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就是費先生?看著斯斯文文的,能打得過日本子?”


    “怎麽說話呢?人家費先生的《天龍八部》寫得多好?報紙上都說了,人家費先生有真功夫!”


    “就是就是。是不是高手哪能一眼就瞧出來?就說孫祿堂,看著就是平平常常一老頭,誰能想到老爺子手底下有真功夫?”


    “別嚷嚷啦,讓開讓開,讓費先生過去。”


    人群左右二分,後麵的吵吵嚷嚷,翹著腳觀望。


    費景庭一眼掃過去,倒是見到了不少熟麵孔。當先一人,一身官服,那不是楊景林嗎?


    再往後瞧,大公子來了,韓慕俠帶著一眾武館學員來了,李誌章帶著二大伯來了,就連楊羽都帶著一幫進步學生來啦。


    “費老師!不用客氣,狠狠的教訓那個家夥!”


    聲音從側方飄來,扭頭便瞧見一身洋裝的卞文頡跳著腳在招手。


    就連這丫頭也來了嘛?


    那豈不是說……果然,費景庭不但看到了關熙怡,就連倪秋鳳也擠在人叢中哀怨地看著自己。


    費景庭一一與之打招呼。


    “楊廳長怎麽有時間過來?”


    楊景林敬畏道:“我是才得了消息,這不,立馬推了下午的會議,無論如何都要給費先生站腳助威。”


    “客氣啦客氣啦,喲,大公子近來可安好?”


    大公子笑道:“費先生深藏不露啊,原來那天龍八部是你寫的,而且還有功夫在身。嘖嘖,你可瞞得我好苦。”


    “大公子多心了,那小說我就提供了個大綱,主筆的是人家龐主編。”


    “費老師好!”楊羽湊過來打招呼,神色不善地瞥了一眼低眉順眼的楊景林。


    “你好你好,同學們都好。其實大家不用過來的。”


    有進步學生喊道:“費老師說哪裏話?聽聞費老師要打日本人,我們串聯了一早,現今帶了二百多同學來為費老師助威。”


    那邊的李誌章見楊景林對費景庭這般客氣,也不敢上前,隻是躲在人群裏神侃著:“瞧見沒?那就是我兄弟,費景庭!文能提筆寫天龍八部,武能打小日本子!”


    有人質疑道:“你就吹吧,要是你兄弟,你怎麽不上去打招呼?”


    李誌章冷哼一聲,嚷嚷道:“費老弟,我把大雜院裏的閑人都帶來了,待會兒好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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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費景庭自然不會不給麵子,喊道:“李哥放心,保準讓他下不了擂台!”


    質疑那位大吃一驚:“謔,你還真認識啊!”


    李誌章自覺得了麵子,胡吹一氣,開始說起他與費景庭之間關係如何如何的良好。


    有時候認識人多了也不見得是好事,就比如現在。費景庭趕到紫竹林不過二十幾分鍾路程,可卻花了一倍的時間來給熟人、朋友敘話。


    臨上台,有人不在意,有人揪心。楊景林自認熟知內情的自然不在乎,開玩笑,人家費先生可是當世活神仙,不過是擂台比鬥,費先生要是樂意,揮揮手就能讓日本子化成灰,用得著擔心?


    揪心的可就多了,從楊羽帶著的一眾進步學生,到大雜院的李誌章與二大伯,生怕一個不好費景庭就讓日本子給砍死。


    人群湧動,後來者越來越多,於是原本相距甚遠的關熙怡與倪秋鳳,也不知怎麽便擠在了一起。二女同樣的揪心,眼神同樣的哀怨。


    “真傻,為什麽要上擂台呢?”關熙怡嘟囔道。她隻見過費景庭施展道法,沒見過費景庭功夫如何厲害。


    “就是,隨便推卻就好了,為什麽一定要上擂台?”一旁的倪秋鳳同樣如此,她倒是見識過費景庭在院子裏比比劃劃,緩慢無比的行拳,可那麽慢,能打得過誰?


    二女同時一怔,旋即轉頭對視了一眼。


    “是你!”


    “狐狸精!”


    “哼!”


    “嗬,真是冤家路窄!”


    話不投機半句多,二女分別扭過頭,想著遠離對方。可此時人挨人、人擠人,又哪裏那麽容易分得開?


    揪心上了擂台的費景庭,此時不便鬥嘴,便當對方不存在,隻一顆心全都放在擂台上的費景庭身上。


    這擂台挺寬敞,離地三尺,呈圓形,上頭用木板鋪就。費景庭老老實實踩著台階走了上去,韓慕俠緊隨其後,他打量了閉目養神的水野一眼,低聲說道:“那刀占了身長的便宜,日本刀法擅劈砍,費先生可貼身與之纏鬥。”


    費景庭點點頭,沒說什麽。


    韓慕俠不再囑咐什麽,拍了拍費景庭的肩膀,隨即跳下了擂台。


    台下有認識韓慕俠的,當即說道:“那不是韓慕俠嗎?謔,這位費先生有麵子啊,竟然把韓慕俠請來壓陣。”


    “韓慕俠身手了得,這費先生既然與之相識,想來手上功夫弱不了。”


    “別說啦,日本子起身啦!”


    台上,費景庭負手而立,淵渟嶽峙,一派宗師氣度。隻可惜臉嫩了些,看著沒什麽氣勢。


    水野睜開了眼睛,盯著費景庭看了一眼,隨即緩緩起身。


    這擂台本屬於戲園子,戲園子老板請了位老先生,顫顫巍巍走上台來,遞給二人一人一份文書,這便是生死狀啦。


    費景庭抓起毛筆,隨手寫下自己的名字,轉頭水野也簽了名。看著水野筆走龍蛇,再看自己那兩筆好似狗爬一樣的字跡,費景庭頓時心中不爽了。


    一個浪人書法竟然比自己還好,這特麽上哪兒說理去?


    一式兩份文書簽好,老先生雙手舉起,朗聲道:“生死狀已簽,勝負在人,生死由天!二位,此擂開始!”


    隆隆的鼓聲響起,隨著鼓聲,台下觀戰的眾人也躁動起來。


    “打!打!打!”


    “費先生,打死日本子!”


    鼓聲停歇,場下呐喊聲驟然一停,水野一聲發喊,已然抽刀出鞘。


    腳下踱著小碎步,水野緩緩逼近,隨即繞著費景庭轉動起來。


    費景庭卻好似沒事兒人一樣,筆直地站在那裏,隻用目光打量著滿臉凶厲的水野。


    台下,韓慕俠見費景庭沒什麽動作,當即喊道:“費先生,指虎!”


    指虎?區區一個浪人,用得著費景庭動用兵器嗎?


    或許是以為費景庭被這一聲喊分了心神,水野抓住機會,挺刀便刺了過來。


    卻哪裏想到,便是費景庭閉著眼,水野周身的氣機也在費景庭的天目術下無所遁形。


    長刀刺來,費景庭微微後仰,讓過刀身,屈指彈在刀身。


    鐺!


    勁力順著刀身傳到刀柄,水野頓覺雙手微麻,剛要抽回武士刀,卻已經遲了!費景庭一腳踹在水野小腿迎麵骨上,水野頓時跪倒在地。


    而這僅僅是個開始,下一瞬,飽含勁力的一拳已經撲麵而來。


    嘭!


    武士刀甩起來老高,在半空中打著璿子,水野整個人倒飛出去五、六步,一頭撞破擂台邊緣的大鼓,轟隆聲中,徑直將大鼓撞翻,整個人倒栽蔥般插在鼓麵中,人事不知。


    剛剛比鬥,人群方才安靜下來,足足反應了一秒鍾,這才轟然炸開!


    “好!”


    “費先生威武!”


    “好,打得好!打死日本子!”


    擂台另一邊,壓陣的浪人與黑崎全都站了起來。幾名浪人呼喊著水野的名字,一窩蜂地衝了過去,查看水野的狀況。隻有黑崎定在那裏,死死的盯著費景庭,好半晌才嘟囔道:“死給!死給達那!”


    台下,躁動聲中,關熙怡與倪秋鳳長長的舒了一口氣,提著的心終於放回了肚子裏。原本複雜的眼神中,又多了一些欽佩。


    “果然是我看中的男子!”


    “景庭哥好厲害!”


    脫口而出的話語不分前後,二女再次對視一眼,若非眼下不是時候,隻怕立馬就能撕起來。


    “掃把星!”


    “騷狐狸!”


    “哼!”


    “哼!”


    台下首排,楊景林穩坐釣魚台,倒是大公子沒法淡定了,驚歎道:“誒呀,費先生身手竟然如此厲害!不過一拳一腳,便放倒了日本人!”


    楊景林神秘莫測地笑了笑,沒言語,心說費仙長更厲害的手段你是沒瞧過,要是瞧過了,就不會對眼前的小兒科大驚小怪了。


    楊羽與一群進步學生歡欣鼓舞,好似打贏了勝仗。卞文頡裹在其間,也是蹦蹦跳跳,絲毫沒有大小姐的樣子。


    李誌章牛皮吹得震天響,這會兒卻沒人質疑了,有的隻是好似捧哏一般的讚歎聲。


    擂台邊緣的韓慕俠也鬆了口氣,所謂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費景庭方才的一腳一拳,全都建立在屈指彈開刀身的基礎上。


    他距離近,聽得清楚,一指過去刀身震顫,這是內家功夫啊!而且內勁極其深厚!


    韓慕俠心中暗道,難怪人家費景庭敢什麽都不拿就上擂台,原來是自信身手了得。想來當日切磋,人家費先生也給自己留了顏麵。不然就憑剛才那一指,自己吃不了就得兜著走。


    此時,夾雜著日語的呼喊聲出來,有懂幾句的喊道:“誒唷,那日本子死啦,費先生厲害啦!”


    “啊?就這麽一拳一腳,那日本子就死了?也太不禁打了吧?”


    “你知道嘛?那是費先生厲害,換了你上去,早讓人劈成兩半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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