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大家拜年了,祝大家新的一年裏龍馬精神闔家快樂。


    事不宜遲,荀貞讓陳褒先回亭舍,自己回家拿錢。他知道程偃不肯說此事必是為了麵子,所以交代陳褒不要對舍中諸人說。來去百十裏,等他回來後已經入夜,沒有當著諸人的麵,而是尋了個機會,單獨把錢交給程偃。


    程偃起初推拒不要,但在荀貞問了一句你欲以妻抵債麽後,才遲遲疑疑地收下了。


    荀貞對他說:這錢越早還上越好,你明天就回家罷,不必急著回來,多待幾日,好好陪陪你妻。你不在的時候,那高家人又去了,著實難為她了。


    程偃感激涕零,納頭拜倒,說道:荀君大恩,小人不敢言報,從此賤軀任君驅使


    荀貞微微一笑。


    多日的難題一下解開,程偃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晚上不再獨處,與眾人一起吃了飯。次日一早,天尚未亮,他就起了身,借了馬,迎著朝霞馳奔還家去了。


    杜買黃忠繁家兄弟注意到了他的變化,莫名其妙,不得其解。杜買隱約猜出些什麽,問陳褒,陳褒笑而不答,問荀貞,荀貞也隻笑而已。


    今天亦不必操練。


    吃過早飯,荀貞本想巡查亭部,卻被杜買攔下。他笑道:荀君連日操練士卒,多多辛勞。今兒便休息一天,由俺們巡查就是。非常積極地帶了繁家兄弟出去。


    陳褒見左右無事,上午陽光燦爛,便將象棋拿出,邀荀貞對戰。黃忠搬了個胡坐,坐在邊兒上笑嗬嗬地觀看。許季也從後院出來,站在陳褒的邊兒上,給他出謀劃策。


    荀貞明象棋已有多日,亭舍諸人盡皆學會,許季也會了。他性子聰敏,不但學會了,水平還不低,僅次荀貞陳褒,曾與杜買程偃下過,十局十勝。


    諸人正在前院下棋,院門外一隊車馬經過。


    黃忠出去看了看,回來對荀貞說道:荀君,是前些日的那位高君。


    高君


    便是借宿亭舍,潑墨毀了汝南袁君字跡的汝陽高君。


    荀貞抬起頭,往門外瞅了眼,噢了聲,沒有說話,重低下頭,心神投入棋局中。


    教會徒弟,餓死師傅。陳褒伶俐,心思靈活,舉一知三,棋術直線上升,要想打敗他,荀貞已從最開始的不費吹灰之力變得較為吃力了。


    看著棋盤上的形勢,荀貞一邊心疼剛才不注意被吃掉的車,一邊想道:雖說僥幸到現在還是連勝未敗,但阿褒的棋下得越來越好了。為了保持連勝不敗的威名,他琢磨是不是該拒絕再與陳褒對戰了。


    舍外馬嘶人亂,兩個騎奴脫離了車隊,轉來舍門前,下了馬,大步跨入。


    黃忠迎上前,陪笑道:路過的可是汝陽貴人麽不知有何吩咐


    來尋你們亭長。


    荀貞無奈,隻得又抬起頭,起身迎接。看那兩個騎奴都略略麵熟,似是上次那周恂來時,彼此說過話。他長揖行禮,說道:貴主回來了有何吩咐請說。


    騎奴還記得他,笑道:亭長先生,在玩兒六棋局,隻瞟了眼,見像是博戲,因有此問,沒等荀貞回答,又說道:也沒甚麽事兒,隻是家主讓俺們來看看留下的詩還在不在了。


    周恂上次來時,潑墨毀了袁奮的留詩,並交代荀貞不許動。這兩個騎奴名為看詩,荀貞心中有數,卻定是為驗看潑墨而來。他心道:這姓周的看似狂傲,卻怎麽這般小氣返程經過,不忘派人過來檢查。


    貴主的題詩,我等隻字未動。兩位請隨我來。領了兩個騎士去後院,打開屋門,由他們進去檢查。


    果不其然,這兩人第一眼看的就是那一大塊如梅綻放的潑墨,看完了,隨便瞄了眼周恂留下的詩句,出來笑道:我家主人天下知名,肯留句詩在你們牆上,也算你們的福氣。


    荀貞笑了笑,沒說什麽,送他兩人出去,在舍門口望了望。


    人馬車隊已經走過了,遙見上次的那個錦衣奴侍行在一輛輜車旁邊。兩個騎奴驅馬過去,兩下交談幾句,車中伸出隻手,揮了揮,騎奴退回隊列。他搖搖頭,聽見陳褒招呼,回去繼續下棋。


    這是難得悠閑的一天。


    上午下了半天棋,下午與許母坐在樹下說話。許季昨天又回家了一趟,不知從哪兒拿來了一卷春秋,跪坐樹下,認真攻讀,有疑問的地方便請教荀貞。


    春秋這卷經文,荀貞是有家學的。他的族叔荀爽,十二歲通春秋,大名士杜喬讚道:可為人師。他的族兄荀悅亦十二歲能說春秋。荀貞在經書上的造詣雖不及他的族叔族兄,但到底也是跟從荀衢學習過多年的,指點一下許季綽綽有餘。


    許母見他倆友愛,樂得合不攏嘴,想起許仲,不免又黯然神傷。荀貞巧言安慰,旋即又逗得她笑個不住。


    薄暮時分,杜買繁家兄弟巡查歸來。繁譚提了一隻肥大的野兔,來後院獻寶。


    哪裏來的


    路上碰見了馮家的公子,他剛打獵歸來,收獲甚多,送了這隻野兔給咱。


    馮家公子荀貞想起了那個連著兩天都去觀看操練的年輕人,心道,做父親的傲慢無禮,做兒子的路送野兔。這一對父子還真是奇怪。想不通馮家幼子是什麽意思,幹脆不想,笑與許母說道,三日不識肉味,還真有些饞了。阿母,晚上熬鍋好湯,你可要多喝幾碗


    許母的牙掉了一多半,肉不怎麽吃,湯水倒能多喝點。


    諸人說說笑笑,走到前院。暮色籠罩下,一人低頭牽馬,從院外進來。


    阿偃你怎麽回來了不是說讓你在家多住幾天麽


    程偃一聲不響地把馬牽入馬廄,抱著頭蹲在廄外。


    荀貞甚是奇怪,走過去問道:怎麽了回頭看看諸人,示意他們散走,低聲問道,可是錢不夠數還差多少。你且說來。


    撲通一聲,程偃跪倒在地,叩叫道:荀君,求你救俺


    荀貞被他嚇了一跳,心念電轉:莫不是那高家盛氣淩人,阿偃一時受不得氣,打傷了人說道:你這是作甚快快起來。有何事體,慢慢說來。


    那高家不肯要錢,隻要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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