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


    白夜一臉的猶豫之色:


    “不太好吧?”


    “沒關係。”安迪讓自己看起來,盡量顯得不那麽在乎的樣子,瀟灑的說道:“這床……很大!我們兩個人,分兩個被窩睡起來,一點問題都沒有。”


    白夜:“可是這……”


    “好了,不要廢話了。”安迪說道:“趕快上來吧,難道還要我跪在地上求你嗎?”


    “也不是不行啊!”


    白夜滴咕一聲。


    他一向最擅長的,就是讓女人,跪倒在他的牛仔褲下了。


    安迪:“什麽?”


    “啊,沒事。”白夜連忙笑道:“既然你都這麽誠心誠意的邀請了,那麽再拒絕你,我也不好意思……好吧!”


    白夜開始收拾自己的地鋪,抱著棉被,來到了安迪床上的另外一側,


    安迪給白夜騰了地方。


    兩個人躺在一張床上。


    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白夜呼吸之間,都能嗅到安迪身上傳出來的馥鬱香氣。


    “你、你上來睡可以,但是不許亂動哦。”


    安迪鼻息間,也縈繞的都是白夜身上男性荷爾蒙味道,讓從來都沒有談過戀愛的她,一陣心慌意亂。


    “噗嗤——!”


    白夜忽地笑了一聲。


    “你笑什麽?”


    安迪奇怪道。


    “啊,我不是在笑你,我是想到了一個笑話。”


    白夜解釋道。


    “笑話?”安迪疑惑道:“什麽笑話?”


    “你就是在國外待得太久了,所以和國內脫節了。”白夜無奈的說道:“這大概就是一個人盡皆知的笑話吧,我給你講一下。”


    “——從前,有一書生與一小姐相知相戀。一日,他們相約出遊,途中遇大雨,便至一空屋避雨,留宿至夜。這屋內隻有一床,二人雖是兩情相悅,卻未及於亂。那小姐憐惜公子,便含羞邀了公子共宿一床,卻在中間隔個枕頭,寫了張字條,上曰‘越界者,禽獸也’。那書生卻是個君子,竟真的隱忍了一夜,未及於亂。”


    “次日清晨,那小姐醒來,竟是絕塵而去,又留一字條。”


    “上書七個大字:‘汝連禽獸都不如’。”


    安迪:“……”


    “所以你是想禽獸,還是想禽獸不如?”


    安迪脫口而出。


    隻是等她說完了之後,立馬就後悔了,因為這話,好像就是在暗示白夜什麽的。


    “你怎麽會這麽想?”白夜一副你很奇怪的模樣,說道:“沒有人想做禽獸,也沒有人想做禽獸不如吧?我就是隨便說個笑話而已。放心吧,我不會對你怎麽樣的,我……我對燈發誓。”


    安迪沒有回話。


    因為她這個時候,縮在被窩裏麵,麵色通紅,已經羞憤欲死了。


    感覺自己果然是不太會處理這些事情啊。


    自己要是能夠擁有曲筱綃那種處理男女關係的天賦,這個時候,自己也不會尷尬得要死了。


    “好了,快睡吧,明天我們可是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白夜說了一聲。


    自己就閉上了眼睛,呼吸均勻,進入了待機模式。


    安迪的話,緊閉著眼睛,腦海裏麵,卻還是在會想白夜的那個笑話。


    如果白夜……她究竟是反抗呢,還是不反抗呢?


    第二天醒來,白夜究竟是做了禽獸呢,還是禽獸不如呢?


    腦子逐漸模模湖湖的。


    安迪本來今天也是大驚大喜,身心俱疲,胡思亂想了好一會兒,也就自己逐漸睡著了。


    養老院夜深人靜,萬籟無聲。


    翌日。


    當太陽光偏斜,微微照進房間的時候,安迪從睡夢之中,猛然驚醒。


    呆愣了幾秒鍾。


    她回想了起了昨天的事情。


    安迪正想起身。


    忽然。


    她感受到一陣不對勁。


    不知道什麽時候,和她分開睡在兩個被窩的白夜,已經和她擠在了一起,兩人無比的貼近。


    或許說,她整個人,現在就窩在白夜的懷中。


    “這個家夥,難道還是做了禽獸?”


    安迪腦海中,驀然冒出了這個念頭。


    隻是吧,她也沒有感受身體有什麽疼痛之類的。


    她沒吃過豬肉,但也見過豬跑,知道一些事情。


    “那麽這個家夥,其實是做了禽獸不如……”


    “shit!”


    “我在想什麽亂七八糟的事情啊!”


    安迪回過神來,對自己亂想的行為,表示無語。


    下一刻。


    安迪就想將……


    “……”


    她沉默了一陣。


    將白夜放入她領口,深入裏麵的手,輕輕拿了出來。


    然後是白夜環住她腰的手。


    她快速的穿起了自己的衣服,站在窗前,目光憤恨的看著白夜,真想狠狠給他一口。


    狗東西!


    說他是禽獸吧,他的確沒有做太過分的事情;說他禽獸不如的話,他也的確越過了界限。


    這好像還真的像他自己所說的那樣,他既不想做禽獸,也不想做禽獸不如啊!


    他是不是故意的?


    頓了片刻。


    安迪還是沒有將白夜給吵醒,而是選擇自己一個人暫時離開了房間,輕輕關上了房門。


    她得到外麵去冷靜冷靜。


    等安迪將門輕輕關上的刹那,房間裏麵,白夜睜開了一隻眼睛。


    “嘿嘿……”


    白夜用右手摸了摸鼻子,低聲笑道:


    “不愧是白老師啊,身材就是好,而且……身上那股子少婦風韻,是別人怎麽做也模彷不了的東西。”


    被子裏,都沾染著白老師身上的香氣,讓白夜都有點不想起床了。


    不過他的意誌力還是很強的,打了個哈欠,翻身坐起:


    “我也該起來了。今天的確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將房間給收拾了起來,白夜穿起了衣服,走出了房間。


    養老院裏麵已經不見安迪的蹤影了,倒是不少起得很早的老頭、老太太,三五成群,在養老院裏麵說說笑笑。


    “不在這裏了嗎?”


    白夜撓了撓頭。


    安迪現在的確沒有在養老院了。


    之前她隻是為了避免和白夜四目相對的尷尬,而走出了房間,而後來,她則是循著感覺,走出了養老院,來到了黛山外麵,看看這個,既讓她熟悉又感到陌生的故鄉。


    這些年,時代在不停發展,建築物變化也極大,可安迪還是能夠依稀找到不少,舊日的痕跡。


    “你怎麽跑到這裏來了?”


    白夜的話,忽地在安迪旁邊響起,差點嚇了她一跳,回過頭去,便看見,白夜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到了她的身側。


    安迪:“我就是沒事,想在這裏逛一逛,你不用陪我。”


    她下意識的移開了和白夜對視的目光。


    “我反正也是閑人一個人,你要到處逛逛的話,我陪你啊!”


    白夜無所謂的笑道。


    他也沒有給安迪拒絕的機會,拉著她的手,就往前麵走。


    安迪無奈的看著白夜的背影。


    這個家夥,總是能夠恰到好處的表現出,一種小孩子般的無賴,讓她真是好笑又好氣。


    兩人攜手走在黛山的大街小巷。


    安迪走過巷子、大橋,熟悉感越來越深,漸漸的,她領著白夜,來到了一處廢棄的院牆旁邊。


    她看著眼前荒蕪一片的大院,眼神中,露出深深的思索。


    旁邊,有一隊早起晨練的大爺大媽路過。


    安迪掙脫了白夜的手,跑了上前,指著旁邊的院牆問道:


    “大爺,請問一下,這裏以前是福利院嗎?”


    大爺看了一眼,點頭:“對呀!”


    大媽慈眉善目:“姑娘你問這個幹什麽?”


    “哦,沒事,謝謝。”


    “不謝,不謝。”


    安迪走在前麵,來到了院牆大門處,已經破損的鐵門,輕輕一推就開了。


    院子裏,已經長滿了各色雜草。


    曾經的模樣,大半已經被草數給覆蓋。


    她來到一麵牆壁麵前,伸手觸摸上麵的數字。


    圓周率。


    是當初,她親手刻上去的。


    然後她和弟弟小明,就站在這裏,一起背圓周率。


    白夜也沒有說話,就是靜靜的跟在安迪的身邊,看著她四處轉悠,回憶著自己曾經的往事。


    這種事情,開玩笑也不太合適。


    半晌。


    安迪將這裏轉悠了一圈,方才輕聲道:


    “走吧。”


    “好。”白夜輕輕一笑:“咱們回家吧!”


    “嗯!”


    安迪輕輕點頭。


    兩人再度回到了養老院裏麵。


    越是靠近,她的身體就開始緊繃,非常緊張。


    她的手指,都快要刺破白夜胳膊上的皮膚了。


    “你這是幹什麽啊?”白夜哭笑不得的說道:“見你的弟弟,這不是你多年的心願啊,這麽緊張幹嘛,搞得他好像是洪水猛獸似的。”


    “說得輕巧!”安迪瞪了白夜一眼,說道:“這麽多年不見,再相逢,物是人非,換你,你不緊張?”


    “我不知道小明現在究竟是個什麽樣模樣,也不知道小明有沒有忘記了我,甚至忘記了自己還有個姐姐……以及他的病,到底是個什麽程度……”


    “哈哈,挺好玩的,在商場上縱橫捭闔,罵下屬如罵孫子似的安迪女王大人,竟然這個時候,嚇得跟隻小兔子一般。”白夜笑道:“讓你在商場上那些對手看見了,指不定會笑話成什麽樣子呢!”


    《我的治愈係遊戲》


    安迪又狠狠瞪了白夜一眼,甩開白夜的胳膊,自己一個人,鼓起了膽氣,大大方方的朝著養老院裏麵走去。


    白夜笑了笑,跟在了安迪的身後。


    “你們可算是回來了。”秀媛院長已經在等著安迪和白夜了,她眉頭緊皺,見到白夜兩人,眉頭才舒展開來:“我還以為你們都已經跑……已經離開了呢!”


    畢竟小明智商有問題,如果是認親的人,提桶跑路了,也不足為奇,那她也隻能是幹著急。


    在秀媛院長的引路下,白夜和安迪,重新來到了小明的房間。


    此時,小明已經起床。


    他正坐在自己房間的椅子上,手裏麵拿著鉛筆,正在畫著什麽圖畫。


    安迪看著小明的背影,眼珠就已經移不開了。


    秀媛院長上前,輕輕拉了拉小明的胳膊,說道:


    “小明!小明!姐姐來接你來了。”


    小明聽了秀媛院長的話,往後看去,目光與安迪視線相接。


    安迪看著眼前的小明,神情模樣,跟小時候,依偎在自己身邊的那個弟弟,別無二致。


    不用做dna檢測,她完全可以確認,這就是她的弟弟,親弟弟。


    隻不過小明對安迪的印象,似乎已經完全磨滅了,他眼神略顯呆滯和安迪對視一會兒,然後就低下頭,繼續去作自己的畫。


    安迪忍不住走進。


    秀媛院長也從中撮合,拉著小明站了起來,和安迪麵對麵。


    “小明,來,和姐姐拉拉手!是姐姐!不是別人!姐姐!”


    安迪嚐試著去拉小明的手。


    不過小明怕生,一瞬間就甩開了安迪的手,躲到了秀媛院長的身後。


    “小明,沒事,她是姐姐啊!是姐姐!”


    秀媛院長連忙安撫小明:


    “他啊,就是有些怕生,不過除此之外,可乖了。數學也特別好……”


    “看來這麽久沒見,小明快要將你這個姐姐給忘了,也是,當初他年紀還小,記得的東西肯定不多。不過沒有關係,你們畢竟是血濃於水的親姐弟,以後多多相處,肯定還是能夠熟悉起來的。”


    白夜站在安迪的身側,說道:


    “慢慢來,不要著急了。”


    安迪明顯是將白夜的話,聽進去了的,她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秀媛院長,小明怕生,我也暫時不觸碰他了。當務之急,還是帶著小明去一趟尚海,在專業的醫院,為他做一次全麵的檢測,請您跟著小明身邊,和我們一起去一趟,拜托了!”


    她朝著秀媛院長,深深的鞠了一躬。


    “哪裏的話,我照顧小明這麽多年,幾乎就是看著他長大的,不是親人,也已經勝似親人了!他這病要是能夠治好啊,我睡覺都能笑醒。”


    秀媛院長也抹了一把眼淚,眼眶紅紅的,說道。


    “謝謝。”


    安迪的眼眶,也變得稍稍顯紅。


    “不哭,不哭。”


    小明小聲的對著秀媛院長說道,眼神,卻是也瞟了安迪一眼。


    白夜看著這感人的場麵,暗自歎息一聲,忽地,心中卻是驀然一動:


    “地下城的紅瓶,能夠回血,藍瓶能夠回藍,按照道理來說,藍瓶也就是恢複精神力的東西,也不知道這藍瓶,對小明的病,有沒有效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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