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玗正發愁該怎麽完成述律平給自己的任務,教導別人織毛衣,耶律質古好奇地拿起了那兩根毛衣針,開始擺弄起來。


    趙玗說道:“羊毛想要紡織成毛線,還需要經過幾道工序才行,不然紡出來的毛線不僅味道難聞,還不結實。”


    說白了,就是需要經曆漂洗,硝化等過程。


    “你說得這些我明白。但是你在契丹也待不了幾天了,不趁著現在讓你教會她們,等以後讓她們跟誰學去?”述律平一臉地慈祥。


    趙玗心中一動,真想喊一聲奶奶。


    但是轉念一想,差著輩分兒呢,硬生生地忍住了。


    “這毛線還能反複使用。如果一件毛衣不合心意了,隻要找到線頭,解開打的結,直接一抽,就能把一件毛衣重新拆成毛線。”說著,趙玗拿起剛織好的圍巾演示了一下。


    抓住線頭一抽,圍巾仿佛春蠶吐絲一般,吐出了長長的一股毛線。


    述律平一把接過圍巾,圍在了脖子上:“這個就先留著吧。”


    這麽輕柔溫暖的感覺,述律平剛剛體會到,已經感覺離不開了,怎會容忍趙玗把圍巾給拆掉。


    兩人說話的功夫,耶律質古一直一聲不吭,專心致誌地織毛衣。


    忽然,耶律質古說道:“母親,你看我織的。”


    耶律質古那起了一塊一尺見方的“毛布”,上麵竟然有了凹凸的花紋。


    趙玗驚訝道:“你是何時學會的?”


    趙玗剛才演示的隻是最普通的平針織法。想要有花紋,就需要正針反針相互配合,有時候甚至還需要複針,跳針,回針相互穿插使用才行。


    耶律質古是怎麽知道這麽複雜的技法?難不成自己在催眠的時候……


    趙玗心中一陣忐忑。


    不料耶律質古努著嘴巴地笑道:“這還不簡單,看你織的時候我就想好了。我還想到了好幾種更複雜的花紋,待會我再試試,先把這個織好。”


    趙玗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裏,說道:“公主聰慧過人,我看就由公主來教大家如何織毛衣吧。”


    述律平說道:“也好,你們兩個人一起教,他們學得更快一些。第一批毛線就不要漂洗了,直接紡成線,先讓大家學會了再說。”


    趙玗本想說不必這麽著急的,自己家的公主已經會了,可以讓大家慢慢學。


    可轉念一想,自己走的時候,好像也要把人家的公主給拐跑了,便閉嘴不說話。


    心情大好的趙玗正打算跟述律平告辭,回去休息,不料被一句話打擊得心情再次跌入穀底。


    “我答應把公主嫁給你了,但是薩滿那邊的規矩,還需要你自己去破解。”述律平淡淡地丟下這句話,轉身先走了。


    薩滿的規矩是什麽?交回一身所學。


    也就是要砍掉雙手,弄瞎雙眼,弄啞嘴巴。


    趙玗一臉憤恨,耶律質古卻拉著他的手,寬慰道:“沒事的,快樂的日子,隻要一天就夠了。”


    耶律質古越是表現的豁達,趙玗便越是不能心安。


    在那一個刹那,趙玗隻想轉身回到新州,率領自己的兩千鐵騎直搗臨潢府,摧毀薩滿教。


    隻要薩滿教滅亡了,那麽這個規矩也就不複存在,最後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


    等等,好像想到了什麽。


    述律平手上的念珠。


    薩滿,和尚,念珠,述律平……


    幾個概念聯係在一起,趙玗隨機排列組合之後,仿佛抓住了問題的關鍵,喜上眉梢道:“有辦法了!”


    ……


    趙玗回了薩滿的行帳,耶律質古留在述律平身邊,她得先教幾個徒弟出來,全都是太後身邊的伶俐丫鬟。


    傳播知識,就要一傳十,十傳百。


    用不了幾天功夫,就會有足夠多的人,掌握這項可以改變時代的小技術了。


    趙玗回去的時候,耶律阮也回來了。


    看著耶律阮通紅的眼睛和嚴肅的表情,趙玗問道:“怎麽了這是?陛下懷疑你了?”


    “沒有。”耶律阮的語氣有些敷衍。


    沉默了一會,耶律阮忽然問道:“趙玗,如果有一天,咱們在戰場上相遇,你會怎麽辦?”


    趙玗笑了一聲,說道:“怎麽突然問這個?你這麽快就要單獨領軍了嗎?”


    在契丹的對外戰爭中,耶律阮一直作為耶律德光的副將出現,還從來沒有獨自領軍。


    趙玗可已經是獨當一麵的地方勢力首領了,耶律阮段位貌似確實低了些。


    耶律阮沒理會趙玗的插科打諢,一臉嚴肅地又問了一遍:“如果有天在戰場上,我們正麵相遇,你會怎麽辦?”


    也不知道耶律德光到底跟他說了些什麽,隻覺得耶律阮的性情忽然變得深沉起來。


    趙玗說道:“如果真有那麽一天,我必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的意思,是全力以赴地幹死你。


    耶律阮也點了點頭:“我也會全力以赴的。”


    “哈哈……”趙玗笑著拍了拍耶律阮的肩膀,說道:“如果你當了我的俘虜,我的房間就是你的監室。如果我要是當了你的俘虜,隻要每天有酒有肉就行了。”


    耶律阮繃著臉,說道:“你放心,牛排管飽。”


    “哈哈……”


    不知不覺間,兩人仿佛已經處得和結拜兄弟一般。


    趙玗和耶律阮兩人聊得歡,不知何時薩滿已經從帳篷裏麵出來。


    “趙玗,你過來看看這是個什麽玩意。”薩滿和趙玗說話,uu看書.uukanshu.o 那是一點都不客氣。耶律質古是她的徒弟,她也早就把趙玗當成了自己的徒女婿。


    這老巫婆肯定又發現了什麽新的微生物了。


    跟薩滿短短相處了幾天,趙玗感覺自己都快要被掏空了。


    嗯……被掏空的是微生物學的知識。


    不過薩滿今天好像,變年輕了一些?夜以繼日地看顯微鏡,如此勞累,竟然還有這個功效?


    知識果然就是力量,還有返老還童的功效呢。


    趙玗剛轉身,耶律阮拉住他的胳膊,悄悄叮囑了一句:“雇凶的人是蕭室魯。”


    說完,耶律阮自顧轉身走了。每日武藝操練是他的日課,沒事的時候就操練一番。


    正是這種無時不刻的訓練,加上管飽吃的牛肉,所以契丹的武將全都壯得跟頭牛一樣。


    蕭室魯?


    趙玗輕蔑地一笑,跟著薩滿進了帳篷。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奮鬥在五代幽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七桃散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七桃散人並收藏奮鬥在五代幽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