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玗笑道:“我有什麽好緊張的?”


    耶律李胡仿佛受到了鄙視一般:“契丹人要攻城了,你就打算這樣鬆鬆垮垮地守城嗎?”


    趙玗也跟著笑道:“嚇唬誰呢!你們契丹人會攻城嗎?”


    耶律李胡瞪著眼睛,說道:“你這個小娃娃,莫要目中無人。你們漢人的工匠,為我們打造了無數的攻城器械。隻要我們全力攻城,你這副樣子,撐不了半個時辰,就會兵敗城破。”


    趙玗從後腰抽出一個望遠鏡,遞給耶律李胡,說道:“你們契丹人玩的那些伎倆,全都是我們漢人玩剩下的。你瞧瞧這個。”


    耶律李胡接過望遠鏡,不知道是什麽玩意。拿在手裏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沒看明白怎麽用。一著急,將望遠鏡的一頭含在嘴裏,使勁吹起。


    也就他的嘴大,能含住。如果嘴巴小的人,莫不是得舔一舔?


    耶律質古看到三哥的拙劣表現,小心情仿佛娘家人在婆家出醜一樣,特別不好意思。一把抓住望遠鏡,將目鏡懟在了耶律李胡的眼睛上:“用眼睛看!”


    耶律李胡沾了一臉口水,那口水仿佛膠水一般,將望遠鏡死死地粘在耶律李胡的眼眶上。


    身為一個傑出的軍事統帥,耶律李胡在一瞬間,就明白了望遠鏡的偉大用處——料敵先機!


    這是比優秀斥候都還要有用的寶貝!


    再優秀的斥候,探查到情報隻有,也需要跑回來才能將消息告訴主將。


    而有了望遠鏡之後,主將直接就能看到第一線的情況,省去的時間,提高的效率,都有可能成為一場戰鬥的勝負手。


    ……


    城牆上,杜陶聽到鑼聲之後,第一時間趕到現場。


    拿著手中的望遠鏡,看向了契丹人所在的地方,隻見隻有一百來個契丹騎兵,站在出城的路口處。


    “媽的,要不是老趙不讓,老子現在就出去結果了那幾個契丹騎兵!”杜陶恨恨地放下望遠鏡,吩咐大家保持戒備。


    張貞衝道:“趙副總理果然厲害,料敵先機勝似孔明啊!”


    杜陶別看大老粗一個,軍事天賦其實比張貞衝還要高,說道:“如果真是料敵先機的話,我還不至於這麽佩服老趙。真正讓我驚訝的,是老趙這套防守方法,簡直就是萬全之策。”


    張貞衝狐疑地看著杜陶:“至於那麽厲害嗎?我怎麽看不出來。”


    杜陶道:“你看契丹人在城下騷擾咱們,卻形不成實質性的進攻,無非就是想要疲憊咱們的防守而已。”


    張貞衝道:“正是如此。沒想到這些蠻夷也這麽聰明了,竟然會玩這種花樣。”


    這種戰場上的花活兒,曆來都是古代名將的專利。通過各種各樣的小手段,不停地騷擾、疲憊敵人,然後在敵軍防守出現紕漏的時候,給予致命一擊。


    杜陶見老張還沒明白,解釋道:“老趙的對等策略,看似平平無奇,其實妙不可言。咱們的城頭,每天保持固定人數的值崗士兵,完全可以應對敵人一波攻擊。除了值崗士兵之外,其他所有人都休息。等到明天再換崗,讓今天值崗的人休息。”


    張貞衝道:“大家都這麽幹,沒看出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呀?”


    杜陶不解道:“老張你不是挺聰明麽,怎麽現在這麽糊塗了?”


    張貞衝噗嗤一聲,終於憋不住笑,拍著杜陶的肩膀道:“我怎麽這麽糊塗?還不是想讓你表現表現,看把你能的!”


    杜陶不以為意,反手一拳砸在張貞衝胸口:“你個老王八!”


    “不過話說回來,隻要敵人不增加兵力,咱們也堅決不增兵,給戰士們充足的休息時間,這樣一來,敵人的疲兵之計,就沒有作用了。”


    張貞衝道:“戰鬥才剛剛開始,著什麽急呀。那幾個契丹騎兵在那裏就是個靶子,不試試你的神臂弩還好用不好用了?”


    杜陶端起他的神臂弩,瞄準了守在路口的契丹騎兵:“還是衝出去幹他娘的痛快。這射弩射的,躲在城牆垛子後麵,慫得跟個娘們似的。”


    神臂弩射程極遠,加上城牆高度的優勢,第一箭便射落一個契丹人。


    契丹騎兵一陣騷亂之後,不退反進,彎弓搭箭,朝著城頭就是一陣箭雨。


    杜陶舉起盾牌站在城垛子後麵,透過盾牌,觀察城下敵情,指揮士兵反擊。


    透過盾牌怎麽能看到城下?這是趙玗這幾天的一項小小發明。


    在盾牌上開一個口子,然後鑲嵌一塊玻璃,就能通過玻璃看到城下的情況了。


    這時候的玻璃雖然很脆弱,但敵人的箭矢也沒那麽準。就算玻璃被箭射中,也能擋下這一箭,下次用盾牌的時候多加小心便好了。


    至於玻璃的鑲嵌技術,那就更簡單了。隻要把玻璃加熱軟化,然後塞到盾牌的開孔處。等玻璃凝固以後,再把裏外兩麵打磨平整便好了,一點技術難度都沒有。


    帶有玻璃觀察孔的盾牌,非常好用。趙玗把加工辦法寫在了紙上,然後讓武州的書吏抄了幾十份,於是每一個銀槍軍的人,都會了這種辦法。


    千字文的威力,在這一刻體現得淋漓盡致。


    耶律質古傲嬌道:“這可都是我的功勞,你打算怎麽犒勞我?”這是把大家識字掃盲的功勞,全都歸在了自己身上。


    趙玗當然不會跟她計較那麽多,她說什麽都是對的:“你想知道傷口為什麽會潰爛嗎?你想知道螞蟻到底長什麽樣子嗎?你想知道男人是怎麽讓女人懷孕的嗎?你想知道小蝌蚪是怎麽一點一點長大的嗎?你想知道……”


    耶律質古眼神已經開始噴火,u看書 ww.uukanshu 死死地瞪著趙玗,潛台詞便是:“你已經成功地勾起了我的興趣,如果你不告訴我答案,我讓你死不瞑目。”


    趙玗掏出一個“望遠鏡”:“答案都在這裏。”


    耶律質古拿起“望遠鏡”,朝遠處看了看,發現什麽都看不清。


    趙玗道:“你以為這是望遠鏡?其實這是一個顯微鏡。”


    “顯微鏡?”


    “你把鏡頭對準的手掌,再看一看。”


    耶律質古把手伸在鏡頭前麵,左右晃了晃:“啥也看不清啊!”


    顯微鏡的使用需要調整焦距,趙玗有些疏忽。


    等調整好焦距以後,趙玗道:“你再看看!”


    耶律質古將眼睛湊到顯微鏡上:“呀!趙玗,你的手好惡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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