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酸甜甜的葡萄酒,喝起來很爽口。


    再加上能去油膩,就著各種牛羊肉,那叫一個美。


    不知不覺,趙玗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隻覺得視線逐漸模糊起來。


    大概是醉了吧。


    迷迷糊糊中,趙玗思緒反倒是更加清晰起來。


    耶律安端和薩滿看上去關係很好的樣子。


    那麽耶律安端謀反的事,薩滿知道不知道?


    大概率是知道的。


    要知道,薩滿也是皇室成員,說不定眼前的這位薩滿,奧古公主,跟耶律安端從小是很好的玩伴。


    要是這樣的話,也難怪耶律安端可以反複作死,卻能始終不死。


    不行了,實在是迷糊的厲害。


    倔強地把酒杯放在了案子上,趙玗選了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倒了下去。


    據說一個人的酒量,跟這個人的肝功能代謝速度有關係,還跟這個人的意誌力有關係。


    意誌力強的人,在醉酒之後,依然能保持清醒。


    肝功能很發達的人,可以保持血液中酒精的濃度更低。


    意誌力強的人,能夠在血液中酒精濃度很高的情況下,依然保持清醒。


    趙玗的意誌力,顯然很強。


    隻不過還沒到逆天的程度。


    醉倒之後,趙玗一直努力地保持著大腦在思考,在感知周邊的變化,不讓自己陷入昏睡。


    迷迷糊糊之中,他感覺到自己被人背了起來。


    這寬厚的肩背,這熟悉的汗臭味兒,一定是薛廷番。


    然後自己被放在了床上,薛廷番就出去了。


    給他安排的住處,是另外一個地方。


    薛廷番之所以敢大膽地把趙玗一個人留下,是因為耶律質古留在了房間裏麵。


    在種花軍的眼中,趙玗跟耶律質古早已是事實上的夫妻關係了。


    人家夫妻倆住一起,他個外人總不能站在旁邊看直播吧。


    趙玗心中大呼,想讓薛廷番留下,但是嘴巴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就連手指頭都無法動彈一下。


    留下來的不隻是耶律質古,還有薩滿。


    師徒兩個人都在這裏,肯定沒什麽好事。


    趙玗迷迷糊糊地聽到門關上了,聽到薛廷番遠去的腳步聲,聽到了耶律質古和薩滿靠近自己的腳步聲。


    然後鼻子裏聞到了一股特殊的香氣,眼前的燈光閃爍了幾下。


    完嘹。


    完蛋嘹。


    倔強的大腦,終於下班了。


    ……


    也不知是清晨,還是正午。


    陽光灑在案頭,讓趙玗感覺到說不出的溫暖。


    東北地區的緯度,與歐洲的緯度幾乎重合。其氣候的差異,主要來自於洋流。


    然而光照之下的景色,卻是極度的相似。


    映入趙玗眼簾的遠山,樹木,飛鳥,甚至是光輝,宛如一幅歐洲寫實派的油畫一般。


    一模一樣。


    看來真是什麽樣的土壤,誕生什麽樣的藝術。


    就連窗外的歌聲,都是那麽地熟悉。


    “我是森林中的布穀鳥”


    “家住在美麗的半山腰”


    “看太陽落下去又回來”


    “世界太多美妙”


    熟悉的旋律,讓趙玗無限感慨。


    生命力最強大的,還得是民歌。


    都過了一千多年了,歌詞和調子都沒變。


    趙玗一骨碌爬起來,跟著唱了開來。


    “春天過去居然是夏天”


    “夏天過去原來是秋天”


    “秋天過去就算是冬天”


    “從來沒有……”


    趙玗的聲音戛然而止,如被雷劈中一般,驚呆在原地。


    這特娘的哪裏是民歌!


    這是流行歌!


    想到這裏,趙玗瞬間冷汗出遍了全身。


    外麵唱歌的人,正是薩滿。


    她是怎麽會唱這首歌,答案顯而易見。


    昨晚,自己被催眠了。


    薩滿唱這首歌,分明就是在向自己示威。


    那麽,她到底套取了自己多少秘密?


    在這一刻,趙玗的眼中,浮現出了殺機。


    這是他自從穿越以來,第一次這麽想殺人,這麽迫切地想要殺掉一個“無辜”的人。


    這時,趙玗身邊一道聲音響起,差點嚇得他魂飛魄散。


    “你的眼神這麽凶,就像是盯上獵物的餓狼一樣。”


    稍微回過神來,趙玗看到是耶律質古臥在自己身邊。


    心中一陣湧起一陣暖流,他也沒想到耶律質古到現在,竟然還陪在自己身邊。


    “你的臉色很不好,是不舒服嗎?師父那裏有解酒的藥,我去給你取一點。”說著,耶律質古就要起身出門。


    趙玗一把抓住她:“沒事,剛才做噩夢了。”


    “嗤……”耶律質古捂嘴一笑:“你的噩夢,就是唱歌嗎?”


    趙玗問道:“我昨晚除了唱歌,還說什麽了嗎?”


    耶律質古抬著腦袋想了想,開心地笑了笑,然後搖了搖頭,說道:“沒說什麽。我去給你倒水。”


    耶律質古的表現讓趙玗有些摸不著頭腦。


    女生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伸手在自己腰間摸了摸,又低頭看了看,應該沒發生啥事情,趙玗心情稍微踏實了點。


    倒不是說因為耶律質古未滿十八周歲,發生了什麽心理有愧疚。


    而是酒後播種,影響下一代的質量。


    趙玗可不想自己日後生一個敗二代出來。


    耶律質古還沒出門,薩滿從外麵推門進來。


    薩滿一臉玩味的笑容,說道:“歌兒不錯,是你家鄉的歌嗎?”


    趙玗看著薩滿的臉龐,總覺得有一些別扭,但是又說不出哪裏別扭。


    如果硬要說的話,u看書 .uukansh可能是薩滿臉上的褶子,舒展開了一些。


    莫非人的心情真的可以影響容貌?


    薩滿一臉的欣喜不像是偽裝:“哎呀,好久都沒有這麽開心過,真想讓你們兩個一直陪我住在這裏。”


    趙玗雖然不知道昨晚具體發生了什麽,但肯定是很歡快的事情,便說道:“為何要讓我們留在這裏,而你不跟我們一起出去轉轉呢?”


    薩滿遺憾地搖了搖頭:“出不去了。一旦成了薩滿,就不可能活著離開契丹了。”


    趙玗說道:“我看臨潢府裏麵有不少和尚廟,你能幹的事情,和尚們也能幹,又不是離了你不行。”


    薩滿仿佛被說中了什麽心事,沉默了一陣,說道:“你不懂。”


    不過她沒打算在這個話題上深究,而是掏出了手持顯微鏡,說道:“走吧,讓我見識見識你的小蟲子。”


    趙玗心中一陣尷尬:呃,別這麽說,容易翻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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