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提琉斯總長得知維拉島被攻占時,心情大概隻能這麽形容。


    這才過了多久?


    半天都不到,結果提琉斯布置了重兵的維拉島就這麽沒了?


    提琉斯總長深吸一口氣,問道:“敵人有多少兵力?”


    這其實已經不是兵力多少的問題了,敵人的兵力即使十倍於維拉島守軍,配合地勢和維拉島內建設的防禦措施,也不可能半天不到就被攻占。


    除非,維拉島守軍和指揮官都是蠢豬。


    他這麽問,隻是想找點慰藉。


    負責匯報戰情的情報員如實回答他的問題,提琉斯總長聽著,額頭上原本不太明顯的皺紋深刻了一分。


    提琉斯的所有高層圍坐在圓形的會議桌周圍,氣氛一時有些壓抑沉悶。


    敵人兵力大優勢也就罷了,但敵人派遣的兵力並非不能應付,己方打出這種戰績,像什麽話?


    一名模樣有些老成的高層做手勢示意匯報員離開,情報員猶豫了一下,接觸到提琉斯總長遞給他的眼神,這才轉身離開。


    在匯報員離開後,模樣老成的高層這才頂著提琉斯總長拷問的目光,有些尷尬地解釋道:“總長,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這次的敵人中有萌芽首領。”


    “這並不是失敗的理由。”一名正值中年,模樣幹練的高層道,他在上一次針對萌芽首領的作戰中同樣表現活躍。


    雖然,上次針對萌芽首領的作戰徹底失敗了,但那次事件的失敗被統一甩鍋給了瑞嵐,所以並未對他的仕途造成影響。


    模樣老成的高層剛要開口反駁,提琉斯總長說話了:“鮑倫說的對,麵對僅僅那種數量的軍隊,卻連半天的時間都沒堅守住,這是任何道理都解釋不通的。”


    “除非,負責管理維拉島的長官和他麾下的士兵都是蠢豬。”


    後半段話他自然不可能講出來,但在座的高層都能大致地理解他的意思,提琉斯總長明顯生氣了。


    提琉斯總長深呼一口氣,側頭看向模樣幹練、眉宇間有股子銳氣的中年高層,也就是鮑倫,問道:“你對這次事件怎麽看?”


    見此,模樣老成的高層麵色有些難看,維拉島以及周圍海域的軍事部署,一直是由他負責,提琉斯總長將這麽關鍵的問題投給鮑倫,卻不投給他,這其間的寓意耐人尋味。


    在座的其他高層都或快或慢地理解到了這段簡單問話中隱藏的深意,整個會議室,一時似乎屏住了呼吸,焦點落在鮑倫身上。


    鮑倫自然明白,這一刻對他來說意味著什麽,他辛辛苦苦奮鬥了接近二十年,付出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努力,結合過人的天賦和處事上的幹練精明,終於走到了現在這一步。


    這一刻,他等了接近二十年,而且無時無刻不在準備著!


    鮑倫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深呼一口氣,沒有怯場,麵露微笑地注視提琉斯總長的鼻尖,這種注視會讓對方感受到尊重,而且不會讓雙方目光交匯,導致尷尬。


    這是官場上的常識,一般的新人都知道該把目光放哪。


    做完這件事,鮑倫才以不急不緩的語氣簡練回答:“以萌芽組織這種數量的軍力,即使采用最頂尖的戰術,並配合萌芽首領,也不可能在僅僅半天不到的時間內攻占維拉島。”


    “所以,我認為是其他方麵出了問題,最有可能的便是維拉島的指揮中樞,但,我對維拉島最高長官生平有些了解,他並不是貪生怕死的人,所以,萌芽組織可能掌握著某種特殊手段,影響了維拉島指揮中樞對戰局的把控。”


    “已經發生的事情不可避免,我們需要做的,是設法獲取相關情報,並做好接下來的應對。”


    接近完美的回答,但這並未結束,提琉斯總長寬聲問道:“你對提琉斯的將官們很了解?”


    越是聽上去沒威脅的話,越是暗藏殺機。


    鮑倫沒有絲毫遲鈍,微笑著輕輕鞠躬,“我時刻準備以最佳的狀態為您工作。”


    您,而不是提琉斯。


    鮑倫的話,讓提琉斯總長麵露笑容。


    【塵埃落定】,會議室中凝固的氣氛消失,其他高層將投注到鮑倫身上的目光收回,他們表麵上依然平靜,但他們心裏明白,現在鮑倫已與數分鍾前不同。


    如果不出意外,他將是下一任提琉斯總長。


    那名老成的高層被鮑倫當做了踏腳板,但這就是政治博弈,隨時都可能被人一腳踩下去,他雖然心底裏怨憤,卻也無可奈何。


    在接下來的會議中,在座的其他高層言語間都或多或少地偏向鮑倫,原本與鮑倫不對付的幾名高層,同樣向他表達善意,現在的提琉斯總長已經老了,過不了幾年就會退休,他們得為自己謀後路。


    在會議的最後,他們商討接下來與萌芽組織的戰爭中最為重要的問題——該任命誰為北洲戰線的最高指揮官?


    瑞嵐首相經過上一次萌芽首領的事件後,在國內有些失勢,隻要提琉斯這邊給予壓力,再許諾些好處,就能輕易獲得北洲戰線的最高指揮官任命權。


    關鍵是,這個北洲戰線最高指揮官,讓誰來做?


    就在所有高層一籌莫展之際,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人主動請纓。


    “讓我來吧。”在座的高層眼眸中流露出或詫異或等待看好戲的欣喜眼神,表情不一。


    提琉斯總長注視著從座位上站起身的鮑倫,原本古井無波的眸子中流淌過驚疑,他問道:“鮑倫,你確定要做這個北洲戰線最高指揮官?”


    他問這話,並不是不信任鮑倫的能力,也不是不想讓鮑倫擔任要職。


    相反,他其實非常看重鮑倫,並正如這間會議室中的所有高層心知肚明的,他已經打算讓鮑倫做他的接班人。


    可也正因為如此,鮑倫才不適合做這個北洲戰線最高指揮官。


    這個職位,自然意味著一份極其豐厚的資曆,但危險與機遇並存,如果在這個職位上弄出什麽閃失,其錯誤將被無限放大,是要背鍋的。


    鮑倫現在,最穩妥的方式是擔任一些穩定不易出錯的職位,緩慢積累資曆,然後提琉斯總長再暗中地替他運作一下,讓鮑倫在這幾年內官職累升,並最終順利接他的班。


    擔任北洲戰線最高指揮官,太冒險了。


    “請總長務必相信我的能力,以萌芽組織目前顯露的軍力,我不會輸。”鮑倫躬身請求。


    提琉斯總長沉默了一會兒,問道:“是什麽讓你這麽有把握?”


    鮑倫保持著欠身的姿勢,回答道:“根據目前掌握的情報來看,萌芽組織的總基地位於安迪亞大陸,那是一片荒涼之地……”


    提琉斯總長也是一路摸爬滾打,踩著一個個對手爬上來的,鮑倫說到這裏,他便明白了鮑倫的心思,輕敲桌子打斷了鮑倫的話。uu看書 .uukasu


    鮑倫,這是打算采取穩妥戰術,與萌芽組織打周旋戰,拖延到萌芽組織脆弱的後勤係統崩潰。


    提琉斯總長雙手交叉合十放到眼前,老態而不渾濁,反而十分精明的眸子中流露,會議室內的氣氛安靜下來,所有高層沉默等待著提琉斯總長的決定。


    提琉斯總長鬆開雙手,他從座位上起身,掃視一周:“散會吧。”


    “至於北洲戰線的最高指揮官……”


    鮑倫下意識屏住呼吸。


    “鮑倫,就由你來做。”


    “感謝總長對我的信任!”鮑倫麵露欣喜,將身子壓得更低。


    提琉斯總長深深看了一眼鮑倫,沉默著離開會議室,他的秘書拿起桌上的文件跟向他。


    其他高層緊跟著離開,臨走前不忘與鮑倫打招呼,言語間卻與之前相比疏遠了幾分,現在鮑倫這個提琉斯預備總長,有點不穩了。


    當所有人離開後,鮑倫獨自站在原來的位置上,側頭看向提琉斯總長的座位,目露野望。


    北洲戰線最高指揮官,是實質性和民眾反應性極強的資曆,而且能和軍隊接觸,建立關係。


    如果他能做好這個職位,就能擁有一定的民眾基礎和政治班底,在接任提琉斯總長後,他可以擺脫部分來自現任總長的限製,施展自己的拳腳。


    他不知道現任的提琉斯總長看沒看出他的打算,但有的人,生來便是由野心構成的。


    當這種人完成一個目標之後,便會仰望更高處。


    “萌芽組織,不過是又一塊墊腳石。”


    鮑倫收拾好自己精心準備的應對多種會議室突發狀況的文件,邁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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