現一群人圍在門前。


    “應該開戲了吧?”傅清風好奇的張望道。


    傅月池如數家珍的說道:“不是的,德雲社第一場戲差不多在巳時,第二場戲則是申時,如果遇到節日,還會在戌時加戲。”


    “這樣啊,那我們去看看。”


    傅清風撓了撓頭發,她將老馬托付給一旁的小吃攤主,然後帶著傅月池擠進了人群。


    陳昌卻沒有跟過去,他找了個角落盯著,猶如暗中觀察獵物的鬣狗。


    兩人臨近後隻見門前貼著張寫滿了字跡的布告。


    周圍一片寂靜,哪怕有人說話也是小聲議論。


    傅清風憑借著魁梧的身軀倒是可以看清楚,但實在是識字不多,隻得將傅月池抱到了肩膀上。


    傅月池將布告上的內容讀了出來:“武林人榜,暗勁以下武者排名。”


    “第一名怪僧顛托,明勁巔峰,與擂台三十場連勝。


    第二名靈童王福平,明勁巔峰,與擂台二十七場連勝。


    第三名青女段青,明勁大成,與擂台二十三場連勝。


    ………”


    人榜上記載的武者足足有五十人,就連明勁小成也有上榜。


    但哪怕是最低的一人在擂台上都有七場連勝,可見人榜的含金量還是很大的。


    傅清風眼中滿是精光,她來杭城就是為了在江湖闖下名號,現在頓時感到心潮澎湃。


    恐怕對於絕大多數江湖人士來說,隻要登上秦白發布的人榜,名聲足以響徹武林。


    有了名氣後,金錢地位也就隨之而來了。


    怪不得一路走來,各處的擂台上都有人在比武切磋,人榜的作用可想而知。


    傅清風心情振奮了起來,恨不得立馬上擂台,但還是得先把居住的問題解決。


    兩人走進了德雲社,打算找個人詢問下秦白在何處。


    不過現在正是戲樓開業的時候,大部分人都很忙碌,傅清風也不好意思詢問他們。


    最後兩人找了個在院落打掃樹葉的小女孩。


    傅月池走了上前摸摸小女孩的腦袋問道:“小姑娘,請問秦掌櫃在德雲社嗎?”


    白素放下手中的掃把,禮貌的回應道:“我也不太清楚,不過你們可以問青姐。”


    她手指向涼亭,段青正在其中蹲著馬步,不斷揮拳間有股雄厚的氣血湧出。


    傅清風兩人等段青完成修行才上前詢問,並且將他們與秦白的淵源告知給了對方。


    段青伸了個懶腰點頭說道:“德雲社也沒有多餘的客房了,你們可以去杭城精神病院,秦掌櫃最近一直在那裏。”


    “啊?”


    傅家姐妹麵麵相覷。


    “算了,我帶你們去吧,其實就在靈隱寺的山下。”


    段青也不怕兩人誆騙,反正那地方有秦白坐鎮,她直接帶著就往精神病院的方向而去。


    三人在路上閑聊了起來,關係也隨之拉近了不少。


    傅清風也知曉了段青看似年幼,實則名聲在外,她頓時心生敬佩。


    段青得意的講述之前比武的細節,生怕兩人不清楚,還手舞足蹈的比劃起來。


    其實要不是秦白不允許越級挑戰,她早就去用猴拳會會人榜前兩名的練家子了。


    段青跳起拍了怕傅清風的肩膀,剛想說些什麽的時候,突然臉色微微一變。


    “有人跟著我們。”


    “真的嘛……”


    傅清風剛想轉頭,段青連忙示意她不要輕舉妄動。


    她們用餘光瞄了幾眼,頓時發現了不遠處趕路的陳昌,後者看上去不似尋常。


    傅月池慌張的說道:“該怎麽辦?”


    “沒事,可能是去精神病院應聘的。”


    段青隨即冷靜了下來,她開始走人多的路徑,這樣對方投鼠忌器也不敢動手。


    三人有驚無險的來到了靈隱寺山下,杭城精神病院的招牌映入眼簾,能看出建築還是新建成的。


    隻是通往精神病院的山路無人涉及,陳昌的身影便藏不住了。


    陳昌的喉嚨裏發出咯咯咯的怪聲,他已經徹底按耐不住了,右手放在刀柄上就衝了過去。


    段青與傅清風將傅月池護在身後,兩人擺起架勢準備迎擊。


    正在這時,突然一道黑影帶著無以倫比的壓迫感從天而降,正是出來迎客的秦白。


    秦白直接無視了段青幾人,用手臂攬住了陳昌。


    陳昌心頭的殺意頓時蕩然無存,渾身生出了雞皮疙瘩,他本能的感覺對方能殺死自己。


    他心裏暗自後悔,同時更加渴望踏入化勁的修為。


    “我……”


    “我看人很準,你是來應聘的吧?”


    秦白指著精神病院門口說道,那裏也有張告示。


    上麵說病院裏患者太多需要幾個護理人員,唯一的要求是品德高尚。


    “……是”


    秦白抓在陳昌肩膀上的手勁越來越大,他隻得憋屈的點了點頭。


    “去吧,進門左轉往後院走,那裏有人會接待你的。”


    段青看著陳昌逐漸遠去,有些好奇的問道:“秦掌櫃,這幾天應聘的人多嗎?”


    “還行吧,我主動找了些,不過現在還是試用期。”


    聽到秦白的回話,段青嘴巴欲言又止,但傅家姐妹還在一旁,所以她硬生生咽回了肚子裏。


    秦白轉頭看向傅清風問道:“玲姐怎麽有空來杭城?”


    傅清風並不在意稱呼,她無奈的回答道:“想出來見見世麵,杭城的客棧沒有落腳的房間,隻能來投奔你了。”


    “原來如此,那不如住在這裏吧。”


    秦白眼前一亮,杭城精神病院需要人手的地方可太多了。


    “這裏是……”傅月池好奇的問道。


    “算是醫館,隻是診費較為低廉,冷清是因為才開業的。”


    傅月池的性命也是秦白所救,她便想著在醫館裏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秦前輩醫者仁心,也不知有沒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當然了,待遇絕對優厚。”


    幾人走了進去,結果發點陳昌站在大廳中大口喘氣。


    “需要治療?”


    陳昌心頭生出的貪婪被秦白的話語打斷。


    他剛進入精神病院的時候就感覺到了窒息,說明這棟建築內一定有大量的財富,也可能是武功秘籍與靈丹妙藥。


    哪怕看到蘊含鬼石的巨斧時候都沒有這麽劇烈。


    “不用了,多謝。”陳昌擺了擺手朝後院走去。


    他也不知道為何對秦白充滿著忌憚,明明這人身上沒有絲毫修行的痕跡。


    等到陳昌走遠以後,段青麵色凝重的提醒道:“秦掌櫃,這人有些古怪。”


    “放心,我們杭城精神病院除了治病救人外,對於心性也有涉及,還請了靈隱寺的濟顛大師坐診主任醫師。”


    在秦白看來,這些人都是移動的功德無量機。


    要知道光是盜門弟子這幾日就已經給他積攢了上千功德,哪怕有部分患者康複,剩下的依舊能吃很久的利息了。


    段青才不信秦白說的話,畢竟他昨日還去賭場綁了幾個渾人會來。


    這事情搞得滿城風雨,腦子多多少少有些大病。


    他們繼續在精神病院逛了起來,這才發現了數量不少僧人。


    還有躺在睡椅上的濟顛,其看著武俠話本,專注到連有人進出都察覺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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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天色已經不早,傅家姐妹便被秦白帶去二樓的住處,段青也起身返回德雲社。


    兩人在路過樓道口的時候對三樓生出了好奇,隱隱感覺其中陰風陣陣。


    秦白隻是告訴她們頂樓還未開放,然後順手便布置了個法陣,免得被人誤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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