唏律律一聲嘶鳴,雜花白馬的前腿崴在雪窩子裏,徑直將馬背的上的費景庭與張樂瑤摔了出來。


    費景庭反應神速,攬住張樂瑤,半空中一個跟頭翻過去,穩穩當當落地。轉頭便瞧見雜花白馬已然臥在那裏起不了身。


    此行一直向東,奔行也不知多遠,他所騎乘的那匹馬已經從山腰摔了下去,隻餘下這批雜花白馬。


    費景庭將張樂瑤背負在身上,邁步走過去,隻見雜花白馬喘著粗氣,掙紮幾下卻是始終站不起來。


    矮下身略略感知,費景庭便知道,馬腿折了,這冰天雪地也無處醫治,隻怕這白馬怕是活不成了。


    他衝著雜花白馬念叨道:“有勞你一路馱著我們,你腿折了,隻怕活不成。與其做了其他野獸的腹中肉,不如我將你葬了如何?”


    那雜花白馬瞪著眼睛看著費景庭,費景庭竟從其眼神中看到了些許的哀切。歎息一聲,費景庭一掌拍在馬首,雜花白馬頓時倒地不起。


    抖手抄起單刃劍,費景庭默運真氣,兩道劍芒斬出,生生在雪地裏斬出一道尺餘的土坑來。將白馬挪移到坑裏,費景庭正要覆蓋動土,便聽後背傳來虛弱的聲音:“白馬有靈,想來不會怪你。”


    “你醒了?”費景庭頓了頓,隨即繼續忙活。


    “嗯。”


    “先堅持一下,我找個地方躲一躲風雪,再給你療傷。”


    背上的張樂瑤搖了搖頭:“我這傷,你怕是治不了。”


    “嗬,”費景庭笑著說:“咒法我是沒辦法,不過這傷,沒什麽大不了的。”


    三兩下將白馬埋葬,費景庭背好張樂瑤,朝著山上行去。


    張樂瑤四下看了看,但見群山環繞,便問:“這是哪裏?”


    “不知道,一路向東,翻過兩座山,走了大約有四十裏。”麵前便是懸崖峭壁,費景庭吩咐道:“抓緊,咱們抄近路。”


    張樂瑤雙臂環繞住費景庭的脖頸,費景庭提氣縱身,轉眼便攀在峭壁上,閃展騰挪,好似靈猿一般遊走,從一塊凸起跳到另一塊凸起,臨到峭壁盡頭,縱身踩在一棵崖上橫生的鬆樹,在樹上雕鷹驚詫的目光中,身形一蕩便翻騰上了懸崖。


    落地後費景庭看了眼,便瞧見一人寬的洞穴出現在眼前。此處處在懸崖中段,有一塊不大不小的石坪,洞穴就在前方幾丈遠,看著也不似有動物築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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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景庭笑道:“好地方,我們在這裏休整一下。”


    “嗯。”


    那洞穴起初極其狹窄,走了不過幾丈便逐漸寬闊起來。洞中幽暗,費景庭練就了陰陽眼,倒是能看清楚。他怕張樂瑤看不見,便從空間裏取出了一盞應急燈,點開之後讓張樂瑤拿著。


    應急燈將洞穴內照得光亮起來,這洞穴極深,走了大約百多步,終於到了頭。


    張樂瑤拿著應急燈四下照了照,說道:“這洞裏倒是寬敞,比外麵還暖和。”


    洞穴高十幾丈,寬五、六丈,最妙的是還從岩縫裏沁出一道水流,那水流透著一股子硫磺味,想來是溫泉。


    費景庭小心將張樂瑤放下,過去伸手接了一捧水,轉頭笑著說道:“還真是溫泉,能好好洗漱一番了。”


    回過頭來,費景庭從空間裏取出帳篷、睡袋以及一些吃食,放置在地上,將張樂瑤挪到睡袋上,便摸著脈門查看狀況。


    此時張樂瑤體內的氣機倒是平複了下來,可五髒六腑傷得極重,若非張樂瑤是修行者,隻怕這麽重的傷人早就挺不住了。


    鬆了口氣,費景庭先用華佗仙師法穩住張樂瑤的傷情,繼而徑直從空間裏取出了一枚玉瓶。


    “給!”


    “這是?”張樂瑤疑惑的接了過去。


    “靈機,也就是元炁。捏碎之後迅速吐納,有了這東西,想來你傷情很快就能好轉。”


    “嗯。”張樂瑤沒問靈機是哪兒來的,她我在手心,盤腿趺坐,入定之後,捏碎玉瓶,隨即迅速吐納逸散出來的靈機。


    張樂瑤忙著吐納、修煉、恢複傷情,費景庭徑直起身,對著自己與張樂瑤施了個藏身術。穀


    東北五大仙,灰仙擅長卜算,若不將神魂隱藏起來,隻怕追兵轉眼便能尋將過來。


    術法施完,費景庭又去到洞口,施了個地靈罩,此法乃是太上洞淵秘法當中的結界,施展出來可防妖邪。一旦妖邪踏入結界範圍,首先便會遭到地靈罩圍困,施術者也會第一時間得知。


    施施然回返洞穴深處,張樂瑤將靈機盡數吸納,而後真氣運轉大周天,緩緩將其轉化,順帶修複體內受損的內髒。


    費景庭將應急燈調了模式,便由一道光柱變作照明燈,跟著也坐在了睡袋之上,略略鬆了口氣,便開始內視自身的狀況。


    此時丹田氣海飽滿,原本含苞欲放的蓮花開了道縫隙,露出內中稚嫩的蓮心。想來待這蓮花徹底綻放,便是大周天修行圓滿之時,到那時自己就可以跨入煉炁化神之境了。


    丹田氣海飽滿,神魂同樣飽滿。從灰白霧氣中汲取的靈機留存神魂,又反哺軀體,神魂中還餘下不少,使得費景庭的神魂無比凝實。略略意動,費景庭便出現在識海之中。


    縫隙上鑲嵌的那道圓門依舊還在,隻是停下了旋轉,可詭異的是那門隻關閉了一半,餘下一半足夠費景庭通過。


    費景庭徑直跨過去,轉瞬便出現在了酒店的走廊裏。四下觀望,身後便是718,他走進去,便看到此前被自己翻出來的旅行箱。走到窗口,外頭灰白的霧氣已經散去,眺望過去便能瞧見有如黑白景象的港口碼頭。


    思索了下,費景庭打開窗子,徑直飄上了酒店天台,四下觀望,便見半徑一百多米的範圍內,都處於自己的領域之中,時間恢複流動,色彩變得豔麗。其餘地方,依舊處於黑白之中。


    當日與貓又闖進這方小世界激戰,費景庭便發現了,這領域一般的東西,好似跟自身的神魂強度有關。


    當時費景庭弱小,領域的半徑不過十丈,貓又則有上百丈。而此番再進入,自己所能控製的區域接近四十丈……吞掉了土禦門守正,再加上吸收了灰白霧氣,自己神魂強度徑直強大了四倍嗎?


    費景庭還想做個時間,他飛身回到718客房裏,徑直抓住那剃須刀,神念一動,下一刻便神魂歸位,睜開了眼睛。


    略略低頭,便看到手中握著的剃須刀。翻過來瞧了眼,沒錯了,就是自己的剃須刀。


    費景庭玩味的笑了下,按了下開關,開始刮胡子。這連日來風餐露宿,也沒時間打理,唇上、下頜的胡須都長出了老長。


    一邊刮胡子,費景庭一邊琢磨著,這係統也不知出了什麽問題,門關不上也就罷了,自己擅自闖入,連個提醒的聲音都沒有。難道在忙著消化那老黃皮子?


    嗯……那豈不是說,待處置了老黃皮子,這漏洞沒準就沒了?


    停下刮胡刀,費景庭神念一動,又返回小世界酒店之內。在酒店裏翻找了一圈兒,也沒見什麽好東西。旁邊倒是有一家商廈,費景庭便徑直飛了過去。結果發現,小空間的法則似乎發生了改變,不論自己怎麽移動,那領域都原地不動,不再隨著自己到處移動。


    這就有些可惜了,臨近的寫字樓、披薩店都沒什麽好東西,費景庭翻找一圈兒,最終找了幾床新被子和一些桌椅。神念一動,睜開眼便見那些東西出現在手邊。


    費景庭起身收拾了一番,洞穴裏多了兩張沙發,一個老板台,還有一些廚具。


    張樂瑤從修煉中脫出,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費景庭玉瓶裏的靈機無比純粹、凝實,張樂瑤花費了好些功夫才將其消化。略略內視,便發現真氣增長了半成還多,體內五髒六腑的傷勢也恢複了不少。


    睜眼便瞧見洞穴變了模樣,張樂瑤眨眨眼,說道:“你這袖裏乾坤還真厲害,怎麽什麽都能裝得下?”


    費景庭苦中作樂,趁著係統沒反應,當了一回快樂的搬運工。聞言回頭笑道:“都是些不入流的法門,算不得什麽。倒是你,感覺如何?”


    “好多了,多謝你了。還有,袖裏乾坤可不是什麽不入流的法門。”


    “不必謝我,要不是我,你也不會置身險地。”


    費景庭笑笑支應過去,轉而開始笨手笨腳的準備吃食。二十幾日接連趕路,此前采購的成品消耗一空,空間裏隻剩下一些沒處理的食材。


    眼見費景庭手忙腳亂,張樂瑤便起身走過去,默默接過活計,說道:“一會兒我再起六爻,雖說一直向東,可說不準已經走過了。”


    “嗯,好。”


    用礦泉水淘米,切了火腿,又將各類蔬菜煸炒一番,張樂瑤幹脆將炒製的蔬菜與火腿徑直丟進了米飯裏,隨即架起鍋來燜飯。


    酒精爐燃起,飯鍋裏飛騰起來,轉眼香氣四溢。


    費景庭吸了吸鼻子,讚道:“好手藝,想不到你還會做飯。”


    張樂瑤去岩縫邊接著溫泉水淨了手,在身上隨意擦拭幾下,轉身與費景庭並肩而坐,悠悠說道:“十歲那年便跟著廚娘學了做飯,當時想著有朝一日逃離天師府,自己一個人過日子,總要吃飯,可不能餓死了。”


    頓了頓,右手摸在左後心,張樂瑤苦笑道:“後來我才明白,就算學會了做飯,也沒法兒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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