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秦白原本就沒打算考取貢士,就算失利也什麽好遺憾的,反正如果不想著走仕途,舉人和貢士區別其實不大。


    對於官府來說,會試的隆重性遠非鄉試能夠相提並論,因考試在春天舉行,故又稱為春試或春闈。


    考者為各省的舉人,錄取的第一名為“會元”。


    主考官一般為四人,以進士出身的大學士、尚書以下副都禦史以上的官員,由部都請派充。


    而次考官足足有十餘人,由翰林充當,其中便有耿賢。


    秦白整理了下頭發說道:“這次會試在何處科考?”


    “原本應該在西南方的貢院裏舉行,不過今年略有不同,據說另找了一處。”


    秦白點頭將幾人迎進了屋裏,順便讓段青去準備些茶水。


    陳香有些好奇的張望著四周,隻感覺屋裏不少擺設很是古怪,特別是一些器具,看上去不像是凡人之手製作而成。


    “哦,因為我是修行者的關係,平日裏會煉製法器。”


    秦白隨手拿起一個吹風機介紹起來:“就比如這個,它表麵上是個吹風機,其實則是打火機。”


    他按下按鈕後,吹風機前端果然冒出火焰,嚇了幾人一跳。


    “秦兄可真是風趣……”


    耿昱訕笑著說道,他也不敢再動其餘的東西了,生怕傷到自己。


    “不過有你在我們也能放心些,據說會試之所以更換場地就是因為前些時日出了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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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事端?”


    秦白眉頭挑起,畢竟能夠讓官府臨時更換場地,可見事情不小。


    “這事情讓陳香來說吧,她知道清楚些。”


    陳香組織了下語言開口說道:“也是家父從別處聽來的,貢院裏出現了幾具血肉模糊的死屍,不像是常人所為。”


    “秦大哥你說,會不會是妖魔作祟?”寧采臣縮了縮脖子道。


    “不會的,哪有這麽多妖魔。”


    秦白沒有察覺到什麽異樣,而且京城修行者數量不少,真要有所發現早解決了。


    “想想也是,一直聽聞寧兄說關於妖魔的事宜,但其實我從未見到過。”張自知忍不住笑了起來。


    幾人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絲毫不懼怕所謂的妖魔,但秦白卻必須謹慎些,萬一和無麵妖魔牽扯到,必定會發生混亂。


    又閑聊了大半個時辰,耿昱等人便離開了德雲社,他們也是忙裏偷閑,接下來還需趁著最後的時間好好準備下會試。


    等到天色已晚後,秦白則叫法印一起來到了原本貢院的位置。


    不管是主大門還是側門都貼著封條,現在應該是春意盎然的時候,卻處處透露著蕭條。


    貢院周圍能夠看到官兵巡邏,不過兩人輕而易舉便溜了進去。


    “羅老師,你有無察覺到異樣?”


    法印臉上帶著些許僵硬,近些時日秦白一直稱呼他為羅家英,搞得德雲社所有人都以為這是他的俗名,結果都如此稱呼了。


    “阿彌陀佛,並無異樣,秦施主以後還是叫我法印吧。”


    “好的羅老師,事不遲疑先去院子裏看看吧,羅老師。”


    秦白率先翻身走了進去,法印唉聲歎氣的跟在後麵。


    兩人剛進院子就察覺到了不對勁,雖然沒有妖魔氣息存在,但確實聞到了一股子血腥味。


    看來事情沒有想象的這麽簡單,甚至於是他們最不想看到的。


    秦白與法印分散各自搜索了起來,畢竟貢院能夠容納數百人,可見規模之大。


    他幹脆將附骨血蚊放了出來,然後拿出萬魂幡一陣搖晃,十幾位身穿破爛裝甲的陰神喚了出來。


    其中作為陰帥的老者裝甲已經接近完整,並且隨著真氣的醞養,裝甲本身也在出現變化。


    在院子裏另一個方向的法印無奈的搖了搖頭,他隨即便察覺到了陰神以及蠱蟲的氣息。


    他也知這是秦白的手段,而陰神和蠱蟲上並沒有怨氣纏繞,所以哪怕畫風詭異,事實上不屬於邪門歪道。


    隻是法印絲毫沒有意識到一點,對於能夠修行此類法門的人來說,善惡並不重要。


    在秦白有了一定規模的陰間大軍下,他發現了不少古怪。


    貢院裏平日裏應該是無人才對,可不少房間都有著生活的痕跡,甚至牆角還有個進出的洞口。


    很快他便察覺到了死屍的案發現場,連忙朝著貢院的一處趕去,同時用符咒聯係了法印。


    這裏是會試時考生歇息的地方,房間的外麵便是碩大的院子,能夠看出原本還是種了不少花草。


    夫子的石像被刻意的破壞了,而那人似乎還有著深仇大恨,上麵布滿了用力打出的坑坑窪窪。


    秦白環顧四周後把目光放到了不遠處的水井上,血腥味便是從中散發出來的,而井口蓋著塊巨石。


    他沒有魯莽而是等待著法印的到來,隻是也不知對方遇到了什麽事情,過了許久法印才到來。


    法印似乎也有所發現,手中提著個幹瘦的老人。


    而這老人精神顯然出現了問題,眼珠子亂轉看上去瘋瘋癲癲的樣子,嘴裏說些聽不懂的胡話。


    “這是……”


    “三魂七魄去了大半,都不知是怎麽活下來的,藏在貢院的一間偏僻的屋子裏。”


    法印手指放出佛光點在老人的眉心。


    老人眼中恢複了些許清明,他驚恐不已的看向夫子像,然後嗷啕大哭了起來。


    “都死了……是我殺的,都死了啊……”


    秦白取出隨身攜帶的佛香木,點燃後讓老人靜了下來,接著他詢問了幾個問題。


    因為老人魂魄散去大半,哪怕有佛氣的護佑依舊神誌不清,兩人花了不少時間才搞懂發生了什麽。


    老人名為孫仁,是個幾十年前落榜的書生,後來身上的銀錢花完了也沒盤纏回鄉。


    他便幹脆生活到了貢院,反正隻要不是會試之時,這裏平常也無人看管,吃食則偷盜附近宅院。


    與孫仁相同經曆的有不少人,後來貢院裏住的人越來越多。


    不過這次發生的事端後,除了孫仁以外全死了,至於被誰所殺,好像是從水井中爬出了什麽。


    正當秦白打算前去水井看看時,他意外發現孫仁露出的皮膚上似乎刻著什麽。


    他幹脆將老人的衣服撕了下來,隻見上半身是密密麻麻的疤痕,還有一句。


    “門後有怪物,那怪物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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