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山野嶺中人跡罕至,雖有野獸出沒,但察覺到秦白身上隱隱散發出來的氣勢後,它們遠遠的就避開了。


    隻有幾隻愚笨的鳥兒還在枝頭鳴唱著,但隨著草叢裏發出動靜,紛紛展翅飛走。


    三把紙劍在空中穿梭,比起之前,劍身上多了幾絲血色,大概占據了十之三四的麵積。


    紙劍將雜草斬出一條小路,秦白這才從中穿過草叢,向著遠處而去。


    驢子跟在後麵,作為一隻從小到大未出過遠門的家畜,它對一切都充滿好奇。


    “驢兄,唱首小曲。”


    走過了這段路後,接下來便好走了些,秦白摸了摸驢頭說道。


    驢子搖頭晃腦的叫了起來,聲音穿過空氣在山間回蕩著。


    它的音調已經越來越準了,這肉眼可見的天賦足以參加我是歌手,並且顯露出了冠軍之相。


    秦白滿意從魚袋掏出了些許大豆喂給了驢子,他將對方帶在身邊主要還是因為一個人行路實在太過於無聊了。


    不管是騎馬還是騎驢對他來說都有些勉強,因為真氣中夾雜著鐵氣,並且隨著多次施展鍛鐵神通,他的身體不知不覺已經發生了改變。


    很早之前秦白就已經發現了,流出的血液也不再是常人的鮮紅色,而是類似鏽紅色。


    他全身的骨骼包括牙齒,已經朝著金屬變化,體重也遠超常人。


    現在秦白短時間內騎馬倒是無事,但是時間一長,馬匹根本承受不住如此重量,驢子就這樣淪為了吉祥物。


    紙片人閑著無事從他的懷裏溜了出來,站在驢頭上蹦蹦跳跳,時不時用紙劍放出幾道劍氣幫忙披荊斬棘。


    到了天色暗下來的時候,秦白也就不再趕路,而是找了個地方歇息起來。


    雖說時間緊急,但山間路況複雜,不小心腳一滑便容易跌落下去,所以小心為妙。


    他升起篝火烤著食物,驢子長時間趕路已經在一旁趴著歇息,不過紙片人依舊很是頑皮。


    秦白借著火光將人皮從魚袋中取了出來。


    人皮剛一接觸到空氣就散發出股怪味,仔細聞聞又像是香料。


    他把注意力放在了人皮上麵,他的手剛一碰到,渾身的雞皮疙瘩就生了出來。


    而且更加詭異的事情發生了,人皮就像是活物一般,緊緊貼著他的皮膚,伸出大量的觸須想要融入其中。


    秦白立刻施展鍛鐵神通,這才將人皮隔絕在外麵。


    他定下心神仔細看去,隻見上麵密密麻麻的寫滿了蠅頭小楷,每個字就像是用針硬生生刺在上麵。


    其標題是:“祭夜遊神”


    人皮上記載的內容則是一種外門邪道,利用血肉白骨搭建出一尊神像,通過祭祀使得夜遊神降臨,以此實現自己的心願。


    手段極為殘忍,非常人能夠做得出來。


    而所謂的夜遊神,指得就是地府中的鬼神,其黑臉,身體巨大,共十六位。


    傳聞中夜遊神與日遊神輪值,負責人間的善惡,但與日遊神不同,夜遊神的手段更加偏激。


    但按照秦白的認知,所謂夜遊神根本不可能如此邪異,難不成是打開的方式不同,利用祭祀喚出來的就變成了惡神?


    他大致猜測到了事情的經過,應該是有人試圖祭祀夜遊神,想將其喚出,才導致一切的因果。


    秦白不打算將人皮留下,按照電影劇情,這玩意留在身上實在太過於作死。


    他雙手各抓著人皮用力撕開,但這時人皮卻化為了液體,試圖融入他的身體中。


    幾次扯下,人皮猶如附骨之蛆極為難纏。


    “你以為你是毒液嘛?!!”


    秦白有些惱怒了,這鬼玩意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冷哼一聲後,他直接兌換十五把小刀施展鍛鐵神通。


    隨著身體的膨脹,他的衣服開始碎裂開來,四米高的陰影在篝火旁跳動著。


    人皮朝著秦白的臉而去,但還沒等接近,大量紙人飛了出來,覆蓋著腦袋各處。


    紙片人在一旁好奇的看著,不過她收到了老父親的神念,沒有去接近。


    秦白費了不少時間才將人皮重新糅合到了一起,然後置於掌心猛的用力。


    慘叫聲傳來,在他極強的力氣下,人皮被一點點捏碎,大量黑煙從中散發出來。


    秦白皮膚接觸到黑煙之時,腦海中閃過些許記憶的片段。


    城南有一人名為王啟明,雖是秀才但多次鄉試未中,將家中的銀錢耗了個幹淨。


    而後來也不再去考舉人,隻是在整天遊手好閑。


    直至一日,他突然覺得胸腹部微微發癢,忍不住手指撓了起來,可直到皮開肉綻,依舊沒有任何的緩解。


    王啟明隨即便發了一場高燒,其父尋遍名醫無用,但幾日後他便自行康複了。


    可自此之後王啟明便開始魔怔了起來,其父也被活生生的氣死了。


    他覺得自己在夢中去了一趟地府,與夜遊神交好,對方許他一世的好處,並會慢慢兌現。


    接下來王啟明去了山中,不知在找尋著什麽。


    而回來以後,他整個人瘋癲的在大街上叫喊著,說是找到了連通地府的路徑,並且從中挖到了夜遊神的神像。


    大部分人隻把王啟明當做得了癔症,也有詢問他神像去了哪裏的,卻得不到任何的回答。


    就這樣過去了一段時日,鄉試開始,出乎預料的是王啟明竟然參加考試,不過許久未見,他的形象卻出現了巨大的變化。


    其頭發脫落了大半,整個人皮包著骨頭,背更是躬著,隆起一大包。


    負責檢查身份的軍士沒有過多檢查,竟然把王啟明放入了考場中。


    等到九日鄉試結束後,王啟明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已經是步履蹣跚,看上去隨時都會咽氣,背上隆起的包更大了。


    詭異的事情遠不止如此,當中舉的榜單出來的時候,王啟明名字赫然掛在末尾。


    中舉後的他變得更加瘋癲,逢人就說自己名為陸判,要定人生死。


    最後被發現的時候,死在了城南的一家府邸中。


    而且死狀令人毛骨悚然,眼睛中插了一支斷掉的毛筆,背上裂開了個口子,似乎有什麽東西從中鑽了出來。


    王啟明的屍體被草草的下葬了,但在棺材中又發出了聲響。


    至此之後,城南的怪事就接連發生。


    九年來總有學子慘死,不過數量不多,加上縣令一直避諱此事,倒也未有人去查證。


    秦白回過了神,記憶太過於雜亂,連蒙帶猜也隻能知道個大概,不過王啟明似乎真的見到了夜遊神,並且許下了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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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脫胎換骨?


    他也不再去考慮這些,盤腿坐在地上練氣了起來。


    山中修行無歲月,雖是趕路,但時日不知不覺就過得極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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