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點慢點!”


    楊羽與一名男學生架著個同學,朝著教學樓走來。費景庭跟在其後,說道:“沒什麽大問題,骨頭沒壞,不過是一些皮外傷,待會兒去醫務室包紮一下就好了。”


    這是第三節體育課,前兩節已經耗光了學生們對費景庭的好奇心。功夫可不是那麽好練的,不說重意輕形的太和拳,就說費景庭斟酌後拿出來的綜合格鬥術,沒有長久的習練根本派不上用場。


    見天的打沙袋、繞圈跑步、力量練習,第二節課開始學生們就怨聲載道,費景庭見此,立馬調整了教學內容。告知那些一門心思想練成國術高手的同學,可以回去自行習練,至於課程嘛,不如踢球?


    張壽春先生一直強調以體育來強國強種,北辰一係的學校全都極其重視體育。從北辰中學出來的學生自然對踢球不陌生。


    那便沒什麽好說的了,這大半年簽到得了不少東西,其中就有足球。費景庭去到隱蔽角落取出來,講明規則,便讓學生們敞開了踢。


    這一踢不要緊,都是精力充沛的男學生,立馬撒了歡。這不,臨到終場,一名男生不小心被衝撞了出去。腳踝扭了,膝蓋、大腿側麵鮮血淋淋。


    費景庭立馬趕過去,以真氣疏導,沒兩下便將最為嚴重的扭傷治好了。那皮外傷也能治,隻是費景庭不好顯露法術,便讓楊羽等人架著男生回返。


    “對了,咱們學校有醫務室吧?”


    楊羽說道:“有倒是有,不過還沒校醫。我看醫務室裏有一些碘伏、紗布,不行我們自己就能包紮。”


    費景庭可信不過這些男生的手藝,點點頭道:“得,那我還是跟著去一趟吧。”


    一樓左側是廚房,中間是餐廳,右邊的角落裏有個小房間,便是醫務室了。


    一行人等到了醫務室門口,徑直推門而入,隨即楊羽等人愣住了,便是費景庭也愣住了。


    素色襖裙外麵罩了一件白大褂,除此之外跟倆小時前什麽變化都沒有。


    “你怎麽在這兒?”


    張樂瑤放下手中的書卷,輕聲說道:“我是校醫啊。”


    “什麽時候的事兒?”


    “就剛剛。”張樂瑤盯了費景庭一眼,旋即瞥見受傷的男生,指著床鋪道:“躺到床上去,我來瞧瞧。”


    幾名男生緩過神來,便是方才還有些哼哼唧唧的受傷男生,這會兒也咬著牙忍下來,也不用楊羽攙扶,單腿跳著自行躺在了床上。


    “褲子解開吧。”


    男生頓時漲紅了臉,說道:“我覺得好像沒什麽事兒,要不然就不用了吧?”


    張樂瑤點點頭,轉身便抄起一把剪刀:“不脫也行,那我就剪開了。”


    男生咬牙道:“剪吧,左右這褲子也沒法兒補了。”


    張樂瑤上前剪開褲子,檢視一番,扭頭看了眼費景庭,這才說道:“皮外傷,用些碘伏,包紮一下就行了。”


    回身取了碘伏、紗布,棉簽蘸了碘伏塗抹上去,那男生頓時疼得直翻白眼。


    “疼嗎?”


    “不……疼~”


    楊羽看樂了:“聲都變了,還說不疼?”


    “不疼!”


    張樂瑤卻是不管,胡亂塗抹了碘伏,又用紗布包紮過,便算是結束了治療。


    楊羽攙著齜牙咧嘴的男生走了,費景庭卻留了下來。


    順手關了房門,費景庭看著張樂瑤道:“張姑娘,你到底要做什麽啊?我都說了,我們之間不可能。”


    “做妾也不行嗎?”


    費景庭沉默以對。


    張樂瑤點點頭:“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費景庭鬆了口氣,轉身要走,又被張樂瑤叫住。


    “費先生,就算結不成夫妻,也可以做朋友的。不如留下來聊一聊?”


    費景庭鬆開門把手,回頭看著她道:“聊什麽?”


    “比如費先生的功法?”


    費景庭說道:“我修的是參同契。”


    “哦,我修的卻是雷法。”


    “雷法?”


    費景庭讀了不少道藏,自然知道雷法。雷法自宋代興,代表的有神霄、清微、上清,以存想、存思為主要修煉方法。


    費景庭以為張樂瑤既然出自天師府,那自然修的是家傳的功法,不想其修的卻是雷法。


    “就是龍虎山雷法,小女子如今勉強才修到第二階段。”


    費景庭實在耐不住心中好奇,也就沒走,與張樂瑤相對而坐便聊了起來。


    這龍虎山雷法頗為奇特,聽著很像是清微派雷法,將雷法與內丹結合在了一起。


    此法分為幾個階段。


    第一階段:凝神定息,舌柱上齶,心目內注,俯視丹田片時,存祖氣氤氳,綿綿不絕,即兩腎中間一點明。


    此為破地召雷法。


    第二階段:當一陽初動,存祖氣自下丹田,透過尾閭,微微凸胸偃脊,為開下關。覺自夾脊而上,運動轆轤,微微伸中,為開中關。卻縮肩昂頭,覺過玉京,入泥丸,為開上關。


    師雲:夾脊雙關透頂門,修行隻此是為根。


    此名開天門。


    第三階段:當覺律液滿口,閉息合齒,微微吞咽,如石墜下丹田。師雲:華池玉池頻吞咽。即中理五氣,混合百神,十轉回靈,萬氣齊仙,刀圭橐龠,闔辟工夫,皆在此矣。


    到了這兒就成了丹法,此為金丹。


    第四階段:複存祖氣在中黃脾宮,結成一團金光,內有一秘字,覺如嬰兒未出胞胎之狀,咽液存煉,金光結聚,忘機絕念,然後剔開尾閭,湧身複自夾脊雙關直上。


    到了此時,就修成了元嬰。


    第五階段如何修煉,張樂瑤沒說,隻說元嬰之後,能否得道飛升,拚的便是機緣了。


    “如何?”講述過了自身修行法門,張樂瑤抬眼看著費景庭問道。


    “很是神妙。”


    費景庭暗自對照,按照張樂瑤的說法,她的雷法已然修到了開天門,可實際對戰起來,若非有符法召了神將糾纏,單單自身與費景庭的差距實在過大,也就與符芸昭在伯仲之間。


    難道這雷法待到了金丹之境,才會完成質的飛越?


    張樂瑤頓了頓,問道:“你那日所用的是劍仙之術吧?”


    “正是。”


    “雖有些不禮貌,但可否告知小女子師承何方?”


    費景庭沉吟了下,還是說道:“天目山、淨明派王靜玄道長。”


    “淨明派的劍仙之術嗎?”張樂瑤若有所思,半晌才道:“不想淨明派的劍仙之術還有流傳。”


    “咦?聽你這意思,外界還有淨明派在流傳?”


    張樂瑤理所應當道:“西山萬壽宮祖庭啊。”


    這倒不是費景庭孤陋寡聞了,要怪也得怪師父王靜玄。王靜玄一輩子都待在山上,足足修行了六十餘載,這輩子就沒去過西山萬壽宮,自然不知道祖庭的情況。


    眼看著道觀凋零,佛門昌盛,老道長便以為萬壽宮也沒落了。


    “原來如此。”費景庭琢磨著,回頭要是把這消息告知師父,想來老人家會很高興。


    收攝心神,費景庭忍不住心中好奇,問道:“張姑娘,那日交手,我見你黃符打出便能召出神將,你用的是龍虎山符法?”


    張樂瑤嫻靜道:“不全是。我是女子,不得真傳,所學的術法很雜,很多都是茅山一脈的術法。”


    費景庭說道:“我師父說,淨明派的符法用不得了,張姑娘可知道緣由?”


    張樂瑤搖搖頭,卻是不知道。


    不過張樂瑤對符法有極高造詣,倒是說了些費景庭不知道的內情。


    這符分先天、後天。先天符,相傳是上古大神於天地初判時揣摩天地法則而形成的,是與天地對話的語言和圖文。


    這便可以簡單理解為,先天符乃是修道者直接與天地溝通的方法和途徑;


    後天符,乃是後世修道有成者給予後世弟子修煉的方便法門。這些修道有成者,便有如天師張道陵,為了方便弟子修煉,以自身作為橋梁,用以協助弟子溝通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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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天符法,威力無窮,法力耗費極大,非修煉有成者畫不出來,也用不出來;後天符法,威力不如先天符法,但可以以更小的法力代價,通過祖師溝通先天,修煉有成者用將出來威力也是不小。


    不論是先天還是後天符,采用的大多都是黃、白二色紙張書寫,所用的或者是墨,或者是朱砂。依據道法不同,而采用不同的組合。


    通常來說,黃符為陽,白符為陰;朱砂為陽、黑砂為陰。


    白色符紙通常用來招魂、役鬼,但也不絕對,後來道門覺得麻煩,幹脆在黃符紙上蓋上道印,如此黃符也能幹白符的事兒,到了民國這會兒,除了少數門派,道人們大多用的都是黃符,沒誰再用白符了。


    朱砂性緩,用作畫文符,通常用來招桃花、聚財、保平安之類的;黑砂性急,用作畫武符,治邪、鎮煞、驅鬼,用的都是黑砂。


    聽了張樂瑤對符法的概述,費景庭問道:“那想來當日張姑娘用的便是後天符咒了吧?”


    張樂瑤點點頭:“正是。”


    費景庭若有所思,師父王靜玄說過,淨明派的符咒通通不能用了。先天符咒且不說,此方天地靈機斷絕,既然斷絕了,自然無法溝通天地,這先天符咒肯定是不好用了。


    而後天符咒都不好用,那便說明淨明派的祖師在天上出了問題?


    亦或者,淨明派的祖師修為比不得張道陵,也比不得三茅真君,所以被斷絕的靈機所隔絕,弟子再也無法通過後天符咒溝通?(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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